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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散去,众位嫔妃及大臣家眷陪着王后庄晓丹在花园坐着,柳静和迎汐坐在角落里,听众人对王后的阿谀奉承。庄晓丹仿佛很享受这一切,她端庄和蔼,总是挂着平静的微笑。
忽然有人夸赞起庄晓丹发髻上的凤头钗来,“这钗子真精致,造型奇美,质地也好,堪称天下无双,也只有王后的容貌与身份佩戴上此钗,才不委屈了这钗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庄晓丹的笑容立即少了三分,“你说这凤头钗,天下无双?”
立即有人附和,“当然了,听这名字就好,凤头钗,只有凤仪天下之人才配戴上。咱们王后戴上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轩辕辰带着轩辕翼走了过来,“凤头钗?王后何时有的这个钗子?孤怎不知道呢。”轩辕辰伸手从庄晓丹头上将凤头钗取了下来,端在手中仔细看。今日他的眼睛从未在庄晓丹身上停留过,所以她戴的饰物也不曾注意到。
庄晓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想到了方才轩辕辰对琪贵妃的惩罚,“是臣妾今日寿辰没有合适的钗子,所以向静妃借的。”
柳静虽然距离轩辕辰有些远,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怒意,果然轩辕辰忽然回过头来看向柳静,“静妃还真是不喜欢这钗子了,既然舍得借给王后,就干脆送给她好了。”说罢将凤头钗又插在了庄晓丹的发髻上。
柳静没想到轩辕辰一句话竟然将凤头钗要了回去送给庄晓丹,她有些恼怒了,“轩辕辰,你太过分了。”
轩辕辰的脸色绷紧了,他大步走到了柳静面前,“孤提醒过你多次,轩辕辰这名字不是你叫的。回去后将《后宫训》抄写十遍,三日内送到孤面前,若是再有下次,便和琪儿作伴去吧。”
柳静立即不说话了,这轩辕辰的脾气性格她搞不懂却多少了解,绝对的说得出做得到,对琪贵妃尚且如此,更别提自己了。
轩辕辰看向庄晓丹,“孤是来提醒王后不要着凉,累的话就休息去,晚上还有宴席。”关心之情溢于言表,他身后有侍女将一件披风奉上,请庄晓丹披上,以免着凉。这大王来到只是为了给王后送一件衣服,还真是够细心体贴,羡煞了众位嫔妃。
轩辕辰带着轩辕翼走了,他喜欢让轩辕翼跟着自己,可是轩辕翼不喜欢,他现在最怕轩辕辰叫自己的名字了。
轩辕翼思量再三,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王兄明明很在意柳静,为何对她如此不好?”
轩辕辰的步伐缓慢了一些,轻声道:“我就是要她恨我,不喜欢我。”转而问道:“你喜欢柳静?”
轩辕翼立即低头,“不敢。”
“你敢。”轩辕辰声音平静,“如果你肯让她做你的正妃,一生一世待她好,我会考虑将她赏赐给你。”
轩辕翼立即呆住了,连脚步都停止了。
轩辕辰也停了脚步,回头看向轩辕翼,笑了笑,有些苦涩,“你好好想想吧,我是认真的。”
“为什么?”轩辕翼不解。
轩辕辰的嘴角流出了血迹,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当初没有把你下放边关,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待柳静好,我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在我死后替我照顾她。”
轩辕翼看到了轩辕辰的血迹,“你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轩辕辰只是道:“两世为人,我欠柳静太多,所以今生今世,我不能再让她伤心。你能做到吗?”
轩辕翼忽然有些明白了,他道:“你让我陪你看奏折,处理朝中事务,是想让我将来辅佐新王?”
轩辕辰摇了摇头,“孤没有子嗣,最亲近的人便是你了。”
轩辕翼不解了,“王后已经有了身孕,御医诊脉说很有可能是个男孩儿。”
“那不是孤的血脉。”轩辕辰的声音很轻,他走了,轩辕翼来不及细想,急忙跟随在轩辕辰的身后。
不等天黑,晚宴便开始了,柳静被罚写十遍《后宫训》,还要三天内交过去,心中自然不高兴,最让她生气的是轩辕辰竟然将送给自己的凤头钗转手给了庄晓丹,这让她在晚宴上没了精神,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庄晓丹也因为有了身孕,食欲不佳,她没吃几口。有侍女端过来一碗羹,柳雨伸手取了过来,走到庄晓丹的面前,亲自奉上,“臣妾命人做了一碗碧玉羹,酸甜可口,请王后品尝。”
庄晓丹笑着示意柳雨将碧玉羹放到了自己面前,“雨妃有心了。不过这么多,本后也吃不完,分一半给你吧。”说罢,身旁侍女将碧玉羹一分为二,盛出一半来递给了柳雨,柳雨笑了笑,她知道庄晓丹其实是担心这羹里有问题,接过碧玉羹吃了两口,“王后也试试吧。”端着吃剩下的碧玉羹回到自己座位上。
庄晓丹这才拿起勺子吃了两口,果然酸甜适口,很好吃,食欲大开,禁不住将半碗儿碧玉羹都吃完了。轩辕辰只是在一旁坐着,自始至终没有表情,没有一句话,他缓缓地喝着美酒佳酿,听身旁的女子吃碧玉羹时勺子碰碗的声音。
庄晓丹吃过碧玉羹后果然有了胃口,她又吃了些菜,轩辕辰夹过一块鱼肉放到庄晓丹面前,“这平江鱼是你家乡所产,孤特意让人从平江运来,你尝一尝。”这番话足以证明轩辕辰的心里有多重视庄晓丹了。
庄晓丹吃了两口平江鱼,“和以前的味道一样,莫非连那厨子都是从平江请来的?”眼睛看向轩辕辰,这话自然是开玩笑。
轩辕辰的嘴角微微扬起,“王后果然聪明。”庄晓丹的心颤了一下,一瞬间她有种幻觉,自己才是轩辕辰挚爱的女子,什么柳静、琪儿、柳雨、郭容,都是过去式,轩辕辰的心是自己的。众人纷纷赞叹大王用心良苦,待王后真心实意。
柳静心中凄然,轩辕辰真的喜欢庄晓丹,当初对自己的好都转移到了庄晓丹的身上,她有些嫉妒了,前世的那种愤恨油然而生。轩辕辰,你真的负了我吗?
庄晓丹忽然啊的一声尖叫,眉头皱了起来,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她用手捂着腹部,“好痛。”众人大惊,都看了过去。
轩辕辰有些慌乱,扶住了庄晓丹,“晓丹,怎么了?”
庄晓丹一只手扶在了轩辕辰的胳膊上,“我的腹部好痛,我们的孩子……”竟然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轩辕辰立即命令将庄晓丹抬走,请御医诊治。有侍女看到了庄晓丹衣裙上的血迹,啊呀惊叫了出来,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柳静心里清楚,庄晓丹的孩子没了,她看着轩辕辰冷颜离去,心中忽然有些同情他,自己的孩子没有保住,庄晓丹的孩子也没有保住,这苍天是在惩罚轩辕辰吗?让他到了现在还没有子嗣。
就在众人陷入了慌乱之中时,萧风带众侍卫走了进来,他命人将大殿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随即有御医上前检查大王和王后的食物。
轩辕辰终于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声音低沉有力,“孤和王后的骨肉没了,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清楚。事关重大,还要委屈诸位在这里等候,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
众人都是提心吊胆,王后失去了胎儿,这件事谁若是被牵涉进去了,定然是人头落地,弄不好全家处斩,不知道谁会这么倒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大声出气儿,更别提说话了。
御医们查了半天,都没有查出原因来,轩辕辰坐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终于道:“请薛珍。”薛珍的医术不是最精湛,可是他的学识是最渊博,心思也缜密,知道很多疑难杂症的治疗办法,自从慧妃去世后,这薛珍就成了轩辕辰的贴身太医,一直负责他的饮食起居,期间检查出许多次食物有问题,衣衫上被撒了毒粉,使轩辕辰得以在阴谋与设计中成长,脱离危险。所以轩辕辰对于这薛珍很是信任。
薛珍很快到了,他先奉命去庄晓丹那里查看了她的身体状况,才到了大殿上,查看她的食物,看来看去,也没有查出原因来。
轩辕辰提醒他,“王后还喝过一碗碧玉羹,雨妃那里还有半碗,你去检查一下。”
薛珍走到了柳雨面前,他仔细查看那剩下半碗的碧玉羹,沉思片刻,忽然道:“问题就在这碧玉羹里。”
柳雨顿时大惊失色,“怎么可能?这碧玉羹我也喝了。薛珍,你不要血口喷人。”
薛珍没有理睬柳雨,而是走到大殿上跪下,“禀报大王,这碧玉羹里有山息。”
轩辕辰身子前倾,“什么是山息?”不仅他没有听说过,大殿上的其他御医都不知道。
薛珍解释道:“这山息生长在草丛茂盛之处,果实如蚂蚁又黑又小,晒干后却是无色无味,不易被察觉,其功效本是延年益寿,可是如果跟鱼肉同食,便会立即引起滑胎。”
柳雨两腿发软,几乎站不起来,她跌跌撞撞到了大殿中间,跪在地上,“大王,臣妾冤枉啊,臣妾是按照大王的意思做碧玉羹给王后的。”声音悲戚,带着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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