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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抬手握住向亚瑟腰侧砍来的铁刀,勾起嘴角,残忍一笑,刀已旋在半空,一刀便把头横切下来。
该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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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不是什么亲情小说。”
亚瑟沉默,“那是什么。”
刀锋横进那人颈骨,该隐慢慢拔-出来,“狗血战争剧。”
该走的必然走,该留的总会留。
九个人,已经破碎,零件散落一地。
亚瑟提着的气终于断了。
该隐眼神轻怔,伸手摸他脖颈,片刻,眼神微涩,低头扛起他,向出口蹿去。
亚瑟在他颠簸的背脊醒来,该隐笑,“你命硬。”
亚瑟歪头,“你知道怎么走?”
该隐向东南蹿,蹿到一半,看到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已向这边冲来,他眼神轻凝,像一道闪电霎那间拐进西侧,身后已传来一阵轰鸣枪响。
亚瑟吃惊,“你…你没设计路线?”
堕天的全能系,该隐,竟然没有避开追击者?
“啰嗦啊,老哥。”该隐被说的脸发胀,他来的太急,确实没有计划。
“你来干什么?”亚瑟好奇,继续啰嗦。
该隐咬牙,“杀你。”
亚瑟还没说话,已经被该隐一只手给再次戳晕了。亚瑟晕前沉默,我是想给点路线提示谢谢。
身后已经传来脚步声。
该隐咬牙,单臂扛着亚瑟,一手抽出膝下短刀,侧头叼出肩膀位置的左轮,舌尖抵住扳手。
再一下,鞋尖也已伸出利刃。
他眼神微微狰狞,同归于尽,很好的方法。
他不会放下亚瑟的,毕竟…有盾牌的作用。
亚瑟忽然又醒,“别…别乱杀人。”
该隐眼冒金星,“你还没晕?”
亚瑟竟然一个用力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这下轮到该隐吃惊,亚瑟已经和他背靠背,侧头,“有枪吗?”
该隐点头,从右靴里抽出一把手-枪,丢给亚瑟,淡淡道,“hkp7,爆头伤害5。”
亚瑟皱眉,低头上膛,“没有ak。”
该隐微瞥眼看着亚瑟的光头,嫌弃,“就你这小身子骨?”
还没说完,他已向最近两人蹿去。
一刺一斩,两人已死。
一人脖动脉喷出滚血,一人耳朵到脑浆涌入刀刃。
该隐微笑,伸手拔刀。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风声,他下意识侧头向左前避,刀刃断在那人耳骨缝里。
该死,出师不利,该隐暗骂,回头,看到一人黑衣黑面,左手竟扳着一把斧。
刚才如果不是他避的及时,这下已经被砍成两截。
身后已经传来枪响,该隐扶着前面一人,就地滚向侧边斜角,把那人横在背后,轰鸣的枪声已响彻在暗道里。
该隐皱眉,发现身后枪声似乎并不是向自己这边来,他心里担心亚瑟,侧头去看,耳边又传来风声,该隐微微一笑,竟没有躲避,直到斧声划过耳边,他微蜷身,绕了个圈,已经到了尸体的右侧,斧子只一下便横劈进那人身体。
该隐乐,跳起来,双手合十,“什么年代了,还玩斧子?”
那人斧子被该隐用巧劲陷在了尸体的右侧脊骨里,他倒不慌不忙,慢慢往外抽,淡淡说,“你没听过斧头帮么?”
话音未落,该隐已目光冷凝,向他栖身袭来,左手横砸右手提枪,只霎那间右手骨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上,骨裂一声,该隐侧头,不知什么时候这里悄声袭来一个巨大的黑影。他轻勾嘴角,并没在意,松了剧痛的右手,左轮轻转进靴,横空翻身,先退后一步后蹬上墙壁,膝盖向那个巨大黑影撞去。
黑影冷笑,张开双臂,似乎要抱住他,该隐低头闪过,假动作结束,脚尖刀刃已悄然划向黑影脖颈。这人力大,不可硬敌。
先前一人的斧子已抽出来,轻喝一声,向这边劈来,“大头!避开!”
可惜,已经迟了。
被唤作大头的黑影一声厉吼,脖子中招,可惜竟然并没有像该隐计划的喷血。四周亮起灯,灯火明灭,该隐看到面前一人的脑袋竟然有两个头那么大,脖子也厚的像猪,他后仰身子,这什么路数。
他低头看刀,发现刀锋正劈在斧子上,怪不得没正正刺入那人动脉。黑衣黑面的人咬牙,冷冷盯着他。他有一双狭长的红眼睛。
该隐沉默,听到那两个头壮汉僵在原地,嗷嗷呜咽两声,重重倒地,这下把地上的灰都似乎扬了起来。
该隐眨眼,慢慢歪头,轻轻地:“你的大头朋友…死了。”
该隐出刀,例不虚发。
黑衣人盯着他,“威廉-亚瑟也会死。”
身后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枪声。
该隐瞳孔微缩,转头便向前蹿去。
远处,横着一众尸体,只正中央立着一个光头。
该隐松口气,跳过去,作势佯拍光头脑门,“哟,开窍了。”
亚瑟沉默,“我射中的是肩膀,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该隐看着地上尸体,“哦,我子弹都浸了毒啊。氰-化物混着你们中国什么…百草枯。”
亚瑟淡淡地,看着最中间两个最先被该隐杀了流干血的人,刺耳的警报声里,他慢慢开口,“我说过,别爆头,别伤动脉。”
该隐微垂着视线,左手指轻按着右手骨裂的位置,他似乎没听到,“先走。”
“你走吧。”亚瑟站在尸体里。
该隐肩膀微颤,冷冷看着他,不说话,不动。
他忽然说,“哦。”转身走。
亚瑟看着他走远,似乎是累了,他低下头,慢慢蹲在地上,浑身散了架,已经强弓之末。忽然,背上一疼,已经被该隐扛起来。
该隐扛着他,向左边的下水道走。亚瑟咬牙,哑声,“让我下来!”话音没落,该隐已拽着他潜泳。亚瑟没做好准备,呛咳不断。
该隐微松了手,亚瑟冒头喘两口气,还没喘匀,又被该隐拽着向前面遛。
你他妈,让我喘匀气啊。
亚瑟小眼翻白,才重见天日。
面前,一片浩瀚荒原。该隐沉默,赌对了。
他只用了三小时勘探地形,发现这条暗沟,污泥遍地,本来并不打算走这条路,但是这里并不像他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车停在不远处,该隐把亚瑟扛进车里,开动。
亚瑟回过神了,拍车门,“滚!”
“是让我滚,还是你要滚。”该隐笑。
亚瑟瞪着前排的该隐,“你。”
“我的车。”该隐嬉皮笑脸。
亚瑟怒瞪他,半晌没说出话,他伸手开车门。
车门已经被该隐锁了。
亚瑟开始气的打嗝,脑门锃亮。
该隐淡淡地看着前面,慢慢移动方向盘,车在荒野里似一阵风。
“亚瑟。”他说,“我们只是想活。”巨大的引擎声里,他声音不大,却一字字似利刃,说的现实说的狠,说的第一次这么正经,他慢慢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伪善,也不是假慈悲。我们只是想活,活命而已。一直以来,不都这样么。”
他笑了,“什么正义,什么邪恶,什么国家,什么爱。”该隐的眼睛慢慢眯起,然后凝聚,“他们要杀你,你便杀他。”
他抬头望天,荒野里的太阳,那么大,那么刺眼,那么昏暗。
亚瑟安静下来,“你不会明白。”他沉默,“该隐。你永远不会懂。你已经瞎了,你瞎了。”
“没有上帝。”该隐慢慢歪了头,“瞎便瞎吧。”
肠子,一点点顺着旧伤口流出。
该隐慢慢低了头,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把肠子往肚子里塞。
忽然,身后再次传来枪声。
该隐抬眸,把粘液往身上随便一抹,咬牙把车颠入临河的荒林,横在一处,跳下,弃车,再次扛起没有半点力气的亚瑟。
淌河而过。
亚瑟沉默,伏在该隐背上,“我搭好的线,被你毁了。”
这次死这么多人,连战花红会不会牵连刃,还会帮刃么?
该隐笑,“为谁?”他想了想,喘口气,“为了你亲爱的弟弟?”
“不是你。”亚瑟冷冷地。
该隐勾起嘴角,低头看着慢慢滑下的肠子,“哦,隋刃?”
“这个,你管不到。”亚瑟还是冰冷。
该隐深一脚浅一脚在河里淌,他忽然弯腰,低下头,慢慢单膝着地,跪在冰冷的河岸,亚瑟似乎感觉到他不太对,“你…”
该隐已经重新站起来,继续向前走。
亚瑟看着他单薄到锋利的肩峰,他一直在走,他一直不放开他。他肩膀已经微烫。
亚瑟忽然尖利地吼,“让我下来!”
该隐舔了舔流进嘴里的汗液,弯唇角,露白牙,“只有我知道隋刃的解药在哪里。所以…”
亚瑟僵住,视线微凝,“什么条件。”
该隐笑,“你还真宠他。”
他慢慢攥起指骨,“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老实养好伤,站起来跟我的藏獒打,我就给你。解药的位置。”
亚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次的条件这么容易,他沉默,“又是游戏么。”他笑笑,“如果我打赢了,可以随便把它烤了吃么。”
该隐弯起唇角,“我曾看过中国的一段话: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秘制,一个微辣。再来瓶雪花,让我们勇闯天涯…”
他低头轻喘口气,紧了紧肩膀,把亚瑟往上抬了抬,继续向前走,“秘制还是微辣…随你。”
很久不见这样的该隐,亚瑟不习惯。
他闭上眼,睫毛微颤,似乎在逃避。
…裴。
对不起。
这次,我不知道我的行动,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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