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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弧突然跳了出来,仔细的打量了司马臻一眼,道:“人已经转移好了。”
司马臻别过头盯着司马浩,也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的眼神中,也能知道那强烈的恨意。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猎物,却在这一刻被解放,怎么心甘。
司马浩点了点头,起身便要离去,说到底是生他的父亲,若是自己真的将他杀了,母后也是会自责一辈子的吧。
嗜父罪名,其中最痛的不是那个儿子,而是那个两难的母亲。
他看着他,那愤怒仇恨的眼神,哪里又像一个父亲。
罢了,从今日起,便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抬步便走了出去,突然回头道:“父皇,你的暗卫首领已经死了。”
司马臻的身体一阵抽搐,额头上的青筋乱跳,有些气急败坏。
皇宫中一切都是安静的,没有你死我活的打斗,也没有遍地尸体的烽烟,一切都是这么宁静,然而暴风雨却在这份宁静中慢慢消亡。
司马浩当真是走了出去,这里的一切都了结了,他们,也应该离开了。
夜色浓墨,万家灯火的照耀下,依旧是暖不了那张冰冷的容颜,他回头看着这个庄严肃穆的皇宫,却只有数不尽的凄凉。
他策马崩腾,匆匆的走到城西的一个小院,那里面的人突然冲了出来,手上长剑划过一道道流行。
“戒备。”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是我。”司马浩从黑暗中走出来,语气中有一丝释然。
“殿下。”护卫神情一喜,迎了上去。
司马浩亦是淡淡一笑,神情温和,只不过却是却在瞬间被突然出手,握住了护卫的脖子,冷道:“阁下是谁?”
在司马浩手中的人面目涨红,使劲的挣扎,却是没有成果,呜咽着,没有一句成型的句子。
夜,越来越浓,天空的黑却是慢慢的转成深蓝,似乎再过不久,是要亮了。
护卫战战兢兢的看着司马浩,却是无一人敢靠近,而里面,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司马浩的神情越来越冷,他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究竟是谁?”他低喃着,手中的力道却是没有丝毫的放松,只听得“扑哧”一声响,手中的人不再挣扎了,也再也不会挣扎了。
护卫一惊,有些恐惧的看着司马浩,没有离开。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司马浩眼神一亮,将手中人一甩,身形一闪,进入了里面,只看见房间杂乱,看样子是经过一场激烈打斗。
房间的窗口站着一个修长的背影,一身僧袍,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圣洁。
“是你。”司马浩脸色一变,叱道:“你将我母后妻儿带到哪里去了。”
若是别人,他或许可以平静的对待,既然在这里等他,自然是要谈条件的,然而,眼前的人不行。
他此刻的心静,就如那惊雷,又惊又怒。
原以为所有的计划都是完美无缺的,原以为,这一切都会解脱,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却是那只螳螂。
修长的背景转过身来,不是别人,正是普及寺庙的藏庆。
他面容清冷,依旧如以前的那般淡漠,只是却又有一些强硬的气势。
“不是我要带走他们,这是你的使命,作为西国继承人,你又有什么资格隐居,一国重任压在你的身上,你岂能当逃亡者?”
“继承者?我不稀罕,这继承者谁要当便当去,不要落在我的身上便好。”
“举青师伯对你赋予重望。”
……
司马浩沉默了许久,他自然是知道举青是谁,然而,他真的不想要再卷入这黄泉之争了,除了永无止境的狠辣和虚伪,这权势,究竟还有什么?
可是,那是他的皇爷爷,那个最疼爱他的皇爷爷,从小都对他有着无尽的纵容,也有着无尽的严厉。
那个从他出生起便对他寄予厚望的皇爷爷,那个在他眼前只是一个普通老人的皇爷爷的厚望,他又怎么辜负?
他闭上眼,眉间川字紧紧的拧了起来,犹豫和纠结形成了一个矛盾体,打成了死结。
在西国边城,少女清脆的声音似乎依旧在耳边响起。
“那皇位可是世人皆想要的东西,你当真不要?”
“不要。”
“舍得?”
“舍得。”
“为何?”
“累了,在父皇的防备和监视下度过这么多年,小心翼翼是我每一天的生活,雅儿被害,差点失去澈儿,这个教训已让我彻底醒悟,若是以前,我还会对那皇位有点点的私心,可是现在不会了,我需要的是安稳平和的生活,一家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而是让亲人永远都处在危险之下。”
“那悦儿陪着你。”
他骤然睁开眼,眼底的光芒万丈,照耀了藏庆的眼,眼底闪过讶异,太子殿下似乎从未有这么神采奕奕过?
司马浩的眼底划过一丝疼痛,若是他的皇爷爷想要见他,又何须掳去他的母后和太子妃,这也是不信任的态度吧。
时过近迁,谁又能是谁的永远的依靠。
“藏庆,那皇位我是当真不会要的。”
藏庆不解的看着他。
“我累了。”
仅仅三个字,却莫名的道出了一种心酸。
“从小的时候我便知道,父皇不喜我们,阿涂还小,我要护着弟弟也要保护母后,步步为营,小小翼翼,生怕父皇一个不顺心将我们给杀了,父皇就是我们的主宰者,他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我是太子,可是我从小便懂得,我不能锋芒毕露,我要让父皇觉得我是一个无用之人,觉得我是软弱可欺,不堪大用,放心的留着我。”
“我的二十年便是这么过来了,唯一有幸的是娶了雅儿还有这么一群为我着想的亲人,甚至刚回来的阿悦也是一心为我们,可是阿悦死了,雅儿身子受损,澈儿更是从出生起便是差点活不下来。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得到,还害得她们受伤。”
“如今,皇爷爷也是来威胁我了。”司马浩的唇边闪过一丝苦笑,“藏庆,我真的累了。”
藏庆愕然,他看到,都是这位太子的殿下坚强和隐忍,却从未想过,他也会说累。
心底一软,举青师伯的话又想了起来,心肠一硬,冷道:“殿下考虑不清楚,皇家血脉我们可能不会动,然,那个小丫头,我们是一定不会在乎的。”
火,在皇宫四处熊熊燃烧,就如一匹上好的红色绸缎,柔滑似水,渐渐的蔓延在整个后宫。
这是多少女子都想要踏足的凤鸾宫,却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连带着里面可能存在的西国最尊贵的女子。
陶王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听着外面慌乱的脚步声和不绝于耳的惊叫声,只觉得这是一场乐趣所在。
司马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冷漠。
他自然是知晓其方向,也知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只是他也知道,这场火,烧的仅仅是一个犹豫罢了。
司马浩已经走了,皇后又岂会留在凤鸾宫之中。
“陛下当真是没有一点感性么?”陶王凑近司马臻的面前,盯着他的面容仔细道。
司马臻蠕动着唇,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陶王又是一声笑,外面又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
“东宫走水了,东宫走水了……”
惊讶,恐惧都在这些宫女太监的身上源源不绝的体现了出来。
凤鸾宫和东宫同时走水,就算是一个平民百姓都能知道其中有些关联,至于是什么关联,也就只有其中的人知道了。
护卫统领立即过来请旨,却是被陶王拟声给打发了。
“你看着办就好,若是皇后和太子妃有任何损失,朕要你的脑袋。”如出一辙的帝王之威,护卫统领自然是不疑有他。
司马臻盯着陶王,面容逐渐阴狠。
“怎么?不满意?”陶王挑了挑眉,含笑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和皇后有关的人都死在你面前,哦,不,应该是和斐家有关的人,是吗?”
“你看,这就是你的皇宫,你的尊贵,你曾想将这一份尊贵都给一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却因你而死,司马臻,你在怨什么呢?怨斐家不应该出现?还是怨先皇的强硬手段?”
陶王在桌案面前逛了一圈,最后站在司马臻的对弥漫,隔着桌案和他对视,不屑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多么卑微,更不是因为你的皇后多么小气,而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无能,因为你的愚昧。”
陶王的声音越来越高,却始终压在一片低沉中,他挑起司马臻的下巴,感受着他身体的抽搐,满意道:“这就愤怒了?还有更令你愤怒的我还没告诉你呢。”
“你知道,为什么会走水吗?”
司马臻眼睛一亮,随机闪过一丝不信……
可是陶王专门留下要来折磨他,又怎么会容的他不信。
“这是因为,你的母后放弃你,保了自己的命。”陶王低低笑道,修长的手指在司马臻的下巴磨砂着,像是感觉了爱不释手的舒适感,舍不得离去。
司马臻的身体剧烈的震动起来,似乎是想要强行冲开穴道。
他咬着唇,渐渐见血,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陶王,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般。
“生气吗?那就尽管气吧。”
陶王的手缓缓的抚摸上去,一下有以下的拍打着他的脸庞,像是在戏弄一个玩具般。
“啪——”
猛然扬手,流星般的弧线划了过去,白皙的手狠狠的拍打在司马臻的脸庞上,清脆的声音响透御书房,空空荡荡的回音传过来。
司马臻双眼一瞪,眼中充满了暴虐和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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