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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色将将抹亮开。风吹摇着草木轻轻沙响,雅院中人都紧着要启程往归宁,不多时,除了闫桢屋子,其他间的房门都一一开了。
高家兄弟一人准备着车马停到院口, 一人皱着脸走姿极别扭的去了客栈前楼结账。十五打了水轻扣了扣主屋房门,待听见一声“进”后方才敢推开。
一行人收整妥当后出了柳阴城。
葛钰被强裹了白狐披风靠坐在马车榻上,身前放了个小几,几上泡了壶茶微微升腾着曲曲绕绕的白烟。马车内一角还放了个白云铜镂花小火炉, 里面正红旺旺的烧着寸长的无烟银碳,十分温暖。
闫桢手中拾了卷书, 靠在葛钰对面的另一侧,时不时眼中带笑的望她一眼。车内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葛钰即使有心避开,也免不了二人眸光不经意间的碰撞。
车窗被敲响。传入高淮的声音:“主子,十一请求赶车。”
葛钰听见掀开车帘, 见高淮正满头冷汗的拉着缰绳, 昨夜才……怎的就骑上马了, 不待她开口, 闫桢淡淡朝窗外看一眼, 轻道:“准。”
如此,赶车之人就成了高淮, 十五改成了骑马。马车晃晃行着, 一行人中途草草用了顿午食, 在夜幕降下前寻了块平坦之地,就地停靠过夜。
赶了一整日路,人马倦怠。葛钰浑身犹如散架一样出了马车,清晰带着冷意的气息迎面扑过,吸一口,神清气明直入人心底。
高阳与苏九一人打了野味一人去拾了柴火,火堆在马车不远处架起,高阳利索的处理着几只野兔皮毛内脏。红亮亮的火苗散发出热气在风中噗嗤嗤的响,映照在一圈人脸上,熠熠生辉。
葛钰接过十五手中的调料包裹,向内一瞥,齐全地不得不赞叹声高阳准备的细心。她自发地揽过了烤兔子差事,觑一眼高阳的长剑微微蹙眉,不太顺手的接过在兔肉身上划口涂料入味。
闫桢从马车中望见她持剑别扭的动作,轻唤道:“阿钰,过来。”
葛钰也顺着声望望他,想了想放下手中东西行了过去。刚到车窗旁,还不等开口,一柄看似朴素无华锋利内敛的匕首便递到了她眼前。
“用这个。”
葛钰瞧了两眼接过,点点头,“好,一会儿弄完再还你。”
“那倒不用,这是送你的。”闫桢眸光一转嘴角噙着笑,又低低对她耳畔威胁道:“别忘昨晚应下的事,不许再为别人做羹,否则— —”
闫桢毫不客气的往她衣襟内里一瞧。葛钰唰的红了脸,没好气的对他一瞪,拔开匕首在刃上溜一圈,转身专心处理兔肉不再理会车上人。
黄澄澄泛着金色飘香四溢的烤兔肉在火堆上来回翻转,酥酥的透着油色。葛钰一张白皙秀美的脸也被烘烤的热乎乎的,黑亮的墨发自然地垂落在胸前肩后如绸布般顺滑,细挺的鼻梁凝出几粒细汗,仿若透着淡淡的香气。
她极为用心的翻烤着,眸色定定,人之一见挪不开眼。
烤好一只后用锦布包着,拿出匕首划成好几块。本想转身再烤两只,但想想车中男人的威胁又只好作罢,她实在不想在此处挑战那人耐心,到时躲无所躲,没脸没皮的还是她。
而高淮、苏九几人也十分有眼色的自个儿烤着,尤其是高淮痛定思痛,再不敢当着主子随意用葛钰过手的东西。不过二人在葛钰拿出那柄匕首时,目光一对,心下都啧啧的砸着嘴巴: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堂堂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传世古匕,竟被用来划兔肉?!两人一边翻着手中东西,一边摇着头。
葛钰不知手中匕首来头,也不知高淮苏九啧啧的想法,只觉着用着还算顺手,不免多看了两眼仔细的收起来别在腰间。她奉起盛着飘香兔肉的锦布,与身旁的几人点点头,便向了马车去。
车内火炉中银碳依然红通通的燃着,温暖与火堆旁并无二致。葛钰红扑着脸将兔肉摊在小几上,闫桢望了两眼又望了望她并没有动。
“不饿?还是不合胃口?”葛钰问。
闫桢将目光落在她眸中,将人拉到身旁,对着她耳垂一咬,“阿钰秀色可餐,当然饿。”
葛钰只觉耳垂一颤闪过触电般的酥痒,抑制不住脸色发烫,定定神,“你若不吃,我便分出去与他们吃。”
“你——敢。”
缓缓两个字透着不容抗拒。葛钰倏地推开身上的黏腻人,坐到小几另一侧,按下心慌道:“我当然敢,试试?”
闫桢却是毫不在意的笑笑,“阿钰。光你敢没用,得他们敢吃才行。”他拿起一块色泽黄亮的兔肉,抬到眼前,“这是真心为我烤的?”
葛钰不想理他,“以势压人,你爱吃不吃。”说完她便自顾的吃起来,忙乎了一阵自己倒是饿了。
闫桢不再逗弄她笑着默默用了两块,细心的给葛钰倒了杯茶。葛钰接过喝了,马车外传来一阵打斗声响,疑惑的掀帘一看:不知怎的,十五与高淮二人竟在比划。
闫桢揽过她手中帘子,对着外面轻轻一晃,正打斗得激烈的二人一见他身影瞬间收了手,合上刀剑,跪地请罪,“惊扰了主子,属下请罚!”
闫桢没有多说,反倒是葛钰顺手垂下帘子,生怕他说出什么罚人的话。她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觑一眼小几上还剩有的兔肉,带着些讨好,“公子可还要用些?”
闫桢眼中精光一射,盯在她脸上,人慢慢逼近:“你唤我什么?”
“公……”刚顺嘴出一个字,葛钰猛地反应过来,想起那日也是同在马车中的话,嗓子一凝有些生硬道:“阿……阿桢……”
“再唤一遍。”
葛钰被抵靠在车壁,车厢并不大的空间让她无处施展,心下又要顾及外面顾及脸皮,故而也不敢弄出太大声响,“你莫得寸进尺……呜……总动手动脚的……呜放开……”
闫桢将她两手合拢禁锢于头上方紧靠车壁,松开她被磨得软糯殷红的双唇,葛钰动了动挣扎不开,急得面红耳红羞恼的错开眸光,眸中泛着氤氲雾气。
闫桢这次却是心硬的毫不松手,啃咬一番白嫩耳垂又辗转到耳后脖间,含住她眼角滚落的泪珠,轻启嗓子道:“阿钰,别总是磨我耐心,也别总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凡是我说过的都是认真的,你唤错,我便这般治你,便是这般治你。你若以后还唤错,依旧如此。”
葛钰将脸撇向一边,羞赧恼怒一气儿涌上心头。心怦怦的跳动带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烤兔肉的香味在她唇齿蕴散,又混杂着身前男人的气息。手腕被紧握的生疼,转头恨恨瞪一眼,视线落在闫桢深邃如水的眸中,一怔神,竟忆起了与他初遇时的场景。
同样一双眸子,同样让人一眼望不见低。只是那时是淡然陌生,此时却多了份隐隐柔情。
“你松开。”
“你先唤。”
二人双眸相对,各不退让。葛钰将下唇一咬,腾红着脸不看闫桢。闫桢在她手腕上加了几分力,眼角危险的一眯,从额头一路烙烫到她眼鼻,又在她殷红有着牙印的软唇上厮磨,微微撬开,舌头灵巧的入内掠城夺地。
葛钰呜呜几声,好不易被松开正喘着粗气,脖间耳后又被咬上被吸吮着,每挪过一寸便如着了火一样,烫得她心中酥痒像是被不知名的东西蛰咬过。
葛钰扯动一次手腕,闫桢便对着已红如朝霞耳垂狠狠欺负一番。
“别动!”
哑沉的声音中包裹着一丝隐忍,葛钰瞬间惊得侧开身子。闫桢转过脸看着她,眸光微微下垂盯着身前人有些敞开的衣襟。
“不……不要……”葛钰惊惶了后悔了,她退不能退,动不能动,想遮住又遮不了,双手被闫桢抬举了太久,直打着颤。
闫桢一只手搭在她衣襟上,“阿钰,你还嘴硬,还不会唤?”
身前一寸寸逼近的人让葛钰乱了方寸。她如今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哪还会为了赌口气落得这样狼狈。眸中腾起羞恼的雾气,抿唇轻道:“阿桢……”
“阿桢什么?”手又往衣襟挪了挪。
葛钰提起心气屏住呼吸,她实难说出口。可感觉到衣襟又开了几分,眼一闭睫羽上沾了些珠露,“阿桢,不……呜……”
被迫着说出的话吞落在二人唇间,依着如今二人关系,闫桢哪可能真逼她说出口,不过是吓她一吓。
正在这时,车厢内外空气骤然一肃。破空风声传入他耳内,闫桢抱着葛钰腾空一翻,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射入擦过他手臂钉射在车壁上。箭身没入三寸,箭尾铮铮颤鸣。
二人滚落在地。被利箭带洒出的血珠滴落在葛钰眼前,一声惊呼响起:
“阿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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