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为卿负天下

第47章 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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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摇了摇头,“传闻中,那一天要进去那个森林里,无论是鬼魂、生灵还是活人,都要戴上面具。”
    “没错,如果能够认出生灵,并且带回来,她就能够活过来。”降头师的脸上又现出了讨人厌的笑容,“不过呢,如果认错了魂魄,自己的魂魄反而会被鬼魂所迷惑,怎么样,你们还要去吗?”
    “哪有这样的!”一听到最后一句话,铁锤弟顿时汗流浃背,也就是说,只要认错人了,就会死吗?这是什么恐怖游戏?“别听这个怪老头的话,他肯定是在诓我们的!”
    李晴从来没有一次这么肯定铁锤弟的话,“没错啊,别听这个死老头的话,我就在这里啊!”
    可惜,李晴的话根本没有人听见。
    “怎么?怕了吗?”
    降头师明显是在使激将术,但是……
    “我去。”北轩祺抬起头来,“我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
    张远、铁锤兄以及红发道,“我们也去。”
    铁锤弟咬咬牙,“搞什么,搞得好像我是胆小鬼……”
    李晴在旁边道,“我可没有说,你别也……”果然,李晴的话没有人听见。
    “我也去。”
    降头师看也不看其他人,黑洞洞的眼珠子凝视东方幽,“你呢?”
    东方幽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却是开始详细询问细节,“那森林在哪里?面具有什么特点?我要做什么?”
    “呵,关于这个。”
    李晴发誓,她绝对没有看错,她看到降头师冲着她促狭地笑,眼中还有着调皮。
    李晴真想爆粗口,这家伙哪里是什么降头师,根本就是一个老顽童嘛!
    可惜除了李晴,没人知道这只是降头师玩的一个游戏。
    所有人都围绕着降头师,听他讲鬼节当天所要注意的事项。
    “森林的位置,我会告诉何小子的。至于面具……我就说了,凡是戴上面具的人,看别人的时候,所有的魂魄都会呈现出你先想看到的模样。”
    降头师这句话,又惊起平地一声雷,铁锤弟率先发飙,“什么!这样的话,还怎么认啊!根本是死路一条啊!”
    没错没错!这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所以不要去啊!李晴恨不得一把掐死降头师,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降头师。
    “可恶的老妖怪!”
    又来了。
    东方幽眯起眼睛,望向降头师,那种气息,愈发强烈了。
    虽然看不到,但东方幽却有种感觉,李晴就在这个屋子里。
    “怎么。”降头师看也不看李晴怒瞪的眼,看向东方幽,“你也没信心吗?”
    东方幽收回目光,不理会降头师的挑衅,只道,“我会去的。”
    为什么连你也……李晴咬牙,她不想他们有任何危险啊,按照降头师这说法,那森林根本是有去无回,而且她根本不在那里……
    等下!方才一直担心东方幽一行人,李晴却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降头师为什么会告诉他们她在那森林里?
    “喂,你这欺骗!我根本不会去那森林,你难道想要杀死他们吗?!”
    难道她看错人了?李晴感觉得出来,降头师虽然模样可怖,但对万事万物都是漠不关心的状态,所以李晴直觉认为他是没有利益冲突的。
    “你当然会去。”
    降头师脸上又现出了诡异的笑容,这话却不知道是回答东方幽还是李晴。
    看着降头师的笑,李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
    一大清早,李晴却感觉到全身发凉。
    这三天来,李晴感觉到越来越冷,一开始,李晴还以为是错觉,有时候甚至以睁开眼,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后来才从降头师的口中得知这其中的缘由。
    “觉得冷?不是因为你有知觉,而是因为你的魂体意识越来越弱了。”
    说着话的时候,降头师还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李晴避过那些讨人厌又扇不走的烟,继续追问,“什么魂体意识?”
    “就是你的记忆。你的魂体的记忆正在散去,然后慢慢麻木,慢慢被空气同化。”
    降头师说一句,抽一口烟,一副完全没有放在心里的样子,但李晴却听出了其中的严重性。
    “你给我一口气说清楚,是那么叫记忆散去,什么叫同化?我会变得怎么样?如果回到身体里,会有什么影响?”
    听了李晴的话,降头师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嘲弄地看着李晴,“回去?你以为再这样下去你还能回得去吗?”
    降头师说着,捏着手指头算了一算,“我想想,顶多今晚,你再没有办法回到你身体里……”
    “我会怎么样?”
    “你就会成为真正的鬼魂。”
    李晴先是一惊,然后是咬牙,“那现在就让我回去!”
    这个老家伙到底想做什么?这些天,李晴一直以为降头师在做准备,可是瞧瞧他在干嘛?抠脚、抓虫子、晒蟑螂,李晴急得快疯了,他却依然优哉游哉的,根本没有一点放在心里的样子。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降头师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一点没有羞愧的表情。
    “你!我们明明已经谈好条件了的!你想反悔吗?!”
    李晴简直气炸了,这个老不死的,如果她还活着,绝对要把他碎尸万段!
    “嗯,是谈好了,可是不符合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条件,就算是我也回天乏术。”
    李晴听出老不死话里的玄机,皱眉道,“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李晴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不会是那森林吧……难道那里有什么玄机?”
    降头师轻蔑地看了李晴一眼,“原本以为你有慧根,现在也不过如此。你以为为什么会有那森林?为什么那些魂体其他地方不去,偏偏要去那森林?”
    降头师将烟灰清了清,在李晴焦急的视线里慢慢地道,“那根本不是什么森林。所谓万物皆有灵性,那森林的一草一木都是阴界的阴气聚合而成的,不仅鬼魂会受到那里的召唤,生灵也会被那森林所吸引,并且会在那里慢慢失去自己的意识,待鬼门关闭之时,这森林里的树木便带着这些鬼魂和失去了记忆的生灵前往地府。”
    “那不是说,去那里才是死路一条?”
    降头师叹了口气,“驽钝!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生死原本只有一线之差,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你如今的魂体已经越来越淡了,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送你回身体,我之前就说过了,因为你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或者说不是属于这个时间的三界里应该有的东西。正是因为如此,你的魂体才不被你现世的身体所接受。”
    “那你的意思是,去了那个森林的话,我的魂体会有变化吗?”李晴隐隐明白了什么。
    降头师的视线越过李晴,看向门外游荡的灵魂,“没错,那森林虽然都是阴气,但那阴气却会改变你魂体的气味,如果你能从那森林里回来的话,那么你的魂体就有被你的身体接受的可能性,否则,即使我现在强硬地将你的魂体塞入你的身体里,你的身体也会无法承受,这样反而会将你身体仅存的一点魄息给消磨掉,到时候你就真的回不去了!”
    李晴没想到,被从身体里弹出来是那么容易,要再回去却是那么难。从一开始她就是直接穿越而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波折,渐渐地也觉得理所应当,却忘记了,自己本是来自异界的魂魄,而如今,终于到了自己的遭劫的时候了。
    “你说的可能……也就是说即使真的能够,千辛万苦地从那森林里回来了,那我也有可能不被身体所接受?”
    “嗯。你的魂体本不属于这个世界,阴差阳错来到这里,重新回轮回才是你应该走的路,现在是硬要改写轮回,这方法也是走得偏门邪道,能不能成功,即使是我,也无法有完全的把握。”
    “我明白了。”
    见李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降头师忍不住多嘴了几句,“万物都有轮回,也有进退。你的情况虽然奇特,但就好比树精修炼,成仙修真,都必须要经过一定的劫难,或许这对于你反而有益,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即使你如今的修为很高,但是你始终无法突破一个临界点,正是因为这一限制,如果你能回来,你的修为将无人能敌。”
    换做是以前,听到这个消息,李晴可能会很兴奋,但如今……
    “修为什么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回来,哪怕让我活到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那也足够了。”
    降头师摇了摇头,“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莫名,明明一心追求的东西,到头来却反而在意这些小事。”
    对于降头师来说,生老病死不过小事,修为才是大事。
    “或许吧。”李晴幽幽轻叹,也看向门外。
    ……
    同一时间,东方幽等人真在做准备。
    何清按照降头师的吩咐给每个人一个锦囊,“这是能够掩藏你们的气息,防止被鬼魂发现被纠缠的,要一直带在身上。”
    “什么被纠缠?那老头子是不是又漏了什么重点?”铁锤弟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种神神鬼鬼的,他想起来就是鸡皮疙瘩,可是如今又答应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嗯,表叔说,因为人的生气和魂体的气息是不一样的,而今天又是鬼节,如果不小心遇到死于非难的鬼魂,极容易会遭到报复。”
    “报复?!又不是我杀的他!”
    红发见铁锤弟逞强又害怕的样子,笑道,“谁知道呢,没准还真的有我们杀的人在里面。”
    “行了,别吓唬他了。”张远白了红发一眼,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幽,“你怎么打算?”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东方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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