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贞女

第12章 幕后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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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悦阁内,古挽香正看着那尊“白玉观音”发呆。没错,易元高送给她的东西,便是她早上才看过的那尊白玉观音。而凭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她确定这确实是真品没错,也就是说,李氏今天花了两千两黄金,买到的却仅仅只是一个赝品而已。不过……
    古挽香勾勾嘴角,易元高说得确实没错,她当真很喜欢这个礼物,只是,这礼物跟上次的青聪比起来,似乎太贵重了一些。他究竟是什么人?他这样帮着自己,究竟有何目的,还有……他是怎样得到这尊“白玉观音”的?
    那个声音……古挽香心中灵机一动,她猛地站起身来,她知道了!就是她在玉器店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怪不得听起来那么熟悉,原来竟然是他!这样说来,他便是玉器店天玉幕后的主子?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想通了这一点,古挽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四周隐约还飘荡着那荡气回肠的琴音,所以说……现在在隔壁废宅弹琴的,也是他,对么?
    他早就将自己的身份摸了个一清二楚,不仅如此,还有自己的性格喜好,甚至很有可能,连她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否则的话,他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得那么巧。
    想到这里,古挽香脸色一沉,眸中迸发出一种摄人的冰冷。心中略一思忖,顿时有了主意。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将那锦盒的盖子合上,与此同时,也吹灭了屋内的铜灯。入目的是一片黑暗,而等古挽香的眼睛慢慢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她才径直抱着那锦盒,蹑手蹑脚的推门走了出去。
    或许是今天真的太累了,襄铃睡得很沉,根本没有注意到出门的古挽香。而至于其他人,歇息的地方却并不在这里,所以当古挽香悄悄的溜出去时,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有风吹来,古挽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加快了步子。很快,她便在那所废弃的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皎洁的月光,印得她如玉的脸庞更显静音剔透,而那双原本应该满含春水的眸子里,有的却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冷。略一踟蹰,古挽香终于不在犹豫,伸手推开了那扇破破烂烂,半开半闭的红漆木门。
    伴随着那声嘶哑而苍老的“吱呀”声,就在这时,琴音戛然而止。
    原本古挽香以为,屋子内的人是因为听到推门声,所以才停止弹琴的。可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
    院子里并没有人。不仅没有人,也没有琴,甚至,连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这里,依稀还是上一次她来这时的模样,仿佛从她走了之后,这里便再也没人来过。
    可即便是这样,古挽香还是知道,易元高一定就在这里。因为刚刚那琴音,分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古挽香冷冷的开口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没有人回答,只有呼呼的风声,带着些许沁人心脾的冷意,就如此时,古挽香的声音一样冰冷。
    “你不就是为了引我过来么?”古挽香冷笑道,“如今我来了,你怎么反倒当起缩头乌龟来了?”她心中知道,他绝对不是一般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开得起那么大的玉器铺子。而如今,她真是要当着他的面问个明白,她要问问他,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兴师动众。
    原本只是想用激将法将他激出来,可遗憾的是,回答古挽香,依然还是只有那无边的寂静与黑暗。
    古挽香向来小心谨慎,自然不死心,她又顺着那破败的院子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易元高的身影,不过……她却发现,这所院子里,并不是没人来过的。心中隐约升起一股莫名的雀跃,就就在这时,她突然撇到一旁墙壁上的那团阴影动了动。
    心下冷笑一声,古挽香自言自语的道,“看来,真的是没人来过了。”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无意的朝来路走去,只是,黑暗中那人却没看见,此时古挽香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正庆幸自己躲过了这招,冷不丁的,他突然觉得一股淡雅的幽香钻进自己的鼻孔,而与此同时,一只手也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左肩上。
    那人突然大叫起来,如得了失心疯一般,“不要杀我……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别杀我,别杀我……”
    古挽香脸色一沉,落在那人肩上的手也猛地抽开,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你不是高免之?你是谁?”
    那人仿佛没有听到古挽香的问话一般,只一味的大叫,“别杀我,我真的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他一边哭喊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微微的颤音。
    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就如同这所废宅的那扇大门。借着月光,古挽香这才看清楚,面前这是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人,而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那浑浊的眼中里,露出些许恐惧的神色来。
    古挽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定然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了,大概是天气越来越冷,所以才会来这里避避寒。随手摸出几粒碎银子给他,古挽香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老人家,我问你,刚刚你可看到这里有人来过?”
    那乞丐见了银子,立即两眼放光的接了过去,而对于古挽香的问话却是从而不闻,只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别杀我……”
    古挽香皱皱眉,又问了一句,可那老乞丐却依然还是这两句话。看来,这个乞丐只怕就连脑子也有问题了。当下也不在多说,抱着那锦盒便转身出了院子。
    看来,易元高真的不在这里,可刚刚那琴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作用,想到那琴音,古挽香仿佛真的听到了那声音,刚刚走到门口的她脚下一顿,可等她停下来的时候,那悠扬的琴音却突然又消失得无隐无踪。
    古挽香苦笑着摇了摇头,莫非是她今天太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心中这样想着,脚下便再不停留,大踏步的离开了这所废弃的宅院。而她没看见的是,之前那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却猛地站了起来,依然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那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此时有的却不是恐惧,而是一片寒意。
    知道古挽香已经走远,那“老乞丐”突然冷笑一声,转身绕道一处堆满谷草的地方,也不嫌脏,径直便弓着身子钻了进去。谷草堆下面,是个不大不小的洞口。而那洞口里面,却又是别有一番天地。
    曲曲折折的回廊,壁上挂着几盏昏暗无比的铜灯,那“老乞丐”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知道走到一间屋子里,这才停了下来。跟外面的走廊不同的是,屋子内并没有掌灯,只有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屋内坐着一个人,只是,却看不清他的脸。而就在这时,只隐约听得一个森冷而嘶哑的声音传来,“她走了?”
    “是。”那“老乞丐”恭恭敬敬的点点头道。
    那个声音又道,“那她没有发现什么吧?”
    “主子放心。”那“老乞丐”道,“她并未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主子最后那一招‘余音绕梁’,恐怕她现在也只会以为,今天晚上她听到的只是她脑海中的幻觉罢了。”
    那声音突然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很好。”
    那“老乞丐”疑惑道,“可是小人不明白,为什么……主上用琴声将她引过来,又要让小的将她打发走……”话未说完,他便觉得有一股凌厉而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双膝一软,他便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不停的掌着自己的嘴,一边哆哆嗦嗦的道,“主子饶命,是奴才多嘴了。”
    那声音冷哼一声,“滚下去!”
    “是,是!”那“老乞丐”一听,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一声,这才哆哆嗦嗦,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屋内,又恢复了那无边的黑暗与寂静,而刚刚那冷冽的声音,此时却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经久不息。
    古挽香回到晚悦阁之后,当即便做了一个决定。她放下怀里的盒子,又径直转身走了出去。她要去找古修德,毕竟,一千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错,她要将那尊“白玉观音”买下来。易元高这个行动倒是提醒了她,原本她只想在老太太的寿宴上压李氏一筹,却并未想到要让她出丑什么的。可是,她无害人之心,别人却已经有了害她之意。原本她想的是,倘若李氏将那白玉观音作为老太太的寿礼也确实不错,虽然无功,却也无过。可她没想到,李氏抢了她的“礼物”的同时,竟然还要摆她一道,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她李香玉既然不仁,那也就休怪她古挽香不义了。原本以为,要想重新对付她的法子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易元高却无疑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她不过就是想在这白玉观音上打主意么?那不妨,她就将计就计,到时候,看出丑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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