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快更新!无广告!
欧也风悄然在黑暗中出现,旁边有人很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庄绮蝶不由得有些尴尬,急忙快步离开了窗口,向欧也风走了过去,她担心会惊扰了房间中的那两个人。
“娘娘,外面风寒,娘娘连一件狐裘也不曾穿着就出来,皇上甚是担心。请娘娘披上狐裘,皇上在等娘娘回去。”
“我只是有些闷,出来随意走走透透气而已,又不想惊动别人。回去吧,莫要让皇上久候。”
庄绮蝶不想被欧也风发现了行踪,她本是想悄悄地出来,随意走走后再偷偷回去,不被人发现,不想刚刚出来片刻,就被抓到。
院落的周围,虽然看不见人,但是暗中有无数侍卫严密把守,庄绮蝶不知道,她刚刚出来就被发现,只是因为她的身份,那些侍卫们也不敢去惊扰阻止,只能暗中跟随,回报给欧也风知道。
欧也风也没有让侍卫们去惊扰庄绮蝶,只是命侍卫们暗中跟随保护,不要被庄绮蝶发现。
实则,庄绮蝶的一举一动,都在侍卫们的保护或者说监视之中。
为了保护辰凤瑶,此地的防守极其严密,休要说是庄绮蝶从窗口溜了出来,就是一只飞鸟,也难以从侍卫们的眼前飞过而不被觉察。
“娘娘请。”
欧也风对身边的部下使了个眼色,部下微微低头示意明白,消失在暗夜之中。欧也风身边的人,提着灯笼为庄绮蝶照明,送庄绮蝶回到房间之中。
房间中,辰凤瑶背对门口站立在窗前,窗棂被推开了一些,冷风从窗口透了进来。
门在庄绮蝶的身后被关上,看着站在窗前的那位绝美少年,庄绮蝶的心中忽然生出不安的意味。
皇上,一国之君的至尊,不容人违背他的话和意愿,而她一再地违背。纵然皇上对她的宠溺是确实的,但是这一次,她不知道皇上是否会愠怒。
“皇上,请皇上恕罪,臣妾未得皇上的允许,就偷偷出去令皇上担忧。”
“你为何要偷偷出去?你想出去,可以从门口光明正大地出去,你是朕的女人,何用如此?”
辰凤瑶的语调中有些微的不平静,纵然如今日日陪伴在她的身边,夜夜搂着她入睡。但是就在刚才回到房间的一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她已经翩然从他的身边飞走离去。
那种惶恐和担忧,深深地抓住他的心,令他感觉到,原来在这世间,也会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他不能松手,不愿意放手,被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左右。
“臣妾只是不想惊动任何人,独自一个人随意走走,请皇上恕罪。”
庄绮蝶低头屈膝躬身施礼,辰凤瑶仍然没有回头,语调中略带失落和痛心的意味。
“你不喜欢这里?不喜欢在朕的身边,想悄然离开朕吗?”
庄绮蝶愕然抬头,看着那位少年拔的背影,她并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要离开这里。
“臣妾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能到何处去呢?皇上何必担心,这周围,应该密布皇上的侍卫,即便是臣妾有此心,也逃不出一步。”
“你想逃走?你想离开?”
辰凤瑶伸手,紧紧地抓住窗棂,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臣妾并无如此的想法,是皇上太过多虑。”
庄绮蝶保持施礼的姿势,微微低着头。
“没有如此的想法?你是以为,朕拘禁了你吗?”
“皇上,臣妾不曾如此说过。”
“没有说,不等于你不想,你的想法和心意,从不肯对朕说明,如此的你,令朕无奈。朕该拿你怎么办?你难道真的就如此的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吗?”
“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臣妾有其他的选择吗?”
“砰……”
辰凤瑶重重一拳击打在窗棂上,窗棂破裂,木屑刺入辰凤瑶手掌,殷红的血顺着辰凤瑶的手指流了出来。
“皇上,臣恭候皇上吩咐。”
外面侍卫听到动静,急忙过来跪在窗棂之外。
“滚远点!”
辰凤瑶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也不去管流血的手,侍卫们急忙退后,消失在暗夜之中。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如此盛怒高声呵斥,心中惴惴不安,去回禀欧也风。
“皇上……”
庄绮蝶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辰凤瑶的手腕:“皇上您的手,请皇上让臣妾为您包扎敷药。”
“你在意吗?”
辰凤瑶一把甩开庄绮蝶的手,伸手握住碎裂的窗棂,木刺再一次刺入辰凤瑶的手。
他苦笑,他宁愿如此伤害自己,令自己痛苦,也不能去伤害她,哪怕是对她说一句重话。疼痛从手上蔓延开来,痛的却是心,那疼痛令他的心抽搐起来,不停地颤抖着。
怕,怕她会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想离开他。
庄绮蝶退后,匆忙地拿过来装着药物的小箱子放在桌案之上,拉住辰凤瑶的手臂,要把辰凤瑶带到桌案旁边。
辰凤瑶紧紧地抓住窗棂,就是不肯松手。
“皇上,求皇上让臣妾给皇上敷药包扎,即便是臣妾做错了什么,皇上要处罚臣妾,也求皇上先包扎敷药后,再处罚臣妾。”
“不必你来操心。”
辰凤瑶痛苦地闭上眼睛。
“皇上……”
“噗通……”
庄绮蝶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刚刚碰触到地面,下一刻她的人,已经在辰凤瑶的怀中。
“不许跪拜朕,朕不要你对我跪拜。”
“皇上,过来让我给你包扎伤口,求皇上了。”
庄绮蝶反手紧紧抱住辰凤瑶,脸上眼睛中满是痛心和悔意,不该如此的任性偷偷地跑了出去,令他如此的担忧伤心。
“你在意?“
“皇上乃是我的夫君,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不在意?”
庄绮蝶拉住辰凤瑶,到了桌案旁边,按着辰凤瑶坐了下来,蹲在辰凤瑶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为辰凤瑶挑去了手上的木刺,擦干净血迹敷药包扎。
“皇上,求皇上你以后莫要再伤害自己,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什么事,让你恼怒,我宁愿皇上处罚我,而不是伤害自己。”
辰凤瑶的手指抬起,从庄绮蝶娇美的容颜上掠过,苦笑,他如何会处罚她。哪怕是她做了再多的错事,触怒了他,他也不会用最轻微的刑罚去处罚她,把一根手指加在她的身上。
“皇上,伤在皇上的身上,痛在我的心中。”
庄绮蝶轻柔地把脸贴在辰凤瑶受伤的手上,半跪在地上,低头靠在辰凤瑶的腿上。
辰凤瑶伸手抱起庄绮蝶,把庄绮蝶放在腿上:“是我不好,回来太晚没有陪伴你,下一次要到何处去,不要再偷偷地溜出去,你想去何处,我怎么会不准。我知道在这里你很寂寞,不会很久,我们就可以回到宁远。到时,我会让更多的人陪伴你。”
“寂寞不是人多就可以改变的。”
庄绮蝶幽幽长叹一声,低头靠在辰凤瑶的肩头:“皇上忧心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很好,皇上不必为我忧心。”
“令我忧心的事情再多,唯一真正让我忧心的,也只有你。”
辰凤瑶抱起庄绮蝶,将庄绮蝶放在床榻之上,伸手解了庄绮蝶的外衣。
庄绮蝶的脸,在微微地发烧,这不是辰凤瑶第一次为她宽衣,但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素日大多的时候,总是辰凤瑶亲自侍候她脱去外衣,再自己脱掉外衣一起入睡。但是今夜,她想改变。
“皇上,我侍候皇上宽衣吧。”
庄绮蝶伸出手,专心地为辰凤瑶解衣带,这还是她第一次,侍候辰凤瑶宽衣。
辰凤瑶轻笑,停下了手看着庄绮蝶专注的神情,如此的她魅惑而美丽,让他想拥有她。
一次次,每一个夜晚,他都想真正地拥有她,得到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但是,每一次他都在犹豫,因为不知道庄绮蝶若是有朝一日清醒过来,回忆起过去,是否能够接受他。
心底,总是有阻止他如此去做的理由,而最大的一个理由,就是司徒紫玉。
“她是皇兄的女人,是皇兄铭心刻骨爱上的女人,是唯一一个,走进皇兄内心的女人,我该怎么办?”
对司徒紫玉的情谊,让他也没有办法可以去就如此要了庄绮蝶。
“我一直在等什么?是在等她清醒回忆起过去的一切,仍然肯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对我说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衣服从身上褪下,庄绮蝶为辰凤瑶宽衣后,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抬眼看着辰凤瑶。
他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多了几分温柔魅惑的美,少了几分白日的冷冽。
庄绮蝶伸手抱住辰凤瑶,把头贴在辰凤瑶的胸口之处,倾听从辰凤瑶胸口传出的,有韵律而有力的心跳。
那心跳,因为她的拥抱和接近,而骤然加快起来。
“皇上的心,忽然间就跳的更快了,是为了什么呢?”
辰凤瑶苦笑,他的心,是为了她而跳的更快,更有力。
“有吗?”
“嗯,我听到你的心,比刚才跳的快,而且更快了。”
庄绮蝶抬起头,此时的她,个子直到辰凤瑶的肩头,她素来是个玲珑小巧的女子,辰凤瑶这半年多,却是长得极快,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一头。
主动地覆盖上辰凤瑶的唇,感受着辰凤瑶唇的温度和柔滑,庄绮蝶的心,无比地柔软起来。多想,就可以如此忘记过去的一切,永远靠在他的怀中。
她知道,他的心是为了她而快速地跳动,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深情和在意,让她忽然之间便不想再回忆过去。
“我已经有了他,过去对我而言,就那样重要吗?”
眸子深处,有些微的迷茫,痴痴地凝望辰凤瑶的脸庞,迎上了辰凤瑶明亮如星空璀璨星辰般的眸子,不由得羞涩起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辰凤瑶伸手一把抱起庄绮蝶,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这样的感觉,似乎不陌生,曾经有过很多次,只是和这一次有些不同。
有什么不同,她说不出,但是那种模糊的记忆,似乎并不如何的美好,令得她有些痛苦的意味。说不清,那断裂破碎中,仿佛有两个人在……而其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庄绮蝶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细细地看着眼前魅惑妩媚的容颜,如此的不真实,令她迷茫了起来。
“怎么了?”
辰凤瑶觉察到庄绮蝶的迷茫,眸色深沉,看着怀中的她。多想此刻就拥有她,要了她,让她今夜就成为他的女人,但是……
“没有什么。”
冷意从肌肤上传了出来,点点滴滴渗入辰凤瑶的肌肤之中,那种冷意和滑过的触感,令辰凤瑶不由得微微战栗了一下,伸手紧紧握住了庄绮蝶的手。
第一次,庄绮蝶如此主动地和他亲近,手指接触到他胸口和身上的肌肤。细滑从肌肤上掠过,丝丝的凉意和触感。
辰凤瑶俯身,重重地压上庄绮蝶的娇躯,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再没有一丝缝隙。
“他是我的夫君,不是吗?我该是如此侍候他的吧?”
“谁教给你这些?”
辰凤瑶艰难地开口,一把抓住了庄绮蝶的手,令那手离开了他的肌肤,再如此下去,他不能控制不要了庄绮蝶。
但是,心底有犹豫,不想就在此时要了庄绮蝶。
“我,不能如此就要了她,不能做对不起皇兄的事情。即便是要她,也要等她真的可以接受我,愿意的那一天!”
辰凤瑶苦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她,纵然她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但是他不介意。
“不该是这样吗?夫妻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吗?”
庄绮蝶任凭辰凤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睛看着辰凤瑶,他的眸子中满满燃烧的火苗,让她有些畏惧起来,不由得蜷缩起身子,感受着辰凤瑶的体重和温度。
薄薄的衣服下,肌肤互相摩擦碰触,一次次令二人脸红心跳。
“你不是已经忘记了一切吗?”
“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我不曾忘记,以前我和你,是否如此自爱一起过?总是有什么在让我记起,但是我看不清,那个是否就是你。”
“当然,你以为会是谁?”
庄绮蝶盯着辰凤瑶:“是皇上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难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及得上你夫君我,更令你难忘吗?”
“或许是吧,我看不清,记不起,那些药对我,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我不想再服药。”
一抹幽深的光芒,从庄绮蝶的眼底闪过,她垂下眼睑,心中的疑惑,终于是没有问出来。
“睡吧,你累了。”
庄绮蝶苦笑,她一天什么都不用做,怎么会累。
但是她明白,累的那个人,该是辰凤瑶,她没有再做什么,而是闭上眼睛柔顺地靠在辰凤瑶的怀中,把脸贴在辰凤瑶的胸口,倾听辰凤瑶快速有力的心跳,如此一动不动。
“以后我没有回来,你就先自己睡。”
辰凤瑶犹豫着,不敢保证如今夜一般下去,他会能一直控制住自己,不去要了她。
“或者,朕该找个女人,以免朕会控制不住,最后犯下不可回头的错误!”
辰凤瑶摇摇头,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其他的女人,她在他的心中,总是不同的,是他唯一愿意用心去对待的女人。
“皇上……”
刚刚睡了没有多久,门外传来轻声的呼唤。
辰凤瑶睡眠一向很浅,尤其是从回到辰国后,他更警醒,立即就醒了过来。
外面再没有声音,似乎刚才的声音,只是错觉。
辰凤瑶把手臂从庄绮蝶的头下轻轻地抽了出来,披上一件衣服走到门口轻声道:“也风,天还没有亮,你诚心的是吧?”
“皇上,臣不敢,四皇子到了,此刻就跪在院门外,恭候皇上的召见。”
“他竟然敢来!”
辰凤瑶冷笑。
“四皇子是一个人到的,昨夜风行也到了此地,带来了五皇子,臣看皇上已经安睡,就没有打扰皇上,暂时安顿了他们。”
“一个个……”
辰凤瑶闭上了嘴,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臣在外面恭候皇上。”
辰凤瑶无奈转身走回床榻,两个侍婢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跪倒磕头,过来侍候辰凤瑶更衣。
很快辰凤瑶穿好的衣服,示意两个侍婢安静地留在房间之中,小心地推门走了出去。
“皇上。”
欧也风躬身行礼,辰凤瑶摆摆手,示意欧也风不要出声,回眸微微一笑看了看才转身向外走去。
“急些什么,让他们候着就是。”
“是,臣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右相带着一众大臣,也即将到丰城,臣不得不前来打扰皇上休息,请皇上恕罪。”
“来的好快。”
“一个时辰后,右相和诸位大臣,就会到此,娘娘要如何安排?”
辰凤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庄绮蝶的房间,良久他才开口:“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臣一切遵从皇上的吩咐。”
欧也风低头施礼,脸色平静无波。
“朕的心,有点乱,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朕就会心乱,也风,你告诉朕,此事朕该如何处置?”
辰凤瑶的手,放在欧也风肩头,语气有些软弱。
“皇上,您是皇上,请皇上勿要忘记,若皇上的皇位不稳,不能尽快把辰国掌握在手中,如何能让娘娘有安静的生活?可以安然无恙地生活在皇上的身边?只有皇上掌握了一切,才能给皇上想给娘娘的一切。”
“如今,朕带她回去,对她是负担,而那些大臣们,也会因此不满。她的身份,又不能暴露,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朕该如何去解释?”
“皇上,等皇上掌握了一切,一个女子何须去对大臣们解释什么。臣会安排好娘娘,让娘娘安静地生活,不被任何人打扰,等待皇上前来迎接娘娘回去。”
“要让她远离朕的身边吗?”
“皇上,一时的分离,是为了永远相聚,请皇上早下决断。若是此事被太多的人得知,对皇上,对娘娘都没有任何好处。”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也风低低在辰凤瑶耳边说了几句。
辰凤瑶的脸冷了下来:“也风,这虽然不是你的过错,那个侍卫也不是你的手下,但是朕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欧也风单膝跪下:“是,臣遵旨,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准备如何安排她?”
“启禀皇上,离此地几十里外的山中,有个温泉,一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皇上以为如何?”
“她的事情,想必朝野之中,定会有人知道,朕担心,离开太远,会有人对她不利。”
“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安排妥当,此事必定极为隐秘,不会令几个人得知。而臣必定会安排迷惑他人的计谋,让那些人找不到娘娘真正的所在。”
“如此最好,此事交与你,朕放心。”
“多谢皇上信任,臣定当尽力办妥此事。”
“你尽快安排吧,立即把她送走,告诉她,朕就不去送她了,日后再去迎接她。“
“是,臣遵旨。”
辰凤瑶走了出去,到了院子的门口,看到四皇子独自一人,正跪伏在雪地之中,浑身发抖地匍匐在地。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地抬起头来,正迎上辰凤瑶唇角一抹幽寒的笑意,淡漠的眸子。
“罪臣,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四皇子深深拜了下去,重重磕头在地:“罪臣前来向皇上请罪,臣之罪万死犹轻,恳请皇上开恩,宽恕一二。”
辰凤瑶抬起头,懒得再去多看四皇子一眼,四皇子不停地磕着响头,心中满是畏惧。这位皇上的狠辣冷酷,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而这一次若不是再没有退路,走上了绝路,他也不会归降,亲自前来向辰凤瑶请罪。
五皇子被莫名缉拿,老谋深算的二皇子,一直就按兵不动,在听闻辰凤瑶早已经暗中回国后,竟然公然要讨伐他们二人,说是要为辰国,为皇上清除叛逆。
三位皇子的起兵谋逆,就以这种闹剧的形势落幕,辰凤瑶尚未回到宁远,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朝臣们已经在右相的带领下,一起从宁远出发到丰城,前来恭请辰凤瑶回都城。
龙虎大将军的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作乱的几股人马,包括他们几位皇子精心费力才聚集起来的人马。
回头,已经没有路,不是战死就是被俘,龙虎大将军起兵奉旨讨伐逆贼,他们没有人敢于抗拒。
精兵十数万,粮草一切齐备,面对如此精兵,多年来龙虎大将军的威名,谁敢再抗拒。
辰凤瑶脚步没有片刻的停留,向前院走了过去,连看也不多看四皇子一眼。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几位皇子在他即位后,都被加封为王,尊贵无比,若是他们肯安分,就可以继续以王爷的身份,享受尊荣的生活。
但是皇位,就如同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让几位皇子争先飞蛾扑火。
“皇上,皇上……”
四皇子惶恐地转身跪爬几步,伸手抱住了辰凤瑶的脚:“皇上,罪臣万死之罪,求皇上息怒,看在同是先帝血脉,饶罪臣一命。罪臣知罪,再不敢有丝毫的妄想,只求皇上饶命,罪臣当一生效忠皇上。”
辰凤瑶的脚步停了下来,低头俯视跪伏在脚边的四皇子,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脚。
“记得你的讨伐檄文上,说朕乃是弑君杀父之逆贼,玄国国君之禁脔,无有廉耻之辈,如今你抱住朕的脚,就不嫌脏吗?”
令辰凤瑶最为记恨的,不是几位皇子的谋逆,那本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为了皇位争夺,血流遍野,他能理解。但是几位皇子用他在玄国做质子的经历公然败坏他的声誉,不仅损及了他的名誉,更令司徒紫玉难堪,才是令他最为恼火的事情。
他的名誉受损也就罢了,他并不太在意,但是却不能允许别人去诋毁司徒紫玉。
檄文上公然说他谋逆、弑君、杀父,每一条大罪,都足以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四皇子重重磕头,砰砰作响,知道能否活下去,就要看这位皇弟的心情了。
“罪臣万死,罪该万死,罪臣胡言乱语,万死犹轻,求皇上开恩,大开天恩……”
四皇子抱住辰凤瑶的脚,不肯松手。
“松手!”
“皇上,恳请皇上看在先帝的份上,同是皇家血脉,饶臣一死,臣愿终生拘禁思过,为皇上祈祷平安。”
四皇子抬眼,泪水肆意横流,悔不当初,若不是心生妄想,岂不是和其他的皇族一般,如今安然地在宁远享受荣华富贵。
“皇上,就求皇上念罪臣诚心悔过认罪,前来向皇上请罪的诚意上,饶罪臣一死吧。”
辰凤瑶冰寒刺人的目光,令四皇子身体一颤,不由得松开了手,深深低头匍匐在地,额头碰触到冰冷的地面。
“哼……”
辰凤瑶迈步向前方走去。
四皇子绝望地看着辰凤瑶的脚步离去,仍然不肯死心,一路膝行跪爬跟在辰凤瑶的身后。
辰凤瑶进入另外一个房间,重新洗漱更衣,用了早膳,再没有去理睬一路跪爬跟过来,跪在门外的四皇子。
“启禀皇上,臣已经安排下去,送娘娘离开了。”
欧也风进来,凑到辰凤瑶的耳边低语了两句,辰凤瑶点点头:“还没有用饭吧,坐下一起用吧。”
“谢皇上。”
欧也风也没有客气,坐了下来陪辰凤瑶一起用早膳。
“风行在何处?”
“昨日他们半夜才到,臣安顿他们下去休息,此时风行已经起来,就在门外恭候皇上旨意。”
“让他进来吧。”
“是。”
欧也风开门示意风行进来,风行急忙恭谨地躬身低头走了进来,眼角看到辰凤瑶的衣角,急忙撩衣跪倒参拜。
“起吧,还没有用早饭吧?”
“是,臣过来恭候皇上吩咐。”
“来人,给风行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用早饭吧。”
“这,臣不敢。”
欧也风走过去笑道:“此乃是皇上的恩典,大都督若是不坐下陪皇上用早膳,卑职可是不敢落座。”
“不必拘礼,都过坐下陪朕一起用饭吧。”
风行抬头看到桌案有两个人用饭的碗筷,知道欧也风正在陪皇上用膳,缓缓地低头再拜:“臣谢皇上恩典。”
有人摆放了椅子和碗筷,欧也风把自己的碗筷移动到风行的下首,他的职位没有风行高,爵位也不如风行,因此等风行坐了下去,他才坐下继续用饭。
风行暗暗侧目看着欧也风,发现欧也风在皇上的面前,比较随意,并无拘束之意,他也急忙低头无声地用饭。
辰凤瑶停下筷子,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似乎也已经吃饱,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皇上,臣已经奉旨带来了五皇子,如今就押在外面,恭候皇上处置。”
“你过来看到四皇子了吧?”
“是,臣刚刚看到四皇子跪在门外,恭候皇上处置。”
“二皇子何在?”
“启禀皇上,二皇子已经跟随右相前来宁远,不久就可以到此觐见皇上。”
“几位皇子之中,要属他心机深沉一些,善于见风使舵。”
“皇上,二皇子起兵虽然没有明言是针对皇上,但是擅自动兵,也是不赦之罪。”
“若是如此处置他,恐怕他不服,会多有辩解。此事,朕定要他心服口服才是。”
“是皇上,臣恭候皇上旨意。”
风行恭谨地垂首站立在辰凤瑶的身侧,对这位少年帝王,心中再没有丝毫轻视之意。
“风行,你看这些檄文,言辞华丽大义凛然啊。”
辰凤瑶手中拿着昔日两位皇子起兵讨伐逆贼的檄文,递给风行,风行躬身接过看了一眼,檄文上的内容,他早已经知道,不知道皇上此时把檄文给他看,是何用意。
“启禀皇上,不过是痴人说梦的妄言,诋毁皇上圣誉,皇上不必理睬,此辈才是谋逆不轨之人,当重重处罚,以明正典刑,给世人警戒。”
“这檄文上的言语,至今仍然有很多人信以为真,尤其是那最后几句。”
辰凤瑶眸子中满是寒意,冷冷地盯着风行手中的檄文。
“皇上请无需忧虑,如今右相和臣等,已经发布讨逆的檄文,公告天下,让天下之人,都明白几位皇子才是真正大逆不道谋逆之辈,罔顾君恩,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当诛杀之。如今,天下人谁不知皇上乃是名正言顺,先帝所立的储君,乃是辰国君主。”
“这件事有你们几位顾命大臣,有先帝遗诏,众位大臣的证明,乃是绝无可疑虑的。只是那檄文上的最后几句,又有几个人会以为不是在诋毁玄国皇上,诋毁朕?恐怕就是朝臣们的心中,尤其是那些皇族,仍然暗中散布此言。”
“是,皇上,臣必定加紧缉拿敢于诋毁皇上圣誉之不法之徒,令这些人不敢再非议皇上。”
“在你风大都督的心中,是否也以为这些话,并无虚言?”
风行楞了一下,身体一颤,撩衣双膝重重落地跪了下去,低头道:“皇上,臣绝无如此念头,请皇上明鉴。”
“没有……”
辰凤瑶拉长了声音,意味不明地说了两个字,再没有说下去。
欧也风急忙躬身:“皇上,臣出去安排。”
辰凤瑶点点头,欧也风躬身退了出去,他实在是不方便再留在房间之中。
“皇上,臣在皇上面前,不敢有半句虚言。臣万死之罪……”
风行重重磕头在地,匍匐在地额头碰触地面低声道:“启禀皇上,臣是有过不堪的念头,被谣言所误导,初见皇上,冒犯皇上天威,实乃是不赦之罪。然而,其后臣侍奉皇上,皇上英明神武,睿智无双,令臣从心底钦服,才明白是受了奸人误导,不该有那样的念头。”
辰凤瑶缓缓地在房间中踱步,没有开口说话。
“皇上,一切都是臣愚昧,才被传言所左右,冒犯了皇上天威,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赐罚。此时,臣再若有此想法,就让臣万刃分尸而死!”
风行蓦然抬头,直视辰凤瑶,目光中满是恳切之意。
辰凤瑶一步步走到风行的面前,低头盯着风行,风行微微垂下眼睑,脸色坚毅。
“再没有那样的想法吗?”
“请皇上明鉴。”
风行低头,辰凤瑶缓缓地伸出手,看着自己一双晶莹剔透绝美的玉手,但是当初他用这双手去亲自搀扶风行起来,风行却是如见鬼一般地躲避了过去。
他是介意的,一直是介意的,不是介意风行的态度,而是对世人传言他是司徒紫玉的禁脔,这件事表面他不在意,实则内心之中,也是会感到羞辱的。
若不是他从不是司徒紫玉的禁脔,恐怕他也会痛恨司徒紫玉,但是当初故意和司徒紫玉亲密,造成这样的误会,是他亲自如此做,而司徒紫玉只是沉默而已。
当时,他只是想保住性命,保住自身,同时也不知道司徒紫玉的想法,就用了这样的方法去试探。
他想,若是司徒紫玉对他,也有如其他人一般不堪的念头,他只有死路一条了。皇子或者他还可以违逆,但是一国之君的皇上,司徒紫玉,他再没有任何的力量去对抗。
“皇上……”
风行看着辰凤瑶的手,不由得后悔不及,当时为何就敢拒绝了皇上亲手搀扶,那本是皇上的恩典。
“若是我当时知道先帝早已经把遗诏给了皇上,立皇上为储君,早知道皇上的为人和才智,我如何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风行无奈,如今再用什么言语,也难以弥补当初的行为。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