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撩易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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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凉做了一大锅的水煮鱼片，叶湎炒了番茄炒蛋算是小菜，松小树则煮了饭。
    煮饭这项最简单的事也是叶湎口述的。
    煮饭的过程松小树全程沉默，他站在厨房时总感觉自己很多余，一个在一边弄鱼，一个在另一边炒番茄炒蛋，他在煮饭也插不上话，就听见两人隔几分钟怼一句。
    也不是互怼的那种，是湎哥在冷讽大佬在热嘲。
    也是很怪异的组合。
    吃饱喝足外面的雨也停了，三个人靠在椅背上，松小树还重重地打了一个饱嗝，桌上的菜和锅里的饭全被解决完，他拍着自己的肚皮，嘴巴吃的很油完全没有想擦的心理：“我觉得我会长肉。”
    “你肚子拍的那么响亮，肉本就不少。”叶湎看着这些油碗很不想收拾，平常自己一个人吃着简单，有时候叫外面，就不用洗碗。
    瘦胳膊瘦腿得，肚子的肉一捏倒一大把。
    程凉起身把手机的线拔掉，一划开上面显示六七个未接来电，他喜欢把手机调成静音，连震动也没有，接听电话随缘。
    现在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好的心情瞬间低落，按着屏幕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缩。
    但是，事情总要有一个解决。
    把通话记录删除，调开扫码的界面，身上还穿着叶湎的睡衣，他晚上睡觉没有穿睡衣的习惯，都是裸着上半身睡，今天一穿有点儿新奇又好玩，还挺舒服的。
    走到叶湎的身后：“一百二。”
    叶湎坐在饭桌前，闻言回头诧异的看了程凉一眼，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直到看他把手机拿到了他眼前，他皱眉起身，“算了，你今天下厨我还没给你付钱。”现在怎么好意思收钱，把程凉的手机给推开。
    “你帮我把这些碗筷放到厨房的水槽里就行。”
    最后洗碗的活还是得他来，吃了程凉做的一顿好的，叶湎的嘴巴也变得乖巧了一些，眼睛一转，冲着还在发呆的松小树道：“走了，进去洗碗。”
    当程凉也要跟着进来时，松小树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不行，大佬您喝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就好，洗碗这件事交给我了，您做了这么一顿好吃的，我怎么能让您还洗碗，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还有谢谢您做的水煮鱼片，我相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叶湎也同意的点头，“你别洗碗。”抓着松小树的后领走了，“你这小子，谄媚的可以啊，我也做了菜，怎么没听你感谢我。”
    程凉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站在原地笑了笑。低头看向手机时，脸上的笑意又瞬间消失，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机走出了屋子。
    松小树：“湎哥，这是有对比的，大佬那一盘都是精华，对比下来，您这个就是清粥小菜，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两人分工，松小树来用洗洁精洗，叶湎后面再清洗。
    “很好，松小树，上不了台面，你给我把吃进去的番茄炒蛋吐出来。”
    “不，湎哥，我错了。”
    叶湎：“迟了，这里全都交给你了。”叶湎借口溜走。
    客厅没人，外面的大门是打开的。
    先前洗好的衣服在晾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还没有太阳，衣服不会干。程凉该如何回去，这身衣服肯定穿不了，如果他不介意穿着那一身睡衣出门就好。
    他的衣服……
    在衣柜里翻了几下，他们的身形差不多，他的衣服程凉应该能穿，挂起来都是平日他要穿的，现在一件都不想割舍。
    卧室门被敲响，外面站着程凉。
    程凉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我来跟你说一声，我现在要走了。”
    “哦，你衣服还没干。”
    他看着低头看着让他挺满意的睡衣，印着卡通头像的睡衣，这次是跳跳虎了。
    看起来很酷的男孩子内地里却充满了童心，也不知道发现这个东西让他有什么课高兴地，但是在外面不爽的心情现在却便好了，“介意我穿这身回去吗？”
    叶湎：“……不介意。”
    程凉：“多谢，那就再见了，等我们下次见，我们再把衣服换回来。”
    不过他想的是不换衣服了，他喜欢这身的睡衣，或许以后还可以试一下不裸睡。
    “好。”叶湎答应下来，屋里没干的衣服其实这个时候程凉可以用一个没干的塑料袋装走，但是话到喉咙边却没说出来。
    “离开前，你送我一样东西吧。”程凉要求。
    磨蹭了半天，叶湎没等到等程潇洒凉离开却等来这个，这是直接问礼物，他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要什么？”
    要鱼的话，就全带走。
    程凉回身，叶湎跟着他出去，“给我来一根烟。”
    就这个？叶湎有些莫名奇妙，不过还是从茶几上抽出一根烟给他：“你要一包也行。”
    程凉接过烟，两人的手指同时放在一根香烟上，距离不到一毫米，几乎是擦着指尖。
    把烟夹在耳朵上，他穿鞋离开屋子，叶湎站在客厅目送着他走
    袜子和鞋子都是湿的，他在玄关处换鞋时，叶湎送了他一双袜子，崭新的，黑色的。
    “谢了。”程凉走到庭院，打量着这充满绿意的小院子，把耳朵上的烟取下来，握在了手里，他站在花盘的一头，跑步冲锋，再在线外跳远过去。
    三米多远的距离，落地双手左右伸展往前鞠了一躬，“谢谢。”嘴角松动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屋子里漏雨仍然是个问题，等松小树也离开后叶湎坐在沙发上冥思了一个多小时。
    买水泥，搅和再粉刷有些难办。
    首先他得有个梯子，搭着梯子上去刷墙，怎么想都很麻烦，从卧室取出纸和笔，在草纸上构建一下。他刚查了天气预报，未来半个月都不会下雨，这砌墙的事得在半个月之内完成，鉴于天气预报时准时不准，这砌墙得提前完成，叶湎给自己十天的时间。
    十天除去上课的时间，刚好有五天的假期，这周因为端午多放一天，明天是端午他肯定不愿动身就减一天只剩有四天。
    屋子的平面在纸上成形，每个地方会漏雨都画在上面，到时候，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要重新刷墙，一共有五个地方，有他的卧室，客厅有两个，厨房有一个，他妈住的卧室也有一个。
    工程有些大，实际操作很难。
    把笔放下，叶湎拿手机躺在沙发上，下雨天唯一的好处就是温度降低了不少。
    在网上搜索了几个视频看，“等等”叶湎从沙发上坐起来。不行，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是根本没想到这点，砌墙的过程就算是老手也会掉粉末下来，别说他这个新手，到时候屋子会被他弄得一团糟。
    漏雨的地方下面有三处摆了东西，像他妈的卧室是在衣柜上，厨房也是在一个很大的家具上，他要用梯子爬上去砌墙还要先把这些东西移除。
    门内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叶湎只是皱了皱眉，身体靠在沙发上两手握着手机没动过。
    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她穿了一件碎花长裙，脚下面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有一头黄色的波浪头，轻轻一撩动，显得风情万种。
    即使到中年，皱纹生出不再年轻，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现在涂着烈焰红唇走出去，人家最多以为她只有三十几岁。
    头发应该是刚做过有很浓的药水味道，叶湎不适的用指背抵住鼻子。
    林韵然看了坐在沙发上的叶湎一眼，没说一句话，进了自己的卧室。
    叶湎打量她的背影，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手上chanel包是新买的，没有两万买不到。
    叶湎了解她妈，就算再落魄也不会背a货。
    但是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没离婚的生活支持她买很多的奢侈品，离婚后这种生活就变成了奢侈，这是叶湎这一年里第一次看见他妈入手新的包。
    每天打麻将不输钱就好了，再怎么赢钱也赢不了这么多。
    他爸一个月也就给她打六千，她大手大脚根本攒不了钱，她的性格也不会攒钱买包。
    突如其来的尖声打破了叶湎的思考：“叶湎，你给我进来，你是不是在我房间里打水仗了？”
    头疼的用后脑勺轻轻碰墙，接着起身快步的走过去，把门大力的推开：“你有病吧，我这么大了在你房间打水仗，你怎么不说我在你房间撒尿呢？”
    又是这样每天吵吵吵，只要他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样的争吵从来没停过。
    林韵然看不起他所有的作为，叶湎自己做的滑板她会砍了送给别人当柴烧，只要把滑板拿到客厅的地方。
    他看电视，她会跑过来关掉。
    收的水果拿出去送人，做饭吃，会在一边骂他没用，叶湎好心的给她做了一碗炒饭，她会直接扔进垃圾桶，带着碗一起。
    买的什么，只要放在客厅，她看不顺眼的就会扔掉……
    可以前他妈不是这样的啊，就算平时也冷漠，也不会骂他，不会处处看不顺眼他。
    有时候碰面了也会象征性的问一下学习，一起吃饭还会夹菜。
    在他生病时，也会叫他多喝热水，让阿姨给他准备药……
    可从离婚后就变成了这样，就像仇敌一般，叶湎极度认为他妈有心理问题，或许以前就有，现在病情加重。
    林韵然抱胸坐在床上，盯着衣柜里的水，“那这怎么回事，我的这些包和衣服都不能淋水。”她看向叶湎眼里充满了怀疑。
    “你没看今天下雨吗，漏雨漏的。”叶湎又道：“你这半个月去了哪儿，还有你哪儿来的钱买包？”
    林韵然：“关你什么事，你没本事给我买包，我自己买包还不行吗，你赶紧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真是烦死了，看见你就烦。”
    叶湎攥紧了拳头，很想一锤捶在门上把心中的火气给发泄出来，微微闭眼深呼吸，平复暴躁的心情，片刻后整个像突然泄气一般靠在门框上，拳头松开离开了这里，走路的时候双腿有僵硬，可能是给气的。
    现在是早读课，早读只有英语和语文，七点上课，周二的课表是英语。
    英语老师叫做徐莹正站在门口，从门口看着学生们早读，叶湎和他碰见，老师比他矮他低头：“老师好。”
    现在已经七点四十，早自习都要下了。
    英语老师性子软不会说他什么，这也是很多人敢在英语早读迟到的原因。
    “嗯，进去学习吧，今天的任务写在黑板上，把unite1的单词记好，我待会儿上课会听写。”
    还有半个月期末考试，英语老师把之前学过的单词都要复习听写一遍。
    叶湎：“好。”
    教室的位置换了一遍，叶湎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座位，还是原来的没变过，在最后面。
    张帆抱着椅子从第一大组跑到第三大组，“湎哥，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昨天晚上睡得早。”
    昨天一天他妈都在家里，叶湎一天都呆在自己的卧室，没什么可干的自然就睡得早。
    “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换的位？”上周离开还没换位，那时候分班还没出来，这早上的几十分钟也不够吧，那些生面孔都在了。
    张帆道：“昨天，上周老张说昨天下午来学校进行分班换教室，学校通知栏贴了通知，哦，对了，贴吧上也有公告。”
    叶湎完全不知道的这事，不过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这换教室只有原来是理科班选择文科的换出去，和文科班选择理科的换出去。
    学校共有二十个班级，有三个特长班，美术，音乐和体育剩下的都是文化班。
    十一个理科班，六个文科班，重理轻文很好的体现了。
    张帆在身上掏啊陶，掏了半天没掏出什么，恍然大悟的一拍桌子，把叶湎震了震：“对了，我口袋里没有装，湎哥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艹这是干嘛呢，大早上的这么兴奋。”
    高一七班的教室空旷了很多，现在应该叫高二七班了。
    他们班有一半的人选择了文科，大都是女生，从别的办调来的理科生只有三分之一，现在的人数是之前六分之五，高一七班有四十三个同学，现在只有三十五个，有十四个生面孔，他们是高一的最后一个月，端午节过后换的班。
    叶湎佩服自己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没怎么听课和观察，也知道从前哪个座位上坐了哪个同学。
    两个粽子放在他的桌上，张帆道：“湎哥，这是给你的。”
    绿叶黄线，叶湎盯着：“什么东西？”
    “粽子啊，湎哥，你不会不认识粽子吧。”
    叶湎道：“我当然认识粽子，但今天是农历五月初六，端午节在昨天。”
    还有人今天送他粽子的，奇了。
    张帆道：“所以这个是早餐，当早餐吃，湎哥，我猜你肯定还没吃早餐。”
    他经常不吃早餐，早上发困没有胃口。
    “我吃了，你吃什么？”
    张帆拍胸膛，让叶湎不用在意他，“哈，我妈让我带了一大袋子有二三十个让我送给老师送给同学，提死我了，这两个是肉粽，如果不够我那儿还有。”
    肉粽的个头一般都比较大，叶湎把粽子放进了桌子，“谢谢。”
    张帆问道：“湎哥，你不吃吗？”
    “我下课吃。”叶湎看到了门后面站的老张，“……”慢吞吞的从课桌里把必修一英语课本拿出来摆在桌上。
    “哦，对，湎哥，你不喜欢在上课吃东西。”像他一进教室，就吃早餐，打了上课铃照吃不误。
    叶湎：“我还不喜欢吃零食。”
    嗯，湎哥是个讲究的人。
    张帆的肩膀被拍，他愣了愣，怎么现在还有人眼馋他的粽子不成，“张帆，早读你干嘛呢，跑到叶湎的座位上像什么样。”
    “哦，是老张，老张，我有东西给你。”
    张帆又匆忙的回到自己的课桌上，拿出粽子，老张还站在叶湎边上，竖起大拇指：“叶湎，你今天来的很早。”
    叶湎，“……”这个大拇指做出来不会羞耻？
    张帆把粽子塞到老张的手里：“一个是咸粽子，一个是甜粽子。”
    张平涛：“哦，不用，我昨天已经吃过了。”
    “诶，老张，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一家人一家人。”张帆因为和老张有着同一个姓，从来都是自诩一家人。
    下课铃声响起，叶湎看见英语老师把讲台上的两个粽子拿走，估计也是张帆给她的的。
    叶湎把手上的两个粽子吃了，据张帆说这些都是他妈自己做的，挺好吃的，里面的肉馅很多，很久没吃早餐，才两个粽子就有些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