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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被安排在了二楼一间上房内,跟尚天泽的房间紧挨着。一则是今日一天过得有些太累了,二则是尚天泽明显不想搭理她。
邵云决定还是先休息一下,有话等尚天泽略微消消气再说。
可谁知道,这一歇就整整歇了两天,尚天泽依旧没有启程的意思。邵云难免有些忐忑了起来。
客栈的位置不算偏远,留在这里多少是有一些危险性的。尚天泽既然要留两日,必然有留两日的理由。
邵云坐在房间中的桌前,吃着店小二送来的晚饭。饭不算好,一荤一素一碗二米饭。邵云吃的有些难以下咽,难道自己的胃口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养叼了。
猛然想起,尚天泽也是富家子弟,刚才小二送饭的时候,曾经说过那边房间中是一样的。
邵云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尚天泽要留下了。
既然明白了,邵云决定还是聊一聊的好,当下匆匆吃了几口,扔下碗筷,略略收拾了,趁着无人瞧见走到尚天泽的房门前,曲指轻扣。
才敲了一下,已经听见尚天泽在房内怒道:“滚!”
邵云倏然一惊,正想要说什么,房门却突然打来,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前襟,一把将她拽入房中。
邵云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进了房间。定睛在看,房中却有两个人,一个是尚天泽,坐在椅中,一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脸色阴沉如水。
而拽自己进来的男人,看年纪被尚天泽要略大两三岁,容貌间颇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尚天泽的亲戚。
瞄了一眼桌上扔着的一个弹墨凌花缎子包袱,邵云的猜想得到了印证,恐怕尚天泽不走,是在这里等补给送到。毕竟她突然闯堂,事发突然,他身上应该不会有太多钱。
既然是家中许了的事,必然不会让他空着手上路。但为何会等了整整两日呢?这件事不是尚天泽早就跟家里商量好的吗?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能够被带回尚家了。她这几日的吃穿都是尚家准备的,何况双燕还能在尚家出入,显然尚家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既然是早就筹备好的事,为何补给却晚了两日才送来?
邵云脑子还在努力运转着,那个跟尚天泽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已经开口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云娘了?”说完笑了笑,“到是有几分姿色,难怪你要保她了。”
尚天泽神色微愠,说道:“她不过是个苦命女子,按照我说的,找个宅子,安置她几年也就是了。何必要造杀孽。”
男子神色间闪过一丝轻蔑,口气略显得有几分轻佻,“这就是为什么家里选我去边疆,而想出这个主意的你,却被安排留在家里了。”
男子转身,看向尚天泽,“不过你也不简单啊,竟然教着女子闯到了卞大人跟前,呼出你的名字来,这样以来,板上钉钉再无回旋余地。”
尚天泽深吸了口气,略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没叫她这么做,信不信由你。”
男子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是她自作主张了?”
邵云后退了一步,顺着两个人的话大概梳理着。尚天泽回家商量之后,家里同意了这个主意,但选择去边疆的子弟却并非尚天泽。而且对她的安排,是悄无声息的死亡。
尚天泽不是在威胁她,而是一个警告……
邵云双目微垂,当时的画面又入脑海。尚天泽掐着她的脖子,字字冰冷如刀,双燕奔入房中后,直接抱住了她,可见是听见了的。双燕当时听见,却不进来,自然是被人阻拦了……
邵云瞬间明白了过来,当时自己身边必然有尚家派来监视她的人,所以有些话尚天泽不能明说,才故意用了跟平时大不相同的方法,来引起她的注意。
而她当时沉浸在媚生的死讯之中,任何一个权贵之家的人,都会让她觉得本能的恐惧和厌恶。自然而然将尚天泽的举动理解成了,他其实跟他们是一样的……
出门后,尚天泽对她不理不睬,是想要逼她逃走吗?
对于邵云的安排,其实是有些棘手的。按照尚家的意思,只要以邵云为争端,弄到外人以为尚家有个年轻子弟被烟花女所惑,负气离家就可以了。但难处在于,邵云知道真相。
这个消息可是万万走漏不得的,毕竟现在时局动荡不安,如果知道尚家子弟是被家中安排去了边疆,难免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对邵云既不能置之不理,让她有机会说出真相。却也不合适留在家里,毕竟明面上的原因,是因为她才闹得尚家家宅不宁的。
最好的方法,当时是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尚天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云娘不会对别人说的,放她走就是了。”
男子摇头,语重心长的跟尚天泽讲道理,“这恐怕由不得你。不错,也许她不会多嘴无意中说出。可若是有心人找到了她,严刑逼供呢?她这般娇滴滴一个弱女子,可熬得住刑罚?若是有人接近她,巧舌如簧的哄骗呢?她会不会上当?总之,此人留下,终究是个祸患。”
邵云听得心惊胆寒,步步后退,完全退到那男子身后,才悄悄从头上拔下了金钗来,握在手心里。
“我带她一起走就是了。”尚天泽长叹了一声,看了邵云一眼,却一眼瞧见她指缝中露出的金光一闪,眉头猛然皱起。
这女人怎么想的?听见说要杀自己,吓傻的女人有之,跪地求饶痛哭不止的有之。总之,什么样的都有,就是没有她这样,直接把下头上簪子来打算当武器跟人拼命的。
不要说男女本身体力上的差距,就光是对方敢当着她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分明就是早有准备。
尚天泽对着邵云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过邵云似乎没看见他的暗示,手臂微微一缩,把握着金钗的手藏在了袖中。目光开始四下里搜寻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要找什么。
邵云心中翻江倒海,对方的身份她并不确切知道。但从容貌和年龄上判断,应该是跟尚天泽同辈的尚家子弟。补给送来的时间耽搁了两天,必然是尚家再对这个临阵换将的结果做商议。
商议的结果,是杀了她,让尚天泽孤身上路。
尚天泽会为了她反抗尚家的决定吗?邵云觉得自己不敢那么看得起自己。何况,真要打起来,她加上尚天泽也未必是对方的对手。否则的话,尚家就不会派他来。
尚天泽眼睑微垂,对着男子说道:“再客栈中行事不便,留下尸首到底要经官府,不如我带她出去后再动手,或是荒山或是江上,容易处理一些。”
男子似是满意了,点头而笑。说道:“这才是个做大事的样子,莫要被儿女私情所扰。这样姿色的女子,等功成之日,也不能再寻出来。”
尚天泽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堂兄回去复命吧。”
男子摇头,“这却不行,我奉命要取她性命,虽然贤弟愿意代劳,但我总要亲眼看见才行。”
尚天泽一点头,“那明日上路……”
一句话不曾说完,男子已经说道:“夜长梦中,我这就去叫人退房,你打晕这女子,防她大喊大叫。到时只说是她病了,抱她去医馆,将她弄到马上,我们寻个僻静的所在。”
男子转头对着邵云一笑,开门出去了。
尚天泽向着邵云一步步走了过来。邵云已是站在墙角,只差钻进墙中去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紧握着手中的金钗。
谁知尚天泽逼近,却是压低声音说道:“你假装昏倒,我抱你出去,等到半路上,我想法子拖住他,你自逃命去吧。”
邵云心中一松,几乎瞬间瘫软下去。只是还不敢相信尚天泽所说,紧紧贴在墙壁上。
尚天泽苦笑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秉带着刀鞘的匕首,递了过去,“给你路上防身,寻个殷实人家嫁了,安身立命,好好过日子去吧。”
邵云伸手接过,藏在了腰间,低声说道:“多谢……”
相信尚天泽会很冒险,可是如果在客栈之中喊叫,只怕会被迅速制服。这可不是现代,何况她还是被尚家买下的人。这可耻的社会,杀婢的罪过,只不过是罚铜而已,从来没有偿命之说。
尚天泽展臂将邵云抱起,又伸手拿了桌上的包袱,走出了房门。
邵云紧闭双眼,只觉得胸口一颗心狂跳不止。感觉到尚天泽的脚步迈过门槛,转到楼梯口,又一步步下了二楼,出了客栈。
耳中听的小二在身后一片声说着,“诶呦,这怎么话说的,方才送饭的时候姑娘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病就病了。”
男子的声音温和,“她原是有些急症,突然发作了,不关你们的事。”
身子被打横放在了马上,小腹被马鞍硌的生疼。邵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线,见尚天泽回身向着客栈中走去。
“堂兄,好了没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邵云猛然一侧身,双手抱住马脖子,双腿一分,跨坐马上。伸手抓住了马缰,整个人伏在马背上,狠命一抖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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