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王妃：王爷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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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荷皱眉，“为什么？”
    “这是王爷的命令。”
    “王爷……命令？可是小哥就算是命令，他们也不能不吃饭啊，我听说中午他们就没吃过。
    如果饿到了王爷和老人家的话…”
    湘荷眸光诚挚的望着门口的两个门神，见他们脸上显露出犹豫的神色，不禁续道：“我想这责任不管是你们还是我都没办法承担吧。”
    “这样吧，我把饭菜送进去马上就出来，怎么样？”老人家的身体日益消瘦和虚弱，要是再挨饿，恐怕真的活不长了。
    不过王爷也真是的，一直以来都那么担心老人家身体状况的他怎么就能让老人家挨饿？
    “你们可睁大眼看清楚了，我送来的不仅仅是饭菜，还有太医给老人家开的药汤，这药要是送晚或者有人没能让老人家喝，到时候王爷怪罪起来，我看你们就准备提头去见吧。”
    湘荷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了起来，两个门神听了岂能不知她的话十分的有道理。只是王命难违啊，也不知道这一天下来王爷和老人家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都不曾踏出来过一步也未曾听到任何动静…这样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啊。
    看他们脸上神情变化莫测，湘荷紧皱了眉头，“我看不如这样，只要你们放我进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一力承当，王爷追究起来你们大可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怎么，还是不愿意么？”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湘荷几乎要没耐心了，转身要走却被他们叫住了，“姑娘别走，我看你还是进去吧，若是有什么情况，你尽管大叫一声，我们一定会马上冲进去。”
    湘荷这才满意的舒展开眉头，端着托盘踩着碎步走了进去。
    可能是王爷命令不让人进去的缘故，绮梦阁中并未掌灯，只有少许的月光透过百褶窗照射进去，洒下一片光亮，可就算这样里面的事物还是让人有些看不清。
    湘荷尽管小心的往前探着步子还是不小心提到了什么发出哐当一声响，吓得自己一跳。
    这里面实在太过安静了，安静的好像根本没有人一般。
    “老人家，王爷，老人家…”
    她一面柔声叫着一面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任何人影也没听见任何回音，心中纳闷的同时不由收回目光，撇着自己平日的记忆，小心的摸到了八仙桌，将手里托盘放在桌上，她这才得空能将怀里的火折子逃出来，点点摇曳却明亮的火光瞬间放大开来。
    “老人家，王爷。”
    借着烛光扫了眼厅堂，里面没有人却是真的。
    “老人家，王爷…”撩开水晶帘，湘荷四处看着，找着，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奇怪，他们难道出去过了？”刚要放下帘子退出去却意外的发现床上的帐幔放了下来，兴许…
    他们是睡了？
    这可不行，老人家的药还没喝呢。
    “王爷，老人家，王爷，老人家…”湘荷一边叫着一边朝梨花大床走过去，脚下忽然一滑，她娇弱的身子猛然间一个前倾她冷不丁打了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好险。”
    没摔着湘荷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回头看去，见地上躺着几件色泽光洁的衣物。
    那是，王爷的！
    她惊觉间不由地回头看着放下帐幔的大床，此时此刻，想必王爷一定和老人家一起同床共枕吧。
    如果是这样她贸然上前是不是很冒昧？
    但是不对呀，既然他们在里面，为何老半天也没回句话呢？
    就算不喜欢她打扰也该出个声啊。
    所以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吧。
    “王爷，老人家，王爷，王爷…奴婢给老人家送药来了，王爷，现在您方便说个话吗？”
    她止步不前想要顺着主子的想法行事，然而在旁边静站了半天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静，真是太静了。
    “王爷，如果你们不说话，奴婢就过去了。”
    湘荷大着胆子说着就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纱帐前，伸手要掀开帐子却还是迟疑了一下。
    “王爷，老人家，奴婢斗胆了。”
    说完猛地伸手撩开纱帐却是闭着眼没敢看，直到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什么指责和不满的话语，不由尝试着慢慢睁开眼，那一瞬她顿时惊呆了，里面，根本就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
    皓月当空，丝丝缕缕的白云随着夜风静静的在天空徜徉，柔软的像是舞者手里飞舞的彩带，轻灵飘逸。
    一道黑色的人影穿过树丛，踏过草地最后站在了一口枯井边上。
    低头，望了眼枯井。
    她忽然终身一跃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夜风习习，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吹得草地前后摇晃，只有那一口枯井始终平静的定在那儿，好像在向旁边的人说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沉静中带着稳重的气息。
    “姐姐，姐姐！”
    着急的声音那般清亮，在死寂的枯井中无疑是一泓清泉激荡着人心，牵动着人的神经。
    “姐姐，姐姐。”
    四肢被缚的白狐使了好大的劲才睁开那双厚重的眼睑，露出一双稍显有神的眼睛来看，无奈她是匍匐在地上，就算使出浑身的劲头也没有办法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的事物。
    “姐姐，姐姐。”
    眼中那道模糊的身影由远而近，就好像那个声音，慢慢的，慢慢的就近在咫尺了。
    姐姐，有人叫她姐姐吗？
    “姐姐。”
    来人的语气还是那般焦急，好像碰到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姐姐，姐姐救命啊。”
    白狐努力的撑大双眼，想要看清楚面前说话的人，无奈眼中似乎起了一层雾似的，她看不真切，只看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想到她方才说的救命啊，她忍不住苦笑，眼下还有谁比她更想叫救命呢？
    “姐姐，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白狐闻言怔了一下。
    她仿佛是觉得她可能是没听清楚不由得再说了一遍：“告诉我，怎样才能把你从这儿救出去。”
    是来救她的！
    白狐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
    艰难的等了这么些天，总算有人来救她了？她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重见天日了？
    “姐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来人说着蓦地伸手去攀扯她前肢上的铁链，使出浑身的劲头只想能够扳开那铁链，可惜她那点力气根本是九牛一毛，好半天也没撼动铁链分毫，可她却不死心般一遍遍的拉扯那些铁链，仿佛只要她不放弃，那些铁链就一定会被她扳开似的。
    “没用的，你要是没有法力就打不开它们的。”
    “法力！”想到这来人恍若茅塞顿开一般豁然起身，兴奋的笑起来，“对啊，姐姐曾经教过我的，我，我居然给忘了。”
    白狐一听只觉奇怪，她教过的…
    她叫她姐姐？
    难道是……
    “姐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的。”来人说话间单手掐诀，闭目默念了一阵，猛地朝白狐所在的地方挥出一团银色的光团，那光团与铁链相接当即蹦闪出白色的火光，竟似是兵器相接一样，铿然有声。
    来人见此一连借着又挥了几下，却在白狐孱弱的话语下停止了，“没用的，你的法力根本不够。”
    “那…那怎么办？”来人焦急的站在白狐面前，心知自己现在的法力也就到这儿而已。
    “你是妙妙吗？”
    白狐的答非所问让来人有些意外，“姐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是你，当真是你。是那个老人家叫你来的吗？”
    来人“嗯”了一声，“我从来都没想过你居然会被困在这里，姐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硕菁呢？”
    “他…”
    “姐姐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支撑不了多久了，况且苏月盈根本不会放过我的，现在我只希望你可以完成姐姐的遗愿，可以让硕菁复生，可以拯救无数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灵兽们。”
    “姐姐……不，你会好起来的，我会救你。”
    曾妙妙态度坚决的掐诀就要继续使用法术去对付那些铁链，却看到小八摇了摇头，“妙妙，你就不能让姐姐死的没有遗憾吗？让硕菁重新活过来，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难道你忘了曾经在黑森林都经历过些什么？你答应过天火什么？你不想救他们？”
    “我…”曾妙妙犹豫的垂头，想到天火她就觉得对不起小八。
    “你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妖界所有的生灵继续被天庭屠戮？你可以看着我死？”
    “姐姐，我，我不想。只是…只是现在……”曾妙妙为难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什么？姐姐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为难，因为我一直相信你不会让天火失望。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
    “姐姐。”
    曾妙妙无奈的望着她，见她闭着双眼分明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而她也好恨这样子的自己。
    是她言而无信，是她没有信守承诺，背信弃义。
    可是……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怀疑过让你做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只是天火既然认定了你，我也就别无选择。
    妙妙，谢谢你能来救我，但是你真的救不了我，你还是走吧。姐姐很快就会见到天火了。”
    “姐姐，不，你不可以死…我，我…”
    “想说什么就说吧，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了。”小八苍白的脸有着决绝的坚定，曾妙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姐姐，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而是…刚才我差一点就要打开硕菁身上的封印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变成了，变成了一块石头！姐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小八大惊失色，“你说什么？石头？什么石头，谁变成石头？”
    “是西王。”
    曾妙妙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颗青白色相间的石头，眼里逐渐的泛起了泪花，同时紧咬了下唇，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姐姐，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说打开封印他就是硕菁的，可我…却把他变成了石头。”
    小八看着她手心那颗成色清透的石头只觉心痛如绞，忍不住喃喃出声：“冤孽，冤孽啊。”
    “姐姐，什么意思？”
    曾妙妙着急的往前了两步。
    “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曾妙妙登时愣住：“什么！”
    “你爱上他了，是吗？”
    “我…”
    看她躲闪的目光，小八突然声嘶力竭的质问：“你还记得你从峨眉山下来时，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曾妙妙被吓得怔住，“我，我记得，姐姐曾经说过，我…绝对不能爱上他。”
    “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小八紧皱了眉头，不敢相信自己当初的疑虑居然变成了现实。
    曾妙妙愧疚的垂头，“我说，我说绝对不可能。”
    “那你现在呢？为什么，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八难以接受的皱紧了眉头，满脸痛苦，曾妙妙只觉意外和困惑，“可，可他变成石头，这，跟我爱上他有什么关系。”
    “你，你真是…糊涂，糊涂啊。”
    瞧她一副懵懂的样子，小八痛苦的哀嚎，可惜没有人能理解她心里有多恨，“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你何时才能真真正正的做到你所承诺的事情？”
    “姐姐，我…”
    如果一定要追究她爱上西王的事情，那么她只能说是情不自禁。
    曾几何时，她还坚信自己绝对不可能爱上一个令自己讨厌的男人，可是可是这个初衷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她从来没想过要爱上他的…
    “你要知道，你已经害了天火一次。可，可现在居然把硕菁也给…你，你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你是妖界的罪人。你应该被诛杀。”
    “姐姐。”她知道错了，真的，可是…她有什么错？罪人，诛杀，她只是爱上了司马亦旋而已…
    她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这样…”
    “不知道？你以为不知道三个字就能抵消你所犯的错吗？”
    “我…”
    “你明明已经爱上过天火，为什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爱上了西王？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会这般的滥情。
    你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呢？我宁愿你爱着的还是天火！”
    听着她懊恼的话语，曾妙妙只是将头垂的低了，她知道现在小八心里十分激动和难过，她不想再刺激她。
    短暂的安静过后
    “你还记得那条小金蛇吗？”
    听着她冷静下来的语气，曾妙妙奇道：“小金蛇！”
    “你应该见过不止一次吧。”
    “姐姐怎么知道的！”
    小八闻言苦笑，“小金蛇其实就是天火！”
    “什么？天火？！不，这不可能！”曾妙妙差点跳起来，“我记得你说过，天火已经…”
    “他没死。也许是天可怜见，天火虽然是真的把保命丹血灵石给了你，可也因此被你所救。”
    “这……”曾妙妙彻底懵了。
    小八见状不以为然的笑笑，“你还记得那只总是戏弄你的鹦鹉吗？”
    “嗯，记得。”
    “那是我。”
    “你…怎么会……”她明明是一只狐狸啊！
    “我之所以从狐狸成了八哥是因为我和天火相爱了。”
    “相爱…”
    曾妙妙越听越糊涂了，他们的相爱有错吗？
    “血灵石身上虽然有着非同一般的能量，可是他的煞气却也是与之等同的，吞食他的人必须断情绝爱，否则对方就会变成…”
    “石头，蛇？”曾妙妙只觉意外极了，做梦也没想到在血灵石的背后还有着这般不为人知的负面因素。
    所以她手心里的石头…是因为血灵石？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石头，一瞬不瞬，“那么，如果我取出血灵石呢，他是不是就能活过来了？”
    迎着她殷切的目光，小八的叹气声在枯井中放大开去。
    “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你一定要救她，现在除了你，我想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帮我了。
    我知道自己不该爱上亦旋，也不该爱上天火，只要你能救亦旋，我一定让自己忘记他。”
    “嘘！有人来了！”
    曾妙妙闻言蓦地抬头看去但见黑漆漆的井口竟意外地亮起了一只火把，有人从上面慢慢的爬下来，曾妙妙火速收起了石头，使了个隐身术藏了起来，但见一道橘红色的身影转眼飘然而至。
    这个人就是把小八抓起来的人吗？
    她皱眉查看，无奈那人背对着她。
    “不愧是骚狐狸，才关你多久，现在整个枯井里都是你身上的狐臭味，看来你活不长了。”
    是她！
    曾妙妙闻言顿觉心惊。
    “是啊，你身上倒是挺香的。”
    小八有气无力的说着，微睁着眼，语气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快，求我放过你啊，这样你就可以重获自由。”
    “呸！”
    “哟，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那人说话间咯咯笑了起来，“你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地盘。”
    “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尝尝玄天剑的厉害。不，你已经尝过了不是吗？那滋味好像不怎么好受啊！”
    说话间一柄泛着幽蓝光芒的三尺长剑慢慢在她手里显现了出来，随着她手一划，小八后面的墙壁上居然裂开了一刀宽宽的口子，可见其威力与锋芒，“既然你不肯妥协，那么我就只能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剑，反正你的元神也已经被我吸食的所剩不多，留着你也只是多余。”
    瞅着她拿在手上的玄天剑，小八不但没害怕反倒坦然问：“苏月盈，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我要是没记错，现在正遭天谴的是你们这些妖兽吧。天庭的诅咒还好玩吗？”
    “你说我是妖兽？难道你不是吗？苏月盈，你现在大小也不过是个妖精罢了，别妄想你还是三百年前那个花仙子。
    你是仙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你也不过是只妖，而且是一只我根本看不起的妖。”
    “你！”
    苏月盈气恼的一瞪眼，玄天剑已经朝小八劈头而去，只是不知怎么，那玄天剑居然在离小八的头只有三寸的时候竟停下了，“我不会中你的激将法的，我还要你给我祭剑呢。
    这样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了你。”
    此时此刻，苏月盈还能这般理智，小八承认自己低估了她。
    “三百年前你没有做成的事，我想三百年后你也一样完成不了，比如说，让硕菁爱上你。”
    一听这话苏月盈顿觉浑身血气上涌，冷冷瞪着小八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少给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最好说点高兴的事，至少我能多留你一会儿。”
    “就算你连改变自己容貌的花招都使出来了，可你到底不过是个赝品成不了真，所以不管硕菁转生多少回，他依然不可能爱上你。”
    小八好像在说什么开心事似的孜孜不倦，苏月盈却早已气的铁青了脸，“闭嘴！”
    “知道妙妙吧。她就是三百年前让硕菁又爱又恨的女人。当年不管是她离开了硕菁，还是差点伤害了硕菁，可是到她死的那一刻，硕菁还是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说他还爱着她，为她落泪。可是你呢？就算在他身边又如何？你不是他爱的人，就算他再对你好，他也知道你不是真的。”
    “你还是不肯闭嘴是吗？”
    苏月盈手里的玄天剑忽然一伸指着小八的脑门，“这可是你自己找的。既然你不想多活一会儿，那么我就快点送你上路。”她再也不想听那些陈年旧事了，再也不想。
    可这个小八分明是故意要掀开她的旧伤疤，然后还残忍的撒上一把盐…真是过分。
    “你放心，妙妙很快就会过去陪你的。你可能不知道，她现在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了。等她死了你就会知道，硕菁他能爱的只能是我，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的今天。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拥有他的人只能是我。”
    她坚决的口吻在小八听来是那么的可笑，“是吗？”
    “你在黄泉路上等着吧。”苏月盈说话间收起剑，闭眼掐诀，但见慢慢的一道靛蓝色的光芒缓缓的在她周身凝聚游走，仿佛是一团蓝色的云彩渐渐将她包裹了起来。
    曾妙妙想要趁这个时候现形去救小八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不能动。
    “怎么回事？”
    曾妙妙急了，现在若不救出姐姐，后果就不妙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动不了呢？
    “苏月盈，硕菁就要复活了！”
    小八冷森森的一句话透过‘云层’传进苏月盈的耳中，叫她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而那团蓝云也瞬间消散开去，只剩下那玄天剑上若隐若现的蓝光还在隐隐的游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一万遍还是那句，硕菁就要复活，你几百年来的守护和预谋全都会毁于一旦了。”
    苏月盈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意外的笑了起来，“怎么，忽然觉得想活着了，所以就拿这种话来骗我！”
    “他马上就复活了。”
    “这不可能。现在根本没有人可以让他重新复活。他死了，死了几百年了。现在的他是司马亦旋是西王爷不是硕菁。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会以为他是硕菁呢。”
    “那个封印你还记得吧。”苏月盈当即警惕了起来，“就算有封印又怎样？”
    “有封印，他就一定能复活。你这些年都帮着太上老君办事，不会不知道他一旦复活，你将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你知道老君？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做为的不过是日后成仙罢了，我能理解。”
    仿佛不容自己被忽视，苏月盈不由加重了语调恶狠狠的问：“我再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
    “你说啊。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从今天以后，整个妖界都知道了。”
    “你…”
    苏月盈恼羞成怒瞪视着她，却看不到她眼里有任何一丝的惧怕，“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着出去？”
    “当然！”
    小八的自信严重的激怒了她，她不能忍受一个阶下囚对自己的羞辱，“看来你的元神还剩的太多。不如再分给我一些吧。”
    苏月盈说话间身体蓦地发生了变化，她的头成了花朵，手成了花萼，身子则成了茎叶，此刻张大嘴就朝着小八喷出了一口蓝色的烟雾，转瞬那烟雾便源源不断的将小八身体里的元神吸纳，强行带走，小八的惨叫声蓦地划破也的宁静“啊”凄厉的传来。
    原来，原来自己前晚听到的声音居然是小八发出来的…
    “苏月盈！”
    她忽然大喝一声，手掌凝聚的一道红光顿时朝着苏月盈的后心打去，苏月盈果然猝不及防正中了她，那一刻曾妙妙从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惊惧，“你，怎么会…”
    曾妙妙来不及搭理她冲到了小八面前，“姐姐。救你要紧，赶紧说我要怎么做！”
    “用她的玄天剑。”
    “玄天剑！”曾妙妙立时回头看去，目光锁定在苏月盈手里的玄天剑上，“姐姐，看我的。”
    “别作梦了，玄天剑不可能给你。”苏月盈缩回自己因为疼痛而想要抚摸后心的手，对着她冷嘲：“你这样背地伤人算什么！”
    “背地伤人？难道你做的还少吗？你敢说把我姐姐困在这里，你是光明正大的？”
    曾妙妙冷冷反问。
    苏月盈心中懊恼，脸上不露声色，只待拖些时候缓解自己后心的伤痛，“告诉我，你怎么会变年轻了？你不是已经是个八十的老太太，即将入土为安了吗？你，你怎么可能会…”
    “想知道？”
    苏月盈点头。
    “真的想知道。”
    苏月盈依旧点头，曾妙妙见状朝她伸过手去，“想知道可以，把玄天剑给我，我就告诉你。”
    “你……”这丫头还真是得寸进尺。
    “给我啊，给我我就说。”
    自己会变成老太太十有八九跟她有着莫大的联系，相信她此刻心中的困惑一点也不低于她知道自己重获年少的时候。
    “你休想。”
    “那对不起，我只能抢了。”
    一个起势，曾妙妙手掌中顿时飞出一团红色的焰火，朝着她的面门直逼过去，再一挥手，又是一团火，如此反复，刹那间十来团焰火在她的身边汇聚、凝练，最后变成一团火球，以灭顶直势随着苏月盈的躲避和遁走而连绵不绝的朝她发起了攻击。
    有的烧着了她的头，有的烧着了她的裙摆，有的烧着了她的袖子，而她丝毫没放在心上，一旦循着机会便舞动手里的玄天剑毫不客气的回敬，剑气狠毒直逼她浑身要穴，最后终因后心的负伤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从上风落于下风，曾妙妙眼见她的娥眉越皱越紧，顿觉轻松却一颗不敢放松警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团团焰火无穷尽般打落在苏月盈纤弱的身体上。
    “哐当”
    随着苏月盈败下阵来，她手里的玄天剑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啊……”
    “苏月盈，这回为了救姐姐，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急着，你欠我的我迟早会让你还回来。”
    拾起玄天剑，曾妙妙暗暗凝聚浑身的力量，对准了小八手腕上的铁环狠狠地击上去，刹那间火星四射，耀眼的白光晃花了她的眼。
    “姐姐。”
    眼看着小八的身体慢慢的转换成人身，曾妙妙急得过去要扶起她来，“姐姐，你怎么样？”
    小八却没愿意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苏月盈，双手紧握在了一起，“杀了她，妙妙，杀了她！”
    她眼神中的痛苦让曾妙妙心疼不已，她知道这些日子小八在苏月盈的手上一定吃了不少苦。
    “想杀我，有本事你自己来啊！”
    趴在地上的苏月盈挣扎着起身，嘲弄般的笑起来，曾妙妙看着只觉狰狞和丑陋。
    “苏月盈，你受死吧。”
    执起玄天剑，曾妙妙对准了她的胸口就冲刺过去，蓦地“啪啦”一声响起，惊得三人抬头看去。
    “妙妙，苏月盈呢？”
    听了小八的惊叫声，曾妙妙急得循着看去，见地上哪里还有苏月盈的影子？“让她跑了。姐姐，我先带你离开这，搞不好她还有同伙在附近。”
    小八苟同的点头。
    “姐姐，慢点。”
    “妙妙，刚才听苏月盈说，你，你变成了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跟姐姐说。”
    “妙妙，谢谢你。”
    “姐姐！”
    相比起自己，她救她岂止一次？这声谢她接受不起。
    “走吧，妙妙，我们出去再慢慢说。”
    曾妙妙点头，“嗯。”
    迷离的月色如一股稀薄的烟雾弥漫在苍天大地之间，又如一缕清泉流泻在从重山密林中。
    “唔……”
    野狼的嚎叫在宁静的夜里听来分外瘆人，夜鸦时有时无的凄鸣声如同丧钟一般敲打在人的心灵深处，令人为之哀戚，曾妙妙扶着脸色虚白的小八走在铺了一地银光的树丛草地间，寻找着栖身之所。
    “姐姐。”
    小八忽然往前倾倒惊得曾妙妙叫了起来，“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走得累了？”
    “歇会吧。”
    小八有气无力的说着，在曾妙妙的扶持下靠着一颗大树干坐了下来，急促的喘息。
    “姐姐。”曾妙妙看着心疼极了，忙挽起自己的衣袖替她慢慢的擦去她的满头大汗，目睹她满脸的苍白，她心生愧疚，“都怪我刚才走的太急了。”
    “不，你是在救我！”
    救人哪有不急的？小八嘴角浮现一抹虚弱的笑容，迎着她充满忧虑和担心的眼神，忽而敛去笑意满含期待的开口：“你今天会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你彻底的相信我了！”
    “我…”曾妙妙欲言又止。
    小八见状明白她心里还有所踌躇，不禁皱了眉头，“相信姐姐，有那么难吗？”
    “我，我现在只想救活他。”曾妙妙掏出怀里揣着的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希冀，“只要能救活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当时自己要不是急着救小八贸然打开了西王身上的封印，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她，是她的错。
    注意到她专注的目光，小八无奈的叹了口气。
    “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迎着她因为充满希望而分外明亮的目光，小八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妙妙！我……”
    “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姐姐，你渴吗？我去给你找点水来，或者找些吃的来。”
    曾妙妙刚要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她不由得回头看去，见小八冲她摇了摇头，“我不渴，也不饿。你别忙了。”
    “姐姐，你现在很虚弱。”
    “妙妙，你真的想救硕菁？”
    迎着她殷切的目光，曾妙妙想也没想的点头。
    “是我害的他。”
    “你，不后悔吗？”
    曾妙妙仍然点头，神色坚定。
    “眼下我的情况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也许…他能帮你。”小八说到最后目光凝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目光悠长，听的曾妙妙好不困惑，“他？是谁？”
    “天火。”
    “什么！”曾妙妙大惊失色，“姐姐，你不会是在……”刚要说她是开玩笑的，脑海里蓦地想起一句话来，“小金蛇？”
    小八点头。
    小金蛇是天火？
    山清水秀的峨眉山，此刻云撩雾绕宛若人间仙境。
    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为这幽静的灵山平添几分活力。
    流水潺潺，风吹草动，枝叶哗哗，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而不远处刚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那一轮红日竟似挂在了高高的山尖上，缓缓而起，如一团火向天地万物挥洒着它的热情，在那热情的照耀下，一人在青碧的草地上盘腿而坐，闭目合十，神情凝练而肃穆，仿佛正处在修炼的最关键处，额头不停的有豆大颗的汗珠儿冒出来。
    “你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这个声音像是挥不去的梦魇，时不时从他的脑海深处张扬着打乱他几番下来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神。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只能努力的尽一切力量摒弃掉或者暂时的屏蔽掉这个声音，可惜总也无济于事。
    终于，还是睁开了眼。
    终于，他的修行还是上不了一层楼。
    终于，他还是过不了那关。
    终于，他还是败给了一个女人。
    放松手脚，长吐一口气，起身面对着面前那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他那对好看的剑眉比刚才皱得更紧了。
    到底要怎么做，他才能不这样半途而废。
    自己现在所做的不就是为了救她吗？
    为何，为何就是不能再专心一点？
    明明那么想要救她的，可是…结果呢，为什么结果每次都是这样白费心机？
    他懊恼的仰头看着蓝天白云，不觉间双手负背紧紧的绞在一起，连修长的指甲嵌镶进肉里也没皱一下眉头。
    救她！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吗？
    是啊，他才刚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就这样没日没夜的急着修炼之前从未涉及的道术，想要立竿见影谈何容易？
    他不是神。
    而且那个女人，真的值得自己这样做吗？
    她已经…爱上别人了。
    你，傻不傻！
    他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傻还是不傻。
    想着，他的嘴角不觉间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也许这句话现在最适合他用来嘲弄自己了吧。
    因为，此时此刻他也看不穿自己。
    如此没命般的挑战自己，他的身体也是虚弱的很哪。
    “咕咕”
    肚子里发出的声音让他突然觉得饿了起来，他皱了皱眉，转身准备去找些吃的东西来，却在他转身的一刻，又蓦地停住了脚步，只望着面前突如其来的情景，目瞪口呆。
    青葱的树下，赫然站着两个衣着光鲜的女子。
    她们胖瘦相同，身高相同，看他的眼神相同，不同的是脸色，一个面若桃花艳丽动人，一个则脸色苍白却似黛玉般楚楚可怜。
    这样两个美人突然出现在这深山野林中，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几乎要以为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了。
    可是，她们不是。
    他比谁都清楚。
    他几乎要激动的跑上前抱住她们…
    而她们一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生怕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似的，巴巴的挽着他，望着他，仿佛在看着属于自己的希望。
    橘红的阳光将他一身的白袍渲染上了少许艳丽的红，风吹起他单薄的衣袂飘扬，白袍上那时隐时现的翠竹描绘的活灵活现，此刻似迎风起舞，再加上他那精美绝伦的五官，俨然像个翩翩少年般站在那儿，背衬着青山红日，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天火，是你吗？”
    泪花早已占据了她的眼，而她的手则抚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以至于语气里有着颤抖的弧度。
    “姐姐…”
    面前的人真是天火？曾妙妙只觉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小八的眼里哪里还能装得下旁的人，她步履缓慢的上前，小心却又柔和的问：“天火，是你，是你对吗？”
    “婉……言。”
    他看着她，良久，他紧皱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嘴里叫出这个名字，“婉言。”
    “婉言？”曾妙妙诧异地看着小八的背影。
    “天火，是你，真的是你。”小八闻言声泪俱下，大步朝他跑过去，抱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终于又活过来了，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天火，天火抱紧我。”
    “婉言。”
    “天火，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有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吗？”
    “婉言。”
    “天火，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小八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好像一放松他就会消失一般，丝毫不敢松开分毫，“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曾妙妙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脑子里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弛了下来，同时握着石头的手也松了松。
    来的路上就听小八说要找到天火，眼下可谓是天助我也。
    她不用找就见到了他。
    硕菁，你有救了。
    她自然没注意到她低头看手心的石头时，天火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天火，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是吗？”
    小八渴求的目光让天火无从逃避，他点头，“是，再也不离开了。”没有办法说出那个你字。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小八高兴的泪水几度模糊了双眼，“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好久，好久。”
    “婉言。”
    他明白，她等这一天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百年……可是他却…
    天火，你真该死。
    “婉言，辛苦你了。”
    天火抬手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满目心疼，“真的辛苦你了。”
    “不，不辛苦，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会觉得辛苦，真的。”
    原以为自己是最傻的人了，没想到还有更傻的。
    “婉言。”
    “天火，让我抱着你，抱着你好吗？这样的感觉我好久好久都没感受过了，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天火微笑点头，小八扬起嘴角，满足的投入他宽大的怀抱，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幸福的闭上了眼。
    终于，她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天火抱着她，抬头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是什么让她黯然神伤？
    是什么让她忧郁的满脸愁容？
    又是什么让她看得那般专注？
    妙妙，你心里在想什么？
    “婉言！”
    突然听到天火的惊叫声，曾妙妙吓得一跳，急忙跑上前看着倒在天火怀里的小八，“她怎么了？”
    天火意外的摇头，担心的看着怀里的女子，“婉言，婉言…”
    “可能是太虚弱了。”曾妙妙瞅着她一脸的苍白，说不出的心疼，“让我输些真气给她。”
    天火眼看着她从自己怀里扶起小八，看她盘膝而坐，在小八的任督二脉抚上双掌。
    她好了。
    不需要他救，她就好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个闭着双眼，专心致志的为小八传输真气的曾妙妙，恍若梦中般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怎么会突然好了？
    看小八的身体那么虚弱，难道说是她救了曾妙妙？
    想要开口问问，意识到曾妙妙和小八现在这个时候很是关键绝对不能稍有差池，他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疑惑，起身，环顾四周，他保持着高度警惕嗅着周围一切可能的威胁。
    “你怎么样？”
    将小八妥善的安置在火边的草地上躺下，天火回头时担心的望着额头直冒虚汗的曾妙妙。
    “我没事。”
    “吃点东西吧。”天火说话间递给她两个苹果。
    曾妙妙伸手接过放在一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黏糊糊的汗水，转而对上他关心的目光，下一秒，她仓促的避开了。
    “我刚才一直想问，你怎么会…还活着？”
    一直不太相信小八说天火还活着的事情。
    “是你救了我。”他原以为自己说这话是高兴的，可他却觉得难过，“谢谢你。”
    “我救你？”曾妙妙不太不信的摇头。
    “的确是你救了我。”天火眼神专注的望着她，“如果不是你爱上了别人，我也不会由小金蛇再度变成红狐成为天火。”
    曾妙妙无言，心中除了诧异还是诧异，其实她一直都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下好了终于有个明白一切的人，她只能期待着他能说明白一切，此刻只能看着他。
    “婉言应该没跟你提那件事吧。”
    “哪件？”
    “你爱过我。”
    曾妙妙讶然。
    “因为你爱过我，所以我才会变成小金蛇。”
    曾妙妙承认这一点，毕竟血灵石早就证明了一切，她歉疚的望着他，缓缓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和姐姐…原来早就在一起了。
    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爱上你，如果没有爱上你，姐姐也不会爱你爱得那么辛苦。对不起。”
    天火的眉头随着她的话语皱得越来越紧，最后如同无法接受般爆发，“不，不是这样的。”
    曾妙妙被他震得一愣，难道他和小八…
    “爱，必须是相互的才会…”天火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的话对现在的曾妙妙来说会有着怎样的冲击，“所以那个时候我想我也爱上了你。血灵石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天火！”曾妙妙只觉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喝止了他。
    这样怎么行，怎么能啊。
    此时此刻，难道他没看到小八就躺在旁边吗？
    他不怕她听见，不怕伤害到她么？
    他怎么忍心？
    “姐姐她一直很爱你，很挂念你，担心你，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可以活下来。
    而我…早就把你忘了。”
    曾妙妙说到最后不由侧过头避开他的凝注，“所以，你刚才所说的我就当做没有听见。”
    “妙妙。”所以她这是在拒绝自己吗？
    天火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曾妙妙没有迟疑，她比谁都清楚在这个时候她的态度必须要坚，点点头，她起身离开。
    森林里的风不时的吹送，耳畔不时传来树叶摇曳的哗哗声。
    曾妙妙踩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手心里那颗白里透红的石头，无奈的长叹口气。
    “亦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解开司马亦旋的封印时，一道刺眼的光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然后，然后她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司马亦旋而是石头…还有…她久违的青春！
    她不懂，真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握了手，曾妙妙抬头望着对面山头高高升起的红日，任凭风温柔的吹起她纤细的发丝。
    天火静静的看着，看着，黯然垂头。
    没想到她居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表白……
    心中的失望如泛滥的洪水淹没了他心底所有的希望，以后他该怎么做，如何面对妙妙…还有……
    他别人住侧头看着旁边草地上睡着的婉言，想到天长日久的相依相伴，想到她对自己的依恋…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糟糕的男人，他不仅背弃了爱他如命的爱人，而且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婉言，不要恨我！”
    山间的风如同婉约的佳人轻轻吹送，他的手如微风般轻轻的拂过她苍白的脸颊，但见一道草绿色的光芒自他的手掌流动在她纤弱的身体上辗转、游离，然后渐渐的回归虚无。
    虽然已经是晚秋时分，然而空气里仍旧飘荡着花的香味，淡淡的，幽幽的，像是一杯醇酒，令人回味。
    曾妙妙静静的闻着，颇为享受的闭上了眼。
    “亦旋，这里鸟语花香，山明水秀，等你醒来，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你觉得好吗？”
    曾妙妙说着不由的扬起了嘴角，“我想，你一定会跟我一样的喜欢自己，爱上这里的。”
    “天火，天火，天火……”
    蓦地听到背后传来的叫喊声，曾妙妙惊得回头看去，见小八像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奔跑，叫嚷，声音中充满了着急和恐惧，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悄无声息间离开了她，让她不安和紧张。
    “姐姐。”
    曾妙妙叫了声急忙跑了过去。
    “妙妙，妙妙，你看到天火了吗？”
    “天火，他不是…”
    曾妙妙看向刚才他们休憩的地方，见火还在烧着却没见到天火的身影不禁感到意外，“他是不是去找吃的了，或者只是离开一会儿。”
    “天火他不会又离开我吧，他明明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
    瞧她忧心如焚的样子，曾妙妙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姐姐，你不要想太多，他应该不会走的。”
    “不，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曾妙妙无言，想到那会儿跟天火的谈话，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一刻好残酷，几乎没有给天火留有希望的余地。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掐断了他所有的念想。
    也没想过，天火能不能接受！
    “他不会是因为……”曾妙妙不经意的说着，当即引起了小八的重视，“因为什么？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见？”
    “我不知道。”
    曾妙妙的回答出奇的干脆，小八明亮的眼眸当即黯淡了下去，“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曾妙妙惭愧的垂头。
    “他才刚刚复原，他能去哪儿？天火，天火…”
    小八喃喃说着举目四望，在安静的能听到自己话语的回音的树林里奔走叫喊，不思疲惫。
    曾妙妙看着，看着，眼睛忽然间湿润了。
    “天火，天火，天火……”
    树林里很快不只有小八的叫喊声，曾妙妙也站不住的大声喊了起来。
    天火，你不会那么脆弱的是吗？你不会一声不吭就将我和姐姐抛下的是吗？眼下，我们好需要你，真的很需要。
    天火，你回来吧。
    如果是我的话伤害了你，那么，我跟你道歉，求求你，求求你别把自己藏起来，求你了。
    天火，回来吧。
    “妙妙，天火他一定是走了是吗？”
    当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悄悄的挂上山头，小八心里的希望渐渐由失望直接代替。
    曾妙妙看着她闪着泪光的双眼，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天火眼下是真的离开了。
    “妙妙，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话让他生气了，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根本就不愿意见到我，所以他才要走。”
    此时此刻，曾妙妙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安慰一颗被失望充溢的心，可是她张口却不知道说点什么。
    只是将她默默的抱住她，抱住她。
    只是听着她在怀里的抽噎声。
    只是拍打着她柔软的后背。
    “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他才会离开我。”
    “姐姐，你身体还很虚弱，休息一下吧。”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小八离开，天火也真是做的出来。
    曾妙妙难以想象天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累，我还想再找找他，也许你说的对，可能他是去办什么事情了，所以一时回不来。”
    “姐…”
    “趁天还没黑，你就让我再找找看。”
    小八的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色彩，曾妙妙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吧，我陪着你。”
    “妙妙，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曾妙妙看她转身就又在陌生而葱郁的树林里行走叫喊起来，也不由跟在后面举目四望。
    夕阳下的峨眉山，宛若一片红色的海洋。
    晚风袭来，常有红叶从空中飘荡着落下，曾妙妙踩在红叶上，一步一步往前，寻觅、叫喊。
    可惜，就算嗓子哑了，周围始终没有出现天火的身影。
    他走了。
    走的那么突然，那么无情无义。
    同时还那么任性。
    “姐姐，我想他也许是需要静一静，所以…”
    “以前的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姐姐…”
    “妙妙，你可能不知道，以前不管我对他有任何的要求他都会欣然答应并且说到做到。就好像今天，他既然答应会留在我身边，那么他一定不会离开，可是…他却走了。
    这说明什么？他不再在乎我了，不再爱…”
    不等她说完曾妙妙蓦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要轻易的这么说。我想他一定会再回来的。”
    “难道眼下除了我，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人和事吗？”
    所以他忍心抛下自己？
    “姐姐，不要想太多，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就一起去找他好吗？到时候我一定替你跟他讨个说法。像我姐姐这样聪明伶俐，美丽大方的姑娘，难道还迷不倒他么？等着吧，要不了几天他就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