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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终于露出了一脸柔软,虽然极不想说那三个字,可那头已经刀戈相见,说明已经是迫在眉睫。
“小舅子有难,我哪有不帮的道理。”顾如泱还不忘占个便宜,她转身对阮七娘道:“我们先上,你再安排些兄弟围了他们的船。公主也找两个人护着,呆在这里别轻举妄动。”
“得令。”阮七娘说着立即进行了吩咐。
顾如泱早也想收拾龚老大了,二话不说她便带着人往岛东冲去,二十几人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男人们都裸着上身,丛林茂密那些树枝割在身上画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痕,有些人嘴里还发出嗷嗷的怪叫,显然一开始他们就不准备偷袭,而是要直接给龚老大重头一击。
顾如泱率先冲出丛林,想也没想就冲着为首的一人一刀劈去,刀深见骨,却又不伤对方性命,顾如泱将对方踢倒在地,大喝一声:“龚老大你给我滚出来。”
顾如泱这么一喝,确实对战的两方都停了下来,不过也就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火拼了起来,好象完全没将她看在眼里。
顾如泱一愣,这才扫过眼前的两支队伍,虽然双方都是清一色的麻衣布服,但衣服都穿着的整整齐齐,再看肤色,这些人皮肤白皙,完全不是常在海上跑的人应有的样子,一时间顾如泱竟也分不出敌我了。
“当家的,怎么了?”阮七娘见顾如泱愣在哪里。
“龚老大的人不在这里。”顾如泱说道,她接着朝着那两队人马看去,果断的在势弱的一方里看到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看上去与昭阳倒有几分神似。
“就那边了。”顾如泱用她那片子刀指向少年:“帮他打。”
“得令。”阮七娘说着便朝着少年附近放了一箭:“顾当家有令,护着那少年。”
随着顾如泱上岸得也有四十几人,也已从丛林左右冲出,只见这些赤膊的海贼们嘴里一边放出怪叫一边朝着来者进攻,原本护着少年的队伍仅剩余七八人之多,由于顾如泱得到来立即占了优势。
无需顾如泱亲自动手,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不过顾如泱却未夺人性命,她让人将那十多个假海贼擒住,倒是想看看龚老大打的什么算盘。
“你们是谁?”
顾如泱对着为首之人说道,虽然这群人的衣着一致,但显然这个男子手中的刀要比其它人好上许多。
男子朝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头一偏也不直视顾如泱。
“当家的问你话呢。”阮七娘将弓弦往男子头上一套,不想死就乖乖答话。
“宵小之徒,也配问我。”男子还是一脸倔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与男子一同活下的人也异口同声说道。
顾如泱冷笑一声,硬骨头她是见多了,但敲碎骨头的方法她多的是,正欲让阮七娘把人押回海上,便听身后有人道。
“他叫李司,他们都是我兄长派来杀我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寰安,少年与她姐姐一样的狼狈,更糟糕的是他的左肩上全是血。
“你兄长?”顾如泱挑眉,她自然知道寰安的兄长也是皇子,但皇家的事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多问,又指着身后丛林方向道:“你兄长的事我管不着,不过你姐姐来了,你自己跟她解释吧。”
少年脸色瞬间白了,刚才厮杀之间都没见他如此害怕。
“当家的,不好了!”
顾如泱还没来得争叫人去唤昭阳,似乎波澜又起了,阮七娘刚才派到海上的一个手下竟然跑了过来,他浑身湿透,头上还夹着海盐,见到顾如泱之后他也不废话,他指着东北方向道。
“刚才我们围了龚老大的船,可上船后没见着一人,我让人爬上桅杆,看到东北方向竟然有二只福船,一只二桅,一只三桅。”
“谁家的船。”顾如泱说道,福船体积原本就大,三桅福船足足可坐近百人,这都不是小数目了。
“船上未挂番旗,不知是谁家的。”
“一定是我兄长派的船。”寰安按着受伤的肩回答道。
顾如泱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她向寰安问道:“你是说,是你们秦家的船。”
阮七娘与其它的海贼也愣了一下,太平岛的南海是顾家管辖,而大周秦氏只负责北岸的穹珥海峡,这两年里都是相安无事,各不逾越。
“放肆。”秦寰安的脸也变了:“什么秦家,皇家名讳岂是你随意叫的。”
顾如泱走到秦寰安身前,这少年的眼神就跟他那姐姐一模一样,满满写着都是傲慢。
“什么皇家?”顾如泱冷笑了一声:“丧家之犬罢了。”
天家贵胄哪又受过这样的侮辱,至少在秦寰安看来如今落难只是暂时的,只要休养生息,大周一定可以复国,他又怎么可能接受丧家之犬的侮辱。
“我杀了你!”少年提起自己的配剑向顾如泱刺去,却被顾如泱轻松一躲又击倒在地,海岛的土地满潮湿泥泞,秦寰安硬生生摔了一个狗吃屎。
“六郎!”昭阳已不知从哪出来,她扶将少年扶起又将给了少年的亲卫。
“阿姐,她侮辱我们,她骂我们……”
一记清澈的掌声在岛响起,惊起一只飞鸟,周四的人无不看向昭阳,而昭阳颤抖的手看着寰安,她本想解释说她并非真得想打他,却又将那些解释咽了下去。若说委屈,她比寰安受得更多,堂堂公主下嫁海贼,这便已是天大的委屈。
“顾当家的,六郎年幼……”
“别说了公主,”顾如泱道:“我可没时间听这些,你把你弟弟看好了,你们秦家的船为什么跑到我顾家的海上,我下来再和你们好好谈谈。”
顾如泱又转身对阮七娘说道:“留一小船跟着那两艘大船,其它人先回。”
“那他们呢?”阮七娘指着被俘虏的李司等人。
顾如泱却抬眼看向昭阳,她对阮七娘说道:“擅闯我朱雀海者,杀!”
无视是最大的轻视,顾如泱完全视昭阳的存在于无物,这与那日澜院的顾如泱如出一辙,冷淡的让人害怕。而昭阳本是想留下活口,有朝一日留下来指证太指,但现在的局势容不得她说话,昭阳索性拉着寰安老实得呆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一行人快速上了船,顾如泱也不像来时对昭阳那样友善,她爬上了桅杆朝着东南方看着,船上的水手、舵手、缭手等都各司其职,只留昭阳寰安一众人静坐在甲板的角落,亲卫们也都被缴了刀,都埋头叹气着坐着。
昭阳请阮七娘派人给寰安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少年人不怕疼,也不怕死,但没什么比被挫了锐气还要伤心难过,寰安低着头,身边的人都能听见他的抽泣。
昭阳又让亲卫们先退去,她轻抚着幼弟的头发,柔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寰安不答,转过身去背对昭阳。
“总中活着回来了。”昭阳又安慰道:“真是吓死阿姐了。”
“活着回来又如何……我若早知活着如此受辱,不如死了算了。”寰安置气道,他是幼子亦是嫡子,在皇宫里自然极受重视,虽然并未当做储君培养,但论皇子中最娇生惯养的就是他了,如今且不说被欺骗去捕鲸反被追杀,还除些丢了性命,这才被救下来又是顾如泱的冷嘲热讽,寰安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六郎,原本我们的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与万世港之间白纸黑字写上了的,上面父皇还亲自盖上了玉玺。”昭阳继续说道,顾如泱为什么发怒,她是清清楚楚,之前谈的条件就已经激怒了对方,好不容易有所缓和,谁知太子秦礼安的抓牙竟伸到了这里。
“普天之下,皆为王土,四海之内,皆为王臣。”寰安道:“这天下是我秦氏的天下,朱雀海为什么却是她顾如泱的,她这么说话就是大逆不道!”
说着秦寰安竟然激动了起来:“可阿姐却一心偏袒顾如泱,你难道忘记了你是秦氏子孙,忘记了父皇寄予的厚忘!我生为皇家贵胄,今日如此受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六郎!你自己也知是秦氏子弟,若我们先祖个个都像你这样自怨自艾那我们现在又何必南下太平岛,不如让父皇赐我们三尺白绫,我们自缢殉国算了!”
“可……”
昭阳一席话,竟让寰安无言以对,少年随即又沉默了下来。
“六郎,”昭阳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她按着寰安的手说道:“你现在还小,有些事长大了自会明白。”
“可是阿姐,六郎现在……不想明白。”秦寰安将昭阳的手拿开,再一次的埋下头,不再说话。
昭阳也将双目垂下,她不再去看这个任性的少年,耳边了海鸥的鸣叫,它们围绕着船只着弯飞翔着,昭阳又看向它们,却见到顾如泱孤单的站在桅杆顶上,此时的她没有张望远方,只是安静的靠着桅杆,像一个孤独的孩子。
“当家的!”阮七娘朝着顾如泱叫道。
顾如泱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她低头看着阮七娘:“什么事?”
“看南边——”
昭阳也看向了南边,那里视野开阔,只是天空中的云特别的密集,阳光被锁在大海与白云之间,红的异常美丽。
顾如泱眉头一锁,低声说道:“风暴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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