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如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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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她拽下来后位的人在后宫中到处是，头一个对付她的便是侻嫔，她起身轻轻地打开窗子，便看到附近有一个宫女正鬼鬼祟祟的打算离开，那是侻嫔的眼线，叫做葵依，后宫中人人都想将她拉下后位，那她便给一个机会，然后让她们看看最后落得何等悲惨的结局。
    葵依本来是侻嫔娘家的奴婢，偶然有机会进宫，她本想就这样老老实实的扫几年地，然后等着三十岁的时候出宫，可是几个月前侻嫔突然找到她，说是要她混进凤乾宫做眼线，她胆子小自然是不敢答应，但是侻嫔以她家人的性命要挟，她不能不听话。
    她偷偷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便趁机溜去了储秀宫。
    侻嫔正在自己的住处和与她交好的妃子聊天，所有人都扯着笑脸讨好她，让她现在心情十分不错的，但是皇帝最近经常她的储秀宫对她来说才是天大的喜事，但是没过一会，她安插在皇后身边的葵依突然跑来求见，还说了那样大的事情，喜悦的心情立刻变成了愤怒。
    殿内的众人看到侻嫔的表情如此愤怒，虽然不知道那个宫女对侻嫔说了什么，便知道大事不妙，急忙想要离开，但是来不及了。
    “各位妹妹，皇后有了身孕，可有法子献出来？”
    众人听到这句话吃惊不已，即使多么善妒，怎么能对国母下手，连忙跪下请求侻嫔饶恕。
    “众位妹妹现在都知道本宫要做什么，若是让皇上查出知情不报，你们可准备好以知情不报之罪，跟本宫一起被诛九族。”
    疯子，这女人是个疯子，所有人都这么想到。
    侻嫔善妒是宫里的老人都知道的，前几年她在王府的时候地位最高，就借机收拾了许多比她漂亮的新进王府侍妾，所以皇帝至今还只有一位孱弱的公主，现在还只有一岁。
    玲妃曾经还是低微侍妾时，就在怀着六个月身孕时硬是被灌下了堕胎药，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没保住，日后便再无子嗣的希望。
    这些还只是因为侻嫔做的明显才让人知道的，暗地做的怕是更多，但是最可恨的是皇帝根本管，不论做得如何明显，证据如何明显皇帝也依旧放纵侻嫔，才是让她如此胆大妄为最根本的原因。
    司玉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如果她是齐慎思她也会如此，皇子总会在有，但是机会就只有一次，侻嫔的父亲卜青云是手握三十万大兵的大将军，而且是百代世袭之位，如今已经第十代，难免会生出些小聪明。
    皇帝在等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等她这个皇后被侻嫔设计小产，然后以妄图谋害国母之名诛了侻嫔九族，把三十万大军重新收回自己的手中，最好她也因为小产死了，这样也有理由进入贡国的皇城，皇帝亲自扶棺送皇后回乡，多美的佳话。
    于是日子就这样在细细谋划的阴谋中悄然而过，回过神来俨然已经是腊八了，前几日开始雪已经比之前要小了很多，但还是下的断断续续，不过也能请安了，天还没亮如意就过来说越嫔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才猜到越嫔是有事禀报所以立刻起来了，叩文和如意两个丫头在一旁劝阻，毕竟她的身孕也才刚刚一个月多一些，若是太操劳总归是不好的，她也不在意，她向妖怪许的愿是生下两个男孩，所以肯定不会有事。
    她走出寝殿，就看见越嫔和她的侍女正在门外整理身上的积雪，她们来得似乎十分匆忙，甚至没有带伞，越嫔的发鬓也被吹乱了些，她赶忙上去驱寒问暖。
    “姐姐怎么来得如此匆忙，奴婢都只带了一个。”
    越嫔立刻就跪下说道，“皇后娘娘怀着身孕，还穿的如此单薄，还是快些进屋吧！”
    “既然如此，便进屋说吧！”
    司玉收起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越嫔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
    到了屋中坐下，两人喝着茶都没有说话，司玉是不想说，而越嫔是不敢说。
    “说吧，侻嫔想了什么法子？”最终还是司玉最先开口了。
    “侻嫔新的了一种药，无色无味，就会，”
    “就会小产？”司玉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不止如此，此药还会伤了女子的身子，只要一口，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她们身边的侍女都吸了口气，在靠恩宠存活的后宫里再也怀不上孩子，就等于这辈子都完了，更何况是齐慎思这种人，大概所有人都认为齐慎思必然会废了她，但是她的身份太特殊了，就算是没有子嗣，也休想把她拽下来。
    “本宫知道了，你去后面收拾一下吧，叩文替本宫更衣。”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不出半个时辰，众嫔妃就要来请安，接着齐慎思就要过来，也没时间给她睡了。
    请过安后，一群人还是照常开始聊天，不过这次聊天的重心都是侻嫔，最近十几天皇帝都是宿在储秀宫，人人都知道侻嫔已经有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不能侍寝，皇上还是去她的宫中，让人好生羡慕。
    “皇后娘娘觉得臣妾这胎是公主好还是皇子好？”
    司玉一愣，她刚才一直在发呆，并没有注意这些人说什么。
    “不论男女朕都喜欢，自然是好的。”
    众人一惊立刻跪下行礼，这次齐慎思还是还是亲手将她扶起来，不过在那之前他先扶起了侻嫔，坐下后她发现侻嫔满脸得意有意无意的盯着她，她报以微笑，齐慎思爱喜欢谁喜欢谁去，她干嘛要在意这种事。
    “今年的腊八很喜庆，也没有太铺张，朕很高兴。”说着便向司玉看了看。
    “皇上，今年腊八侻嫔自请打理的。”
    齐慎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侻嫔，“你怀着身孕，就别那么操劳了，若是闲着就替朕抄些佛经，过几日，也该到太后的忌日了。”说这话时，齐慎思的眼神明显温柔了些，司玉把这些看在眼里。
    “嫔妾遵旨。”侻嫔跪下谢恩。
    “起来吧，皇后是不是该晋晋侻嫔的位分？”
    “皇上若是想晋姐妹们的位分，还用得着问臣妾？”司玉反问道。
    “哈哈，听谨兄说，皇后比他更加善辩时朕还不信，如今一瞧，果然是巧舌如簧啊！”
    “皇上又取笑臣妾。”
    她和齐慎思一来二去的场景，在旁人眼里实在是甜蜜不已，司玉不看也知道下面的众人是什么表情，但是侻嫔就不知道心情好不好。
    “好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走了。”
    “嫔妾/臣妾等恭送皇上。”
    皇帝离开后，众人就像约好了一样一起离开了，还像往常一样越嫔最后才走，觉得人都已经走远后，她想走过去和越嫔聊聊。
    “娘娘别过来，快用手帕捂住嘴。”越嫔突然叫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司玉问道，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她看见越嫔让身边的宫女将一张椅子整个翻过来，就看见椅子的反面有一团奇怪的水痕，桌底还有一点点粉末。
    “娘娘，这大概就是那药了。”
    “快去找个太监去把这椅子扔了，再把那药粉收拾，越嫔也快些过来。”司玉有些慌张，她没想到侻嫔行动的如此之快。
    “娘娘不必担心，这只对有孕之人有用，普通人如果不是吃进肚子里是没有绝孕的危险的。”越嫔急忙解释道。
    “姐姐可知道，侻嫔的药有多少？”
    “据嫔妾所知，似乎只有一小包。”
    “越嫔可该如何？”
    “是，嫔妾告退。”
    司玉没想到侻嫔竟然如此大胆，就这样把药物下在她的宫里，但是这不是最让她慌张的，竟然这么快就有超出她意料的事情，让她明白接下来的路不能光靠自己的猜测，必须好好打算。
    “叩文今天的事不许乱说，谁都不能告诉。”
    “娘娘放心。”
    她并没有威胁她，因为她知道即使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叩文就是最后一个能相信的人。
    “本宫乏了，扶本宫去睡会吧！”
    “是。”
    今天是腊八，五品以上的大臣以及其家中的命妇都要来参加晚宴，今晚会是十分忙碌的日子，她要养好精神。
    越嫔已经两年都未在自己的宫里见过皇帝了，但是并没有人仗着自己处在高位欺凌自己，她在王府的那几年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她没有子嗣，本想着在宫中安静的等死。
    皇帝宣布娶贡国长公主为后时，她就知道皇帝绝不之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出于好意想要提醒一下，谁知道皇后竟然早已知晓，皇后说出那句警醒的话时，她害怕的都没有办法好好跪着。
    回到自己的宫中，她屏退了所有人，除了她的贴身宫女玉如。
    “玉如，去把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