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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尽欢,晚宴散去。
润玉迎着夜风,顺着清冷的一条路,慢慢走回璇玑宫,热闹的九霄云殿在身后慢慢远去,而他又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孤独。
叔父问他,为何这么热闹的节日都脸色清淡的,一点都不合群。
润玉只能苦笑,如何合群,这几千年来他守着这冰冷的璇玑宫,每一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过着这个合家团聚的节日,守着长夜,默默到天明。
旭凤有天后,有鸟族公主以及一大群的亲戚热闹的一起守岁。
而他,母亲在洞庭湖低为复仇屈辱的活着,自己一个人在这天宫,一人吃饭,一人睡觉,一人过节,这几千年都是如此过着,又如何能感受到热闹!
今晚和过去的那些年,也不会有区别,依然一个人过年罢了。
又不会有人等着他,守不守岁又何妨。
走到璇玑宫门口,却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在夜风中微微颤抖。
他呼吸凝住,他是今晚喝多了酒,所以产生了幻觉吗?
否则,怎会见到觅儿站在璇玑宫门等他。
“觅儿,你怎的在这里?”他走过去,依然不敢相信般开口。
“小鱼仙倌,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锦觅一见他,顿时露出满脸的笑意,手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将他往宫殿里拉。
进到里面,已经摆好了桌子,上面放了很多点心,鲜花饼,各式食物,还有两瓶清香醉人的桂花酒。
润玉有些懵:“觅儿,你怎的在此?你不是在栖梧宫吗?”
锦觅边摆东西,边笑道:“凤凰去了天后娘娘那里守岁,不用侍候。”
润玉心中苦笑,因旭凤去了天后处,她这么热闹的性子自然耐不住寂寞,所以才过来这里吧。
“今晚是除夕夜,小鱼仙倌要给我红包。”锦觅的伸出一双小手摆在他眼前,眼中充满了期待。
润玉好笑,从怀中摸出最近搜罗到的一件珍贵的法器,用红色的绸纸包着。
“这叫落星雷,若是遇到危险,扔出去能射出无数的星雷。”
锦觅眼睛一亮,急忙拿过来拆开仔细的打量着,喜滋滋:“太好了,那以后遇到危险就不用怕了,小鱼仙倌你真好,总是为我着想周到。”
见她欢喜的收在贴身之处,润玉也心生欢喜,这几千年来,与他交好的仙人寥寥无几,他也未曾给人发过什么红包。
没想到第一个发的,就是她,能有一个发红包的对象,感觉也蛮好的。
“不过今晚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给你。”锦觅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润玉一怔,想到旭凤收到礼物时欢喜的笑容,心中微痛,脸上却依然笑容温柔:“没关系,觅儿为我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的吃食,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
“今天听旭凤说,觅儿送了他礼物,是吗?”
锦觅拿起点心,边吃边点头:“是啊,看他收了还蛮高兴的,没有白费我的心思。”
“那便好。”润玉笑容黯然,他终于一首促成了这段姻缘,应该开心才是。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小鱼仙倌,快到时辰了,一会儿咱们一起守岁,一起过年呢!”
“好。”润玉微笑,这是他与她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最后一个吧。
下一年,陪伴她过年的对象,就是旭凤了。
最起码,他也曾有这么一个不寂寞的新年,有她欢笑陪伴,他该满足了。
两人心情放松下来,一起吃吃喝喝,锦觅边笑着讲她从狐狸仙里听来的各种好玩的事情,以及仙人的八卦,边嘴巴不停的吃着东西。
润玉便望着她笑,慢慢的喝着酒,听着她活泼妙语连珠的声音。
滴漏的声音一点点提醒着辞旧迎新的时刻即将到来。
“哇,新年快来了,小鱼仙倌,一会儿就是新的一年啦。”锦觅想了想,“对了,新年要许愿望。”
她急忙合十双手,低下头,低声念念有词。
一会儿睁开眼,远处的南天门传来旷古的巨大擎钟响声。
“到了,新年到了。”锦觅欢喜的拍起手掌来,笑容充满了一张小脸蛋,“小鱼仙倌,我送你一个新年礼物可好?”
润玉喝得已有几分醉醺醺,手撑着脸,笑望着她点头。
锦觅便双手捏诀,灵力激发,慢慢的周围生出一朵朵白色的昙花,在夜色中傲然绽放,清香飘入鼻子中,沁人心脾。
“好看吗?我觉得这昙花特别适合你,都是夜里开放的,都是高贵又独具芳华,虽花开一瞬间,却最美不过了。”锦觅笑盈盈望着他。
润玉怔忪的望着周围盛放的昙花,那么美丽的雪白颜色,仿佛一片白色的晶莹雪海,美得惊心动魄。
让他一时间,恍若堕入梦中。
“觅儿……”他感觉自己的声音也恍若梦幻般不真实。
“小鱼仙倌,你脸好红。”锦觅慢慢靠近他,心跳加速,小鱼仙倌醉酒的样子,比昙花还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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