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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阔泰道:“你不杀三王爷是对的,族长有令,这个人不能死,他要亲自过问。”
狼勇傲然道:“无非就是想把我们的好处变成他的,等五百万两银子到位,我自会把三王爷押送王庭,草原有草原的规矩,谁打到的草谷就是谁的,刘成想要三王爷死,我们就给他人头。”
黑牙诧异道:“我儿,你这是何意?”
查阔泰叫道:“族长要活的,你给他无头的尸体吗?”
狼勇反问道:“父亲,我黑狼部落仅次于族长的第一大部落,难道你就甘心屈居人下一辈子吗?我们为草原遮风挡雨,屹立在和汉人交锋的第一线,我们付出的和回报等同吗?你就没想过族长是有意在削弱我们的实力吗?”
黑牙的呼吸节奏变得紊乱,他沉默不语,抽动不止的双眉,暴露了他正处在汹涌变化之中的内心。
查阔泰大震,声音颤抖:“你会把黑狼部落拖进地狱的,我们孤掌难鸣,刘成试图挑起我们的争端,不是拒绝了吗?”
狼勇自嘲一笑:“只有我们成为个部落联盟的首领,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吃掉三王爷,如果没有我们私底下购买的铁器装备,根本搞不定,王庭的大军几乎清一色新武器新盔甲,让我们用血肉之躯,去抵挡锋利无双的刀剑吗?我们的弯刀会断折的,青铜武器丝毫不是铁制兵刃的对手,王庭的意图很明显。”
查阔泰反驳道:“你这样我们不用死在汉人的手里,王庭的雷霆之怒,你当得起吗?”
黑牙昂起头,缓缓地闭上双目,而后慢慢睁开,冷冽的王者的目光被慈祥的充满父爱的目光取代,淡淡一笑道:“说你的想法吧。”从王庭将这一块草原划分给黑狼部落,黑牙忍辱负重到今天,看似拥有比各部落都要广袤的土地,但王庭的阴险他怎会不知?
一张面具在脸上戴的久,就会变得根深蒂固,和血肉融为一体,难以摘掉,黑牙在这张面具下委曲求全,苦苦坚守,一面寻求摆脱的途径,一面争取损失降到最低,以战养战,确保黑狼部落长盛不衰。
频繁袭扰汉人的边境,黑狼部落的女奴是所有部落中最多的,每个黑狼神的勇士,都有多个女奴,战死的族人要靠她们用新的血脉补充。
查阔泰急道:“可是父亲,弟弟是在胡闹……”
狼勇打断道:“我知道你和七王子亲密无间,他是王庭的未来之王,你想通过结交他,将来坐上父亲的位置,我没想过要和你抢,我不在乎我们兄弟父亲选中谁,我只想让族人有生存的机会,七王子上位,一样会忌惮我们,他生性冷酷无情,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对付我们。”
查阔泰面色颓然,如同离群的绝望的羔羊,找不到家在何方,他何尝没考虑过这一点。
狼勇正色道:“王庭在草原腹地,有重重部落拱卫,族长想用三王爷为草原谋取利益,南朝的皇帝肯定不会大举兴兵,刘明海虎视眈眈,他分身无术,妥协是必然的,如此一来给我们的只会是残羹剩饭,吃的到肉的只有他的血脉贵胄。”
见父亲赞同他的意见,等着他往下说,继续道:“黑狼部落处于南朝近在咫尺的边境上,三王爷在我们的手上,只需要一支给力的军团,就能有机会从我们手上抢回去,战争一触即发,会把王庭卷进来,到那时我们只是众多部落之一,避而不战,让别人送死很容易,多得是想要汗马功劳,取代我们地位的蠢货。”
刘成借刀杀人的阴谋固然可恶,但狼勇承认他动心,只是他不喜欢给人牵着鼻子走,故而表面上答应刘成,背后按照自己的意愿执行计划,先斩后奏,把父亲强行拉入他的阵营中。
查阔泰耸然动容,狼勇的方法比他的有价值,如果他巴结七王子是羊肠小道,那狼勇的高瞻远瞩的想法,就是康庄大道。
狼勇有些沮丧:“孩儿办事不利,未能找到火药,我们仍旧面临着致命的威胁。”他将小镇能找的地方,地毯式反复搜索过,火药的影子都不曾找到。
狼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三王爷同样认定他们不会在冬天作战,火药全部用在交锋的几次战役中,单单凭他的几千军队,很难有这样瞩目的战果。
刺鼻的酒气在风中飘来,负责看守三王爷的醉汉跌跌撞撞跑来,丢魂失魄道:“属下……属下…该死……那三王爷……三王爷跑了……”在部落中巡逻的人,发现有可疑的脚印,顺藤摸瓜找过来,他方才知道人犯逃脱。
父子三人大惊失色,狼勇失声道:“你说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
查阔泰火冒三丈:“当值的时候喝酒,公然违抗军令,你好大的够胆。”弯刀出鞘,血水喷溅。
黑牙沉声道:“传令全军,封锁通向南朝的方向,翻遍每一块石头也要把他找出来。”
急促的号角声漫天回荡,一只只牛角号源源不断的吹响,全副武装的黑狼神的子孙,跨上战马奔腾而去,军队兵分四路,分别负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三王爷智谋过人,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
九凤宫宫门紧闭,显得神秘莫测,近来皇宫里传言纷纷,这位母仪天下的女人,在众人的眼中冠上了孤僻和古怪的字眼,哪怕是和她走的格外近的妃子也见不到她,太后那里极少去问安。
赵斌单膝跪地,隔着帘幔禀报他的收获,他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帘幔是轻薄的冰蚕丝所做,通透无双,主子和小太监的事情,躲不过内力精深的他的耳朵,他命令手下不准靠近九凤宫,就是这个原因。
皇后厌恶的瞪了一眼软趴趴的男人,从凤榻上优雅的坐起身,一丝不挂的玉体,遍布男人留下的唇印,披上性感的亵衣,莲步轻移,酥胸半裸,喜滋滋道:“你是说我们不用顾忌皇帝的火药啦?”
赵斌把头垂的更低,修长笔直的小腿,从帘幔后轻盈高贵的走出来,赵斌诚惶诚恐,恭恭敬敬道:“属下幸不辱命,不敢辜负娘娘的栽培。”奴才就是奴才,永远不要奢望不属于你的,即便你成为主子无法弃之不用的重要角色,依然不能忘记奴才的身份。
皇后的玉手抚摸上赵斌的脸庞,她在像狗一样跪伏在她的脚下的赵斌背上坐下,赵斌身躯巨震,冷汗沁出额头,皇后轻轻的抬起右腿,优雅在放在左腿上面,轻描淡写道:“你就不好奇一个行医的小角色,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吗?”
赵斌骇然变色,呼吸停顿,有人故意让他找到的周通达,这是一个阴谋!
欣儿宛如飞出笼子的云雀,街头银装素裹,偶尔有一个人急匆匆和她擦肩而过,皇后娘娘有东西要她交给丞相,这次不需要走隐秘的路线,可以大摇大摆的从相爷府的偏门走进去。
这里直通仆人居住的区域,欣儿给爹爹缝制的棉衣做好,她和娘亲学的手艺,小时候过年穿着娘亲做的新衣服,是她不厌其烦的回忆的开心时光,每逢佳节倍思亲,年关不足两个月。
欣儿不管不顾,谁想跟踪她就跟着吧,如同归林的倦鸟,在二管家的带领下,进入了丞相府,三公的家中有不止一个管家,分别打理不同的事情,欣儿和爹爹的关系很少有人知晓。
棉衣不能当着面给,石头铺成的蜿蜒在假山群中的小径,有个亲切的背影,拿着扫帚在扫雪,欣儿眼睛湿润,二管家客气的在前面带路,欣儿捧着装着棉衣的包袱,和父亲短暂接触,只来得及瞅一眼。
老人家甚至没看到欣儿是谁,府里来来往往的人连绵不断,他习以为常,有的人不是他该看到的,作为仆人低头做事是他的职责。
欣儿忍着回头的冲动,避免引起二管家的怀疑,多个人针对父亲,她的心会痛的裂开的。
刘明海处理完今天的军中大比,侥幸有几个百夫长击败千夫长,获取统领的职位,就回到家里懒得出去,他如今关心的只有老三,不晓得他准备怎么对付三王爷,这棵大树一倒,他就能走下一步的棋了。
刘然忙着拉拢那些生面孔,有很多地方上来的人物,他们也就统领的品级,刘明海任由刘然瞎折腾,科举考试的时候,这样的拉拢见怪不怪,无论是文科举还是武科举,有人的地方就有交集,拉帮结派皇帝没办法。
听到禀报宫里来人,刘明海“嗯”了一声,欣儿小心翼翼的把皇后娘娘给的东西拿出来,二管家知趣的走人,刘明海疑惑道:“这是什么?”
欣儿低声道:“是火药的几种原材料,赵斌大人弄到的,娘娘说相爷可以着手制作,作坊就用郑雨文在山上荒废的那个,有人察觉就用她的名头做文章,可保高枕无忧。”
刘明海哈哈一笑,一扫多日来的灰头土脸,他从桌案后绕出来,高兴的像个孩子,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道:“赵斌倒是个好苗子,只得中庸,在后宫里太屈才啦,这回军中大比武因为下雪,美女什么快结束,比试场地不好安排,你跟娘娘说,让他也一试身手吧,我给他个职位,他当个万人的领军将军也做的。”
欣儿领命道:“奴婢遵命,大人的话我一定带到,娘娘说着火药的配方有两种,一种差些,她说大人可以用来收买草原人,给三少爷减轻些压力,草原人吃过亏,对火药一定是在朝思暮想。”
刘明海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这包袱是什么?也是娘娘给我的东西吗?”
欣儿跪下道:“这是我给我爹爹新作的衣服,恳请大人允许我见爹爹一面。”
刘明海摸了摸鼻子,沉吟道:“还是老地方吧,你过去等着,你爹爹会有人带过去的,你从密道走。”他转动花盆,书桌向后移动,一个隐秘的通道口出现,欣儿跪谢过后,就钻入了密道中,通道很狭窄,只能一个人通过,而且很矮,得弯着腰走,她一进来入口就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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