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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门走了一段距离,马车的后窗帘突然被撩起一角,朝着城门口看了看,只见裴敬良还保持着他们进门时的样子,一脸疑惑地站在那里,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咯咯……”那丫头不由笑出声来,放下帘子,道:“他果真没认出来。”
榻上的女子垂首嫣然一笑,“这么轻易就让他认出来,不就白瞎了我这一番安排?”“也是,夫人算得这般精妙,除非事先知晓,否则也怎么可能猜得出?”顿了顿,她轻叹一声,继续道:“多亏了当初咱们先行一步,没有一直留在阁主身边,否则,今日根
本不可能赶回幽州,算来,咱们足足比阁主他们先行了半个月,却在同一天回到幽州,看来他们这一次真的很着急。”
“唉……”榻上的女子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帝后同殇是何等的的大事,他们又怎敢轻视大意?”“是啊,我们还没入城之时,我便听到消息,说是,这冉皇后是在圣上驾崩之后一个时辰,突然悬梁自缢了,这般看来,冉皇后是因为圣上的驾崩而悲痛不已,随之而去…
…没想到,他们竟是如此帝后情深。”
这一次榻上的女子没有再应声,只是那眼角的笑却越发深沉,微微摇了摇头,略一沉吟,又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见她不说话,小丫头便也收了声,陪着她静静地坐着,偶尔她咳得厉害了,便拿出水袋给她喂点水。
过了好一会儿,小丫头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惊呼道:“夫人,这雪又开始下了。”
榻上的女子终于弯眉又笑了笑,颔首道:“下雪好,正好洗一洗这里里外外的污浊。”
小丫头又道:“那夫人,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女子迟疑片刻,轻声道:“去白月楼吧。”
“好。”小丫头点点头,把头探出马车外,对车夫道:“钟叔,去白月楼。”
沈凌清兄弟一行人直接策马进了宫门,一路疾行,路两旁的人见了,全都退后行礼,如此一路将一行人送到了太极宫外,才缓缓停了下来。
四人相视一眼,翻身下马,话不多说,两两并行进了宫门,直奔着锦春殿而去,一路上,目所及处,皆是一片素白,在这大雪的掩映下,似乎天地一色,万物隐遁。朝中众臣皆在,跪列两侧,二品以上朝臣则守在殿内,有品阶的妃嫔以安德妃和沈沁为首守着一边,沈世琰和沈泠音几人以沈瑨珩和沈君珞为首守着一边,殿内一片静谧
,听不到一丝声音,只偶尔有人抬起头来,诚惶诚恐地朝着沈君珞看一眼,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之前夜太后的死,沈君珞便已经回朝,但是真正见到他真面目的人毕竟不多,即便有风声四起,传言他死而复生,可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很多人都还是将信将疑,如
今沈熠驾崩,他终于光明正大地回来守丧,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
就在这时,门外的内侍突然高呼一声:“诸王回朝——”众人全都精神一振,下意识地侧身朝殿门口看去,沈瑨珩和沈君珞缓缓站起身来,听着那一声声“诸王回朝”,四道身影在众人惊愕至极的目光中,一齐大步进了殿门,在
殿中央站定片刻,突然一撩衣摆,齐齐跪了下去。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那……”一位年长的老臣终于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中间跪着的四人,瞪大眼睛惊道:“那是涵王殿下和……和澈王殿下!”
“没错,确实是涵王和澈王……”
“这两位王爷竟然都还活着,这……这难道是圣上隆恩庇佑吗?”议论声渐渐传开,甚至传到了殿外,不论是朝臣还是宫人全都激动起来,原本死而复生一个君珞太子,就足以让所有人惊讶,而今竟然连澈王和已经战死十余年的涵王都
复活了,这……这实在让人无法冷静待之。
终究,这沈氏兄弟把父子亲情看得比什么都更重,即便已经隐姓埋名生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沈熠驾崩,所有人还是回来了。
这么一想,那些殿内的老臣不由越发心酸,尤其是看到隐觞玉的时候,再一想已经躺在那里的沈熠,不由得老泪纵横,悲伤不已。身为代理朝政的珩王,虽然与隐觞玉和沈延澈四目相对之时,依旧遮不住那内心的波动,但总还算是冷静,沈瑨珩倒还算冷静,冲四人点了点头,又一眼扫过议论纷纷的
众臣,所有人心下一寒,连忙低下头去,噤声不语。
“来人。”沈瑨珩朗声喊了一声,“带几位王爷去更衣。”白月楼一如既往客似云来,似乎并未受到帝后崩去的影响,入冬之后,店里的酒多半都要温一温再喝,是以一顿酒喝下来,时间比往常久了些,惹得那些上门没等着位置
的客人好一番抱怨。白月笑意盈盈,随意敷衍了几个人,一转身便又收了笑意,一脸疲倦地摇摇头,边往后院走去边嘀咕道:“再这么下去,我就真的成了酒楼的老板娘,白废了我这一身的好
本领。”
下人匆忙跑来,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白月皱了皱眉,“陌归前辈来了?还领了位身份神秘的夫人?”
“是。”
“什么人?”白月兀自疑惑了一声,整顿妆容,快步走去。
刚一进门,就闻到一阵浓浓的药味,她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上前对陌归行了一礼,“前辈,您怎么有空过来?”
陌归淡淡一笑,瞥了一眼身边身披白色披风、戴着斗笠的女子,“来你这儿做做,有人念着你这里的酒,馋得慌。”
白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股药味就是从这个人身上传来的,看样子,这个人身体抱恙,“阁下喜欢我这楼里的酒?可是我瞧阁下似乎身体不适,怕是不宜饮酒。”
“无碍,少饮些药酒,应该有利而无害。”
白月挑了挑眉,“阁下还知道我这楼里有药酒?”顿了顿,见她没有回声,便又笑了笑,道:“既然是前辈的熟人,白月自当好生伺候,夫人稍后。”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人一伸手拦住,白月想也不想,下意识地一把扣住伸过来的那只手腕就要袭去,一抬眼却看到来人是鬼四,不由连连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怎
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刚刚就在外面,你没瞧见而已。”鬼四说着看了看那位戴着斗笠的夫人,冲白月摇摇头道:“别去拿酒,什么酒都不能拿,阁主交代了,你若是不怕阁主责罚,尽管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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