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心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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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天霖信步闲庭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哈腰点头的警察。
    “赵总，您看，照您的吩咐，人我们看得很好。”警察指着陈爽说。
    赵天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递给他，下巴微抬，傲慢地说，“出去吧。”
    “是是是。”那警察收了钱，又从旁的地方搬来张椅子请赵天霖坐下，离开时还关上了监视器，防止别人偷听。
    陈爽东倒西歪地坐在椅子上，长时间被反拷着，手好像没了知觉。她困极了，眼里布满血丝，嘴唇也因为缺水而龟裂脱皮。
    “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吗？”赵天霖在她对面坐下，冲她比了比手指，“两天。整整两天两夜。”
    有那么久吗？
    陈爽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
    “整我？发到网上？”赵天霖怒极反笑，猛地对着她左脸抽了一巴，“看现在倒地睡整谁！”
    陈爽被打得脸歪倒了一边。
    赵天霖觉得犹不解恨，反手又一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能耐，就凭你？”
    巴掌又快又狠，两下之后，陈爽脸肿得老高，嘴角也破了出血，“赵天霖，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你除了这句，还会说什么？”赵天霖一把抓住她头发，用力捏着她下巴，“我的报应什么时候不知道，可是你的已经来了，看！”
    审讯室的门开了，赵天霖侧过身，让她看清楚门外的人。
    陈爽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年迈的爸妈正跪在门口，拱手向赵天霖求饶，“天霖，天霖，我们求你了，就高抬贵手，放过阿爽吧！你们总归夫妻一场，就算她有错，你也放过她吧。”
    “爸，妈！”陈爽嘶吼着大叫。
    赵天霖没看他们，低头凑在陈爽的耳边说，“怎么样，这样的报应开心吗？你爸妈跪我！”
    “爸妈，你们快起来，我没错，是他，是他出轨，是他弄死我女儿的，都是他！”
    “阿爽，别说了都别说了！”陈母边哭边叫她住嘴，又继续求赵天霖，“天霖，你放过阿爽吧，我们保证，她以后一定规规矩矩再也不会烦你的，我们一定管好她！”
    “陈爽，你说呢？以后还玩这种小把戏吗？”
    陈爽紧咬着唇不肯回答。
    陈父陈母不停地劝她，“阿爽，快说啊！”
    赵天霖用力扯了把她头发，令她吃痛，“不说是吧，那就继续关着，之前还是轻的，要是把你关在牢里，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刚刚警官跟我说，牢里有些犯人挺变态的，就喜欢玩你这种女人。”赵天霖的声音阴森森的，令她汗毛竖起，“不仅男人能草女人，女人也可以，你想试试吗？”
    “赵天霖，你变态！”
    “我再问你一遍，还玩吗？”
    陈爽双眼含泪，狠狠地瞪着赵天霖，“你赢了。”
    赵天霖狠厉地一笑，松开了手，拍拍她脸，“记住你说的话，别再惹我，你惹不起，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有警察来给陈爽解开了手铐，刚站起来，人都是晕的，刚站起来又跌坐下来。
    陈父陈母跑过来一人一边扶住她，低头默默要走。
    “等等。”陈爽他们还没走开几步，就被赵天霖叫住。
    赵天霖拿出一沓钞票，往上一甩，像落叶一样，散落在陈爽他们三人身上，“捡吧。”
    陈爽整个人歪倒在陈母身上，淡淡地瞥了眼，继续抬脚往前走。
    之前在医院时她没捡那钱，现在她也不会要。
    可是陈父陈母的脚好像生根了一样，定在原地，双眼贪婪地望着脚边满地地钞票，喉咙一下下地滚动。
    “爸，妈。”陈爽有气无力，强硬的话说出来像恳求一样，她的确在恳求他们，求他们有点骨气有点尊严，难道他们看不出赵天霖是在羞辱他们吗？
    “你们说得对，我和陈爽总归夫妻一场，这些钱就当是我的补偿。”赵天霖神情傲慢，说得像施舍一样，半点真情都没有。
    陈爽仍强撑着不动，可陈父的膝盖已经弯了，“爸！”
    赵天霖嘴角挂着抹早知如此的笑容，眼里的鄙视轻而易见，又拿出了一沓钱，打在陈爽脸上，“伯父不用客气，慢慢捡，钱我多得是。陈爽没工作，你身体又不好，家里还有个大学生，骨气可不能当饭吃。”
    “是是是。”陈父蹲下把钱一张张捡起。
    “爸！”陈爽双眼含泪，推搡着陈母，“妈，你去把爸拉起，我能挣钱，不要这人渣的脏钱！”
    陈母让陈爽靠墙站着，也蹲下和陈父一块捡钱。
    “爸！妈！”陈爽扑过去，扯着陈母的手不让她捡，“你要我以后怎么抬起头？这钱你们用得不恶心吗？这钱沾着你们外孙女的血！”
    陈母挥开她，“你别管，去那边等着！”
    赵天霖蹲在陈爽面前，捏着她下巴，把她脸转到陈父陈母那边，“看到了吗？你不屑我的钱，可你爸你妈抢着要，当初就不该那么倔，乖乖拿了不就结了。没本事就不要玩反抗，你玩不起！”
    陈爽眼泪默默地流，她爸妈捡钱捡得头也不抬，她唯一仅有的自尊也被践踏得一点不剩。
    最后一张钞票在赵天霖脚下，陈父手里紧紧攥着厚厚一沓钞票，有点犹豫要不要捡，可明明就在眼前却不拿，他又不舍得，战战兢兢地问，“天，不，赵总，麻烦您抬一抬脚。”
    赵天霖垂眼看了下，冲陈爽抬抬下巴，“你来捡。”
    陈爽僵直着不动，最后还是伸手扯住钞票一角。
    赵天霖嘴角微翘，故意踩狠了些，“问人拿钱，该说点什么？”
    “谢谢。”声音微不可闻。
    赵天霖挠了挠耳朵，“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说，谢谢赵总！”陈爽自暴自弃地用力大喊，声音大得全警局都听得见。
    赵天霖满意了，移开脚，笑着离开了警局。
    陈爽手里攥着唯一一张钞票，气急攻心加上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猛地吐了口血，倒在陈母身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