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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的日子,程涟笙一早就跑到茶馆外等候,心中隐隐不安。
前夜基尼出去两个时辰,没找到楚汐瑶不说,还差点中了屋顶上的埋伏。
古代没有通讯工具真是要把人逼疯,一条信息或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还不一定能成功。
程涟笙甚至想让李炎阳去找云王,可惊动了云王,若是问起二人如何相识,该作何解?
无论是给李炎阳冠上个准驸马勾搭小姨子的罪名,还是给楚汐瑶冠上个勾搭外使的罪名,都不是程涟笙想要的。
别无他法,她只能去林中等待,期盼着能与楚汐瑶不期而遇。
这一等,便是一整日。
“主子,楚姑娘来了。”
程涟笙停下脚步,顺着兰博的目光去寻,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楚汐瑶的身影。
楚汐瑶从马车上下来,在目光与程涟笙交集的那一刻,展颜一笑。
素白的衫裙外身披了件带毛领的水貂斗篷,两只手揣在无一丝杂毛的兔毛手拢里,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站着,似浮光掠影般轻灵,未施粉黛,却璀璨夺目。
程涟笙恍惚了一下,快步朝她走去。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程涟笙如释重负道。
楚汐瑶面上的笑意一凝:“我有何事?”
马车在花城的大街上缓缓行驶。
温暖的车厢内,有隐约的兰花香气幽幽浮动。
“什么?跟踪我家娘子?”听完程涟笙所述,然儿惊诧道。
程涟笙点头:“我也希望是兰博基尼看错了。”
楚汐瑶与然儿对视一眼,然儿起身下了马车。
楚汐瑶面上波澜不惊,但程涟笙觉得,她多少该是有些不安的。
“别担心。”程涟笙温声宽慰道:“我虽然不会功夫,但基尼会。”
楚汐瑶迎着程涟笙的视线,眼底有笑意浮现。
程涟笙见她笑,以为自己的话有用,又继续道:“以后你要出门就叫上我,我带上基尼,一定没事。能抓到人最好,要是抓不到,等我走了,你要告诉你表姐或是云王,让他们保护你。”
楚汐瑶静静地凝视着程涟笙。
“好。”
良久,她应道。
嘈杂的人声渐渐淡去,马车一路平稳地行驶,直到驶出花城,车驾才微微颠簸起来。
程涟笙掀开帘子,看到外头有些崎岖的道路和两旁茂密的树林,她放下帘子,正想问楚汐瑶这是要去哪里,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
“来者何人?”
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外头然儿的声音响起。
程涟笙探出头去一瞧。
!!!
这一看,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周围不知何时竟围了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拿兵刃,目露凶光。
真刀真枪啊!
这也太刺激了
看清楚状况,程涟笙起身上前拍了拍楚汐瑶的腿:“别怕,乖乖待在这里。”
“涟笙”
楚汐瑶来不及阻止,就见程涟笙一头跳下了马车。
她连忙起身,半分没迟疑地丢下怀中的兔毛手拢,也跟着出了马车。
见马车上的人露脸,黑衣人飞速朝马车聚拢。
眼看就要到跟前,霎时间,从天而降了另一批黑衣人,与先前的黑衣人打成一片。
林间满是肃杀之意,基尼与然儿也冲进了人堆,上蹿下跳,打得不可开交。
好不真实,好像一场梦
耳边充斥着刀剑声,程涟笙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脑子短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厮杀
“主子快带楚姑娘走!”兰博急切道。
程涟笙一懵:“往哪走?”
“驾马车走!”
马车?程涟笙扫了一眼手持缰绳的车夫。
程涟笙:“”
满面银须的车夫,面上不见半分忧虑,反倒带着一股子兴奋缕胡子?
一定是个内奸!
程涟笙这样想着,越发地看他不顺眼,她上前一把推开车夫:“滚开!”
眼下兵荒马乱的,也没人注意到这厢起了内讧,车夫讶异地望着程涟笙,又被程涟笙狠狠地瞪了一眼。
车夫是用不得了,她又不会驾马车,若是贸然冲出人群,极有可能人仰马翻,到时伤了车上的人不说,还有可能撞伤暗卫。
到底该怎么办?!
黑影盘旋飞挪,越打越近,眼看就要杀到她们面前,程涟笙脚步一退,顺势牵住楚汐瑶垂在身侧的手,将她往身后一拉。
这一拉上人家的手,她还不自觉地搓了搓,指尖滑腻生寒,手感像极了冰凉而轻盈的羽毛。
楚汐瑶本端量着眼前的局势,手心忽然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些失神。
“主子别耽搁了,快走!”
程涟笙一把拉住正欲往人群里钻的兰博:“你跟我们一起走!”
兰博不会功夫,留在这里太危险。
兰博回首,唇边扬起一抹极冷的笑意:“奴为主子开路!”
程涟笙双目瞪圆,莫非
来不及多想,她撒腿就跟着兰博朝人群跑去。
兰博倾身而上,一个起跳闪电般落到黑衣人背上,黑衣人仰首欲将她扯落,却在顷刻间被兰博撕了喉。
卧槽!!!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
从兰博身边跑过,程涟笙满眼崇拜。
二人刚冲出重围,一抹亮光忽然闪入视线,一柄利剑直直从楚汐瑶那方刺来,似是抱着必杀的决心一般,果断而迅猛。
程涟笙一惊,手臂猛一使力将楚汐瑶带入怀中,顺势转了个圈,用身体把人护了起来。
顾不得其他了,她只能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准备迎接被剑刺穿的痛楚
“涟笙!”
馥郁温暖的气息氤氲着身心,楚汐瑶顿悟程涟笙的用意,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千钧一发之际,林子里飞出一枚镖针,击偏了利剑的准头。
“唔”可即使是这样,程涟笙的右臂依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剧烈的痛感传遍全身,她松开双臂,捂住伤口,身子失控般颤抖起来。
楚汐瑶转身揽住程涟笙,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前方,又有几个蒙面人自林子里窜出,将二人护出了人群。
鲜血自指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刺眼的红在衣袖蔓延。
何等触目惊心!
“你,为何”楚汐瑶话未及说完,便哽住了喉咙。
程涟笙面色惨白,冷汗自额头涔涔渗出,见楚汐瑶眉头紧锁,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来:“我没事只是划破了一点点嘶”她想松开那只捂着伤口的手证明自己没事,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牙齿直打颤:“好疼啊”
程涟笙表面看起来阳光健气,实际内里也是个娇气怕疼的弱女子。
一个养尊处优的现代社会大小姐,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靠在楚汐瑶身上,程涟笙吃力地喘着粗气:“汐瑶你看他们打完了我们赢了呵我说过不用怕的”
分明已是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还在硬撑。
“莫要再说了”
楚汐瑶双眼通红,心疼得无以复加,胸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酸胀难忍。
基尼快步跑来,仔细看了看程涟笙的伤势,皱着眉道:“主子快随兰博回宫,这里交给奴,止血要紧。”
死的死,伤的伤,程涟笙只来得及匆匆瞥一眼地上的尸体,就被扶上了马车。
马车震荡,楚汐瑶紧搂着程涟笙,意图稳住她的身子。
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马车内太过安静,不多时,程涟笙便在楚汐瑶怀中昏睡过去。
“这是哪”下了马车,程涟笙昏沉沉地望着面前陌生的古代宅院,气若游丝道。
“是我的府宅。”楚汐瑶望了一眼程涟笙的手臂,柔声道:“你受伤了,若这般血淋淋地回宫,恐惊动了陛下”
“对对等我换身衣服再回宫”程涟笙连忙应和道。
要是云王查起来,她身边那么多暗卫,该怎么解释?
届时,身份暴露了不说,还会连累李炎阳。
“兰博,悄悄回宫帮我拿身干净衣服若、若是碰上舒亲王你就说我和汐瑶在外头喝茶”程涟笙吃力地吞了吞口水,虚弱道:“还有,把我的包拿来包里有抗生素”
兰博面露难色,她一走便无人看护主子,基尼又不在身旁,若遇贼人再度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楚汐瑶洞悉了兰博心中顾虑,宽慰道:“这是城中,贼人不敢轻举妄动。”
兰博沉默片刻,应声离去。
待兰博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在没有麻药的年代,要将粘在皮肉上的衣物分离,便是痛如切肤。再加上程涟笙坚持要用高浓度酒清洗创口,最后,她终是没能撑住,硬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所幸剑上无毒,只是伤口有些深,夜里恐要发热。”府内的郎中写下几贴药方,与楚汐瑶道:“好在这位姑娘体质强健,照着方剂每日服上两回,便无大碍。”
“兰博,去给你家主子煎药吧。”
楚汐瑶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程涟笙。
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情。
兰博视线落在二人相握住的手上,低声回道:“是。”
兰博随郎中步出内室,正好碰见基尼与然儿进府,基尼飞步上前,一把拉住兰博:“主子呢?”
兰博朝内室偏了偏头。
“你不在里头守着主子,出来作甚?”
“楚姑娘守在里头,我去煎药。”
基尼眉头一紧,压低了声音:“你就不怕”
兰博定定地看着她:“她可信。”
*
天色渐暗,程涟笙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起身问楚汐瑶:“几点、什么时辰了?我得嘶”一时间,疼得眼冒金星。
“莫要乱动。”
楚汐瑶动作轻柔地将她按回床塌,重新掖好被角。
程涟笙顺从地躺下,瞥了眼包扎好的伤口:“我不回去,死变态会多”
!!!
见自己手臂裸露着,程涟笙下意识掀起被子往里一瞧。
“我的衣服呢?谁帮我脱的衣服?”
好家伙,除了内裤和绷带还在,全身光溜溜的,就差没给她脱光了。
“我脱的。”
楚汐瑶似玉雕琢般的面上,飞快地划过了一抹嫣红。
程涟笙睁大了双眼看着她,语无伦次:“我、我其实吧、我”
楚汐瑶微勾了勾唇角,望着她柔声道:“那日树林一见,我便知涟笙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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