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声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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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一，外面下着小雨，小苹果早餐后就去上课了。
    冯暖秋想着自己也没啥事，干脆睡个回笼觉。周五、周六晚上连续喝酒，再加上这两天雷亚枫跟饿狼一样折腾个不停，她感觉身体很疲乏。
    刚上床，门铃就响了，冯暖秋这才想起来，还要给搞卫生的阿姨开门呢。她懒洋洋地走到门口，开了门，眼睛都没抬一下，说了声“进来吧”，便往卧室走。
    “暖秋，你还没起床啊？”是嫂子林依依的声音，冯暖秋猛地转过身来，尴尬发跟她打招呼。
    “你在我专柜买的资生堂化妆品，最近搞积分兑换，我帮你兑了一瓶精华液和一瓶洗面奶，上午刚好有空，就给你送过来了。”林依依说着便把带来的化妆品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你留着用就好了，我上次买的还没用完呢，为这点小事，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
    “这怎么行，这两瓶要好几百元呢。最近，我专柜的蚕丝面膜也不错，而且元旦有做活动，买三送一，你要不要买几包？”
    “可以啊，你帮我买三包，到时让米乐带来，钱我转微信给你。”冯暖秋边说边打着哈欠，刚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想着电视柜里还有一盒未开封的茶叶，便起身去拿。
    “这茶叶不错，你等下记得带回家喝。”冯暖秋无精打采地说道，仿佛在下逐客令。
    “意熙红茶？这么精致的包装，很贵吧？”林依依是个识货的主，她知道这种茶市面上一斤少说也要卖个五六千元。
    冯暖秋知道这茶不错，但她基本上不知道价位，因为她喝的茶叶基本都是别人送的。自从杨金学开店后，杨金学成了她唯一的茶叶供应商，他知道冯暖秋的性格，冯暖秋买茶叶，他只是象征性地收点钱。
    “朋友送的，你拿着喝吧。”冯暖秋回答得很随意。
    林依依平常很少光顾她的家，偶尔来一下，屁股没坐热就走了，可今天，她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暖秋，你人不舒服吗？看上去很疲倦。”林依依关切地问。
    对于林依依的关心，冯暖秋有点不适应，自己身体不好，家里人都知道，但印象中，林依依还是头一回对自己如此关心，而且，她好像还要继续关心的样子。
    冯暖秋有点受宠若惊，抓紧去烧了开水，请她到茶禅室泡茶，林依依没有拒绝。
    姑嫂俩坐下来喝茶，还是第一次。
    冯暖秋机械地泡着茶，心想着林依依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难怪今天下雨，敢情是太阳忘记了出发的路。
    “暖秋，今年股票行情这么火爆，你买了什么股票？”林依依蜻蜓点水似地抿了一口茶，直接奔向她的主题。
    原来，她是来打探股票的，向来不炒股地嫂子都开始关心股票，可见现在股票市场有多火了。冯暖秋心里暗自思量，吁了一口气，好奇地问：“我的股票基本卖光了，嫂子你也炒股？”
    “我哪会炒股票？暖秋，你把股票卖了？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赚了一点。”
    “有赚就好，你之前让我定投的中宝多策略增长基金，翻了一倍，我打算卖了。”
    “最近行情不错，估计还会再延续一段时间，基金不要着急卖，可以再拿一段时间。”
    “我和你哥在水景坊订了一套房子，要交首付呢。”
    冯暖秋这下完全明白了林依依大清早送化妆品的真实涵义。
    “首付还差多少？”
    “首付是够了，房子总价是158万，我和你哥的公积金有52万，公积金贷款60万，基金加家里的存款可以凑20万，我们的工资不高，不想再加商业贷款，所以，房款还差20多万，你哥让我来问问你能借多少，不够再找咱爸妈借一点。”林依依说完，盯着冯暖秋的脸，捕捉着她需要的表情信息，似乎不让冯暖秋有任何回避的余地。
    冯暖秋掐算了一下，也不再绕弯子，便说道：“水景坊的楼盘地段不错，以后米乐和家厚上高中也近。我刚卖了股票，手上有闲钱，借你25万，够吗？”
    “够了！够了！我的亲姑子，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哥还说你没工作，不让我来找你借。你说，商业贷款的利率多高，20多万的贷款，一年利息就要一万多，我和你哥就那么点工资，米乐和家厚都要用钱，贷款那么多，晚上都睡不踏实呢。”
    “嗯，什么时候交房？”
    “明年年底，120多平方米，三室两厅，到时候我把米乐房间搞成上下铺，以后你出差，就让小苹果来我家来住。现在我那狗窝，跟贫民窟一样，小苹果从小养尊处优，我都不好意思请她去我那，怕委屈了她。”
    “嫂子，你说什么呢，小苹果哪有那么娇贵？你家再旧，也比咱碧溪村的家强。况且，小孩子有吃有喝有玩就可以了，哪来的那么多讲究？”
    “小苹果那么懂事，人见人爱，主要还是你教育有方，倒是我家那俩个孩子，嫌贫爱富，有事没事就爱往你这儿跑。”
    林依依大清早旗开得胜，心情舒畅，口若悬河，毕竟是长期做一线营销，话都是捡好听的说。冯暖秋知道嫂子的用意，当面就用手机银行把钱打到林依依的卡上，省得她再费尽心思发表演讲。
    果然，林依依收到钱后，又客套一番，准备离开。
    这时，朱丽雅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吴浩海同学要找她。
    冯暖秋一头雾水，前天晚上请吃饭的时候，让朱丽雅召集几个同学一起来，吴浩海也来了，同学们都喊他吴总，具体是什么总，冯暖秋也不太清楚。以前，冯暖秋工作忙，同学聚会参加的少，如今，有时间了，因耳朵原因，也很少参和各种聚会。
    “吴总，今天怎么想起我了？”她听到电话那端的朱丽雅把电话给了吴浩海，冯暖秋赶紧客套了一句。
    “美女同学，我是天天在心里暗暗想，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吴总，这大清早的，你闹的哪一出啊？我好像没得罪你吧？”冯暖秋听到电话那端的吴浩海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声，但她并不觉得幽默。
    “言归正传，上午我来丽雅这里买医疗险，刚刚我跟丽雅说起了我公司佳丽二号理财产品，预计一年有两三倍的收益，这是保守的估计了。去年推出的佳丽一号上个月兑现，年收益是三倍。这事情你可以问丽雅，她去年在我这里买了一万元，三万元已经到手了。”
    “吴总，你这理财产品是从事什么业务，这么暴利？”
    “我这里是u租宝的分支机构，只负责卖产品和兑现客户的收益，产品的运作由公司总部统一进行。暖秋，我这产品很可靠的，你不用担心，国内的官网、电视台都有介绍。最主要是收益好，信誉好！”
    “……”冯暖秋一阵沉默，正想着怎么回绝。
    “暖秋，佳丽二号，我的销售额度只有5000万，我在群里还没公布，一旦公布，分分钟卖完。所以，几个老同学老朋友我要先预留，丽雅已经订了100万，给你留1000万，够吗？”
    冯暖秋倒抽了一口冷气。
    “吴总，你太高看我了，我哪去找1000万？”
    “暖秋，谁不知道你在股市里赚了几千万啊！你的传奇故事，丽雅都跟我说了，你还谦虚啊。暖秋，炒股有风险，我这产品旱涝保收，而且不需要你费神费力。”
    “……”冯暖秋又一阵沉默。
    “暖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样吧，这1000万的申购额，我给你留到今天晚上，你想好了再回复我。”
    “吴总，我现在就回复你，我已经在省城订了房子，准备交房款呢，你还是把额度留给别人用吧。”
    “好好好，下次你有闲钱的时候找我，等下我加你微信，我的产品会定时在朋友圈发布。”
    冯暖秋挂了电话，发现林依依正瞪着眼看她。
    “暖秋，你在省城买房了？”
    “是啊，准备买来出租。”
    “省城的房子那么贵，你男朋友给你买的？”
    “嫂子，你想哪去了，今年我在股市赚了点钱，我自己买的。”冯暖秋笑着说。
    “暖秋，电话那人说你赚了几千万，是真的？”
    “几千万是客户的钱，我只拿点提成。”
    林依依的面部表情有点怪异，找了个借口，黯然离去。
    冯暖秋看了下时间，已经上午9点35分，股市又开盘了。
    今天股市没有延续上周五的强势，早盘低开了几个点，呈震荡走势。最近独领风骚的券商板块开始回调，但买盘的力量还是很强大，因此，回调的幅度也很有限。这个板块指数已经涨了一倍多，获利盘开始回吐，估计得横盘一段时间了。
    还有过几天就是元旦小假期，不确定的因素较多，机构做多的热情有所下降。冯暖秋盯了几分钟盘面，又将证券b按市价卖出100万。这单成交后，她的账户剩下三分之一的仓位，她不想再卖了。
    于是，她退出股票交易系统。
    这下再睡回笼觉已经不可能了，看部电影消磨时间吧。
    冯暖秋刚打开电视机，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哥哥冯承恩的电话。嫂子刚来借了钱，他又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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