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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乐怡摊开一看,少说也有百来个,挑了挑眉,“看样子,你也不是碌碌无为,温和的外表下也藏着一只野心满满的狼啊。”
举青淡然一笑,不做回答。
曾经一国之皇,如今锁在这一个荒芜之地,又怎会甘心,大约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了吧。
“皇祖父,你有想过要夺回皇位吗?”司马乐怡收起东西问道。
“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皇位坐上去也是累人累己。”举青轻笑,没有说不也没有说是。
“可那毕竟是你曾经的位置,被自己的儿子用阴谋夺走,还一辈子只能躲在这小小的普及寺,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司马乐怡没有因为他的回避就放弃这个问题,反而是越问越直接。
藏庆脸色有些难看,紧握着拳,微薄的唇抿着,微微有些白,若不是举青很淡定,他怕是早已冲上去将司马乐怡暴打一顿了。
举青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裤管,放开佛珠搭在轮椅上,温和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锐利,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在帝都嚣张,在我这也不记得收敛一下,到时候怎么嫁得出去。”
“我明儿不是就要去找如意郎君了么?”司马乐怡玩味一笑,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也是。”举青无奈点头,眼神有些呆滞,记忆放得长远,像是看到多年前那众叛亲离的一幕,道:“说甘心,必然是假的,说不失望,也是不可能的,我本来对于帝位就不太想做,在上面安安稳稳待了这么多年,完全是出于责任而已,我只想着百姓富庶安稳便好,从未想过要开拓疆土,他若是不夺位,我过两年也是会传位与他的,他不像我,温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狠辣无情的心,完全是帝王的合适人选,所以即便是他将我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也是没有想过要将他拉下皇位,他能壮大我西国,不好么?”
“那太后了?”司马乐怡紧接着问,她从心里是不相信,一个人,若是心胸这么宽阔,又何必在各处培养自己的人?
若是换位思考,将心比心,司马乐怡从心底说,她是会恨的,说不得还会倾尽全力以死相拼。
“她?不足为虑。”举青挥了挥手。
“那我呢?为什么要救我?”司马乐怡放下手中的茶杯,直勾勾的盯着举青,气势逐渐的迸发出来。
“当初你的热毒便是我带给你的。”举青像是看不见司马乐怡像一只刺猬似的,靠在轮椅上淡淡道。
司马乐怡有些讶异,随即想到自己的热毒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想着想着脸色不由得越来越怪异,难不成这皇祖父不是爷爷而是爹爹不成?
举青见着司马乐怡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哭笑不得,道:“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想的是什么!你母后出生将门,身体比一般女子都是要好些的,何况你两个哥哥都没有热毒,怎么就唯独你有?难道还因为你是夏天生的不成?”
司马乐怡讪讪,张口的嘴立即闭上,她刚想这么说来着。
“你母后是喝了一杯至阳的药物所熬的药,那个时候,我内伤未好,若是喝下这药,必然会走火入魔,然而你母后的婢女去断药的时候端错了,就那药端给你母后,而那安胎药,便是我喝了,所以你出生起便带着热毒。”举青面无表情道。
司马乐怡静静的看着他,看不出一丝端倪,心里却是暗暗警惕,一个男人,对于这种连命都差点没有的事情,说得这么风轻云淡,他的心底,真的就是这么风轻云淡么?况且当初这事,怕也是他的儿子,她的父皇做的吧?
举青还真是没有司马乐怡想的那么多,心底到底是感谢这阴错阳差的,甚至还要感谢当时正在皇后肚子里的司马乐怡,若不是她,哪有那碗安胎药。
司马乐怡见问不出什么,也不便不问下去了,直接打道回府了。
走之前,司马乐怡眼神不断的在藏庆与藏雾身上转悠着,意思不言而喻。
“你别打他们主意了,我年纪这么大了,行动又不方便,总要有个人要伺候的。”举青笑道,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站在他的身后。
司马乐怡嘴角一抽,小声骂道:“小气鬼。”
三人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是子时,公主府虽然一片清明,却很是安静。
司马乐怡并没有要多少奴才放在公主府,而是全部从隔壁的五皇子抽出一些人来伺候,并且东厢这般,只有梅子弧在的时候,才会让人进去。
司马乐怡刚踏入东厢,便感觉到两道气息。
她道:“你们两个去准备好我们要带走的东西和人。”
梅子弧与南艺点了点头,纷纷离去。
司马乐怡推开门进去,径直走到一处,点开灯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父皇吩咐的突然,我们没有做好准备,只得偷偷的来。”司马浩躺在床上,不如白日的温和,反倒是有一丝邪魅。
“这是一大弊病,你是太子,在朝堂之上应当有自己的力量,而你反倒总是被蒙在鼓里,还不如顾家那些大家消息来得快。”司马乐怡面色一正,严肃道。
朝堂之事,司马乐怡不大懂,却也是知道分为各大派系,而司马乐怡作为太子,自是应该有支持的一派,如今别人得到的消息,他都得不到,显然是闭幕堵塞了。
“我说是太子,实则都是被父皇牵着鼻子走,内阁大臣们各各都是成了精的老家伙,父皇对我的态度暧昧,他们自然也不会这么早出来站队,何况这次你的事情,父皇还特意避开于我。”司马浩道。
司马乐怡也是知道他的处境,便不再说什么,室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司马涂原本是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他们讲话,见气氛僵了,挥了挥手,插科打诨道:“阿悦,你才多大,不要学皇兄这样,整天只知道那些无聊的事情。你跟连金苏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司马乐怡爬上床,越过他们,躺最里面去。
“你别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和那小子狐朋狗友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他吗?你们之间一定有些不正常。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司马涂半躺靠在床头上,侧脸看着身旁的司马乐怡。
“嗯,我看也像,连金苏虽然浑了这么多年,但总是蒙着层雾,你像是看懂了他,又像是看不懂,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却唯独对你是拨开了那层雾。”司马浩也在一旁笑道。
望天台上,连金苏的低语乞求,像是约好似的,腾上了司马乐怡的脑中。
“我想求娶你”
那样一句简单不过的话,却让一向潇洒的他那样紧张拘谨。
司马乐怡闭上眼睛,道:“你们俩若是没别的事,我就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呢。”
见司马乐怡避而不谈,他们俩也是见好就收,正色道:“云王府和北郡王府的人,你遇到过吗?”
“没有。”司马乐怡闷声道。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了下来,有些严肃,使得司马乐怡睁开眼睛看着司马浩与司马涂两人,感觉有些不对劲,随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的男子立在窗下,背对着他们,乌黑的发黑在月光的衬托下份外明亮光泽。
司马乐怡面色有些难看,公主府虽然没有她自己的人,但是隔壁五皇子府上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然而他都进道房间里来了,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司马乐怡刚要动,男子突然转了过来,一张英俊的脸庞浮现在司马乐怡眼中,她咬了咬牙,怒道:“连金苏,你居然敢夜闯我闺阁!”
原本看似神秘深沉的人被司马乐怡这么一句话给吓得赶紧缩到窗前,哆哆嗦嗦,眼神掐媚讨好道:“阿悦,你听我解释,我是有重要事情,才会连夜赶来的。”
前一刻的霸王之气,后一刻立即成了王八之气。
司马浩与司马涂对视了一眼,同时翻了一个白眼,这连金苏的举动想要让人觉得他不是看上了阿悦都有点不可能。
看着两位兄长落在自己身上质疑的眼神,司马乐怡更是怒,下足了力道,一脚朝着连金苏的脑袋踢去。
若是真落在连金苏的头上,怕是这条命就此交代在这里了。
司马浩连忙喊道:“阿悦,住手。”
此刻的司马乐怡是怒火烧了脑子,对连金苏这些举动的不满与无可奈何全部爆发在一脚,如何收得住形势。
连金苏也是狠,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掐媚的眼神一瞬间化为乌有,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盯着司马乐怡,像是欣赏时间最美好的物品一般。
司马乐怡见着那双眸子更是恼怒,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两人之间的越来越近,完全是水火不同,司马浩与司马涂也有些傻眼,没想到平常脸皮极厚的司马乐怡这回真被他们给刺激了,连金苏这一剂猛药完全是自讨苦吃了。
司马涂身体一纵,抱着连金苏的脑袋滚在地上,司马浩也是顺势接了一脚落空的司马乐怡。
四人躺在地上相对无言,眼神却像雷电一样的交流着。
连金苏靠在司马涂怀里,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似的,自言自语:“你真的想杀我。”
司马涂见状,也是十分无奈,这个小子一看就是被阿悦给迷住了,只是阿悦这个性子,令人捉摸不透,怕是又要凑成一个伤心人了,郎有情,妾无意啊。
“你若是想死,我一定成全你。”司马乐怡哼了一声,从司马浩怀里爬出来,眼中带着煞气,冷道:“连金苏,我司马乐怡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活着,更不需要任何人为了我而改变自己,你若是不想做连金苏了,我便成全你,免得碍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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