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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沉,沈瑨珩紧紧握拳,再松开,再握起……如此反复,直到确认自己还有知觉,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握紧腰间悬挂的锦囊,骤然转身,大步
朝着城楼下走去。
那只锦囊里藏着一张字条,一张他已经带在身上许久、已经看了无数遍的字条。
两年前,清王府那一场比试,也许其他人已经忘记,他却始终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天夜卿凰和夜南乔先后打败了沈凌清,引起所有人注意。
那日,他问:“你想参与?”
夜卿凰道:“我得先知道奖励是什么,值不值得我去一争。”
他答:“你若是赢了,可以要求我们任意一人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
“好啊!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最终,她赢了,却并未直接提出自己的条件,而是暗中给了他一张字条,道:“三年之内,我会求你放过一个人一命,等时机一到,自会告知此人身份。”
不出他所料,她所说的那个人正是沈幽珏。
她要他,一年之内,无论如何,只要沈幽珏没有主动伤及他的亲人和性命,他便不可杀沈幽珏。
而这个口信,是在她离京前往北疆的当天,楚茨亲自到珩王府传的话。
也就是说,从她离开的那天,她自己就已经料到,她可能没有机会回来了。如今,人已不再,而他答应过的承诺却还未能兑现,且不论他和沈幽珏只见的兄弟之情,就算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他也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伤及沈幽珏分毫,一旦这
一步走错,他就连后悔和重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何况,他从内心里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谋害沈幽珏,说不忌惮、不警惕是假的,可是不想伤及沈幽珏的性命,却是真的。
既如此,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这座皇城,等着他们归来。
九月寒霜降,十月冬雪来。
今年的寒冬来得比往日更早也更猛了些,杀得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有些人家甚至尚未来得及将过冬之物准备好。
今冬酝酿已久、蓄谋已久的第一场雪终于在沈氏兄弟进城的当天凌晨簌簌落下,待得百姓晨起开门一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白。
沈瑨珩负责操办宫里的丧葬之事,沈凌清则负责京都四周的守卫,以及前往城门口迎接归来的几人。巳时三刻,一队身披玄甲之人策马而来,三人身披玄色披风,策马在前,身后跟着二十人披甲将士,明明只有二十多人,那疾驶而来的森寒气势却让所有人纷纷侧目让路,守卫城门的侍卫片刻不敢耽搁,提前将城门打开,迎了众人入城,不等他们说上一句话,只是与沈凌清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其中一人回身看了一眼身后最中间的那位
将军,点了点头,兄弟四人一道策马而去,扬起一阵雪花。
夜南乔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回身对秦衍和萧肃道:“你们俩先带这些玄冥军的兄弟回去休息吧,我回一趟郡主府。”
“好。”秦衍两人点点头,领着那二十余明玄冥军朝着珏王府的方向去了。
夜南乔拉住马缰,并没有立刻离开,目送着他们走远之后,又往后退了退,策马到城门守卫身边。
“夜统领。”这京都卫终究还是习惯叫他一声夜统领,“您可算回来了。”
夜南乔点点头,“近来情况如何?”
“一切都还好,只是……”那人说着挠挠头,低头笑了笑,“夜统领突然离开这么久,兄弟们一下子松懈了许多。”
“是吗?”夜南乔挑了挑眉,“等过了这阵子,把你们拉下的全都补回来。”
那人一愣,一脸惶然地看了看眼底藏笑的夜南乔,总觉得那笑容有些诡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夜南乔也没再多说什么,抬眼看了看城门外那辆正不紧不慢朝着城门口来的马车,目光落在车门旁边雕刻的凤凰上,勾起唇角浅浅一笑,调转马头,率先朝着郡主府的方
向去了。那马车着实不小,从外观来看,里面至少可容两人并排躺着,若是坐着,至少可容六七人,车身用的是上好的木料,门帘亦是一匹千金的锦缎,只一眼看去,便知这是大
户人家的马车,非富即贵。
城门守卫迟疑了一下,直到马车自己在城门口停了下来,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打量了一番,问道:“车内是什么人?”“大人……”不等车夫发话,马车门帘就被一只纤小的手撩开,探出一张容貌倾城的脸来,她往门口挪了挪,递出一只精致的腰牌和一只钱袋,“我家夫人进城探亲来着,可
未曾想天气骤变,染了风寒,怕是不便见风,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接过腰牌看了看,只见腰牌上刻着一个“陆”字,不由皱了皱眉,这回宴城内姓陆的大家倒真不少,有朝中大臣,亦有富商巨贾,却不知这位夫人是哪位贵人府上的?
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又看了看那马车,那守卫有些迟疑,正犹豫着要不要放他们进城,突然听得身后有人轻咳一声,回身一看,裴敬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裴将军。”那守卫连忙行礼,将钱袋和腰牌一起递了过去,裴敬良面无表情,接过来看了看,将钱袋又还给了那马车的女子,伸手将马车的门帘撩得更高一些,只见偌大的马车内搭了张软榻,里面除了这个说话的女子,还有一名女子正半躺在软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低垂着头,时不时地咳一声,听那声音气息虚浮,倒确实像是身
体染恙。
确认他们所言不假,裴敬良连忙放下门帘,对着马车行了一礼,“眼下时机特殊,但凡进出城门的马车都必须严查,若有唐突夫人之处,还望见谅。”
“无碍,将军恪尽职守,令人敬佩。”马车内传出一道清越幽冷的女子嗓音。裴敬良一听,不由皱眉怔了怔,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个伺候的丫头,将腰牌还了回去,做了个“请”的动作,“夫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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