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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早就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席三默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酒杯,此时面前冷峻的楚南天已不再是她单纯的朋友,而是真主,系着她未来命运的真主。
在g市,霍莫楠因她的死而死,在这里她不能死,楚南天更不能再受她所累,她要延续自己的性命,延续楚南天的性命,延续更多人的性命,还要维护她和霍离本就该拥有的姻缘。
面前的道路可谓是重重艰难,而现在也只能说是刚刚开始,刚才的唇枪舌战不过是一场热身活动而已!
楚南天精美的脸像精致的描绘,看不到表情,只扬起泼墨般的眉头问话,却不接席三默手中的酒,更不让她起身:“后来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知道的?说来让本主听听!”
霍莫凛见席三默一直跪着,自然心里不爽,所以不待席三默回话,他驱前一步走到楚南天面前,委婉道:“少狼主真人不露相,瞒得我们好苦。皇嫂既然已经认出了少狼主,也已经给少狼主请了安,那就还请少狼主给父皇几分薄面,让皇嫂平了身。少狼主也知道,外面正飘着雪,这地上也正寒着呢!”
楚南天只望着席三默,看都没有看太子一眼,此时听太子说完,他还是没有让席三默起身,只勾起唇角懒懒地回头,呵斥着身旁的使臣。
“你们都还蹴着做什么,嫌我域国的脸还没有被你们丢干净么?一大群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治不了,日后本主还怎么把域国的天下交给你们来打理。都回去好好坐着,都竖起耳朵好好听着,好好地向席小姐学习学习,日后你们也就能破除敌方自以为是的完美计划了。”
“是!”众使臣抱拳领命,纷纷各就各位,一坐好,那整齐的场面弄得好似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席三默怎能不明白楚南天的意思,不让她起身,也不过是想羞辱羞辱她,给域国挽回一点颜面而已。
霍离打抱不平的声音从后面冷冽的传来,只是他刚吐出一个“少狼主”,就被席三默生生打断:“王爷稍安勿躁,太子也回去坐着吧,少狼主的问题,我是一定要回答,也只有我才能回答。换句话说,接下来的事情,是私事,而不是国事!”
皇上点头示意,霍离几次握拳后恨恨坐下,太子也见机行事乖乖回来。
其实楚南天也怜惜她,必竟这般聪明又能撩动他心房的女子,并不是满大街都有,可是域国的脸不能丢在他的手上,气场他要搬回一点。
谁让她猜得那般准确,让他再一次看见了活生生的母亲,委屈、痛苦……让他又看见了儿时的自己,小小的人影,周旋于大火之中,烧伤的是替身,他成了幕后英雄,只在关键时刻出场……
然而,席三默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咯得膝盖生疼生疼,端酒的手也因为一直高举着而慢慢变酸。
她忍了,缓缓说道:“那天晚上,其实走得很是漫无目的,京城我少出来,并不是很熟,而且许多店铺也全部打烊,当时我并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黑的夜,向来让人害怕,我手无缚鸡之力,也自知难敌危险,所以走一会儿之后,就决定找地方落脚住上一宿。我知道珊珊和萧将军会来找我,也知道王爷知情后,会派更多的人来找我。”
“但我不能被他们找到,不是不想念王爷,不是不想回府,而是当时我不能回去。因为害怕,走得小心翼翼,走得躲躲藏藏,撞到楚公子的身上,我是连看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更谈不上知道楚公子少狼主的身份。”
“楚公子一直跟着我,想必那会儿也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是出于好奇心的善意保护。女扮男装后,楚公子叫住我,并帮我躲避了萧将军的寻找。”
“其实后来我有想过,如果当时我不接受楚公子的帮助,那楚公子和我是不是就不再有交集。回答当然不是,因为楚公子和王爷交过手,王爷不认识楚公子,楚公子却是一定认识王爷。”
“萧将军又一直随着王爷,所以楚公子看到萧将军之后,想必也就能猜到我的身份一二,何况后来我又如实相告。知道我的身份后,楚公子的心情应该就复杂了吧。但当时我依旧不知道楚公子的真实身份,只把楚公主当成殷国来的富商,并同意陪同出城谈生意。”
“城外乞丐面前,楚公子侃侃而谈,对少狼主了解甚深,当时我就有一种错觉,错觉楚公子就是少狼主。可是楚公子否认,我也记得太子提过少狼主是一个面具人,所以我就没有再往深处细想。”
“真正怀疑楚公子的时候,是回来的时候,因为王爷怨我,为什么出城游玩,也不懂得给府上书信一封,让府上人莫要担心。楚公子知道的,离开前,我本意是要回府吱会一声,但楚公子说时间怕晚,于是我就书信一封让小二捎回来。”
“我派珊珊去查了小二,小二说自己被鬼打晕,信也被鬼拿出走了。世上哪有鬼,有的只是人装的鬼。小二身上钱财未丢,只丢了信,可想而知,那鬼就是冲信而来的。而知道小二身上有信的,只有你和我,我不可能那样做,那剩下的就只有你。”
“在地牢里,你说咬下了劫匪的耳朵,劫匪吃痛逃跑。可是吃痛逃跑的劫匪,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去挂锁,那门上的锁,挂得端端正正,只是没有合拢而已。”
“我们在牢里呆了两天,两天的时间,你的伤怎么还会流血?你我中的一样的药,就算你有武功比我先醒一天半天,那之前的时间,也足够让劫匪处理了我,根本没机会让你醒来和劫匪打斗护我平安?”
“你跌在我身上,时间不早不晚,王爷正好进来,天底下的巧合虽说无奇不有,但这是不是也太巧得让人心生怀疑?回府后,我风寒重病,但我还是让珊珊安排人照顾你,也问过了马太医,马太医说你的伤都在脸上,身上几乎没有。”
“劫匪何等粗鲁的人,拳打脚踢又怎会长眼,你怎么可能就独独伤在脸上?所以一幕幕回放后,我确定你的身份可疑。你带我出城,拿走信件,地牢做戏,这些事情,你不是针对我,但一定是在针对王爷,让王爷心里不得痛快。”
“一个对少狼主了如指掌的人,一个处处针对王爷的人,这天下只怕就剩一个少狼主!为了确定我的推测是对的,我主动去找楚公子,可是一找,楚公子就反身缠着我不放,还派人入宫去传消息乱王爷心静。”
“楚公子,你想一想,少狼主何等重要的人物,王爷的人又如何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去扰王爷的清静,让少狼主有机会抓住王爷的小辩。这明摆着,就是你的戏,而且那一天,你多次吹响笛子。”
“太子的贴身太监来汇报的时候,我心中的疑惑也算是全部得到确定,于是我肯定你就是少狼主,而否定宫中的人。这么一否定,再反推你的身世,自然也就得出了符合现实的解释。于是我写信给王爷,让王爷警惕里应外合之计,王爷定然是愤怒,就出手伤了人。”
“之后,我换走了楚公子的笛子,让楚公子再无机会对外通信。我派人日夜守着楚公子,让楚公子也没有机会和自己人取得联系。现在回头想一想,楚公子安静的这些天,宫中也很安静,得不到指示的少狼主也没有再找王爷的麻烦,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找。”
“楚公子说联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逃不脱联姻的命运。听到准信的时候,我就哭着求楚公子可以一同入宫,只有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才能渴求楚公子再斟酌联姻的决策。”
“我知道楚公子当时很犹豫,可是你摆不脱我,你摆不脱我,就没有机会入宫换走面具人。两国商议何等重要,身为未来域国的国君,又如何能不出来主持大局?”
“你和我一起进来的时候,域国的使国面色惊慌,但我把你安置在上座时,域国的使臣却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你是他们真正的君主,他们不敢反对。”
“楚公子,不是我有意隐瞒,也不是我有意欺骗,而是联姻的决策,关系到我这一生的幸福。这一生,我和楚公子只有朋友缘,而没有夫妻缘,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但成不了夫妻。”
“楚公子的厚爱,我担当不起,可以陪伴楚公子一生的良人也不是我,而我想要陪伴一生的良人也不是楚公子。楚公子,我只是一介女流,和楚公子的母亲,想着的就是最简单最平凡的生活。”
“所以求楚公子收回联姻决策,与皇上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谈两国大事,以天下苍生为重!”席三默跪得太久,浑身都疼的微微颤抖,手中的酒杯也端不稳重,摇摇晃晃,摇起杯中一层涟漪。
楚南天心情复杂多变,眸光几度变幻,他冷冷地看着她,语气薄怒:“席三默啊席三默,你真的是会隐藏会演戏,本主都陷进了你周全的大网中。本主自知域国不才,但文武大将也不是吃素的,可你一个人不但把他们全部镇住,还把本主也戏弄了一翻。你这样做,是想告诉天下,说我们域国无人呢?”
“我不敢……”
“你不敢,你有何不敢?你现在是顶着项上之物在为王爷打抱不平,你连自己的脑袋都不要,你又有何不敢?明知道你对抗的不是一个少狼主,而是整个域国,可你还是唇枪舌战,得理不饶人。在你眼里,是不是整个域国都没有一个王爷重要?”楚南天俊俏的面孔罩上了冰霜,他伸手一拂,把席三默手中的酒杯拂落在地,摔成碎片。
“少狼主欺骗在先,又关我默儿何事,若不是我默儿聪慧,那我等岂不是要被你耍得团团转。默儿是天朝的子民,为我天朝出力又有何不可?你休得对我默儿大胆放肆!”霍离怒的猛然站起,怒气腾腾地走出座位。
够了够了,席三默为他已经做得够多,她谦卑的时间也跪得够久,少狼主,还是那一句话,要打要和,随你的便,不许再为难本王的女人!
可就在这时,天算不如人算,心计深沉的楚南天也猛的抬头,凶悍地指着霍离,逼问席三默:“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不敢告诉王爷,我们是在红妆楼里遇上的?”
“为什么不敢告诉王爷,我们在红妆楼里共处一室共渡一夜?你为什么不敢告诉王爷,那一夜,是我楚南天躺在你身边,你是睡在我楚南天的怀抱中?你为什么不敢说,为什么独独省去这一段?”
轰一声,霍离如遇巨雷轰顶,面孔僵冷,脚步嘎然止住,红妆楼,席三默去了红妆楼,还和楚南天睡在了一起……
不会的,不会的,席三默不会这样做的,她这样做,那本王又算什么?
“你胡说……”
“本主从来不胡说,不信你问问席三默,你问她那一夜,我们住在哪里?”楚南天及时打断,又把火球踢给了席三默。
席三默完全昏了,被这突然的转变震昏了头脑,她万万没有想过,楚南天会反咬她,还会咬得这般无耻下流,她惊慌的扭头回望,却见霍离一脸悲愤苦色,眸光摇摆不定。
她知道霍离还是没法做到完全信任她,该死的,那个完全相信她的霍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席三默跪在地上,都忘了起身,只急慌慌的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爷,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不相信本主的话,那要相信你的话么?席三默,那一夜,你住在哪里?你说了那么多,为何独对那一夜的住处只字不提?是不敢,还是忘记了?”楚南天不能让席三默回到霍离的身边,如果她回去,那他就要孤寂一生,那他也就休想再和霍离有一比较高下的机会。
席三默的聪慧和胆识,令男儿都嫉妒,霍离已经很厉害,他不能让席三默再去为霍离增添锋利的羽翼。
必须拆散他们,必须让霍离亲口说出,同意让席三默出使联姻重任。
然而,霍离最最在意的,无非就是席三默的心,如果席三默的心不在他身上,如果席三默的清白不在他这里,那他还要席三默做什么?
一生,他只要一个女人就够了,那她的一生,是不是也该只要一个男人呢?
“霍离,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兵不……”
霍离痛苦的摇头:“那你告诉本王,那一夜你住在哪里?又是怎么住的房间?”
席三默要怎么说,她瞒着只字不提,只是害怕霍离生气,只是害怕霍离嫌弃她去了那种地方,她已经很累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才瞒了那一夜。
“我,我……”
见她吞吞吐吐吐的样子,霍离一颗心都沉到了海底,他多想看到刚才那个理直气壮的女人,吼,红着眼的朝她吼:“你说啊,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不是很会说么,你告诉本王,告诉本王,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我……”
楚南天见时机差不多,缓缓起身,冷冷说道:“王爷何必为难她呢,她要是能说,不早就说了。而且王爷想想吧,地牢里两天两夜,她睡了,本主醒着,本主又能对她做多少事情呢!宽衣解带……”
“够了……”席三默气得浑身哆嗦,这混蛋的楚南天,这是要逆天,要逼死她的节奏啊,她嘶叫地站起身,谁知跪得太久,两腿酸麻胀痛根本没法站稳,她晃悠着身子朝前跌去。
霍离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近在眼前的只有楚南天。
楚南天眼珠一转,又生一计,他急忙跨出去伸手接住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狠狠将她吻住。
如果说刚才几次殿中是一片哗然,那这一次殿中就是时间静止,每一个人都呆了,睁着眼,张着嘴,不可思议望着这惹火的一幕……
席三默也呆了,这尼玛的节奏不是要命,是要万劫不复啊!
她睁大眼睛瞪着楚南天,拼全力地挣扎。
楚南天则双眸含笑地望着她,他不是吻,而是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唇,令她想逃都没路可逃。
霍离完全傻了,如果说以前的都是假,那这一幕还是假的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吻,还是不可信的么?
正伤神着,楚南天忽的松开席三默的唇,又将席三默整个头闷在怀里,让她无嘴再说话,他则望着远处的霍离,邪恶地笑道:“王爷,其实默儿说过,她很喜欢和我在一起,很喜欢我抱她,很喜欢我吻她……”
“够了!”席三默闷得空气稀薄,像一只困得等死的鸟,而霍离久久得不到信号,也再撑不住,他心死如灰,收回悲痛的视线,不再看席三默一眼,只呆呆地望着大殿之上,无力地说:“既然是两情厢愿,那就这样办吧,席三默出使联姻重任,以佑我天朝百姓安康长乐,免去战争之苦,敕封长乐公主!”
不,不,不要啊,霍离……不是这样的,不是……
眼泪夺眶而出,无法说话的席三默只能委屈的飚泪,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还是要落到如此下场?
是劫?还是熬?
无声的,席三默痛哭着,眼泪浸湿了楚南天胸前一大片一大片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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