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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穆又晃了晃脑袋,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恼心。跌坐在一旁,怔怔地,紧蹙了眉头。这一连串的赔下来,得多少钱啊?早知如此,抓什么裴铭吗?真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无名将他晾在一旁,翻阅着公文。活该他倒霉,如雪说的对,就是要压制住这种劣根民族。再说得了赔偿正好怃恤与奖给将士,减轻安泰其他百姓的负担。
安无名冷声道:“来人,请冷王爷到侧院歇息。冷王爷,我想你听到了如雪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本王跟东朔国联合,踏平西仓国是轻而易举的事。”
冷穆目光微敛闪闪着冷光,就像冬日寒夜里的星光。跟着侍卫出门,冷锋这个混蛋,只会在皇帝面前摇尾卖乖,将这种破差事推到他的身上。迟早收拾了他,或许他不该恨安泰国,也不该恨东方如雪,而是要跟他们联合。夺得皇位,改变西仓国。东方如雪这个臭娘们,说的也不错,要是有钱打仗,何不去垦荒,学得安泰国的农业技术?西仓的疆土远远比安泰与东朔大,有的是荒地。
冷穆的脑海里忽然出现壮丽山河,邪笑着,有些激动。摸了摸脑勺,为自己的想法感佩。东方如雪这个臭娘们,得罪不得。她帮谁,谁就出人投地了。怎么办呢?冷穆连侍卫何时出门,都没发觉,斜靠在床头,冥思苦想。
如雪甩袖进房,大声道:“裴昕,你放心,那金子是你的,就丢不了。”
百里衡坐在一旁摇头叹气,这丫头的脾气也太大了些。看来他要是处罚了裴昕,她跟他的情谊也算到头了。但是让裴昕留在她身边,他真不放心。怎么说他也是裴家人,万一心中恶意,不是救了条毒蛇吗?
裴昕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悲容惨目,淡淡地道:“有钱又有什么用?祖母跟娘,还有姐妹都回不来了。”
如雪叹气,可怜的裴昕,比贾宝玉还惨。宽慰道:“别难过了,但是你要吸取教训,害人终究害己。所以裴家要靠你振兴了,你一定行的。”
裴昕摇头道:“不,我想姓裴了,我是个没用的人。不忠不孝,我没照顾好家人,我不孝,。是裴坚的儿子我不忠,我不想姓裴了。”
如雪讪然:“行啊,我也不姓东方了,我连名字都改了,我叫林阳了,要不你做林昕好了。我们组成一家人,怎么样?”
百里衡拉过如雪,径直拉出了门。如雪甩开了他的手,撅嘴道:“你干什么呀啊?”
百里衡压着嗓子,皱眉道:“你真留他在身边了?有父必有其子,你了解他多少啊?就是从前他是个好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后,你能确定他是好人吗?不行,你要防着他点,傻丫头,你不要以为自己是菩萨,别人都是菩萨!”
如雪挑了挑眉,斜了百里衡一眼,轻声道:“你胡说什么啊?人家还说三岁看到老呢?他就是好人。我一警察,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他跟裴坚不一样,你别一杠子打翻一船。再说,抄杀他全家,是皇上作的恶,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离他远点还差不多。你不会像你爹一样,赶尽杀绝吧?我不许,你别碰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死丫头,我现在是为你好?你倒警告起我来了。我不走了,我不放心!”百里衡负手,气啾啾地出了内院。
“喂……你发神精呢?随你……”如雪见百里衡置她不理,冲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进了门,淡笑道:“刚才提议,怎么样?”
裴昕急忙点头道:“我当然求之不得,宁王爷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他也想跟着改姓,叫林衡,被我说了一通,一边生气去了!”
“啊?宁王爷为什么要改姓啊?他可是王爷啊!”裴昕一脸不解。
如雪双手叉腰,立床前,拧眉道:“不想回东朔国,不想当王爷。说实在的当皇帝又有什么稀奇的,走一步都怕人刺杀。所以皇帝大部分心里变态,下手狠毒。宁王觉着对不住你,没有保下你家无辜的人……”
裴昕眼眶微红,摇头道:“你别说了,这事谁也怪不到,是我裴家自作孽。这个我知道,我心里明白。早在你破皇后的案子时,我就觉着不妙,常常觉着惶恐。祖母也明白,娘也明白,她们却无能为力,只好常年吃斋理佛,以求心安。”
如雪无语,只好安慰。但是安无名跟百里衡站在一条线上,全都反对将裴昕留在身边。让如雪无语,这两个男人,何时同穿一条裤了?
翌日,如雪到了厅堂,安无名将各方传来的数字交给了她。如雪又乘又是加的,头都痛了,最后估计着,给出了个数字道:“西仓国应该赔的损失共计白银:一点二亿两!”
冷穆一早进门,乖乖地坐在一旁。听到这个数字,拍案而起,惊声道:“什么一点二亿两,你抢劫啊?”
如雪冷目一斜,冷穆阖了阖眼睑,暗忖道:“忍住,忍辱负重,臭娘们,比老子都黑。这跟踏平西仓国有什么不同?”
如雪淡淡地道:“冷王爷有意见吗?安泰伤亡近二十万,一人平均下来,不过几百两银子。这样冷王爷要是愿意,我出一万两银子,买你的命好了!”
“什么,本王的命就值一万……你说的数太大了,能不能少点啊?”
如雪戏谑道:“你是说你不值一万两?要求降价?好啊,五千?五百?五十?”
冷穆气得只剩下了眼白,这个臭娘们,摆明就是整他没商量。过份,真是太过份了。冷穆在心中呐喊,双拳不由自主地紧握起来。
安无名一把将如雪置于身后,冷怒道:“冷王爷想干什么?”
冷穆嘴角一撇,嘿嘿笑道:“我能干什么?人岂无自知之明,败兵之国,还能干什么噢!但是这钱,西仓国是拿不出这么多的,要是拿的出这么多的钱,西仓国富得流油了,谁还会打仗啊!我说的是实话吧,如雪!”
如雪冷哼道:“别恶心这个名字,我叫林阳,不是东方如雪。没钱,不可能吧,你的家产就不小啊,一颗人头十万两,你家墙壁里都塞满了银子了吧!”
冷穆一惊,这个臭女人,是不是神仙啊?这件事她都知道,克星,绝对是碰到克星了。冷穆嘿嘿笑道:“怎么可能呢?不信,你到我府上走一趟,本王一定给予最好的待遇!”
如雪斜了他一眼,决然地道:“闲话少说,你回去,拿钱去。给了钱,我们就放人。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冷穆愤愤地指了指如雪,提步出门。再说下去,他一定要吐血了。西仓国又不是他一个王爷,再说老皇帝,总不待见他。他犯不着,东方如雪,不管你叫什么?走着瞧,日子长着呢?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跪着求本王的。
安无名望着冷穆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道:“会不会逼急了他们?将士们身疲体乏,再打下去,胜负难定!”
百里衡进门,淡笑道:“别怕,不是还有我东朔国吗?真要出征西仓,我立刻回去调兵!”
如雪不快地斜了他们一眼,懒懒地坐在椅上。百里衡斜睨道:“你又怎么了?”
如雪挥手道:“你们都去打仗吧!你们两个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打西仓国吧?那跟西仓国有什么两样?那叫侵略,这跟打赢了土匪,去做土匪有什么两样?错上加错!”
百里衡拧眉坐在对面,轻哼道:“这不你说的,本王顺着你意。你要不待见本王,本王走就是了,岂有此理。”
百里衡起身,甩袖出门。她到底想他怎么做才高兴?百里衡背过身时,脸色黯然,心里空落落的。
如雪怔了怔,立刻提步追了过去,抱歉地道:“对不起,我没有你说的意思。我只是心里烦躁的很。别生气了,我看着你这样,我心里更烦,你明白吗?”
百里衡阖上了眼睑,一股热冲向了眼眶。他呆在安泰国的军营里的确不便,虽然安无名不说什么,但是那是将士不会这么想。东朔国若是有心帮助,不可能只来他一人。说不定会给安无名带来麻烦,给他带来麻烦,也就是给如雪带来麻烦。
他是个有做为的男人,他应该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地方,灿灿发光。而不是在此地隐晦着,说不定还引起两国的嫌隙。
如雪清澈的目子,坦然而诚然,她的关心他收到了。点头道:“好,我明日就走,回东朔国等你。”
如雪微微含首,扯了扯他的衣服,淡笑道:“有空给我写信好了,哎,都怪你,让我觉着自己都婆婆妈妈了,走,一起去看看林昕。”
百里衡无语,哎,这丫头,他真是没办法。安无名立在门口,没有跨出门坎,听到两人的声音,心里闷闷的,如雪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觉着离他,近了,又远了?
第二天,如雪一早起来,亲自给百里衡做早餐,算是为他饯行。菜端上了桌,大家刚坐定,听得侍卫高声道:“报,大将军王,那个西仓国的王爷又回来了,他要求见大将军王!”
“他带银子来了?”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问出了口。
“没有,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而且很狼狈,好像还受了点伤!”
如雪轻笑道:“来装穷来了?有意思哈,是不是还穿着破衣服,拿着根棍子啊?”
侍卫笑着摇头,等着安无名的回复。安无名淡淡地道:“让他等着吧,看他耍什么花招!”
侍卫还没出门,冷穆已闯了进来,后面的侍卫也紧追到了门口。安无名不由地冷喝道:“军营重地,没有本帅的命令,你敢私闯?”
如雪跟百里衡也一脸警惕,百里衡移至如雪面前,将她藏到了身后。如雪得罪他太多,这头恶狼总是心头大患。
“本王真有急事,本王回去拿银子,刚入城,就被人围攻了。我大哥冷锋造反,将皇帝杀了,将兄弟都软禁了,我的手下都死了,我好不容易逃回来。那个,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冷穆极狼狈地作揖恳求,现在只有指望这些战俘,跟着他回国,收拾冷锋。不然,他这辈子,只有四处逃亡了。
安无名淡淡地打量着他,除他都来不急,还帮他。这人是不是想得太美了点。他西仓国叛乱,跟他安泰国有什么关系?
百里衡也是同感,西仓国天性残暴,人人得以诛之,帮他岂不是救了恶狼来咬自己。
冷穆紧皱着眉头,平日不烧香,这些菩萨都不理人。也是,他们是敌人,谁会帮一个敌人。冷穆苦笑后,露出了他的招牌邪邪的笑容。不帮就不帮,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
“给我们个帮你的理由。”不知为什么?如雪总觉得冷穆这个人虽然是一脸痞像,还做尽了坏事,但总觉得他还有药可救。既然不能叛他死刑,总得给他改正的机会。
如雪探问的声音,到了冷穆的耳朵里,简直就是福音啊!这个臭娘们,不,这个香娘们,还是她有情义。
冷穆一脸复杂的表情,甩了甩刘海,回头道:“当然,如果我做了西仓国的皇帝,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决不与人为敌。我死之后,我就管不到了,不能怪我。绝不抢掠安泰国一样东西,这个理由成吗?”
安无名闪了闪眼神,不理,谁信啊!就是反悔了,又怎么样?百里衡倒觉着这个不错,这些战俘杀了太残忍,西仓国打了败仗,损失了大部人马,如果再内乱,相互残杀,国只会越来越弱,想有举动也没有了能力。那么东朔国更加高枕无忧,大胆的进行各项改革,或许真的能实现如雪的愿望。
如雪手指在下额打着圈儿,左看右看地打量着冷穆。冷穆觉着像个被卖的女奴,恼恼地却无可耐何,一脸苦脑地道:“我对天发誓,我冷穆若是撒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
如雪觉着可笑,这家伙,也来这一套。用手遮着嘴,在安无名的耳际一阵低语。安无名挑了挑眉道:“安泰国不可能派将士,帮你夺天下的。你是想要回被俘的这些人吧?本王若是给了你,如何向父皇交待?如何向将士交待?再说如果你反扑回来,岂不是放虎归山?”
冷穆连连作揖道:“大将王,大将王,本王知道这个很不合情理,但是为了安泰国的长治久安,您就给个方便,这样,这些人,本王买回去。等到平了内乱,本王就将银子俸上。三十万两行不行?”
“那个一点二亿两呢?”如雪凝视着冷穆。
冷穆嘴角颤了颤,不是吧,这个臭娘们,帮她是为了这个钱?害他自做多情,死女人,也太狠了,这不是逼他跳河吗?
如雪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一点二亿赔不出,那就打个折,四千万两,三折,这个总行了吧?西仓国连这个数都没有吗?”
冷穆苦恼地摇头道:“没有,你问问安泰国有没有?东朔国有没有不就知道了。我说你狮子大开口,拿不到有什么用?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个壮丁,你觉得够这个数吗?”
如雪探向了百里衡,他现在管着户部,他应该知道多少收入吧!百里衡附在她的耳际,轻声道:“他说的没错,东朔一年才四五百万两银子入库,去了各项开支,所剩无几。”
如雪惊诧地盯着百里衡,不会吧,一年才四五百万两银子。记历史书上写,大清末年都有五六千万两国库收入,到了这里缩了一个零。
如雪无奈地摇头,随即道:“那就赔一千万两好了,西仓国拿不出,算是向安泰国借款的,打个欠条,分十年还,每年还一百万两,加四万两利息。这样总可以了吧,你少浪费几餐就行了。”
冷穆咬牙切齿,却拿她没办法,这个臭娘们连个办法的想出来了。如今之际,先成事再说,抬眸道:“成交,但是这件事不可外传,否则……”
如雪讥讽道:“真笨,恰恰相反要让人知道,至于怎么办办,对你有利,本人都替你想好了。但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冷穆嗟叹道:“你们说吧,本王就一条命,难不成你们让我把命留下,那本王弄个屁啊!”
安无名沉思了片刻,淡淡地道:“那就签下契约,你若成事了,失信于人,那就别怪本王,西仓国将不复存在。”
冷穆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也没有前进的余地,急躁地抬手道:“行,行,你们说怎样就怎么样吧!快点给我兵马就行!”
“报,大将军王,西仓国皇帝派来使者,带着十万两黄金,来求和。”
如雪不由地轻笑道:“西仓国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再换个皇帝,再送二十万两黄金,那我们等着收就行了,这个约也不用签了!西仓国很有钱嘛!”
冷穆急声道:“别啊,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如雪姑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当初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你连佛都不帮吗?”
如雪忍不住,噗哧笑道:“你——是佛?你真能抬举自己。”
冷穆嘿嘿笑道:“这不,就是顺口一说嘛!”
老子能忍,大丈夫能屈能伸。冷锋这个混蛋,这不是想借刀杀人,让安无名杀了自己吗?这个仇不报,誓不为人。冷穆气的抓狂,什么兄弟,看来打发他来,也是他的计谋。
安无名冷声道:“将来使带到北边,找个地方让他住下,派人看管起来。黄金嘛,接管过来,传令下去,让各位将军来领赏金,人人有份!”
侍卫笑咧了嘴,百里衡关切地道:“就这么分了好吗?”
安无名淡笔道:“现在签的,才是要往上交差的。白得来的,分了又何妨?”
冷穆侧开了头,脸面都丢光了。安无名写好了两份文书,又抄了二份,将笔递给了冷穆。冷穆长吁了口气,挥笔急书,到了这份上,只有任人斩割了。
安无名将其中一份给了冷穆,另一份给了百里衡,百里衡也签了名,也算是见证人。
如雪满上了酒杯,递给三人道:“这回算是三国聚会,三国和平协议签成功了。那么就为日后三国的诚信与美好明天干杯吧!”
冷穆冷冷地笑着,一仰而尽,一杯苦酒。百里衡跟安无名相视一笔,如雪抚慰道:“冷穆你也不要灰心,侵略永远是非正义的,即便你占领了疆土,永远也征服不了人心。疆土再大,民怨深积,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不如想想如何发展生产,让百姓安居。百姓有钱了,富了,国家必然是更富。当皇帝当然是享福的,而不是受罪,提心吊胆的。”
臭娘们讲的东西一套套的,听起来就是入理。扯了扯嘴角,嘿嘿笑道:“说的对,西仓国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当然保证不会入侵安泰。百姓们要是有钱了,谁还愿意打仗啊,你们说吧?人什么时候给我?”
安无名慢悠悠地道:“冷王爷急什么?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林军师还没说那个点子呢!”
冷穆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他得去救母亲。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女儿没了以后多的是,老娘没了,到哪里去找?
如雪把玩着酒杯,淡笑道:“等会儿,所有的俘虏聚到城门口,你就挑自己中意的,这是你花金子满的,不中意的,留下来等死。你说他们会不会眼巴巴的等着你的恩赐?至于你如何说服他们,为你卖命,那就是你的事!”
“那个,赤手空拳总不行吧?你们得还点兵器才行啊!”
安无名思忖了片刻,点头道:“可以,但是你只能从二万多人中,选五千人,给五千人的刀枪,成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冷穆吐着气息,吹着刘海,叹息道:“好吧,快点行不行,我得去救我娘!”
如雪侧头探向了他,想不到还是个孝子。不过她不想管得太多,安无名是个有勇有谋的人,他自然会安排的。安无名也稍稍刮目相看,立刻传令了下去。
冷穆跟着侍卫去了,三人这才坐下,菜都凉了。百里衡微怒道:“存心不让本王安心,话虽如此,你们要好好防着点!”
安无名应道:“放心,他们一走,立刻派兵到边境埋伏,如果他不守信,那就怪不得别人了。敬大哥一杯,一路顺风!”
三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百里衡又道:“东方启让本王带着吧?这是你们的家事,本王会亲自送到东方相爷的手里,你看行吗?”
如雪思忖道:“行是行,但是他一回去,我的行踪不是露了吗?”
百里衡疑问道:“难道你要杀人灭口?”
“什么呀?我可不是乱杀人的人。我要杀人,也是正当防卫。好吧,你带走吧!无所谓,他回去,估计也没好果子吃。无名,你先吓吓他,然后让我救他一回,也算是做个人情。”
安无名笑睨道:“狡猾!”
如雪瞪了两个笑嘻嘻的男人,拍拍桌面道:“你们两个,笑什么笑,难道不可以吗?”
他人自顾自的碰杯,喝酒,又当她无形。如雪无语,男人装模作样,也是家常便饭。饭后,百里衡不舍地立了起来,立起来,就该出门了。他都不敢再去看她,怕这一瞄都会乱了他的脚步。
安无名先出了房,让人去提东方启。真到离别这际,如雪也觉得不舍。但她必须得送他回去,不然东朔要是变成第二个西仓国,那得要死多少人?
如雪没有开口,当做没事人般地笑盈盈地道:“我送你到城门口,记得给我写信,当然不要太勤,不然别人一定会写,一骑红尘佳人笑,无人知是书信来。我可不想被人骂,劳命伤财,好好对待你身边的人吧!”
百里衡默默地凝视着她,叹气着侧开了头道:“我会在东朔国等你的,宁王府里正王妃的位子,永远为你留着。它日若是能成事,那么后位永远只为一个女人留着。”
“妹妹,救我!”东方启闻言要被砍头,吓得魂都掉了,扑到如雪的跟前,苦苦哀求。
如雪抿了抿唇,扶他道:“我若为你求情,你回去后,可不能再赌了。将功赎罪,好好的孝敬父母,做个好人,你能做到吗?”
“我能,我会的,如果我再做对不起东方家的事,天诛地灭!”
如雪上前佯装着在安无名的耳际嘀咕了数声,安无名面色清冷地探向了东方启,缓缓地摆手道:“你若能原谅他,那本王就饶他一命,你跟宁王回东朔国吧!”
东方启连连道谢,不离家不知家中福。东方启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他先是被裴铭骗到了西仓,从合伙人,输成了伙计。受尽他的凌辱,还有西仓国人的欺侮。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无论爹怎么责罚他,他都欣然接收,只要能回家就好。
如雪将包子,递给了百里衡与东方启各一包。东方启热泪盈眶,如雪叹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还年轻,还来得及,去吧!”
送至城门口,好隆重的送别,二万左右西仓国的俘虏被集中在一起。冷穆正焦急地张望着,等着安无名。他已蛊惑了那些士兵,士兵们这会儿,就怕冷穆不赎他们。
侍卫牵来了两头好马,百里衡紧紧地凝视着如雪,舍不得上马。如雪抿了抿唇,淡笑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保重!”
百里衡拧眉,轻跨上马,拉着缰绳,回头痛惜地看了她一眼,提了提缰绳,夹了夹马肚。马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不给自己回头的余地。
如雪用力的挥手,眶里噙着泪。安无名立在身侧,心里似打翻了五味瓶。搂了搂她的肩,轻声道:“走远了,别再挥了,挥得我心乱。”
如雪蓦地停手,斜睨了安无名一眼,转身径直的回城。安无名怔怔地立在原地,长叹了口气,只要她留在身边就好,就有希望。
冷穆远远地看着,暗忖着,这三人倒底是什么关系?这女人也太厉害了吧?让两个王爷围着她团团转。嘿嘿,选不好,就直接都开出局,选本王就行了嘛,何必这样伤脑筋。
侍卫上前道:“报,大将军王,这些战俘该如何处置?”
安无名负手不急不缓,目光凛冽地扫了一眼道:“既然冷王爷愿出钱买回,那就看冷王爷挑谁,谁就跟冷王爷走,没挑走的,就地正法!这也怨不得本王,西仓国从来不对安泰国的将士手软过。原本本王有心让西仓国出点钱,拎回去,既然新皇帝不愿意出,那就只能这样了。安泰国养不起你们。”
安无名如此一宣,与冷穆的话合而为一,假的也成了铁的。战俘们开始骚动,相互拥挤,大嚷道:“王爷,你要救我们啊!我们愿意帮你夺得皇位,王爷,我家有妻小,我不能死……”
冷穆一脸凝重地叹气道:“各位同胞,只可惜,本王的大部分钱财也被冷锋这个恶贼给吞了。本王比你们好不到哪里去,被追杀逃到此,本王的妻儿老母怕也性命难保。”
“王爷,你要救我们啊!如果你都不救我们,我们死定了!”士兵们的情绪更加激动,所有人跪着移向了冷穆。
冷穆不忍再看,转身仰起了脖子,像是悲鸣的狼王。冷穆突儿转身,单膝跪在了安无名的面前。双手相握,持于头顶,声音激昂地道:“我西仓国侵犯安泰错在先,大将军王就是杀了本王,本王也无话可说。但是本王请大将军王,给本王一个机会,暂时饶他们不死。等本王夺得西仓国,一定拿钱来赎。本王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决不再对安泰国对一兵一卒,让西仓与安泰两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请大将军王成全!”
冷穆慷慨陈词,让这战俘们感动得泪水满面。他们的王爷为了他们给人下跪,给他们求情,让人感动的五体投地。
安无名眉头紧蹙,目光微敛,凝视着冷穆。这头恶狼决非等闲之辈,真不知帮他是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事已至此,质问道:“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冷穆举起双手对天明誓道:“我冷穆对天发誓,若是出尔反尔,永世不得超生,无妻无子,不得好死!”
“王爷……”士兵们发出了哽咽的声音,此刻冷穆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一个伟大的神。
安无名威严地道:“本帅就信你一回,若是两国都能安定下来,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过。冷王爷起来吧,选你所需的人马,本王等你来救你的臣民!”
冷穆长吁了口气,他真怕安无名临时改主意,那他一切都付诸东流了。作揖道:“谢大将军王!”
冷穆从近二万人中,挑选出强兵五千人,装备齐整后,领着这些人马不停蹄的回西仓国,与冷锋决一死战去了。
安无名回到了院落,不见如雪的影子,转身到了后院,刚至门口。里边传来了如雪感慨声:“人生如梦啊!忘了吧,从头再来,人应该学会的,就是从挫折中求生。皇家真是太冷酷了,父子反目,兄弟反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东朔也好,西仓也罢,或许安泰国也是这样的,真是为无名担心。”
安无名的心不由的一紧,脚步也停了下来。听得裴昕劝道:“你别担心了,你怎么总是为人担心?大将军王兵权在握,就是皇上也敬畏三分吧!”
如雪叹息着摇头道:“就是因为如此才担心,皇上风华正茂,就是他放心无名,其他的兄弟呢?必然会进言,要解除无名的兵权,或许已经在挑刺了。”
安无名提步进门,淡笑道:“不必担心,本王不再是那个受人欺凌的安无名。裴……不林兄弟可好些了?”
裴昕感激地道:“好多了,谢大将军王。”
安无名微微含首,如雪探问道:“冷穆带着人去了?”
“嗯,这人还真会做戏,连我都被他感动。”安无名见如雪好奇,淡淡地将刚才的事,简略的复述一遍。
如雪不可思议地嘻笑道:“真的吗?这小子可以得奥斯卡金奖了。西仓国如此接二连三的祸事,怕是短期内都缓不过气来。放他走,也是为了自保。免得狡兔死,良弓藏。”
安无名点了点头,还是她想得周到。裴昕接口道:“西仓国分成二部分,靠进安泰国的,百姓也以农耕为主,但是北部是不知底的森林。西面是荒漠,东面是海湾,所以百姓所干的营生很繁杂!但是西仓国大部分人,喜欢游牧,居无定所,也生性好斗。街头,天天有人打架。”
如雪不解地道:“说来说去还是法制不健全,要是有严厉的法律,看他动动看!挺富饶的一个地方,农林渔牧,他都占齐了,还要打仗,我看这些人是纯粹找死!”
侍卫传报,安无名出了房,如雪也紧跟了出去。几个将领兴冲冲地前来领赏,安无名将西仓国的事,简略的说于他们。安无名随即道:“此次送来的二十万两黄金,本王已想好,你们几位,每人一千两。参将五百两,以此后推,士兵每人十两,多给些那些受伤的,让他们回家也有口饭吃。”
李将军起身作揖道:“大将军王待我们真是情同手足,末将有幸跟着大将军王,真是天大的福气。王爷你是统帅,有勇有谋,我等自然听从王爷的吩咐,谢王爷的赏赐!”
如雪侧了侧头,全是厉害的角色。看把这些将士感动的,全都动容地跪在面前。安无名急忙起身相扶道:“几位将军快起,哎,对本王来说,手足不如跟几位的情谊,大家想必也知道本王的事情。本王能有今日,也是几位生死相随得来的。所以有本王的好日子,也会有各位的好日子。不过,仗已打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王怕也停留不久了,要回京城了。但是几位放心,本王一定给几位请封,再升一级。男人上战场,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实现自己的报负,不然何以拿命相拼?”
“大将军王是我等的再生父母,若是没有大将军王,怕是早已赴了黄泉,这样的大恩没齿难忘!”
古人真是磨矶,虚头假脑的,没完没了。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人,如雪倚着安无名的肩,戏谑道:“行啊,还说冷穆厉害,你也差不离嘛!”
安无名刚入口的茶,直直喷出了口,侧头笑斜道:“怎么?你看出来了?不过本王可不像冷穆惺惺作态,这些的确是他们该得的,至于他们今后念念这份情,是他们的事!”
如雪用手肘推了推安无名的脑袋,摇头道:“你们都是政客,政客说的话,都是有目的,我以后也得防你们一手,免得被成傻瓜。”
安无名捉住了如雪的手,蓝色的眸里溢着满满面的蜜意,一改刚才的冷峻,面容柔和地道:“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用计的,你大可放心,也请你不要提防我。我愿意做你的傻瓜,永远追随着你,这样行吗?”
如雪一脸绯红,闪了眼神,挣开了他的手道:“什么行不行啊?我跟一个傻瓜没话说。”
安无名灿灿的笑了,露出了皓齿,跟着她一起出了房。如雪忍不住探问道:“我们何时回京城?”
安无名轻叹了声道:“等到所有的事落幕,无论冷穆成不成功,都得将事处理完了。再则,也看看京里这些人的性子。时间一长,这些人决不会不出手的!”
如雪急速回头道:“你在等他们给你借口吗?冷穆是被逼的,你这是逼他们?”
安无名紧紧握住如雪的手,郑重地道:“嗯,我不想东朔国的历史重演,我不相信我的父皇与我的兄弟,会一夜间真正当我是儿子,当我是兄长。就是父皇肯,安思乾决不会,他对我这些年的冷讥与欺凌,他自己是自知的。你想,他会放心我吗?不会,最是无情帝皇家,西仓国就是例子,安泰国也不例外。皇子统兵向来也是皇家大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如雪另一手覆上,感慨道:“无名,你变了,你们都变了。但是我希望我周围的人,都能变好,如果你不喜欢那个皇位,不如就做个大将军王,驻守边关吧!”
安无名决然地道:“不,我要,我需要这个皇位。因为我只有得到这个皇位,我才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我才能与你一起打造一个前所为有的安泰国。不可否认,宁王也是这样想的。利己利人的事为何不做?再说我跟宁王不一样,从前我隐了还有活路,现在我就是想隐也不成了,无路可退之时,只有往前,才有活路。林阳,你要帮我。”
如雪无语,不知说什么好,安无名企盼的目光,让她难以拒绝。她也无路可退,现在她跟安无名的命运是系在一起的。如雪重重地点头道:“嗯,你说的对,与其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别人的手中,不如将别人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安无名又一次灿灿的笑了,如雪一脸黑线,抽回了手,负手淡淡地道:“我要去好好睡一觉了,我要睡到自然醒,谁也不许打扰我。”
“去吧,我送你回房!”
如雪拧眉道:“不用吧,本军师不是弱齿小儿,你去忙你的去吧!”
如雪逃也似的奔向了后院,送走百里衡,回房好好的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天下起了大雨,房前台阶下集起了雨水,如雪跟安无名还有裴昕正在吃中饭。侍卫进门道:“报,大将军,西仓国的王爷冷穆求见!”
如雪跟安无名不约而同地探问道:“他说什么?”
如雪探了眼睑,惊声道:“这家伙不会败了吧?不然怎么还是王爷?都过去近十天了。”
安无名低喝道:“传!”
冷穆耷拉着一张脸,径直进门,挪了张凳子自顾自的坐下。如雪跟安无名都微微皱眉,安无名更是脸色冷漠,这个人还当自己是主人了,可恶。
如雪打量着他,轻哼道:“装什么呀?成了就成了吧,还到我们这里来装可怜,是不是想赖帐啊!”
冷穆浓眉挑起,转身邪邪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你这眼睛也太毒了些!”
如雪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就你这身衣服,像是打败仗的吗?这么说你是皇帝了,怎么还到这里来,你不怕别人刺杀你?”
冷穆嘿嘿笑道:“刺杀?你以为我花了十天时间,干什么了?清除了所有绊脚石,这不,求大将军王放人来了吗?不放人,我西仓国都没人传种接代了!”
这人真是残忍,看来西仓国一定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皇族的人大概死的差不多了。如雪忍不住讥讽道:“你不是还在吗?慢慢播呗,一个人拥有全国的女人,多爽啊!”
冷穆翻起了眼白,这个女人越说越过份。他现在好歹也是西仓国的皇上,可是一国的脸面。忍住,这个臭女人鬼主意多,撕破了脸不好,更何况在别人的地盘上。邪笑道:“一百万两银子我已经带来了,兵器也全数带回来了,请大将军王放行吧!其他的每年奉上!”
安无名闪了闪眸子,淡淡地道:“吃了饭再说吧!来人,添副碗筷!”
冷穆嘻笑着作揖道:“还是大将军王够朋友,谢过,此恩小弟会记着的。”
安无名举起了酒杯,淡淡一笑道:“恭喜冷王爷,以后就是西仓国的皇上了!”
冷穆扯了扯嘴角,摇手道:“要不是逼上梁山,我才不要当这个皇上呢?我都不知今后如何来打理?唉,以后还是要大将军王多多照应啊!”
如雪跟裴昕自顾自吃自己的,他们两个爱玩政治把戏,她当观众就行了。安无名侧头探了如雪一眼,见她不语,也不言语。换成从前,他也赖得搭理人。
“大将军王是不是要回京了?如此一别,相见遥遥无期,林军师也跟着走吗?”
如雪抬眸讪然道:“问得希奇,我当然要走了。你现在是皇帝了,收起你的痞子相吧!皇帝也要有仪表吧。仪表要端庄,我这个帮教,真是做到家了,说你什么好?”
冷穆拧了拧眉,拉长了脸,不快地道:“本王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怎么到了你眼里就不行了?你这女人,怎么年轻轻的,像个老太婆一样唠叨个没完!”
“你说什么?别吃了,你就是个坏小孩,教你是为你好,你还不识好歹了你!你是西仓国的皇帝,可不是我的皇帝,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皇帝,不好的我就要说!我是看着你还有救,才说你的。不识好人心……”
冷穆捂起了耳朵,只看见如雪巴搭着两片嘴皮子,苦着脸道:“行了,姑奶奶,说够了没有了……”
克星,原来还想将她弄到手里!娘哎,算了吧,这种女人惹不起,还是躲远点。
西仓国的俘兵都被冷穆带走了,两国交界的确是恢复了安静,若是军队一撤走,怕是只剩下飞鸟野兽了。葱绿的树木,起伏的山林,春天里嫩绿的草地,没有一点战争的痕迹。
安无名这几日去寻访各城,慰问去了。他在各城安置了几千人马,其余地他要带着回青峪关。西仓国危险一解除,加之边境的百姓所剩无几,无需留着这么多的兵力。
“林军师,皇上送来圣旨,大将军王不在,如何处置?”
如雪心口莫名一紧,探问道:“来了多少人,先让他们进来等等吧,大将军王应该快回来了!”
侍卫点头道:“是,一共来了五人,其中一人是公公。”
片刻进了院,如雪迎了直去,施礼道:“林阳见过公公,大将军王巡城去了,几位先到里边歇着吧!”
其中一人一脸讥笑道:“这仗都打完了,还巡什么城啊?大将军王是不是喜欢这块地方,不想回京城了。这皇上都送来过一封文书了,大将军王在想什么呢?”
如雪淡笑着打量了那人一眼,这人真是狂妄,看来是来者不善。作揖道:“大将军王想的,自然是国事,将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一项任务。皇上的文书到时,还有西仓国战俘没有处置好。为了两国长久的安宁,大将军王一刻也没歇着。难道为国效力,有什么不对吗?”
那人冷冷地斜了如雪一眼,冷怒地道:“西仓国从不对我安泰国的将士留情,为何要放虎归山,就地阵法不就得了吗?”
“是啊,也不知大将军王是怎么想的。现在正是打下西仓国的大好时机,原本我们可以轻而易取的,这下又多了上万人的反抗!”
如雪错愕,这些人原来是来夺兵权,然后去攻打西仓国的。如雪淡淡一笑,退至一旁,任由侍卫领他们进门。
如雪出了院门,立在门口,等着安无名。安无名骑着马,远远地奔驰而来,潇洒倜倘。他也看见了如雪,见她翘首等在门口,心里一喜,不由地加快了马速。
马缓缓地停了下来,安无名翻身下马,淡笑道:“等我吗?”
如雪拉过他,轻声道:“来了几个人,像是来接替你的,皇上好像要攻打西仓国!”
安无名一丝冷笑道:“青峪关早就送情报来了,他们来的也挺快。没事,进去吧,看看他们怎么说?”
如雪扯住了安无名,拧眉道:“什么?青峪关有人给你送情报?到底是什么呀?快告诉我。过份,现在就开始瞒我了,你也过河拆桥。”
安无名感慨地道:“我不想你为这些残酷的事担心,我答应过宁王,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你心软,必是不想如此,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境地,已没有了选择。”
如雪压着嗓子,惊恐地道:“无名,你也要杀父杀兄弟吗?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安无名面无表情地摇头道:“没有,他们已经给我下好套了。或许这不是父皇的本意,但是他这么做了。他给其他几位将领都下了密旨,若是我不从,让他们押着我回京。”
“什么?太混蛋了!就是不想反,也得反啊!”
安无名无所谓的冷笑道:“这就是皇家,这一仗安泰国损失了近八万的兵力。我现在握着的,就是安泰国的七八成的兵力,而且都是身经大仗的士兵。他们怕了,当初所以让我上阵,是那些人看到战场一败涂地,没人敢来。没想到,我们扭转了乾坤,反败为胜。这大概从围困庆远城开始,天天有人在父皇耳边嘀咕。因为我的身世,他们都以小心之心,担心我报复。所以兵权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我握着的,而且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的存大,对他们是很大的危险,加之百姓的拥戴,安思乾如何能容忍?迟早,他们会列出罪证,将我解决。”
安无名静静地说完,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随后浅浅一笑,握了握如雪的手,给了个定心的眼神,先行进了门。
如雪长吁了口气,斜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天上飘浮的云彩。何时才能万里无云,一片晴空。这古代真是越呆越郁闷,好吧,来个彻底解决吧!结束才是另一个崭新的开始,或许这个世界真的需要重组了。或许上天就是这样决择的,或许安无名、百里衡、冷穆就是老天的决择。
安无名接过圣旨,目子里闪寒光,淡然地道:“谢主隆恩!”
原来他是杨廷召,难怪眼熟,看来他必是杨廷远的兄弟。安无名处罚了杨廷远,皇帝却又派来了杨廷召,这些怕都是皇后跟安思乾的功劳吧!或许还诬蔑无名早有造反之心了呢?这些人凭什么?别人用命拼来的,他们来坐享其成。
如雪愤愤地握紧了拳头,安无名做得没错。迟早是要这样的,不如试探一下,引蛇出洞,也好明白他们的意思,见机拆招。
“王爷,那就请交出兵符吧!”杨廷召迫不及待地道。
安无名嘴角露出一丝冷意,淡淡地道:“皇上的圣旨,自然不是给我一人的,当然需将士们都在场,交出兵符才有份量。来人,传各位将士,明日正午必须赶到庆远城!”
“是,大将军王!”侍卫毕恭毕敬地出门。
杨廷召虽带了上千人马,但跟庆远城的人马相比,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居然把大哥打得半身不遂,这个仇非报不可。明日接了兵符,让他好瞧。
安无名传令道:“来人,将几位将军与公公安置到另外院里,好生照看着。”
“是,大将军王,几位将军跟公公请吧!”
其中一人,嘻笑道:“大将军王,统帅已久,先将军中的情况,跟我们说说,免得我们到时乱了阵脚!”
安无名冷冷地斜面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几个人不快地出了门,如雪才进门道:“如何应对?”
安无名收起冰芒,蓝眸柔了些,淡淡道:“别担心,好好吃饭,好好的睡安稳觉。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最难的是青峪关,那个程将军不是我们的人,所以得想个办法,智取青峪关。然后,就可以领着兵,进京谢恩了!”
如雪是越来越佩服安无名了,他冷静沉着,不像她遇事风风火火地往前冲。或许这就是政治的复杂性吧,加上战争的残酷,真也不想染指了。
这一夜,如雪跟安无名在院中坐了大半夜。没有月亮的晚上,星星特别的明亮,一闪一闪的,像个顽皮的孩子。如雪也不知何时靠着他,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没有太阳,天气跟人心一样,阴沉沉的。
虽说万无一失,但是如雪还是觉着这是人间的惨剧。但是她无能为力,在这个世间,有时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人是自私的,在非正义面前,当然要救的是自己。
到正午,几位将军都来了,连参将也来了。安无名端立在厅中,背对着门。几位将军一进门,立刻作揖道:“大将军王,末将们一切听大将军王的吩咐。”
安无名缓缓地转身,将桌上的圣旨递给他们道:“都看看吧!本王被急催着进京,而你们都没有提拔。反而是这些饭桶,来坐享其成。本王替你们不平,本王这一去,怕也是凶多吉少。本王得罪了杨家,他们不知列了多少罪名在等着本王呢?”
“大将军王,安泰国能解围,是大将军王的功劳。这些文官就知道谄媚,岂有此理?”
“是啊,如此看来,大将军王进京,凶多吉少。大将军王,末将愿意护大将军王进京。这将军不当也罢,士为知己者死,末将愿意给大将军王当侍卫!”
“末将也愿意,请大将军王收下末将!”所有人都跪于厅前。
安无名急声道:“各位请起,快快请起,安无名不过是一个被人嫌的皇子,何得何能?”
如雪提步进门道:“各位将军,你们都错了。如果你们放下兵权,不但救不了大将军王,而且只有跟着一起完蛋。皇上身边的这些佞臣不除,是永无宁日的。所以你们应该清君侧,除佞臣,巩固大将军王的地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都是大将军王提拔的,所以你们只有齐心协力帮大将军王,才有自己的明天。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大将军王不值得你们帮,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将军恍然大悟地道:“林军师说的有理,大将军王的功劳有目共睹,所有的将士都是心服口服。皇上定然是受人蛊惑,这些年安泰国的官员贪污受贿。民怨深积,克扣军饷,兵器陈旧,也是兵败的原因。清君侧,除佞臣,大将军王,就这么办吧!为了国为了百姓,也为我们自己,末将义不容辞,一切听候大将军的吩咐!”
黄将军道:“是啊,就因为这些小人,死了这么多将士,我们没有向他们清算这笔仗,他们到清算起我们来了。这些人不除,安泰国迟早会内乱,大将军王不要犹豫了。大将军王足可担此重任,百姓也是知道的,将士也是知道的,我们可以为国捐躯,但我们若是被人迫害而死,岂不是太冤了!”
“是啊,杨廷召因为杨廷远的事,绝不会放过我们的。大将军王请下命令吧!”
安无名蓝眸深沉激昂,重重地拍了拍台子道:“好,为了安泰国国泰民安,我们必须帮皇上扫除佞臣!”
“清君侧,除佞臣!”大家一起高呼。
安无名目光严肃而凛冽地道:“如雪拿酒来,本王要跟几位将军撒血为盟,有本王一日,决不会亏了几位。”
如雪急忙去拿碗跟酒,安无名首先拉开了手指。滴了血,其他几位紧跟着,眼都不眨一下。摇均了后,分成六碗,安无名举起道:“若是成功,大将有福同享,若是不成,这事是本王的责任。”
“不,大将军王,你这样说分明不信任我们。兄弟们喝了这碗酒,只要活着一天,就要为大将军王效力。我们的命,我们的官位,我们的钱都是大将军王给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对,大将军王干!”
如雪扯了扯嘴角,恶不恶心啊!幸好这古代没艾滋病,也少传染病。这些人还将碗儿都摔了,摔得瓷片飞溅,如雪快速躲到一旁。
安无名冷喝道:“来人,传杨廷召几人!”
李将军探问道:“除去这几个人后,我们要回青峪关。这青峪关布了局也难说,我们该如何办?”
安无名抚了抚鼻尖,这些昨夜早就与如雪想好对策,佯装思忖道:“青峪关内还有一半是跟着我们一起守关的,这一批人跟缓兵不一样。所以我们只要制服了主将,然后将那一部份兵力,调到庆远城,驻首边关。我们只要控制住青峪关,他们就是想有动作,也无可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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