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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伤势,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殷楷本以为过了一会儿就能自己缓过来, 没想到消炎药和止疼药都没抗住, 伤口还是有些感染了。
他的体温越来越高,不知道是发烧还是重击产生的脑震荡, 他睁开眼,眼前的东西渐渐变得模糊,眼眶发烫, 后脑的伤处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疼。
急救箱里的药是应急用的, 没来就没准备多少,现在……已经没了。
现在的情况,继续在这里闷着是不行了。
殷楷深吸一口气,撑着沙发边缘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将一旁昏昏欲睡的高冷也惊醒了, 她条件反射一样直起身体,接着睡着之前讲:“然后我舅舅就掉井里了,这时候路过一个老头——”
殷楷白了她一眼:“别讲了, 一个都不好笑。”
……但是你一直在笑啊!
高冷就看不惯这种笑了还不承认的人, 很想拿电子表跟他讲理,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站起来, 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到壁炉前,头也不回的冷冷道:“过来。”
嘿,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高冷过去了:“咋地?”
“不是说要出去吗, 走吧。”他转过头, 晃了一下套在手指上的持针器,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想什么不该想的, 否则我心情不好,管不住手,不知道会不会戳瞎你的眼睛——反正我也不需要那东西。”
他悠然道。
但脸色的微微冒汗的额角出卖了他。
高冷心道,你都快要扑街了就别装酷了行不行?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要摘人心脏的变态,但都受伤了,就别硬挺着了吧?
然而她并没有这样说。
她安抚的举起双手:“好好好,大佬,你说干嘛我干嘛!当牛做马都给你拔草吃!”
殷楷“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指了指壁炉里烧的黑乎乎的碳:“挪开。”
“啊?”她不懂了,“是要把脸抹黑伪装起来吗?”
“…………”这个智商,他有些担心他爱妻醒过来以后不会变傻吧。
殷楷冷冷道:“哪那么多废话。”
……完了,太招人讨厌了,这种人真的,太烦人了!
高冷已经不想逗他笑了,再一次想要挠他痒痒强行凑数。
她苦哈哈的把壁炉里的碳都挪开后,看见壁炉深处的构造,忍不住为这个别墅的建造者点了个赞。
本以为地下三层小黑屋只是个防空洞一般的存在,万万没想到壁炉里还有地道。
高冷擦了擦汗,喜道:“大佬!可以走了!”
殷楷一声不吭,嫌弃的冲她翻了个白眼。
他本想狂霸酷炫拽的走进地道,可伤势越来越严重,头重脚轻的一步没迈好,正好卡在槛上,差点摔了。
“啊!大佬别激动——”高冷一把扶住他。
有了扛过严效的经验,高冷现在已经不会被人压趴,而是坚强的扶起了这位受伤的大佬。
她露出雷锋的笑容:“大佬小心,地道太黑了还不好走,要不我扶你?”
“闭嘴。”
殷楷一把推开她,挺直腰杆——扶住了墙。
绑匪与人质在黑漆漆的地道里缓慢前行,期间绑匪差点摔倒五次,不小心跪地两次,趴在地上一次。
作为人质,高冷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但见此情形,还是忍不住凑上去。
“大佬,我扶你吧。”
她不等殷楷骂人,二话不说的扶起他,一步一步顺着地道往前走。
***
地道不仅通向别墅外,更是通向山下。
出来的那一瞬间,高冷差点被外边的天光晃瞎了。
山脚下是高速公路,不远处有个路牌,显示这里距离市区还有十公里。
“我去……”高冷舔了舔干燥到起皮的嘴唇,“大佬,咱们要不搭个顺风车?十公里啊,我倒是能走,你行吗?”
殷楷看了看她沾满煤灰的脸,扯了扯嘴角:“就这样?谁敢拉你?”
“…………”这倒是,她这个德行,真的很像从山上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高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和拖鞋,袖口沾着的血迹和煤灰,刚想不好意思的笑笑缓解尴尬,却突然瞥见了殷楷的造型。
“哇,大佬,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司机会更怕你。”
殷楷:“…………”
没毛病,一身是血是殷楷,一看就是像要死在车里的那种。
他沉默片刻,扶着旁边的树,咬着牙道:“少废话,拦车。”
啊,也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大概是模样太惨,现在社会的好心人又太多,高冷很快拦下了一辆金杯。
金杯司机是个瘦弱的中年人,一看这两个人像密室逃脱npc似的,立刻下了车。
“怎么了这是?让人给打了?”
司机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从高冷手里把殷楷接过来扔在了后座上。
很好,这个力量和身材反差很大嘛!
高冷连忙跟着钻进车里,坐在殷楷旁边,开始表演。
“是呀!我早就跟他说了不要相信在足疗城认识的人,他倒好,非要跟那些金链子大哥拜把子!还帮人家炒股,这下好了,股市赔了!金链子大哥追杀他让他还钱,我们俩大半夜的跑到山上来才躲过追杀,唉……”
作为一名相声演员,编故事的功力必须一流。
司机眉头紧皱,叹道:“看来我也得回家告诉我老婆别炒股了,你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警察局?”
一听后三个字,殷楷立刻坐直,持针器闪着寒光的尖从指间漏出来。
高冷一把将他按住,连声道:“去医院!去医院!我老公要不行了!”
说罢,她立刻扑倒在殷楷身上嘤嘤嘤:“怎么办啊老公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司机十分同情,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高冷一路装哭,嗓子都哑了。
见此情形,司机也没问什么,很好的杜绝了问到关键性问题被殷楷灭口的可能性。
顺着高速进了城,高冷稍稍松了口气。
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催前面的车,回头问:“大妹子,去哪个医院。”
“就去最近——”
“博爱医院。”
博爱医院,坐落于南城区,一个小诊所一般的医院,不过并不是莆田系。
司机“啊?”了一声,再次回头。
高冷继续按住殷楷:“我老公医保在那个医院,呵呵,呵呵,呵呵呵。”
殷楷白了她一眼,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低声道:“哼,挺会扯谎。”
“职业需求,没办法。”她犹豫了一下,再次产生了劝他受伤就别耍帅了的冲动。
***
好人有好报,金杯司机并没有便当。
他把这对一身是血的假夫妻送到了博爱医院门口,调头离去。
高冷扶着殷楷转身往医院走,却突然被肩上的手一把拽住。
“干嘛?”高冷抬头看他一眼,茫然的问,“要担架?”
“少贫嘴,走。”
说罢,他强行拽着高冷走了医院的后门,来到了正对面的住宅区。
这个住宅区十分高级,安保系统也很牛叉,殷楷上去一按指纹,门就自动开了。
高冷忍不住“哇”了一声,只见过指纹开防盗门,真没见过指纹开大铁门的。
殷楷脸色越来越白,汗滴落下来像珍珠一样,伤口的血也染透了外边的绷带,衣服上就更别提了,黑黑红红一大片看起来像来了大姨妈。
“别愣着了,赶紧走。”
“哦,哦。”
高冷如同被梅超风抓住的人,让自己身上的半残控制着方向,拐弯抹角的来到了六号楼。
殷楷按响了102的门,门铃声刚落,大门便打开,一颗熟悉的脑袋探了出来。
“少爷?”这人十分震惊。
高冷也十分震惊:“阿福叔???”
“啊,小姐你好,阿福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您叫我阿禄就好。”他冲她颔首微笑,一边从她肩上接过殷楷。
殷楷紧紧拽住高冷的袖口,仿佛刚上幼儿园,舍不得妈妈的小朋友。
但他的台词就没这么可爱了。
“叔叔,看好她,心脏……她的心脏……”
“我知道了,少爷请放心。”阿禄清了清嗓子,一边扛着殷楷走进地下室,一边喊道,“二少爷,麻烦你出来守着少奶奶的心脏好吗?”
……少奶奶的心脏?
原来我在你们眼里不是一个大活人?[手动再见]
阿禄说完,洗手间响起了抽水马桶的冲水声,一个人一边系着裤子上的松紧绳,一边打着哈欠走出来。
“这一屋子的血味怎么回事啊,哥?你又让人干了?”
高冷目瞪口呆。
那人抬起头,笑道:“让人干翻了还能把心脏从别墅带回来,哥你厉——”
他话还没说完,看见门口木呆呆站着的心脏小姐,立刻变得比她还呆。
下一秒,他立刻笑得一脸灿烂如同一个弱智。
“高冷同志!又见面了!”
高冷基本石化。
为什么……祁霖……会在……这里?
还是二少爷?
等一下,也就是说,殷楷,就是祁霖传说中的哥哥?
卧槽,这兄弟俩很迷啊!一个摘人肾脏,一个要人心脏!
再等一下!
祁霖在这里,这也就是说——!
高冷再一次产生了凑齐笑容尽快跑路的想法。
但这个跑路,不是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
祁霖一把扶住她的肩,笑容瞬间消失,十分担心的将她转了个圈:“你受伤了没有?这血是你的还是我哥的?”
“…………你哥的。”她颤抖着举起手指,“只有这个,给你哥缝针时候扎的,是我的。”
“天哪,看起来很疼。”祁霖心疼的皱起眉。
我去,大哥!我这一身血你看见了吗?你哥比我疼十几倍呢!
但这句吐槽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下一秒,祁霖将她被针扎破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
“怎么样?好些了吗?”祁霖冲她笑了笑,“我小时候受伤就靠自己舔,口水非常管用。”
“是。”高冷点头,“所以你要不要也去舔舔你哥?他那个刀口,够你晚饭了。”
祁霖听了,哈哈哈哈的笑出来,还笑出了眼泪。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可爱。”他一伸胳膊搭在她肩上,亲昵的搂住她,突然严肃的低声在她耳边问。
“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突然变成我嫂子的心脏?”
“……”
你问我,我去问谁???
高冷捂脸苦笑:“也许我上辈子欠你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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