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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你以后不许再碰酒。”
声音低沉,清冷中微怒。
苍陌浔一把夺过卓钰手里的酒坛:“你做什么,借酒消愁?你愁什么,联姻的事我也承诺过了,你还有什么愁的?”
这次苍陌浔回来的很及时,卓钰还没有喝到伶仃大醉的地步,只有些微醺,因为,除此除外,她再找不出任何办法,来忘记这些事,忘记这个情。
如何能忘?
“这……怎么又喝酒了?”紧随其后的苍绾容也呆住了,之前还能推测是卓钰不想少主成亲才喝酒,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容儿,你先出……”
“师父你相信我,我没有这种心思,绝对没有。”
卓钰终究没有控制住情绪,郁结进肺腑,只想将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可她现在脑子糊里糊涂,只想告诉师父,也告诉自己她什么也没多想,然而晕沉之下,说出这样的话语,反而是弄巧成拙,幸儿,苍陌浔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只是没明白:“什么心思?”
“呃,师父你当我没说。”酒现在对她来说是唯一的解脱方法,卓钰还想将酒坛夺回来,苍陌浔眉头紧锁,将酒高高举起,另一只手,揪住卓钰的衣襟,使她无论如何都够不到。
情急之下,卓钰大吼道:“给我。”
这一吼,让在场三人包括她自己都是一怔,苍陌浔终究展现出了怒气,喝道:“你胆子何时这么大了?敢这么对为师说话?”
大概是许久没这么被训斥了,卓钰吓的一顿,这才醒悟过来。
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公然违背师父的命令?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放肆了?
“师父……”卓钰垂下头,手臂也不再乱动,“师父,我错了,我不喝酒了。”
苍陌浔轻喘着气,终究放开了她,看向了苍绾容,而苍绾容也是满脸不解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对卓钰道:“今日门派有内务需要处理,我和少主要暂离一个时辰,卓钰妹妹,你在院中要乖乖的,不要喝酒了,乖?”
“恩……”卓钰点了点头,这世上,除了师父和义兄,她也只听容姐姐的话了。
苍绾容还是有些不放心,临幸前还不忘叮嘱两句,苍陌浔依旧是以往的冷漠模样,似乎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愿看她,仿佛之前抱住她安慰她的人,根本不是他。
卓钰呆呆地看着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脑中一片空白,依旧回荡着尉迟云湛说的话。
“你喜欢你师父,对么?”
“你知不知道,他是你师父,你这样是大逆不道!不仅会毁了他,更会毁了你自己!”
师父……她喜欢师父……
这些话仿佛魔咒般挥之不去,让她又激动又惊慌,心情大起大伏之下只觉得疲惫。
情?情到底是为何物?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有“情”之一字了。
而她的情,究竟是对是错……
“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叶箐荷明显是喜欢尉迟云湛,而按照尉迟云湛的话语,他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喜欢的是师父啊。
这世界的情,竟是如此错综复杂,一厢情愿,随心,而两厢情愿,只能随缘。
若师父知道,他自己的徒弟,对他怀的是心思,会不会……
杀了她?
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抵抗师父会成亲一事,为什么无理由的厌恶穆黎沁,还曾因为与师父关系亲密,误解过容姐姐而憎恨她。
原来,这就是情故?
一想到这些,卓钰便觉得头脑微痛,师父和容姐姐去处理事务了,穆逸珵也离开了,现在只剩下尉迟云湛可以沟通了。
但会不会有些尴尬?
卓钰本有些纠结,但苦于一切心事埋在心底的感觉实在不好,只想找个人倾诉一番,便起身走出了庭院,想要去找尉迟云湛。
她不知道,这一念之差,会让她的将来,天壤地别。
卓钰推开门,没有看到尉迟云湛,而是看到了苍彬晗。
一眼看去,苍彬晗和叶箐荷坐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什么事情,看到她突然进来,都是一惊,尤其是叶箐荷猛然起身,挨着卓钰擦肩而过,却是径直跑开。
但临幸前,给了苍彬晗一个眼神。
那眼神说不清,似乎有一丝交代的含义。
卓钰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去深思,她现在只想去找尉迟云湛,大概是倒了大霉才遇到这个苍彬晗,直接关门离开失了礼仪,留下来又有隐患,一时间,进退两难。
苍彬晗环顾了一眼四周,了然道:“你是来找尉迟云湛的吧?很遗憾,他一炷香之前刚刚离开,需不需要我让人转告你的消息?”
“不必,既然他走了,就算了吧。”
卓钰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拱了拱手先要离开,却被苍彬晗叫住。
“少主不在,你很无聊吧,要不,我二人对酌一番?”
“不了,师父不让我喝酒。”
苍彬晗又是一笑:“无妨,小酌而已,你师父看不出来的,怎么,你不想和我对饮,或是嫌弃我?”
话音刚落,门前便围上了一群弟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卓钰。门派中虽苍陌浔得势,但苍彬晗也不是手中空无一人,此番人员全部暴露,他算是下了血本。
但也彻底锁住了卓钰的道路。
“没有。”卓钰咬了咬牙,这苍彬晗也确实是道貌岸然,能笑着把她的后路封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再拒绝,那是大逆不道。
毕竟,按照辈分,苍彬晗是她的长辈,苍彬晗不是容姐姐,他会用辈分压她,让她无法拒绝。
“既然如此,那便坐下吧,我去命人取酒。”
卓钰表面迎合,内心却极为提防,毕竟这个人,就曾经害过她,若不是她运气好,此刻,还有机会与他坐在这里喝酒?
苍彬晗将酒斟好递给她的时候,卓钰犹豫着究竟要不要接,这酒里,她怎么知道下没下毒?说不定一个疏忽,小命就丢在这了呢。
“怎么不接?这酒没毒,你是少主的徒弟,我怎会害你?”
这话说的诚诚恳恳,卓钰顿了好几秒,瞄了眼苍彬晗,又想了想,得出了其他结论。
觉得这苍彬晗若真在酒里下毒,那手法也太低端了些,况且,她二人喝的,是同一壶酒。
那酒杯呢?
“那个,师……师叔。”卓钰只能这样叫他,“这碗似乎有些破损,容易被划伤,可否允我换一个酒碗?”
苍彬晗似乎微微愣了一下,继而笑着允了:“当然,你可以自己去换。”
似是如遇大赦,卓钰松了一大口气,酒应当没有问题,碗也换了,那才叫万无一失。
在那一瞬间,她忘记了叶箐荷刚刚来过此地,忘记了叶家虽武功排行垫底,所制之毒却是闻名于世,忘记了,有一种毒,看不见,摸不着。
因为,它在空气中。
卓钰终究心思太浅,不懂人心险恶,酒确实没毒,但她不断呼吸着有毒的空气,时间长了,终究抵御不住。
等到意识逐渐朦胧的时候,卓钰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本能的想要封住自己的穴道,然而手刚刚举起,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最后清醒的时候,卓钰憎恨地看了一眼苍彬晗,那眼里,含着杀气。
然而,再咄咄逼人的眼光,也只能闪烁一秒。
眼前一黑,卓钰晕倒在了桌子上。
对面之人笑了笑,和苍陌浔三分相似的脸庞,此时却极度阴森,他冷漠而又得意地看着沉睡的卓钰,心中几年的愤恨,终于发泄了出来。
他的左手还抓着一颗小药丸,那是抵抗空气中毒气的药。
酒无毒,碗无毒,但人一定要呼吸啊。
只是,卓钰内力不浅,若在空气中下烈药,她必定能察觉的到,所以,苍彬晗之下了迷魂散。
药如其名,昏迷是一切的根源,接下来,才是正题。
叶家的毒,总算是有了点用处。
苍彬晗微微思索了一阵,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把刀,突然,往自己肩膀处捅去。
鲜血缓缓流下,苍彬晗事先服用了止痛药,此时倒没什么大碍,而后再走上前,在卓钰身上随随便便划了几刀,再把桌子上的酒坛往地上一砸,登时现场一片凌乱。
演戏嘛,就要逼真些。
“来人!”
过了几秒,门被推开,五六个弟子涌了进来,看见这里的样子,竟没有丝毫惊讶的表现,仿佛这一切,早已是预定好的。
“你们把她交给我父亲,就说卓钰图谋不轨,想要在我二人饮酒之时,趁机刺杀我,幸儿我早有防备,才幸免于难。”
“那……苍少主那怎么办?”
苍彬晗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弟子,这个问题他倒也没仔细想过,只随口道:“无妨,先把这小杂碎扔到牢里去,谋害掌门之子,这事可不简单,到时候,我自有打算。”
预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才是正题。
本没有那么多恩怨可说,只是很抱歉,你是苍陌浔的徒弟,就注定是威胁他的工具。
少主的位置,该换换了。
只是苍彬晗不知道,他的命,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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