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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言陌也对念恩抱怨过自己在冯家受到的不公待遇,但那只是极少数的情况,而且他说过就算了,并不像冯成麟一样真的把这些事情都压在心头,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把所有看轻他的人都报复一遍。
“你终于说出了对我真实的想法。你一直觉得我不正常,对不对?老实说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疯了?”
冯成麟的声音轻柔,语气亲昵得就像是闲谈,但他手上的力度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念恩觉得自己已经快喘不上气,她说不出话,只能张大口努力呼吸,但吸进去的空气却十分微薄,念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冯成麟似乎在欣赏她这个状态,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
终于,就在她觉得自己离陷入黑暗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冯成麟松开了手。
大量的空气涌入念恩的胸膛之中,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因为喘气太急,被呛得咳了起来。
冯成麟脸上一丝异样也没有,好似刚刚那番举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毫不怜惜地抬起念恩的脸,“别再试图激怒我,我不像冯言陌那样好说话,不可能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别再和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今天的事情在我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放开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说了半句谎……”
他没将话再说下去,可是其中威胁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念恩俯在书桌上努力的呼吸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的面颊上,她闭着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
少年时因为冯言陌的关系,冯成麟只能被送到国外,在柳月溪没有成为冯佑天的太太时,他的存在对于柳月溪来说,只是一个耻辱的标记。
他在国外五年,柳月溪从来也没有飞过去看他,只是在他生日,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匆匆的说上几分钟,就挂断了。
对于母亲,冯成麟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就算被冯佑天认回冯家,柳月溪当上了冯家的女主人之后,冯成麟也觉得自己跟这个家并没有太多的关系,对他来说,不管是冯佑天也好,还是柳月溪也罢,都只不过是比陌生人稍熟悉一些的人罢了。
所以在冯家的时候,他才任由冯言陌一次又一次的将柳月溪气得仰倒。
柳月溪生下他,只是为了能够凭着他挤进冯家,她给了他一条命,但是并没有尽一个母亲应尽的义务,冯佑天虽然对他还算和善,但那又怎样?他对冯言陌付出的,远远比对自己的要多的多。
就像是在看戏,冯家的风风雨雨他一直不在意,他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
直到念恩的出现……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上这个沉默的女孩子,她长得不丑,但也没有惊为天人的美丽,再加上她的喉疾,大多数时候她都像是个透明的影子般,让人根本想不起她的存在。
但是她,却真真切切地吸引了自己。
不管是因为自己真的觉得她是个合适的妻子的人选也好,或是想要从冯言陌手中抢到他最宝贝的女人也罢,冯成麟并不后悔自己娶了念恩。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喜欢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样子很讨喜,如果世界上没有冯言陌这个人的存在,他们应该是很合适的一对。
他为了她,实在付出了太多的心血与时间,他绝不会轻易将她让给谁。
哪怕知道她连一丁点也不爱自己,而且非但不爱,还恨之入骨,他也不愿意放手。
念恩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执念,就算知道留她在自己身边的决定是错误的,知道他们的婚姻绝不会有好结果,他也甘之如饴。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冯成麟将念恩的长发收拢起来,他的手指碰到念恩的时候,念恩全身都颤了颤。
“知道害怕了就好,以后就会老实很多,我出去了,委屈你,先待一会吧。”他说完之后,整了整稍稍有些凌乱的衣袖,而后步伐缓缓的走了出去。
听到门板关闭的那一瞬间,念恩就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筋骨,浑身发软的瘫在书桌上,她的手腕很疼,但这点疼痛远远比不上她心中的恐惧以及被人侮辱之后的愤怒。
当冯成麟收紧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掌时,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杀意。
虽然不知他最后为何会放过她,但念恩相信他所说的,如果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么他一定会。
杀了她的。
就算不杀她,他也有千百种方法让她痛不欲生。
这样的念头让念恩觉得无比害怕,和一个心中如此疯狂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触及他的逆鳞。就像今天的事情,明明她没有半点错处,他也可以将她拷在这里如此挫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冯成麟要的,只是想让她成为他希望的那种女人,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念恩从未像今天这样迫切的,想要离开他。
晚上九点,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冯成麟手里拿着一支信封,他心情像是很好,一边摇着手里的信封,一边对念恩说,“猜猜这是谁送来的。”
念恩不答。
冯成麟继续自言自语道,“是唐剑英,呵呵,他让人送了张帐单过来。”
他走近念恩,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把折刀,打开,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闪出冷亮的光芒,他拿着刀子靠近念恩,念恩紧咬着唇,下一刻,她觉得自己手腕上一寒。
手腕上的捆扎带被冯成麟一刀割断,念恩想要扶着桌面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因为长时间血液流通不畅,一点力气也没有。
见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冯成麟伸手抱住她,他坐在沙发椅上,将念恩抱在自己腿上,将念恩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冯成麟长出了口气,“这回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手很疼吧?我给你揉揉?”
他说着就去摸念恩的腕子,念恩打了个哆嗦,没有拒绝,任由他将她的手拢在自己掌中,“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可能这么快原谅我,但夫妻之间哪有没摩擦的?这样好啊,我周末请你和花生出去吃饭,就当是我给你赔罪。”
见念恩仍是不说话,冯成麟不气反笑道,“好吧,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答应了。饭店你订还是我订?要不然干脆把花生留在我妈妈那里吧,她年纪大了,又总一个人,有个小孩子在她的生活会意思多。”
柳月溪是什么个性,别人不知道念恩还能不知道?如果真的把花生留下,只怕柳月溪非但不会觉得有趣,还会烦得要死,花生在冯家老宅唯一的功能就是给柳月溪当出气筒!
念恩知道冯成麟是什么意思,她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嗓子不舒服,所以不想说话。把花生接回来吧,周末的餐馆你来拿主意就好。”
这是一场博弈,而冯成麟眼下有她最想要的人,念恩知道自己只能徐徐图之。
见她终于肯理自己,冯成麟舒心地笑了起来,“好吧,就听你的,我让司机把花生接回来。她睡习惯了家里的床,回了老宅子,只怕会睡不好觉。再说了,半天没见她,我还真有点想她了。”
花生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念恩已经将客厅收拾好,还做了一桌子的菜,花生怯怯地走到念恩身边,拉着她的衣角,紧抿着双唇,偷偷地打量着冯成麟。
冯成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发飙,他疯狂的样子让花生觉得特别害怕,她觉得爸爸看她的目光就像是两把刀子,扎入她的身体之中,让她又疼又难过。
而此刻,冯成麟正安然地坐在沙发中,手里拿着电纸书,见花生回来,就朝她温和的笑了笑,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花生吃过饭了么?”念恩帮花生擦着手,花生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奶奶家吃的。”
念恩知道柳月溪是绝不会允许花生和自己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的,她怕花生会在冯家受委屈,又不敢告诉自己,所以就特意多问了一句。“吃了什么?”
“张婶给我下了汤面,我吃了一大碗。”
张婶是冯家的一个老佣人,在冯家干了几十年,念恩跟她学过许多,是个很善良的老人。
花生怕念恩不信,还用手比划着,“这么一大碗,我差点没吃完。里面放了两个蛋,张婶还切了香肠,可好吃啦,我现在还饱饱的呢。”
念恩强撑着给了她个灿烂的笑脸,俯下身,用手轻抚了抚花生的脸蛋,“知道啦,喜欢吃的话,以后妈妈也给你做。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学的。”
花生点点头,进房间的时候,还特意细声细气地对冯成麟道,“爸爸,我睡觉去了呀。”
冯成麟对她摆摆手,“快去吧,记得仔细刷刷牙齿。”
房间里又只剩下念恩与冯成麟两人。
冯成麟起身,走到餐桌前,在主位坐下,“好久没尝你的手艺了,还挺期待的。”然后他夸张的深吸了口气,“真香,要是天天能吃到你做的饭就好了。”
“只要我有时间,一定会做的。”念恩轻声说,右手下意识的抚向自己右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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