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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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收到她的命令后走出内寝殿，过了一会便带了一个人进来了。
    “奴才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千岁。”首领太监跪下行礼说道。
    “起来吧，皇上叫你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司玉有些直接的说道。
    “回长公主的话，皇上今个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觉得最近有些寂寞，所以特意吩咐特地设了个家宴，这后宫的嫔妃都有人去了，所以皇上叫奴才来通知您。”
    “我知道了，告诉皇上本宫会准时去的，碧儿去拿些赏钱，再送送福公公。”
    “谢长公主，奴才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说着又行了个礼，然后弯着腰走了出去。
    福泉海是伺候谨言的首领太监，似乎是从小便伺候在身边的，她看了看，那人至多二十，看来又是穷人家从小从小进宫的，不过才从小养在身边的人总是比后来的人要信得过，想到这她又想起叩文了，碧儿虽然还算信得过，但还是比不过常年待在身边的，想想谨言应该并没有对祈院的奴仆做什么，说不定还带回皇宫了，但是为了封口也有可能全部杀光。
    “长公主，福公公送回去了。”碧儿不知何时又回到她身边了，她吓了一跳，但是很好的掩饰过去了，“说起来，长公主今天还是第一次自称本宫呢！奴婢都吓到了。”
    “那是穆雀姑姑说的，我不是很久都没碰见后宫的嫔妃了吗？自然没机会说。”
    “长公主在御花园被漆淑妃冲撞，结果被关进了冷宫，全后宫的嫔妃都不敢靠近了。”
    “那也是她们心中有鬼，我也好替未来的皇后好好管管，让她们继续猖狂下去，我未来的弟媳可是得受欺负了。”
    “长公主还真是经常说些大人一样的话呢？明明过了年也才十九岁。”碧儿取笑道。
    “那也是没办法啊，帮我准备沐浴，然后就全都退下吧。”
    “是，那奴婢去准备了。”
    看着碧儿退出去之后，司玉才彻底放松下来，她不是不信，而是她没本钱信，虽说她不是后宫妃嫔，但是想害她的人可是比整个后宫的嫔妃都多，皇帝的长姐，两人看上去关系也很好，而且也是亲兄妹，只要拿她做要挟一定会戳到皇帝痛处，但她明白谨言不会，他身边的大臣更明白，谨言之所以看重她，给她高位，只是看在她和亲的价值上才硬忍下来，嫁去北隅国大概是为了永久的拥有北隅的国土，谁都会贪心，更何况帝王。
    她转头看向了挂在床右边墙上的挂着的烫唐刀，两个月前她向皇帝求了个教功夫的师傅，于是皇帝顺便赐了两把剑，但是因为是新剑，所以她不是很喜欢，所以还是求了这把稍旧唐刀，那两把剑她也不敢退回去，拿了个盒子收了起来，突然想起她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但是水袖甩的不好也不坏，舞姿也算不上中上，本想学学剑舞，可当时的嬷嬷并不让，说是女子不可学这些粗俗之物，她也没办法就那样搁下来了，明天去跟穆雀说说应该会教她的，但是她能不能学可跟她的身份没关系，女子不可学粗俗之物，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长公主，都准备好了，要奴婢伺候更衣吗？”这次司玉要适应一些了，并没有吓倒。
    “不必了，我叫之前，谁都不必来”
    “是，那奴婢先去了。”
    “对了，”司玉突然想什么，又说道，“去找件好看些的衣服，再把放起来的装剑的盒子拿出来，我想看看，不，还是别拿盒子了。”
    “是。”
    她不想让碧儿知道她拿出了装剑的盒子，但是刚才说的太露骨，她不知道的这会不会让碧儿与她生出间隙，但既然是信不过的，她也决不能动心去信。
    这次沐浴有些长，所以她躺着躺着就睡得，不过碧儿还是守着规矩站在外面，还是让她觉得很好的，想想也差不多了，于是叫碧儿过来伺候她更衣，稍事整理一下，已经是黄昏了，这次她衣服颜色虽然不是很鲜艳，却也是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又带了些头饰，还真的有些头疼，司玉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缓解一下，但是头疼还不是最要紧的，她还得打起精神来去对付那些后宫的嫔妃。
    “碧儿，你们先出去，备好轿辇，我马上就到。”
    “是。”
    她看着碧儿走出去后，才放心的去找放剑的盒子，皇帝送她的两把剑，其实是一柄长剑和一柄短剑，她记得短剑的长度正好能让她藏在袖子里，其实也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征兆，只是有武器放在身边，她总会放心些，这就和危险时想和相信的人待在一起是一样的，盒子被放在离她寝殿不远的仓库，最近几个月收到的赏赐都被收在那里，因为她特意吩咐放在显眼些的地方，所以并不难找，打开盒子她看到两柄剑就那样躺在那里，她拿起短剑看了看，刀鞘装饰华丽，，刀柄也是费尽心思装饰了宝石，她拔出刀鞘，看到的确是不错，虽然还没用过，但是十分锋利，不似刀鞘华而不实，她把短刀放在袖子里藏好，合上了盒子。
    司玉走到宫门附近，看到碧儿正在那里等她，似然而然的伸出手让碧儿扶着，在她的宫里自然是随她，但是出了宫门她就必须守着规矩，该有的礼数必须得有，她坐上轿辇后，碧儿便让轿夫抬起轿子，向了太后的宫殿走去。
    第二十三 太后的宫殿
    太后的宫殿万寿宫，装饰较为简朴，据说是前朝的几位太后都不是特别喜爱奢华之调，所以并没有建的太过华丽，房间也并不是太多，只有佛堂中摆满了各处搜罗的佛像，朝代更替，万寿殿也稍稍改建了一下，但是唯一不变的还是佛堂，佛像也多了十几尊，素日里没有什么事太后都会在佛堂念经，这次太后特意让皇帝摆了家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万寿殿到了。”碧儿说到。
    “知道了，落轿。”
    “是，落轿。”
    她走出去后，并没看到什么人，正殿的宫女也说太后还休息不让人打扰，看来是来的太早了，但是她不想去去偏殿待着。
    “碧儿，扶本宫去逛逛吧！”说着她把手放在伸过去。
    太后的宫中有座花园，植被众多，但是现在虽然已是三月，却也是没什么能看，她和碧儿逛了一会也只是看到一些迎春花，除此之外也就是些芙蓉还能看看，走了一会，她也有些烦了。
    “碧儿，你知道太后宫中可有什么好看的花？”
    “奴婢听说，这万寿宫有一株几十年的樱花，这会应该正是看的时候。”
    “那带我去看看。”
    “可奴婢并不知道在哪里。”
    “那就去找找。”
    远处传来了许多人的吵闹声，听上去应该是后宫的嫔妃，但是她并不想去打招呼，因为女人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女人，加上你这么漂亮，还是少去见她们比较好，这是妖怪告诉她的，这方面的事妖怪向来很懂所以司玉听妖怪的，所以拉着碧儿赶紧找了草丛躲了起来，刚躲好便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打扮大都比较简单，太后信佛，自然是看不得太浓的颜色，大概都是为了争荣宠，她很清楚地知道皇帝不是好色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根本看不起女人，但是只要太后发话，皇帝多少还是会听的。
    “诶呀！今个儿天气可真好，就是风太大，花都闻不到味道。”站在一群人中央的穿着绿衣服的人说道，一路走过来，身上的佩环叮当作响，却是十分悦耳。
    “可不是吗？姐姐，只是也不知太后叫我们都来花园做什么。”
    这次是在那人身旁的穿着蓝衣服的人，头上斜插一朵粉色的芙蓉，整个人都透着书香气。
    “说话的谁？”她向碧儿问道。
    “穿绿衣服的是谦贵嫔住长春宫，穿蓝衣服的是曹贵姬住千禧殿，是这里面位分最高的娘娘了，两人，关系，不是很好。”
    碧儿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也是，看着那两人互相逗趣，笑得比谁都开心，谁能相信这两人不睦依久呢？记得她刚来时的宴会，两人也是在她很热情的讲话，如果不是听到她们的心声，怕是会一直闷在鼓里，那可真是恶毒的话语，在牢狱听到的话也不及这两人，谦贵嫔家是没落贵族，曹贵姬家穷困潦倒，若不是送她进宫必然会饿死，不管是被动还是无奈，说到底还是为了权势，金钱。
    接着碧儿又指了几个她认识的，碧儿说宫中还有一位在妃位，但是身子弱很少出来，再来还有两位嫔位的小主，剩下的就是二十个的低位小主，很少能出现在家宴，但是这次太后叫的是所有的后宫嫔妃，所以这次是破例，所以错过这次机会，等下月竞选新人入宫，可就彻底没机会了，这么一说，司玉才注意到那些走在后面的人那两只眼睛简直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她轻轻笑了笑，这下她的好弟弟可是得有罪受了。
    她耐心的等人群走远后，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碧儿则帮她整理一下衣服，看来今天可是要好戏不断了，顿时她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不少，难得有人免费演出好戏给她看，又怎么能错过。
    “碧儿，走，去正殿。”
    “是。”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得去见个人。
    老实说，司玉不适合喜欢这种有些烦躁感觉，她不激动也不害怕，但是就是莫名的讨厌，其实她不记得有这样的心情出现过，但是总有些模糊的印象，即使感觉很清楚，但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她也不想去想，干脆直接忘干净了。
    “长公主，正殿到了，奴婢已经通报过了，很快能进去了。”
    “嗯，那就等等。”
    说话间，去通报的宫女已经回来了。
    “长公主，太后有请。”
    接着便领着她们往里走，正殿无人，所以显得十分空旷，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敞开的偏殿里似乎挂着一幅画像，画的似乎是个两三岁的小孩，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又记不起是在那看到的，她也不能这个时候突然跑掉，只好继续往前走，接着就是外寝殿，厚重的帘子将内寝殿遮的严严实实，走入内寝殿，光线昏暗，所以周围的落地灯都点上了，还是看不清，接着又是一道屏风，转过去才看到了这里的主人，她的母亲。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
    “起来吧，过来给娘看看。”说着，坐在床榻上的女人伸出一只手。
    “是。”司玉不好拒绝，便伸手搭上去，手摸上去很粗糙完全不似女人的手，也有了许多褶子，毕竟太后已经六十有余，那手拉着她坐在了床榻边，她这才看清女人的脸，和照顾她的嬷嬷一样，满脸的皱纹，满头的白发盘成一个饱满的夫人的发髻，反而让她不怎么反感，她注意到对面的人的眼睛有些浑浊，虽然掩饰得很好，却能发现她的头偏了过来，好让耳朵靠的更近，女人早就瞎了，这才是太后很少出现的原因。
    “回来啦！住的还习惯吗？可有什么想要的吗？”女人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早就回来了，住得很舒服，宫里有许多稀奇玩意，没什么想要的。”司玉也一一回答了。
    “那就好，回来就好，当年的事你要是怨就怨我，怨先帝，就是不要怨你的弟弟，要好好辅佐他，不能让祁家没了，记住了吗？”
    “女儿不怨，女儿生在祁家，自该为祁家出力，这是女儿应尽的本分。”她尽量回答的得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