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王妃:夫君快投降

第26章 :她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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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雪奔回到庆安殿,安无名依然没有醒。静静的躺着,如雪坐在床沿惊惶无措。想起冷宫里,一早起来,他静静的脸,光泽红润,而此时,却是如纸煞白。
    陈达端着吃的上前道:“娘娘,你总得吃点。你要是瘦了,皇上醒来,会快老奴的!”
    如雪阖了阖眼睑,深提了口气。起身洗了手,抓了个包子,边咬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老天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娘娘,这是一种乌头加了一钩吻的毒药。好在娘娘为皇上吸出大量的毒水,不然早就……看来皇上应该没有生病危险,因为皇上服过甘草、绿豆、茶叶,这些都是解毒的。老奴再开付药,给皇上服下,应该会醒!”太医边说边奔进了门。
    如雪长吁了口气,感激地道:“谢谢太医,您辛苦了!”
    老太医急忙摇头道:“老臣岂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劳。若不是娘娘先以命相救吸了毒,再不断给皇上喂药。将毒排出来,老臣就是神医在世,也无能为力。老臣告退!”
    如雪立刻回到了现实,他依然没有醒。如雪紧握着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唤道:“无名,无名你听到没有,当了皇上,变得这么懒,日上三竿了,快点起来了!天呐,你怎么还不醒啊,你要急死我,报复我吗?”
    如雪趴在他的胸口,长吁短叹。所有人的都低头不语,一脸担忧,双手紧握,祈求着。
    “咳……”一声咳嗽,如雪惊喜地抬起了头,喜不自禁地嚷道:“无名,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快回答我!我是林阳,如雪!”
    安无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伸手摸索道:“如雪,怎么这么黑啊?为什么不点灯?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如雪惊恐地睁大了双眸,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另一手在他眼前使命的晃动,他那蓝色的眸子,居然眨都不眨一下。眼泪像脱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
    侧了侧头,朝强忍着哭声的陈达招了招手,在他耳际轻声道:“让屋里的人都出去,记得先不要告诉外人!”
    “是,老奴外面候着!”陈达领着夏荷几个出了门。
    “如雪,你跟谁在说话,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点亮光都没有?我……我的眼睛……”安无名急急地眨着眼睛,他为什么看不见?就是漆黑的夜晚,他的眼睛依然可以分辩出远处树叶的大小。
    他用双手急急揉着眼睛,紧张、惊恐、痛楚将他包围。如雪紧紧攥住他的双手,急急地道:“不要再揉了,这只是暂时的,太医说因为中毒造成的暂时性失明。吃了药后,就会没事的!”
    安无名奋力地挣开了如雪的手,怒吼道:“你走开,我变成瞎子,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给我一双蓝眼,为什么还要瞎掉?”
    “无名,你不要这样。你坚强点,太医说了,这是暂时的,你不会有事的。既便你真的瞎了,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眼睛,我们一样会将安泰国治理的很好。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治理安泰吗?”如雪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去揉已经微红的眼睑。
    安无名用力地睁大眸子,挣开了其中一只手,往前探来,将如雪揽到了胸口。喃喃地道:“我还有你,我还有你……”
    如雪噙着泪,伸手拂着他的脸,柔柔地道:“对,你还我,你相信我,你的眼睛会好的。太医去配药了,一定会好的。现在我是你的眼睛,不要担心,好好的歇着。因为我是你的皇后,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举行婚庆大典,举国同庆的婚庆大典,好不好?”
    他摸着她的脸,露出欣喜的笑容。突然黯淡失色,凄然地摇头道:“不,我不需要同情。如果我的眼睛真的瞎了,我只会连累你,成为你的包袱!”
    如雪嗔怒道:“谁说同情你了?你就是瞎了,你还是皇帝,照样锦缎上身,照样山珍海味,照样可以美眷如云,我用得着同情你吗?你看办吧!反正我已经宣布我是皇后了,你要是不承认,让我丢了脸,我立刻从这里消失,我说到做到!”
    安无名搂过她,睡在自己的身侧,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哽咽道:“若能如此,我瞎一辈子,我心甘情愿。”
    如雪撅嘴道:“说什么呢?好好的养病,早早的好起来,我还指望着你带我去微服私访呢?不过别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已经知道毒药了,对症下药就快了!我再喂你喝点水,多喝水,都排尿,你饿不饿,我喂你!”
    安无名淡笑着点头,他心里好安慰,她是他的如雪,他的林阳,他的皇后。又一次因祸得福吗?如雪唤了声,陈达立刻进房,见安无名目光呆滞,声音哽咽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醒了就好,皇后娘娘,服伺了皇上一宿半天了。”
    安无名侧了侧头,欣喜地道:“皇后娘娘,朕有皇后了,朕不是无妻的人,朕也一定有子。陈达传旨下去,皇后的旨意就是朕的旨意,不行,朕要起来,颁道圣旨,等朕的眼睛好了,就举行大典!如雪,扶我!”
    如雪拿着湿布上前,不解地探向了陈达。陈达急忙请罪道:“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昨日是老奴假传圣旨,妄测圣意,老奴该死!”
    如雪开始也觉着纳闷,安无名在别人面前,向来无语,怎么将自己的心事告诉陈达。再说他呆在身边只有半月,原来是陈达怕人不服。急忙上前道:“公公快起,谢谢你!”
    “皇后娘娘别这样说,老奴也是一时紧急,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奴这就端吃的去!”
    如雪轻拭着他的脸,俊美刚毅的脸,凝视着他的眸子。依然如海碧蓝,可是为什么?人清楚了,眼睛却失眠了?
    “来,再擦擦手,有没有觉着哪里不适,我是说除了眼睛!”
    她变得温柔了,安无名淡笑着摇头。如雪端来了煨在热水里的温热的绿豆汤,边喂边道:“再吃点,昨晚,我们两个汤汤水水喝了大约有一大桶。”
    “嗯?我怎么不记得?”安无名不解地闪了闪眸子,虽然他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如雪将调羹塞进他的嘴里,没好气地道:“你要记得,还需要我喂吗?我的嘴都麻了,今天还有点痛呢?再告诉你一件你的糗事,你尿了四次床,呵呵……”
    安无名嘴里的汤水直直地喷在如雪的脸上,如雪拉下了脸,怒瞪着他,他一脸都没查觉。呛得脸儿赤红,羞愧地道:“还谁知道了?你没大声嚷嚷吧?如雪,你怎么不说话?”
    “安无名,你喷了我一脸。你还让我说什么呀?我嚷了,他们都听见了。”如雪突儿畅快地道。
    安无名惊声道:“什么?这样的事你还嚷嚷,你是不是想羞死我啊?”
    如雪洗了把脸,他已扑在床沿,伸着手。如雪抓住他,扶他坐好道:“当时就怕你不尿床,肾中毒,衰竭而亡。生死关头,谁还关心脸面啊!你不能怪我!”
    “是,是,我不怪你。幸好,你没事。你要是有事,我就是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安无名紧紧攥着如雪的手,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就在他晕眩的瞬间,他好后悔,后悔一睡不起,再也没机会跟她说话了。虽然每次说话,都被她占了上风,说得他哑口无言。但是他只想跟她说话,掏心掏肺地跟他说。只有跟她在一起,才有说不完的话。
    陈达端着粥跟菜,夏荷则端着药,一前一后进门。如雪喂他吃了粥,再将药端给了他。他却摇头道:“我看不见,你喂我!”
    如雪拧眉道:“大哥,这药是苦的,一口喝下去,少受点罪啊!”
    “我不觉着苦……”安无名灿灿地笑了,自己都觉着自己娇情,她会不会嫌烦了,会不会生气了?难得有这样被人照顾的机会,他不想放弃。还有比尿床更丢人的事吗?
    如雪无语,闻闻都恶心,他居然说不苦。陈达跟夏荷抿着嘴笑,退出了门。夏荷压着嗓子道:“公公,你看皇上,像个小孩子。”
    “死丫头,不要乱说话。皇上就是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夏荷吐了吐舌头,端立不语。陈达感慨,冷冰冰的皇上,此刻真的像个孩子。幸亏有皇后在,不然此刻他怕是要疯了。
    如雪一脸讪然,探问道:“你真的不苦啊,快一口气喝了吧,别傻呼呼的了!”
    安无名微笑着摇头道:“药是苦的,但是我的心是甜的。有你在,此生无所求!”
    “切,想不到你也这么肉麻,难怪别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的嘴。快喝了,我闻着都觉得恶心!喝完了,再休息一下!我也困了!”
    安无名一饮而尽,急忙攥住如雪的手,恳求道:“你不要走……”
    如雪耷拉着脑袋,认真地道:“无名,你别这样。我不会离开你,你别担心。好,好,你别这副冷冷的表情,我更受不了,我陪你睡!”
    如雪让人搬来了贵妃榻,放在他的床边。如雪又累又困,沉沉地睡去!
    房里静静地,只听得窗外阵阵鸟鸣。安无名静下心来,暗自凄凉。他伸出了手,漆黑让他从没有过的恐慌。从前漆黑并没有什么?反而很安心,但是现在他连她都看不见了?她真的不会离开吗?
    心越来越慌乱,轻唤道:“如雪……林阳……你睡着了吗?阳……阳儿……”
    听不到回答,他的心揪了起来。掀开了被子,摸索着下床,鞋呢?她去哪里了?她是不是走了?
    “来人,来人啊!”他忍不住怒吼。瞎了,他就是废人一个,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如雪被一阵怒吼声惊醒,惊坐了起来。脑袋一时间懵懵地,反应不过来。只见他光着脚,凄凉地立在床前。惊声道:“无名,你想如厕吗?”
    安无名急忙伸过手,像个无助的孩子,急切地道:“阳,你在吗?我叫你,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在哪里?”
    陈达冲进了门,又退了出去。如雪上前抱住他,叹息道:“你怎么了?我累了,睡着了,没听到而已,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我何时说话不算话?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爱我?你真的爱我吗?不是同情?”安无明有喜又有些担忧。
    如雪捧着他的脸,用额头触碰他道:“是,不是同情。你要相信我,如果没有信任,这样的情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你明白吗?你体内还有毒,你不能急躁,不能生气,你想如厕吗?”
    安无名微微含首,眸子里微红,抱着她,沙哑地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如雪无正了他,正色道:“你要坚强,你是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孩子。就是真瞎了,也有其他补救的办法,病要好,自己很重要。不要这样,来,我扶你!”
    安无名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紧攥着她的手,移至侧房。如雪掀开了盖,说好了位置,别过了头,贴着他的背立着。没来由的想哭,不,要坚强的还有她,她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他是为了她,而受的伤,上天太残忍了,为什么伤的总是他?
    安无名异常的别扭,怎么也尿不出来。如雪清了清嗓子,尴尬地道:“你怎么了?快尿吧,没关系,我们是夫妻。我不会笑话你的,那我先出去好了!”
    如雪打着哈欠,出了门。片刻,传来了唤声,立刻去扶他。领着他,洗了手,扶回到床上。索性抱着被子,到他的大床上,抓着他的手道:“再睡一会儿,起来吃中饭!”
    她的手跟他相扣着,侧头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激动得心潮翻涌,她愿意以名节来慰拂他的心,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只想说声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他爱她,只要她在身边,瞎了又有什么关系?他要振作起来,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已过了中饭时间,也不见房里有动静。冬梅端着药碗,焦急地道:“公公,去叫一声吧?吃药要紧啊!”
    陈达很是为难,为了皇上的身体,轻唤道:“皇上、娘娘,醒了吗?该吃药了……皇上、娘娘……”
    如雪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才发觉胸口闷闷的,原来被他的手压着。拿开他的手,轻唤道:“无名,醒醒,吃药了!无名,你没事吧?”
    “怎么了?”他惊声道。
    如雪长吁了口气,掀被起床道:“你不饿啊?比我都能睡。该吃药了!进来吧!”
    如雪将被子叠好,放至一旁。陈达领着小太监,端来了洗漱水。如雪忙完后,陈达回禀道:“皇上,西仓国也派使进京,给皇上献礼,以表祝贺。”
    如雪思忖道:“心意收了,礼就免了,让他们带回去吧!对了,吩咐下去,以后早朝改成月朝,每月一次。让大臣们有事,到庆安殿回禀。就说皇上,忙了半个月,要调理一下身体!”
    “是,皇后娘娘!恕老奴多嘴,皇上还是尽早诏告天下,立后之事。免得大臣们不服娘娘的旨意!”
    陈达的话说出了安无名所想,安无名探问道:“阳,你说呢?”
    如雪觉得陈达的话不无道理,名不正则言不顺。诏告天下,她就是皇后,虽是女流,大臣们也敬畏三分。点头道:“好,不如这样,招丞相大人进宫,让他拟旨,皇上盖个章就行了。”
    “嗯,说的有理,来人,传丞相房牧进宫!”
    “是,皇上!”
    如雪帮他穿戴整齐,扶到了桌前。吃了饭后,才听得陈达回禀道:“皇上,丞相大人来了!”
    “让相爷稍等!”如雪扶着安无名到了御桌前,坐好后,才让人传进了房牧。
    房牧才三四十岁,为人正直,因向先皇直谏杨家之恶行,被关入大狱,直至安无名上台,放他出来,升了丞相。他的大起大落,也如潮水,跟安无名有几分相似。
    “臣,房牧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起吧,赐坐!房相,朕宣你进宫,是让你为朕拟一份皇后册封诏书!”安无名直视着前方,平平静静地道。
    房牧一脸喜色,作揖道:“恭喜皇上,满朝大臣等这喜讯多时了。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安无名有些为难,如雪这才想到,古代选后,还要报出个子丑寅卯来。如雪想了想,索性自报家们道:“见过相爷,我是一介平民,我姓林,单名一个阳字!”
    安无名急忙接口道:“林阳就是朕的皇后,她是跟朕同甘共苦,帮着朕打下天下的女人。朕的江山就是她的江山。朕今生独娶她一人,永结百年之好!”
    房牧早听闻皇上有一红颜知己,一直伴随左右。原来早就进了宫,他起身行了礼,又道:“皇上,微臣是个直肠子的人。皇上年纪不小,应该多多开枝散叶,这关系到民心稳定。若是后宫唯有皇后,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这种人直肠也古板到家了,他不会想着皇后该大肚,现在跳出来,劝皇上吧!臭男人,如雪不由恼怒。皇后的诏书都没下,他就给劝起选妃来了。
    安无名面无表情地道:“这个件事,丞相不必再提,朕决心以下,今生今世只有一妻,决不二意。”
    “皇上,不是老臣迂腐……”
    安无名立刻截断了他的话道:“此事朕决心已下,朕也无需用这个手段,笼络大臣。先帝朝的事,就是一个例证。外戚强大,才至使朝纲大乱。你快草拟诏书吧!立刻诏告天下,一个月后,朕补给皇后一个隆庆的婚礼。”
    “是,微臣这就写来!”房牧抬头瞄了如雪一眼,如雪淡淡一笑。
    诏书写好后,盖了章,陈达当场宣读。如雪按礼仪接了旨,所有人都跪地请安。如雪却没有欣喜若狂,这种俗套,对她没多大吸引力。
    安泰国百姓围着告示,奔走相告。皇后向来出身名门,官宦人家。他们的皇后却是一介平民,这让普通百姓之女,万分的欣喜,一夜间,多了希望。却不知安泰国的皇帝,独宠一人,还是提心吊胆,深怕她跑了。
    三日后,皇后的凤袍、凤冠全都改制出来了。如雪任由春兰四人,帮她穿戴着。黄色裙子及脚面,领脚、袖口都绣着彩凤。宽大的袖口,像是捉妖袋。安泰国的着装,倒有几分唐代的味道,只是领口没有这般露。
    春兰惊呼道:“皇后娘娘,是全天下最美的娘娘,难怪皇上只要娘娘一人。”
    “嗯,皇后娘娘不仅美,而且高贵,有气势……”
    如雪伸手拧了拧夏荷的脸颊,戏笑道:“拍马屁,小心拍到马腿上。不过呢,美貌只是肤浅的表面功夫。你们的皇上没有你们想的这么俗,他喜欢本皇后,是因本皇后的智慧,明白吗?”
    陈达急冲冲进门道:“皇后娘娘金安,皇上让娘娘过去呢!”
    如雪翻了翻眼白,无奈地跟着陈达,到了安庆殿。安无名扶着门框,边上立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太监。
    “怎么了?”如雪上前扶住了他,他一把抱住了如雪,惊声道:“你去哪儿了?宁王来了,刚才侍卫来传报,他要求见朕。他来了……”
    如雪的心揪了起来,她该如何面对?她不想伤他,但是终究要伤他。她只是一个人,她的情给不了两个人。
    “来了,就来了吧,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成亲了,他来祝福也是应该的!”如雪佯装着若无其事地淡笑道。
    她越是若无其事,他的心却莫名的慌乱。百里衡一来,让他觉着功亏一溃,急躁地怒吼道:“太医呢?这些饭桶,为什么朕的眼神还好不了,饭桶!”
    “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难过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我……”如雪忍不住怒吼,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抬头,也惊诧的不敢抬头。
    安无名甩开了她的手,边退边惊声道:“你,后悔了是不是?他来了,你的心就乱了?你还是可怜我,你还是可怜我……”
    他喃喃着往后退,脸色凄楚黯然,立刻转而惨白。如雪痛心地上前,抱着他,不让他挣扎,哽咽道:“无名,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卑。你总是这样提心受怕,你是对我的不信任,对自己的不信任。”
    “你也爱百里衡……”他目光空洞的,静静地道。
    如雪恼怒地推开了他,深提了口气,愤愤地道:“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就一个人过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如雪扭头出了门,安无名跌坐在地上,他将她赶走了,心凉如冰。为什么要这样说?该死,为什么?
    陈达扶起安无名,痛心地道:“皇上,皇后娘娘可是个好人。不说别的,就是这宫里,如今井井有条的,人虽少了,大家争着、抢着干活。都说是娘娘定的制度好,多劳多得,不像从前干的多错的多,还要受罚。皇上中了毒,娘娘为皇上吸毒,一口一口喂着皇上,娘娘怎么会是假意的呢?皇上,起来,老奴扶你去,将皇后找回来。按皇后的脾气,这要真走了,到哪里去找?”
    安无名任由泪水淌下,冷喝道:“来人,宣东朔国宁王进宫,让他到储和宫见……见皇后!”
    陈达惊诧地道:“皇上,你这是?”
    安无名怒喝道:“还不快去……”
    安无名立了起来,甩开了别人的手,摸索着进门。东摇西晃,手触及什么,扔什么。倾刻间房里噼叭作响,器皿碎了一地。他双手紧握,仰头咆啸着,泪水顺着两颊流淌了下来。
    他是自卑,他拿什么跟百里衡比?皇位,百里衡也会得到。她从前不是喜欢他吗?现在又瞎了,拿什么守住她的心,她一定累了,烦了……
    “如雪……”心里好痛,痛得像刀在割,于其两个人痛,那就让他一个人痛吧!痛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安无名摔在了床沿,悲嚎出声。陈达将其他人都轰出了门,静静地陪着他,可怜的皇上。半晌,安无名才抬起了头。朦胧中看见了糊模的影子,陈达捶泪的身影。他惊喜莫名,愣了愣,冲出了房门。
    百里衡随着侍卫往宫里走,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景物,恨不得能跑着去。如雪要嫁人了,嫁的却不是他。他一直在驿官里等候,等来的却是这个消息,对他简直是晴天霹雳。
    四天,除了朝廷官员,谁都不见。他就觉着不妙,一定是安无名将她圈在宫里了。他现在是皇帝了,在安泰国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一定是他逼她的,这个该死的混蛋,小人。
    百里衡不知多少次冲到了侍卫的前头,侍卫不客气地道:“宁王,这是皇宫,请你守个规矩?”
    他愤得只想揍人,脸上已是乌云布密,但是他必需忍着。他探明情况,才好来救如雪。她不会嫁给他的,她不会对他食言的,她说她还小,她不想嫁人,才多久,她怎么能变?她可是一言九鼎的女人。
    如雪,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不能嫁给别人。百里衡质问道:“你们带我去哪儿?这是哪里?”
    “皇上有旨,让你来见皇后一面,这是皇后娘娘暂时的寝宫,储和宫,王爷请吧!”
    “皇后?没举行大典叫什么皇后?”百里衡怒不可竭地吼着。
    边上的小太监冷斜了一眼,都是他,皇上才跟皇后娘娘吵架。不快道:“皇上跟皇后同了房,下了旨,当然是皇后娘娘了。大典一个月后补办而已。”
    百里衡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手托住了额头,一阵耳晕目眩。随即怒吼道:“如雪,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安无名你这个混蛋……”
    如雪正气恼地在忙里扯着凤冠,越急越乱,跟头发扯在一起。夏荷几人看着怒气冲冲的她,大气也不敢喘。
    听到吼声,如雪拍案而起,怒喝道:“又是哪个混蛋?当我好欺侮是不是?”
    衣袖一捋,提步出门。夏荷瞪大了眼睛,指着如雪,咽了咽口水。一脸祟拜地道:“娘娘,真是江湖儿女,侠气冲天!”
    冬梅几个缩了缩脖子,轻声道:“那你去,好事让给你了。”
    门外一时好静,四人急忙冲出了门。见如雪愣愣地立在门口,而对面却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如雪,满眼的不可置信与哀怨。
    百里衡看着一身凤衣的如雪,那光芒就是割他心的刀子,他看见了刀尖一滴滴落下的血珠。脚下飘浮,一阵风过,似要飘飞起来,往后踉跄了数步。
    如雪咬着唇,轻唤了声,提步上前。他的目光,让她内疚,无处躲藏。她唯有面对,总有这一刻,她必须面对,她逃不过,也藏不了。
    “王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求你了!”如雪垂下了头,是她的错,当初就不该给他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百里衡冷怒地攥起她的手,急步往外走。如雪无力反抗,他的手臂像是牵引机,不容反抗。如雪像是一个逃出家门的女子,被逮的感觉。她挣扎着:“放开……百里衡……”
    夏荷急嚷嚷着,冲了上去,攥住如雪,跪求道:“娘娘,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皇上怎么办?失明了,奴才们可以照顾,可是朝中的大事呢?皇上多可怜啊?什么都看不见?”
    “这位王爷,请你放了皇后娘娘,她是我们的皇后娘娘,求你了……”院里的人都冲上来,跪在院门口。
    百里衡怒不可竭地道:“滚开,她不是你们的皇后娘娘。她是东方如雪,她不是林阳。”
    如雪扯开了他的手,抬头望着苍穹,睁大了眸子,让自己的眼泪倒回去。淡淡地道:“对不起,王爷,请你忘了我吧!东方如雪已经死了,我不是东方如雪。无名他需要我,他为了我,双眸失明了。”
    百里衡攥起了她的手,恼怒地质问道:“所以你要嫁给他,呵,你不是说,情由心生吗?你也学别人报恩?这样对我公平吗?就因为我有妻儿,就因为我没有瞎眼?”
    如雪不想说出那句更伤他的话,她宁可他以为她是报恩。如雪阖上了眼睑,静静地道:“是,无名更适合我。他爱我,而且只爱我一人。而你呢?需要爱的人太多,你的父皇,你的王妃,你的子女,你的兄妹。而无名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集万般宠爱于身。哪个女人不动心,更何况我没有任何障碍,我可以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眼睛瞎了,我更不能抛下他。感恩也罢,同情也好,我已经是安泰国的皇后,这个事实已无法改变。王爷,你是好男人,但是不适合我这样的女人。”
    “不,他能给的,我也能给,我也只爱你一人。我们可以过两人的日子,荣华富贵,我不在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行吗?难道你要我挖掉自己的眼珠?”
    百里衡痛楚的难以自拔,这难道是他的错吗?安无名所以不娶妻,不是他不娶,而无人嫁他,无人给他娶,因祸得福吗?
    院里不只何时剩下了他们两人,如雪凝视着他,眼眶微红,抱歉地道:“衡,你回去吧!你觉着我们两个人的日子会太平吗?皇上会放过我们吗?你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跟我不一样,她们离开了你,会凄苦一辈子。做女人不容易,我不能残忍的将你,从她们身边夺走。孩子更无辜,从小没有父亲的关爱,他们会很可怜。”
    “如雪,我也要为自己活着,我不是菩萨,光想着别人。你跟我走吧!安无名能给的,我都能给……”百里衡苦苦哀求,紧紧地抱着如雪,不肯松手。
    安无名立在院门外,没有进门。她选择了他,并不是爱他。她依然爱着百里衡是吗?他该怎么办?心猛然间沉了下了。他的眼睛能看见了,虽然很模糊,但不再是瞎子了,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陈达心急如焚,忍不住轻声道:“皇上,先留住娘娘再说,老奴扶着你,不然娘娘真走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安无名似如梦初醒,对,他要先留下她。如果她走了,再想找回,难比登天。安无名抓住了陈达的手,陈达心领神会,扶着他,缓缓地道:“皇上,你小心点,马上到了!”
    如雪挣扎着,虽然他看不见,可她不能,这算什么?欺侮他瞎子,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如雪怒瞪着百里衡,百里衡更加的恼怒。
    安无名失魂落魄般地叫唤道:“林阳,你在哪里啊?”
    陈达愣的不知如何开口,这个宁王也太过份了。竟然这样搂着皇后,还在皇上的面前。可是他不能露了馅,站定,扶住了安无名。也提醒着他,不要冲动。讪讪地道:“皇上,娘娘就在院里呢?”
    安无名看到搂在一起的身影,心在喷火,身体微微前倾。被陈达拉住,他强压着怒火,要忍住。百里衡真是太过份了,她已经是他的皇后,两人都岂有此理。
    百里衡回过了头,诧异的盯着他。他的眸子呆滞无光,不知看向何方。但是依然不想放手,紧紧搂着如雪的肩,甚至想,为什么瞎的不是他?如果因为如此,宁可当初在战场上丢掉一条腿。
    如雪用力地挣开了百里衡,上前扶住安无名道:“在,我在。宁王来了!”
    安无名欣喜地道:“王爷来了吗?快屋里请吧!站在院子里干什么?”
    百里衡气得七窍生烟,这算什么?他们是夫妻,黄澄澄的一对,而他成了局外人。他愤怒地瞪向了如雪,黑眸中射出两把利剑,冷哼了声,扭头便走。
    如雪呆立着,她宁可他恨她。她的确对不起他,可是她不是救世主,她不是神仙,分不了身。爱谁都会有人痛苦,此刻,她随心选择一方。或许她早该嫁人,也不会伤了别人!
    “宁王,大哥,对不起,你别走,我对不起你,请你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安无名叫嚷着。
    百里衡猛地停住了脚步,怒喝道:“别假惺惺的,我不是你大哥,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你是瞎了,可是我瞎的是心。安无名,你根本不配做男人,你用可怜得到女人,你就在别人同情里过一辈子吧!”
    百里衡走了,带着恨,带着痛,带着满腔的怨恨走了。却留下了让安无名难咽的话,像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如雪愣愣地转身,好累,累得头晕目眩。别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快乐,而她却是这么的难?面对感情总是一团糟。此刻她谁都不想理,她想静静。
    安无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愣愣地杵在那里,像一根木桩一样。垂下了肩,神情落寞。他是有些卑鄙了,他利用了她的同情,他欺骗了她。但是他爱她,他的爱不会比百里衡少一分。他曾经自惭形秽,不敢有所求,是百里衡自己不珍惜,不能怪他。
    安无名深提了口气,提步上前。陈达立刻扶住了他,轻声道:“皇上,你不必在意宁王说的。这只能说明,皇后是个好皇后,皇上你得到了皇后,是你比他强。所以皇上,现在不能告诉皇后,企码等几天,跟皇后合好,才能说!”
    安无名的脚步,顿了顿,点头道:“你说的对,朕不在乎,只要皇后能留下来。”
    陈达扶着安无名,但是他的脚步不再如踩棉堆了,见秋菊出门,低下了头,放缓了脚步。他知道如雪擅长收服人心,她身边的人,一定都是服得五体投地的,是她的心腹。
    “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皇上,娘娘说太累了,要歇歇,让皇上也回去歇着,过会儿再去见皇上!”秋菊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皇后好强硬哟,换成别人该吓死了吧?在宫里跟别人的男人抱着,不处死,也要打入冷宫了。现在还将皇上拒之门外。皇上像是很伤心,怕是被皇后吃定了。皇后好幸福,那个王爷也是翩翩佳公子,贵气儒雅,不比皇上差分毫。
    他不能走,万一她追百里衡去了,他去哪里找她?他要看着她,守着她,不然走了也不能安心。安无名淡淡地道:“朕在这里坐坐,不必打扰皇后。”
    “是,皇上!”秋菊好感动,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皆直是感动天地。天下哪有这样的皇上,皇上跟皇后倒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呢?
    安无名静静地坐着,春兰端上了茶。陈达让她们都退下了,唯有他守着,安无名也不必再装瞎子。虽然他的眼睛还是模糊的很,企码药有了效果,有了更大的希望。
    如雪趴在床上,百里衡怨恨的面容,塞满了她的脑子。可是她又觉着很无辜,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也应该为自己活着。恨吧,恨吧,知道他恨她,反而安心些。他不至于颓废,不至于醉生梦死,让痛苦淹没了自己。
    如雪长吐了口气,噌了立了起来。不行,她不能这样萎缩了,这个坎是一定要迈过去的。或许如果无名没有受伤,她难以取舍,或许她会为友情,为了两个对自己有情的人,终身不嫁。可是现在,诏书都发了,她若是退出了,无名怎么办?
    不可否认,对无名的爱里有着同情,但是他比百里衡更需要她。两份情之间,她的心依然有些摇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跟百里衡……她痛楚地五脏揪急。
    如雪打开了房门,看见安无名坐在椅上,暗自叹气。他侧头投来的目光,让如雪一怔,急忙上前道:“无名,你的眼睛……”
    还没等她说完,他就伸出了手,摸索着,欣喜地道:“你出房了?怎么不多歇会?”
    如雪的笑容隐去,轻叹了声道:“我以为你看见我了,走吧,回庆宁殿吧!还有大臣的凑章没批呢?走吧!”
    安无名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没有吭声,心里却心花怒放。刚刚好悬啊,若是她离开了,此刻那里还笑得出来,怕是要崩溃了。只要她留下,哪怕百里衡打他,他决不还手。
    两人搀扶着,缓缓地走着。明媚的春光,日渐耀眼。风里带着淡淡轻香,柳丝儿开始吐绿了。嫩绿的小草,从宫道的石缝中,露出脑袋。
    如雪停下了脚步,蹲了下去,将它拔了出来,用它在安无名的脸上触拂道:“好顽强的生命,无名也是,你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还有什么可担心,阻挡得了你的。你能战胜艰难险阻,就证明你是个强大的人,所以你应该将心中的自卑抹去。就像我,碰到难事,越战越勇。人定胜天,只要努力了,那怕就是失败了,也是一种财富。失败是成功之母!”
    安无名精神经绷,她说这些的用意只是为了鼓励他吗?还是另有所指?搂着她的肩,探问道:“阳儿,你决定留下来了是吗?真的决定留下来吗?”
    如雪斜睨了他一眼道:“无名,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你不是从前那个安无名,被人遗弃一旁的安无名。你现在是皇上,看管着一个国家,做事、说话要有底气。”
    安无名展露了笑颜,温和地道:“那又何妨?你能留下来,我就知足了。”
    如雪拧了拧他的胳膊,拉着他道:“我都这样教你了,以后我要骑到你头上了,你别哭。”
    安无名双手搭着她的肩,让她走在前面。她不仅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天,他的地。她怅然的表情,依然牵动他的心。她是在安慰他,却在苦自己。安无名的心瞬间暗淡了下来,她在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却不让他难过?
    “林阳,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爱的人,也是让我懂得爱的人。”安无名静静地走着,侧目投以抱歉的目光。
    如雪暗自伤神,但愿百里衡早点忘了她。心里依然沉重,无论如何,那也是一起患难与共的兄弟。他对她的帮助,对她的情,是她感激一辈子的。
    小太监卓娃快步上前道:“奴才见过皇上、皇后,丞相大人有要事求见,候在庆宁门!”
    “传!”安无名沉着自信的声音,让如雪侧目。赞许的一笑,扶着他,往前走。
    如雪扶着安无名刚刚坐好,房牧与另外两位大臣进了门。请了安,房牧急禀道:“启禀皇上,有人到处撒拨谣言,说皇上龙体不治,搞得百姓人心慌慌。为平民心,微臣请皇上明日早朝,提前举行迎后大典,以堵众口。微臣已选过日子,三后,六日后皆是吉时,请皇上择选。”
    “是啊皇上,这些人别有用心,皇上还没有子嗣,只怕有人想图谋不轨!”
    如雪郁闷,这不是让她早早的生孩子吗?她真的晕倒了,虽然她的思想上已成熟,但她才是十七岁的身体,能承受吗?既便能承受,那她真的是进了爱情的坟墓了。还指望着过几年再说,还没举行婚礼,就有人逼她生了。
    安无名冷然地道:“哼,还有何人作怪?有人盼着朕早亡,捡个便宜。只怕他要失望了,朕的身体好着呢?就按你们的办,明日朕去早朝。三日后,举行大典。”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皇上就把此事交给微臣,微臣一定给皇上与娘娘一个最隆重的庆典。”
    “准了!朕要最好的!”
    大臣们退出门后,安无名依然喜得合不拢嘴。如雪却皱起柳眉,恼恼地道:“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别人娶老婆,要他们急个起劲。”
    安无名的笑容立刻敛了起来,仰头急探道:“你不愿意吗?”
    如雪诧然地探向他,她明明触及到他的目光。为什么又触不到了,难道他装的?如雪扳过他的脸,愠怒道:“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告诉我,你的眼睛是不是好了?不要欺骗我,我最恨就是别人骗我。”
    他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不安,他是骗不过她的,抬起了眸子,凝视着她,讪然地道:“对不起,你离开时,兴许一急,眼睛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
    安无名追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抱着她进房。任由她乱蹬,他也很憋屈,他也是万般无奈!高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但是你跟百里衡……我宁可自己是瞎子,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是,我有些卑鄙,用你的善良,圈住你。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你将我带出了孤独,我回不去了。除非我死了,你们不会明白一个人孤独是什么?”
    如雪安静了下来,双手捧着脑袋,此刻让她沉的抬不起头来。伸手朝下拍了拍道:“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彻底的谈谈,我不想被这样的事,缠一辈子。”
    安无名抱着她到了床前,将她摁坐在床沿上,忐忑不安地道:“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但我求你,你要留下!”
    如雪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向了他。他的眼睛垂了下去,俊逸的脸上,极度不自信与没有安全感。如雪叹息道:“无名,你就这么没有信心吗?还是你根本接受不到我对你的情?我讨厌你这样的表情,讨厌你这样的行为。让我觉着,你不是爱我,而只是需要我。像是你的一件物品。虽然我要求男女平等,但是我也需要一个让我引起为傲的丈夫,而不是一个需要我抚慰的孩子。你这样让我好难受,我总是想着,会不会伤了你?活得好累,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对于百里衡我很愧疚,毕竟我们曾经有过许多的日子,但是现在,我选择了你……”
    “不,别说。我明白你的心意了,阳儿,你不是东方如雪,你是林阳,你是我的阳儿。我不会了,我有了你,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安无名捂住如雪的唇,凝视着她的眸子,柔情万种。舒展笑颜,紧紧地抱住她,呵呵地笑出了声。
    想不到真的要在古代结婚了,如雪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按如雪的要求,金銮殿房门口的平台变成了一个舞台,四处的石栏杆上都扎上了花朵。红色的地毯一直从大门通向了庆宁殿。
    按理,皇后也应该有自己的寝宫,但是安无名不肯。如雪也觉着夫妻当然是合住一屋。于是庆宁殿被重新布置,做了婚房。庆宁殿是五开间的大房,中间是皇上拼凑章的外厅,左边两间分间,分别成了书房与餐房。右边是房间,另一间,被隔成了洗手间。
    “不行,不行,太红了,我自己来吧!”如雪立刻抹掉脸上的胭脂,稍稍扑了点,移了移头上的凤冠道:“好重啊,后面的都不要了,拿根红绸系上就行了,再帮我看看裙子!”
    夏荷拍手赞道:“娘娘真是天仙下凡尘,这衣服干练利落,说不定,以后那些小姐的衣服也跟着娘娘变化了呢!”
    如雪左右端祥的铜镜,发髻束起,金翅垂珠,香腮染赤,耳坠明珠微摆。红色长裙,腰中系着两片金丝绣凤牡丹图,外加红纱衣,长长的后摆如凤尾。
    满意地左右探看道:“新娘本来就美,不过本皇后当然要更加美,免得有人跟我抢皇上。”
    “娘娘,谁抢得过您啊!皇上疼你还来不及!”
    房往传来了锣鼓声,小太监笑盈盈地施礼道:“见过娘娘,娘娘花轿来了,皇上来迎亲来了!”
    春兰笑嚷道:“哇,皇上亲自来迎亲啊?娘娘,皇上等在门外了!”
    如雪不急不缓地笑睨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关门,向皇上要赏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夏荷先跳了起来,笑嚷道:“娘娘,可以吗?皇上会不会不高兴啊?”
    “夏荷,我们去吧,皇上今天不会不高兴的,娘娘会我们撑着呢?你胆大,你开口!”冬梅想去,又不敢。
    门口传来了喊声:“皇上驾到!”
    夏荷迟疑了一下,冲了上去,关住小门。拍着胸口道:“门我关了,要银子的,一起叫,要多少好呢?一百两行不行?”
    秋菊笑道:“你狮子大开口啊,一百两,也不怕拿着烫手!”
    如雪轻笑道:“笨蛋,你们也太不给皇上面子了,少说也要一千起价,得了银子,你们也不要忘了,分给其他人。以后,你们要跟着去庆宁殿了,明白吗?”
    “我们明白了!”四个人笑咧了嘴儿,挤到了房门口。
    安无名一身红色绣金龙长袍,腰系着金带,别着一只碧玉蝶哨。脸上笑意绵绵,亲自敲门道:“开门,皇后该上轿了!”
    门内的四个人相互推攘着,还是夏荷胆儿大,变了声调道:“皇上,娘娘说了,要想娶新娘,要给过门红包,不多,就……就一千二百两!”
    如雪指着四人笑骂道:“你们是不是我手下啊,这样就把我给出卖了。要得的银子归我!”
    夏荷急忙道:“娘娘,你别这样小气嘛,外面可是皇上,我们哪里敢啊!”
    安无名侧身听到里边的说话声,笑得直捂嘴。敲门道:“不就一千二百两吗?朕给了,快开门。”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安无名眉宇间露着笑意,打量着一身红妆,娇柔高贵的如雪,蓝眸中漾着满满的深情。如雪笑抿了抿唇瓣,伸出了纤细瘦长的玉手。
    安无名迅速拉过,将她抱了起来,凝视着她的目光,笑探道:“你拧拧我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如雪重重的拧了一下他的手臂,安无名疼地身体微蹲。如雪灿笑道:“不是做梦吧?好像会疼,脸留着以后拧,现在拧伤了不好看!”
    安无名依然傻笑着,抱着她出房道:“你喜欢就好!”
    “你受虐狂啊?也不怕手下人笑话,大臣们都到了吗?”
    “到了,都等着呢?等咱们拜了堂,去召见他们。”安无名迫不及待地将如雪快速抱上花轿,轻跃上马,鼓乐声声,向庆宁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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