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撩易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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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试，全校都很重视，上到学校下到学生和家长。
    分科后的考试流程靠近高考，第一门是语文。
    但理综三门，文综三门还是分开，在时间线上和高考一样。
    一门考完，叶湎睡眼惺忪的离开考场回到自己的教室。
    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一个小时半都用在睡觉上了，后面的考场，监考老师也不会管。
    语文还好，有点基础，理解没有问题的人，写作文也不跑题就没多大问题。
    考上及格很简单。
    叶湎趴在桌子上，中午张帆叫他去吃饭也没去，等到下午要考数学，才焉了吧唧站起来，拿起水性笔，2b铅笔和橡皮擦。
    分科考试，他的同桌没参加，叶湎也想过他在哪儿，在宿舍不可能。
    但是，应该跑出去了吧，他还有些羡慕，不用参加考试就不用面对乱糟糟的成绩，很爽。
    数学考完，教室所有吵闹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太难了，第一次分科考试就出这么难的卷子，太打击信心了。”
    “理科数学本来就很难，听说文科那边的卷子很简单，大题目都是一些基础的问题。”
    “文科数学本来就比不过文科数学，突然好想去学文科了，理科这么难。”
    数学后面有一堂物理。
    最难的两门挨在一起，第一天考完，理科的学生全部自闭。
    大家怀着这种自闭的心情参加第二天的考试，但是，一旦自闭，你对什么无所谓，不再太在意，反而考得好一些，或许这天的三门考试比较简单。
    教室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考试考完，留在教室等班主任过来，宣布一些事情，再大扫除就放假。
    张帆趴在桌上，开始嚎叫：“啊啊啊啊，完了，期末完了，暑假过不好了，我都想到我一个暑假都被逼着学习是怎样的情景了。”
    他觉得自己的命运真是悲惨，如果父母再豁达一点儿就完美了。
    只要孩子快乐，学习成绩不重要之类的。
    老张很快就过来，这时候不过来也会有好心的同学去办公室请他过来。
    张平涛：“安静一下，还是那些话，安全最重要，天气越来越热，千万不能下河洗澡，回家帮父母做一些事情。还有现在你们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学习，暑假时间太长，千万不能忘了学习，暑假作业要做，每天都要看书……”
    “老师，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大扫除，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劳动了。”王晓明搓搓自己的手。
    张平涛扫了一眼教室，这些孩子们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炙热，每次放假前，他们的眼神才会热起来。
    诶，还是孩子天性，爱玩。
    把最主要的事情，交给劳动委员，让劳动委员分配人手，张平涛把该说的事情说完就离开。
    等下，还要开会，开完会，批改试卷。
    走出教室，后面“叮叮咚咚“的声音，椅子搭在桌子上，开始打扫卫生。
    张平涛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交代，回到教室，只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物理课代表：“那个，方静怡，你把自愿补课的意愿表传给大家写好，待会儿送到我办公室。”
    已经在讲台整理粉笔盒的方静怡，“好的，张老师。”
    意愿表在她抽屉里，方静怡在教室张望着，大家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最后一排的男生才慢慢的站起来。
    劳动委员分给叶湎的是打天花板的蜘蛛网。
    他不会填表，方静怡无力地想着，只有最后一两个小时，要不再试着问一下。
    意愿表呆在她课桌好几天，该写的已经填好。
    高个子都在教室里打蜘蛛网，方怡静双手攥着表，朝着叶湎的方向走去。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连带着大脑一起懵，就算是哪次的查成绩，犯错都没有这么紧张。
    终于走到叶湎的身边，方静怡在心中组织好语言，将它们背诵出来：“叶湎，你想学习成绩提高吗，想考入好的大学吗，这次暑假有物理补习班，我建议你参加一下的好……”
    “抱歉，让开一下。”方静怡站得位置，天花板正好聚集了大片的蜘蛛网，等她走开，叶湎把蜘蛛网给清扫掉，整个教室的蜘蛛网就只剩这一块。
    他再回身，要拒绝课代表，身后的方静怡不再原地。
    一个小时，全班同学齐心协力把教室打扫的干净，走廊的窗户和底下的瓷砖都是女生再擦，其他的活都是男生干。
    方怡静沉默的站在一块玻璃前，湿抹布擦完，再干抹布，如此反复。
    “课代表，你在这儿干嘛呢，这块玻璃擦得锃亮，连你额头上的痘痘都看得见了。”
    方静怡被吓一跳，拍拍胸脯道：“张帆，是你，你过来做什么？”
    “诶诶，课代表，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你不会是哭了吧。”张帆最讨厌女孩子哭，拿起窗台上放的一块抹布，帮方怡静擦上面的那块玻璃，课代表站在他的旁边，擦下面的那一块。
    玻璃映出两个人的身影，没有交谈的两个人，只有手臂的挥动。
    “还有要擦的地方吗，我都帮你擦了。”
    方怡静摇头道：“没了，我就负责最前面的窗户。”
    “这样啊，那个，课代表，这只是期末考试，还不是高考，考差了没事，而且就一次失利，下次再加油回来考好就行了。你看我，每次都考得很差，但我每次都没哭，也没放在心上，考的差点远没有没有游戏打，不能玩那么严重。”
    将手中的抹布扔进桶子里，方怡静离开了，她是一点交谈的心情也没有。
    跟这种混混说话怎么说他都不会懂的。
    别说她不是因为这件事而伤心，就算真的考差了，也有他这么安慰人的吗，话都不会好好说。
    方怡静越想越气，提着桶子近教室，把桶子放在小门的杂物间里，张帆跟在她的身后，一直企图跟她说话。
    “我说，你都跟到我这里来了，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考差了也不关你事，哭了也不关你事。”方静怡转身怒瞪着张帆。
    因为这件事吼出来，心情顺畅多了，但是方怡静却觉得更加委屈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教室很多的人都看了过来。
    趴在桌子上哭的女孩越来越委屈，她想，刚才她的模样肯定愚蠢透了。
    说话都不会好好说，每次跟叶湎说话都紧张，就不能大方得体一些嘛，他肯定觉得自己很傻，这样更不会喜欢自己了。
    “张帆，你干嘛了，怎么欺负女孩子，把女孩子欺负哭了。”一旁凑热闹的王晓明。
    张帆摸头：“王晓明，你闭嘴，你没听见课代表是考差了吗，我正要安慰她呢，别凑热闹。”
    教室整理好，他坐在方怡静的旁边，张帆意外，自己真的只是安慰课代表。
    难道是他安慰的真有问题，不然她怎么越哭越伤心呢。
    不懂学霸的心情，就是一点没考好，怎么哭的这么伤心，他好像记得，方怡静也不是第一次没考好，之前也没见她哭的这么的惨。
    张帆：“方静怡。”
    方静怡趴在桌上哭就知道自己肯定丢脸丢大发了，叶湎肯定不喜欢矫情的女孩，她正要起来便听见张帆的声音。
    从来都是“课代表，课代表”的叫，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她捂住眼睛：“你到底要说什么？”
    哭累了，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这次的成绩还没出来，要过几天才出来，万一你考得很好呢，说不定就闯入年级前十了。”
    方静怡：“我一直都在年级前十。”
    “这样啊，那说不定就闯入年级前五了。”
    张帆在笨拙的安慰。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的，但是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说话了，你别在我这儿了。”难道没看见周围十几双眼睛都看着他们这边。
    张帆没走，其实他过来有最重要的目的：“课代表，我要补物理。”
    不良混混还补物理，方静怡把自愿表给张帆，现在连他都参加了，为什么叶湎就那么不愿意呢？
    教室打扫的差不多，还有几个人再做最后的整理工作，把工具洗好放好。
    叶湎在后面拖地，他的这块区域受到的波及最大，他正将教室前面和中间扫过来的水卷在拖把里。
    “卧槽，这是发生了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会这样，湎哥，你出来看看。”
    此起彼伏的声音，男的和女的声音，叫叶湎出去的是张帆，一声叫不应，再叫两三声，非要叶湎回应才行。
    一只手被握住，大力的把叶湎给掰过去。
    “操了，张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听见了，你不要一直嚷嚷，现在还拽老子。”
    一道弱弱的声音在窗户边响起：“湎哥，不是我呀。”
    “什么？”猛然转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腕，白皙的手背上被其他的颜色填满，多是红的，一小道一小道的划痕在这双手上，丝丝的红血被挤出来。
    手腕上青筋暴起，掐得太用力，他的皮肉被挤在一起。
    站在他面前的人，冷漠如霜，眼里满是阴郁，狠毒的阴郁，要找谁麻烦的冷然，
    如初次见到那那个模样，不怎么说话，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朝下流，脸上大面积都是这颜色。
    黑色的头发上也染上红色的泥土，从后脑勺一直到后背和后腿，衣服前面看起来好一些，但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反手握住程凉的手，“跟我出来。”叶湎拖人一样把他拖出去，老张从外面走进来。
    教室的学生基本坐好，“要放假了，你们上哪儿去呢？”前门和后门错开，一路拉到厕所。
    “擦擦脸，你身上全是血。”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塞到程凉手里。
    许久，程凉都没动，低垂着眼睛，还在想事情回忆着什么。
    他把餐巾纸拿回来，抽出一张，沾上水给程凉擦着，避开伤口，把他脸上的血清理干净。
    指尖和他的肌肤隔了一张湿纸，温柔的触感却穿了过去，程凉脸上的肌肉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他抬眸，望着面前的男孩，男孩的目光放在他的脸上，手上的动作轻柔舒缓。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点不耐和烦躁也没有，是平静的但不冷漠，看着他的眼神非常的专注。
    程凉从恍惚回到现实，低声道：“我没受伤。”
    “呵。”叶湎手上用力，程凉“嘶”了一声。
    他嗤笑道：“你额头都有一个窟窿，还没受伤呢，那要怎么才算受伤，脑壳上有个洞还是有个坑？”
    “那我受伤了，你动作再轻一点，把我脸上，还有手上的血都擦干净。”
    “命令我呢？”手上的动作没停。
    程凉：“不是，渴求。”
    带着一个伤号回家，加上前面，这是程凉第三次来叶湎家了。
    “你自己随便坐吧，我就不招待你了。”
    两个月前和程凉打架，他买来的药还有剩余，看了一眼包装壳子，没过期。
    药丢到程凉的身边，一同拿过来的还有一面镜子：“你自己上药，我打扫卫生。”
    房子半个月都没打扫，垃圾桶放的垃圾有了味道。
    昨天吃的饭，碗还没洗。
    越来越懒，茶几上的没用的都扔了，用抹布擦拭一遍，重新摆好。
    程凉拿着药走到叶湎身边，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他，叶湎险些被他推得撞在墙上。
    转身，怒瞪着程凉：“你干嘛，报复我？”
    “帮我上药啊，你看我这双受伤的手，现在好疼，拿一根棉签都没力，疼得要死，还有额头的这个伤，疼得我胃疼，想吐。”
    程凉为了加强话里的真实性，五官因为疼痛稍稍的扭曲，双手从叶湎的肩膀环过去：“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感觉要摔倒了，你借我靠靠。”
    “靠你大爷，你没看到我手上忙，你没力气，就好好的躺在沙发上。”
    转过身，，抬着程凉的手臂从他的头上穿过去，手没松，拉着他到沙发上，“躺好。”
    沙发因为两人的重量，陷进去，叶湎和程凉坐在一起，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
    看起来没轻没重的男孩，上药却轻柔地要命，棉签在他的伤口滑过，带来酥酥麻麻的疼痛，一抽一抽的。
    男孩的睫毛很长，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像个小王子一样，精致帅气也梦幻。
    男孩现在十六岁都未满，太小了一些。
    程凉咽了一口唾沫，鼻翼上冒出细细的汗水，聚集的多成了汗珠，滚落下来，落到他的嘴边，钻过缝隙进了嘴里，咸的要命。
    “要你上一次药不容易。”
    叶湎先给程凉的额头上药，再是他的双手，双手如此多的划痕，好似在荆棘中摸爬滚打过，“这不是容易的上药，需要收钱。”
    “多少钱？我付你十倍。”
    “十万。”
    程凉笑着，点头道：“一百万就一百万，先欠着，有生之年还给你。”
    “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就手上和脸上的两处？现在一并把衣服脱了，趁着这一百万还没用完。”
    程凉带着一身的伤来学校找他。
    程凉诧异，没想到男孩已经这么好了，主动要帮他在身上其他的地方上药：“那我就脱衣服了。”
    说完，双手交叉放在衣服的尾处，往上一撩衣服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哪里有伤，就凑合着上药吧。”
    全身都疼，程凉不清楚自己受了多少的伤，一直在摔，一直在被动的挨打。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这时候恐怕站不起来。
    “你这……”叶湎的手一顿，手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放。
    叶湎：“呵。”冷笑一声：“我说，程凉，你挺厉害的，你身上带有这么多伤，一声不坑的。如果不是我刚叫你上药，你都不说是吧，也不是上医院，熬过去。在我这儿，流血过度休克就舒服了是吧？”
    叶湎是见程凉的脸色苍白，擦了血之后，脸上只剩白和虚弱。
    给程凉上完药，叶湎的身上也出了一身的汗。
    叶湎道：“程凉，你是干嘛了，打架了？不，你这身伤不是打架了，是挨打吧。”
    吐出一口气，程凉的脖子靠在沙发背上，上身裸露着，上面沾满了药，衣服也也不能穿：“解决了一下麻烦。”
    把麻烦解决了，才能安心的在这边上学。
    他自己倒是不怕麻烦，就怕像牵扯到这边的人，尤其是身边的这个人。
    本来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现在还有事儿吗？”
    “没了，都解决了。”
    叶湎道：“哦。”等了几秒，又问：“放假了，你宿舍的东西还没搬，要帮忙吗？”
    程凉拍了拍叶湎的肩膀，拍了之后，手没移开，还掐了一下，“你好瘦。”
    “不用帮忙，明天有人帮我搬东西。”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被套和床垫枕套这些东西要拿去洗，还有很多的书，书是最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