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撩易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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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跑到一个废弃的楼，只有两层的一个楼，灰色的砖，现在上面长满了青苔。
    位置在楼房的最拐角，这里已经被居民当做垃圾场的一个地方。
    两人迅速的冲了上去，叶湎估计外面的国哥被拦着，但是拦不了多久。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你敢跳吗？”爬至最高楼，下面有一堵墙，跳下去就到了另外一边。
    但是免不了，要跳到垃圾上，下面的垃圾到处都是。
    现在是暑天，这地方的气味也很重。
    程凉点头表示自己要跳，先一步的抓住了叶湎的手腕，面对着对方疑惑地眼神，他淡淡道：“不太敢，所以，我必须要扶住一个人。”
    “哦，那你扶稳了，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松手。”低头看了他们手相连的地方，因为跑了一段路程，他们两个人这会儿脸都有些红。
    程凉：“嗯。”
    “你数三二一，我跟着你节奏跳。”叶湎道。
    叶湎的手被程凉握的很紧，在微秒的时间里，两人却不是同时跳下去，“松手！”
    程凉没松手，他在跳下去的那一刻蓦然一笑，反倒是动手把身边的人拉到自己的跟前。
    叶湎已经做好了跳下去之后双手撑地，再滚两圈，安然着地的准备，但他的准备被程凉打乱。
    全盘打乱。
    算了，他最多小摔一下，四米的高度而已。
    皮糙肉厚，摔不到哪里。
    “噗通！”重物砸下去的声音，程凉在下面承受了所有的重量，没让叶湎给摔倒，他做好了肉垫，先一步下去，叶湎摔下去只摔在他身上，两人又是重重一撞，都不轻，这么一撞非常有些冲击力。
    撞的叶湎头晕脑花的，头也埋在了程凉的肚子上，一时说话瓮声瓮气：“艹了，程凉你是不是有病。”
    他从程凉身上爬起来，一条腿跪在程凉的双腿中间，叶湎穿了一件黄色的短袖，上面忽然多出的颜色非常显眼，他一摸自己的鼻子，流鼻血了。
    地上程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叶湎，“你没事吧，怎么流鼻血了，是不是摔在哪儿了，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会那么脆弱。
    然后手伸到叶湎的后背，还帮他拍了拍。
    皱眉，有些小紧张。
    叶湎，“咳咳，我艹，你现在别碰我。”他又不是噎到了，捂着自己的鼻子：“你身上有没有带纸巾？”
    “没带，但是你脚旁边有包小的洁柔纸巾。”
    “……”
    很不想说话，甚至有些想打人：“先离开，我听到脚步声了。”
    捂着鼻子，他跑在前面，垃圾堆有些高，把他们的身影给挡住了。
    踹开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铁门摇摇欲坠，被一脚踹着倒下去，铁根从石头缝里掉出来。
    程凉瞅着眼皮一跳，这一脚或许是叶湎把铁门当成他，将火撒在了上面，太暴力了。
    他们跑出了另外的一道墙再跑一段小路就到了外面，运气好，一出来就在公路上碰到一辆出租车：“师傅，去荷花池巷。”
    叶湎坐在车的最里面，仰着头靠在椅背上，企图把要流出来的血给倒回去。
    师傅从镜子里看到了他们的状况，好奇的问道：“这是刚打架？”
    他的衣服上有甩出来的鼻血，一点也不想说话，闭着眼睛，胸腔剧烈的起伏。
    一人挨着一扇窗户，程凉身体靠前：“师傅，你有没有纸巾？”
    司机师傅：“不好意思，今天中午吃饭给用完了，要等到明天才有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无聊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有趣，叶湎闭着眼想道。
    “那没办法了，这个给你用吧。”
    “什么？”一睁开眼就看到一条手臂伸到自己的鼻子前，“今天穿了一条短袖，想了想，只有短袖上的衣服可以帮你擦血止血了，要是这是室内，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我就能脱衣服。”
    司机师傅又奇怪的从镜子里打量了他们好几眼，这两个男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他深深的看着身边的人，皱眉发问：“你是认真的？”
    “无比坚贞。”
    下一秒，程凉的手臂被少年毫不犹豫的拉到了鼻子上，他用力的擦着，还有没有流完的血，全到了他衣服上。
    后续，还可能流鼻血，叶湎就一直拉着程凉的手臂，一直拽着，这个横空的动作可不舒服。
    下了车，叶湎才放过程凉，确定没人跟着。
    他大步朝着巷子里面走去，衣领被人抓住了：“等一等，我看见前面有药店，你不想上医院，我们去药店看看，我来出医药费。”
    叶湎甩开程凉的手：“不用，我只是上火了，不是摔到了，老子没那么弱。”
    见少年太固执，程凉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先回去，我买了药给你。”
    从兜里摸出手机，程凉甩了甩麻痹的左手转身就离开，跑到药店买完药回来，叶湎已经不在原地。
    他上次来过这里一次，轻车熟路的走进去。
    院子里很多的花草已经显了颓势，缺少屋内主人的打理。
    程凉把几盘长势不好的盆栽搬进屋子，扫了一圈，客厅的格局有微小的改变。
    把盆栽放在桌子上，浴室有声音，听声音是外面的浴室，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桌前，看着盆栽。
    窗台有一个黄色的小水壶，水壶里没水，他去厨房接了一壶的水出来。
    最近太阳大，植物的叶子都要晒干了，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听天由命吧，佛主会保佑你们的。”程凉道。
    浇完水，又把盆栽给搬到了院子，每个盆栽都放到原来的位置上，用小棍子在泥土上戳了戳，戳出几个洞。
    给其他的花草也浇了水，挨个浇，从远到近。
    叶湎走出来，就看到他的新同桌在浇水，一边浇还一边哼着歌，颇为惬意的模样。
    “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把上次你留在这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沙发上了。”
    程凉穿的衣服，在他后背的位置，污垢很多，油污，泥巴，还有一些黑漆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赃物。
    “好，我先去洗澡，你给这些花草浇下水，还有……”最后一句话，程凉走到了叶湎的面前才说出来，从裤兜里摸出药，亲手交到叶湎的手里：“清热解毒，专治各种上火。”
    现在这个少年的火气挺大的，从各方面来说。
    另一只手把黄色的水壶也交给了他，叶湎两手都被塞满了东西，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拿着东西去外面的庭院，程凉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对吧，你应该先吃药，浇水的时候，流鼻血，把血流在了叶子上怎么办？”
    说着，程凉走进客厅，他认识叶湎的杯子，上次看到他喝过水，给他倒了一杯水出来。
    “就着水喝。”
    叶湎没有拒绝的接过了杯子，沉默的先把水壶交到了程凉的手上。
    “这水，是热的？”药吃完，杯子还拿在手里，“大热天的，你给我倒一杯热水？”刚洗完澡，他全身也是热的，额头还有很多细微的汗珠，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
    看着少年狐疑的眼神，程凉很想拍拍他的脑袋道一句：看爸爸贴心吧。
    不过，如果说出来，他今天得当场被打死。所以，换了一种说法：“热水对身体好，看吧，我真贴心。”
    叶湎无情的把杯中剩下的水浇在了院子里，走进屋子，倒了一杯冷水，一杯喝完，解渴。
    程凉耸耸肩，不太理解他的行为，虽然倒热水他就是故意的。
    五点多了，汴阳中学已经放学。
    叶湎趁程凉洗澡的时间里，把昨天的剩饭倒出来，昨天煮了一锅饭，一口都没吃。
    打了四个蛋，切了点葱花，从冰箱拿了一根腊肠。
    用这简单的食材炒了一大锅蛋炒饭，程凉洗澡很慢，他一锅蛋炒饭炒完了，他才从浴室出来。
    洗澡的速度和女生有的一拼。
    “吃饭吧。”食物的香气勾引着程凉，没有擦头发就坐在叶湎的旁边，动作有些大，直接导致，他头发上的水洒的到处都是，桌子和叶湎身上，这还能忍受，洒在饭里面就不能忍了。
    他真想用一毛巾盖死程凉，但杀人犯法，毛巾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叶湎实在忍不了，他在浴室取了一条毛巾出来扔在程凉的头上：“把你的头给我擦干净再上桌，不然你就蹲着，或者去厨房吃。”
    少年平静的语气，好像没生气，程凉在擦头发时，不时地透过毛巾的缝隙打量叶湎的脸色。
    好像已经恢复到了他平时的状态，就在洗澡的那一小会儿功夫，不知道少年在洗澡时，想了什么，这么快情绪就改变了，有点儿厉害。
    在程凉乱七八糟的心事中，叶湎一盘饭已经吃完，现在吃第二盘。
    “你再不快点，饭没了。”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把毛巾搭在他要坐的椅背上，程凉给自己乘了一盘子的蛋炒饭，送进口中前还在想，如果不好吃他也会说好吃给少年一个面子。
    没想到：“不错，很好吃。”很真实的评价。
    少年上一次炒的番茄炒蛋都很一般，这次的蛋炒饭十分美味了。
    叶湎平时就炒饭和下面多，还有番茄炒蛋。
    他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三样，如果他知道此时程凉正在诋毁他的番茄炒蛋，定要弄他一顿，没有品味。
    吃饱喝足，叶湎就移动到沙发上，打发程凉去洗碗，开了一个电视。
    程凉从厨房出来，已经六点半了，学校是晚上七点半锁门就不让外面的人员进去，除非带着校内的学生证。
    现在要离开去学校，肯定来得及，但他担心，那个国哥一帮人很可能还守在学校附近，程凉一个人过去，那些人又凶残，包里还有那么多限制级的武器。
    程凉这个时候回去，说不定明天就有一条新闻出来：汴阳中学某一高一学生，暴尸在校外。
    而他的这个新同桌，也就坐了几十分钟的时间，而他们也只有几十分钟的同桌关系。
    叶湎坐在沙发上看着走来走去的程凉，他或许真的无聊，也不太相信叶湎浇的花草，说实在的，叶湎随手浇了两下就放弃了。
    后续的工程还是程凉完成。
    等程凉把水浇完进来后，叶湎拦住了他：“你等下，我问你，你今天回宿舍吗，还是在外面随便开了酒店，小旅馆的将就一下？”
    两人都知道，现在不能回学校。
    从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程凉坐在叶湎的身边：“我觉得在这里睡就很不错。”沙发足够长，软绵绵的比宿舍的硬板子床要好很多。
    一个破沙发而已：“你确定在这里睡，客厅没空调。”叶湎是无所谓的，只要不睡在他房间就好。
    心里上的洁癖，睡在他房间，打个地铺都不行。
    现在这种天气没有空调怎么过，男孩子又是阳性生物，尤其是青春期的男孩子，体内欲|望太盛，晚上热的会忍不住捶沙发吧。
    但他也不可能搬一台空调出来。
    汴阳中学的宿舍环境好，教室没有空调，宿舍有。
    程凉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道：“有风扇吗，我用风扇也可以将就一晚，我看这个房子白天也没怎么晒到太阳，晚上不会很热。”
    叶湎房间有一台风扇，没用过，还在纸箱子里，“我进去帮你找找，你先躺一会，别动，动了流的汗更多。”
    纸箱子在显然的地方，他出来把整个纸箱子都抱着，抱到程凉面前：“你来打开，用毛巾擦一下，然后自己接上插头。”
    这会儿又不怕他动出汗了，将手机放下，风扇原本就是组装好的，像少年所说擦一下，街上插头就好。
    崭新的风扇吹风，上面印有“无印良品”四个大字，风叶转动的声音小。
    弄好一切，时间刚过七点，太早。
    叶湎把客厅留给了程凉，自己呆在房间里。
    他正好有一个很好的灵感，迫不及待的要画出来。
    这么早，每一个学生时代的人会睡着，程凉的双脚搭在沙发背上，吹着风玩手机。
    手机玩久了没意思，他开始频繁的上厕所，每去厕所一次要经过叶湎的房间。
    从门底下的缝里透出的光亮，告诉他里面的男孩没睡。
    也是几次抬手想敲门，最后都放下。
    大晚上的再打扰他，搞不好真的会被捶。
    第二天，两人一起从外面上学，没有惊动任何人，程凉起得早，他一醒就把睡在房间的叶湎给叫醒了。
    难得，叶湎没发火，洗漱完就去上课。
    七点的早自习，他们步行到学校才六点半，也是住宿生的晨跑时间。
    不过叶湎一来学校，早餐也没吃，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两个人来的早都没有带早餐，今天张帆早餐买的比较多，兴奋的走进教室，习惯性的嚎一声“早上……”踏进教室看到叶湎在睡觉，生生的把那个“好”字给咽了进去。
    趁着叶湎睡觉，默默地把手中的早餐放在他桌上一份，程凉抬头瞧了他一眼，目光瞥向桌上的那份早餐，眼睛闪了闪，把手机放进抽屉里。
    他可没顾及的要将叶湎给戳醒，拿了一支笔本来想戳他脸蛋。
    后来，改为拍他肩膀，他怕这么一下去，少年反手给他来一巴掌，暗暗的想着：以暴力狂燥的男孩这种性格也不是没可能。
    “做什么？”一大早的，叶湎不可能睡着，昨晚睡得不错，象征性的趴一下。
    程凉把他的早餐拿到手里：“吃早餐吗，挺多的，我们一人一半？我数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二个小笼包，我六个你六个。”
    说完，从白色透明的袋子里拿出小笼包开始吃，袋子里只有一双筷子。
    “身上有现金吗？”叶湎没有阻止程凉，从他手里拿了五元：“意外，你身上也揣现金了。”
    五元的现金放在张帆的桌上，看得张帆愣了一下：“诶，湎哥，你怎么还付我钱，我们什么关系，是兄弟，兄弟间怎么能谈钱呢。再说这是从我家早餐铺带的包子我自己也没花钱。”
    叶湎道：“你看看那边。”指着自己的座位，程凉在吃小笼包。
    张帆看见，把要还回去的钱立马塞到进了自己的口袋：“那小子的钱？”
    那小子？这三个字挺狂的。
    叶湎“嗯”了一声，回到座位。
    老张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程凉把塑料袋放在他桌上：“还有九个，你吃。”
    肚子叫了一声，叶湎把早餐放在桌子里，将一次性筷子掰断，“用这个叉着吃，你还有三个。”
    两人躲在后面，悄无声息的把小笼包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