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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孙眉梢一挑,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拄着拐杖不太利索的转过身,慢条斯理的送了个字出来:“哦?”
季长安腰伤难耐,拉了张椅子坐下了,抬手按了下腰部却被噶孙手下以为他要摸枪,瞬间将枪口对准了他,只要他敢轻举妄动立刻就会被打成蜂窝。
季长安伸出手一晃:“不用紧张,我们国家不允许非法持枪,我没有那个。”
“你想跟我谈什么?该不会是反过来想救陆星适吧,你看看他,h·t·w的队长在我这里还不是乖乖挨打,我有枪,很多。”噶孙也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季长安,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也许呢。”季长安轻笑了下:“命运在自己手里掌握着,遇到危险的时候别人能救自己固然好,不能依靠别人获救的时候,自己也该努力一下,是不是?”
噶孙觉得有趣,托着下巴道:“我知道你们的《六韬》还有《尉缭子》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连兵法都五花八门。”
季长安敛眉:“不,我对另一个兵法比较熟悉。”
“什么?”
季长安眼皮一掀:“《孙子兵法》。”
噶孙疑惑的问道:“孙子也会写兵法的吗?”
季长安一笑,“孙子还会很多东西,有机会你就明白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关于成年人之间的交易了吗?”
“说吧,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来兑换你的生存机会。”噶孙本来就杀季长安就没有兴趣,抓他们俩主要就是想逼陆星适做选择,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耐性倒也足。
“上次你交易的地点暴露,被炸沉了一批货,直到现在也没查出是什么人做的,对吧。”季长安问。
噶孙点头,那批货是他跟苏栏那边谈好了的,是他手底下成交量最大的生意,他本来也不想做,可架不住利润极大,斟酌着也就答应了,交货日期安排了数十个心腹过去,结果刚到约定港口,船就沉了。
那次交易,连人带船全部覆没,他连个碎片都没能看见,查了足足三个月也没查出个蛛丝马迹来,如果不是因为对方也损失重大,他甚至会觉得是苏栏那边动的手。
至于他没有怀疑陆星适是因为那段时间他正好休假回家了,根本不在这儿。
季长安抬起眼,指尖轻轻朝向他,嗓音浅淡的开口:“内鬼,就是你。”
噶孙一怔,然后淡淡的转过身看向一脸震惊的姆林,他瞪大眼睛,迅速摇头否认:“不是我!”说着便抬枪欲扣动扳机,却被噶孙握住枪管制止了。
他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疤,从左眼下沿横亘鼻梁一直到右颊,大概是因为长年累月的暴晒,整个人皮肤黑的发亮,眼眸也阴冷异常,藏着满满的杀气。
“说下去。”噶孙倾身看向他,目光冷厉嗜血,“如果说不出可靠的证据,我会让你知道挑拨离间的下场。”
枪口现在完全对准了他,只需要轻轻叩动扳机就能将他击毙,但他站在噶孙身后也有可能将他击毙,他不是那么傻的人,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将枪夺了下来,并让人将他扣住。
“你说过,对于这项交易他是持赞成票的,与组织中持反对票的人甚至起过冲突,对吧。”季长安毫不掩饰的锋锐目光看向噶孙,同时也一点一滴的观察着他和姆林。
刚才陆星适见到他出来时,轻轻地朝他眨了下眼睛,嘴唇动的那几下说的应该是“姆林”然后视线一直在噶孙身后男人的身上,他猜测这是他的暗示。
季长安道:“噶孙先生,姆林先生的那把枪是你送的对吧。”
噶孙意外他连这个都知道,却也没回答,反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看,试图从里头挖出什么一样,季长安接着说:“你信任的部下算来也就是跟你一起枪林弹雨过来的,你曾说姆林先生因为被陆星适打伤,断了六根肋骨,还住了很久的院,所以那次交货才没有过去,没错吧。”
“没错。”
噶孙回过头打量了一眼姆林,他跟着自己将近十年了,给他的利益和权利无人能及,他背叛自己?
真会扯。
“你还记得我刚被抓过来时,他的头发和裤脚是湿的了吧,鞋底还有些湿泥,洗澡的话不会这样,我猜测他是游过泳。”季长安视线略过噶孙看向他身后的姆林。
河沿游泳是每个月都有的一项娱乐项目,他们在水上起家,每个人都会游泳。
“有什么问题?”噶孙问:“他带人训练水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有河沿的湿泥合情合理。”
季长安:“他手里的这把枪,因为是你送的没法换,所以尽管是重伤未愈他还是佩戴这把枪,但据我所知这种型号的枪后坐力非常强,而且他拔枪非常利落并没有受伤的人反射性的因痛迟疑,或许你可以说他是这点小伤不看在眼里,但是……河沿教习水性不是什么一定要亲自下水的工作,找个人代替或者是站在岸边看他们训练就是了,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自己也要下水,姆林先生真是尽责。”
“还有呢?”噶孙问。
季长安收回视线,手按在桌沿上撑了下,轻喘了口气补充道:“他那天不仅没住院,还去了交货现场,就在河沿边上看着那艘船被炸沉,连人带货一起沉入水底。”
噶孙拐杖一杵,姆林吓了一跳,两只眼睛射出精光咬牙切齿的看着季长安:“你该死!”
季长安没理他,稍稍按了下后腰缓了缓又站直身体,夜幕将合,灼热潮湿的风有点降温,湿透的衬衫凉凉的贴在后背上,黏的难受。
“具体的细节你应该比我清楚,但你身为领导者被手下当做棋子与人争斗,我们一般叫这个为“蠢如鹿豕”,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季长安看向噶孙。
两人对视数秒,噶孙忽然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姆林忽然伸手往怀里一掏,他怀里还藏了第二支枪!
与此同时,陆星适脚底一扫将一人掀翻在地,夺过木棍狠狠朝另一人后脑一砸,手腕一转掏出后腰的枪,“季长安!噶孙!”
他和姆林几乎是同时开了枪!
两人毫不迟疑的扣下扳机,两道亮光在空旷的训练场上闪过,相差无几的想起两声爆炸,子弹惊险的从季长安手臂擦过,灼烫到右些焦糊的气味伴随着鲜血浸透他的右手臂,只射偏了一点点。
而陆星适的那枚子弹精准的打中了姆林,一枪爆头正中额心。
姆林躺在地上,钻透了额头的子弹自身体里炸开,一些虚无缥缈的片段飞速闪过,溢出的脑浆从烧焦外翻的血肉脂肪里流出来,眼珠迅速变得浑浊,扣紧扳机的手指永远的脱力了。
“啧,真不巧,又救了你一次,噶孙我说你是个废物你还不服,连个内鬼都让我帮你抓,赶紧以死谢罪吧。”陆星适从底下翻身上来,利落的踏上高台,一把扯住季长安的手臂护在了身后,低声问:“没事吧。”
季长安强忍着腰部的不适,慢慢摇了下头。
前几天拉练路过河沿的时候,陆星适顺口讲了几句和噶孙那边的恩怨,想不到他真能记在心里,根据他的猜测有理有据的说出了姆林是内鬼。
噶孙冷笑了声,咬牙切齿的死盯着他,捡起地上的枪抵在他的脑门上:“你再说一次!”
陆星适甚至没去动枪,而是直直的迎上了他的眼睛,往前用额头抵住枪管:“对,朝着这里打,只需要一枪我就必死无疑,来,亲自打死救了你两次的恩人。”
噶孙气的手发抖,咬牙看着陆星适几乎是挑衅的笑容,开始将力量集中在手指上,慢慢的缩紧……
四周的空气几乎凝固,三人对峙着谁也没有发出声音,连呼吸都仿佛停了,紧绷的像是一根随时会崩碎的琴弦,噶孙抬着手腕朝向天空狠狠地扣下扳机,一口气打光了所有子弹。
“行了。”陆星适嗤笑了声:“说你驴你还不承认,我早跟你说过了,当年救你的时候你不是比那傻逼灵活么,何况他那时候被割成那样了,不立刻救就死了,有点常识和责任心行不行。”
噶孙扔掉枪,撑着拐杖坐会椅子上,抬眼看着陆星适问:“你选择救许枫,本来就是你们两个设的局?”
陆星适偏头看了眼季长安,感觉噶孙简直是个弱智,那种情况怎么可能两个人一起设局,明明是他稍作暗示,季长安便机智的看懂了啊。
这叫默契。
他第一次做选择时,噶孙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一半了,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的博弈,噶孙想要他打破原则,陆星适就赌季长安能不能看懂他的暗示。
噶孙这个人最恨背叛,又重恩情。
如果季长安能帮他找出内鬼,这就是恩情。
本身季长安就是受自己牵连的无辜者,有了这道恩,噶孙绝不会为难他,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至于自己,那是他和噶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没有后顾之忧,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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