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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不远处婆娑的密林间飞跃出十来个黑衣黑面人, 人人手中握刀,刀刃在月色下泛起幽冷银光。几息之间,便围在了马车附近。
葛钰被眼前血迹惊愣住了,心下顾不得闫桢才胁迫过她,忙拉起他手臂查看伤势。只见闫桢手臂被利箭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正滴滴的往外冒。
“主子,您可是伤了?”高阳在车外问道。
“无碍。”闫桢揽过葛钰到怀中,眼神一冷拔下车壁上利箭借着烛火蹙眉瞧着,“有多少人?”
高阳一听, 扫一眼周围快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人,回道:“十来个, 身份不明,个个用刀,气稳,杀气重,像是死士!”
闫桢带了葛钰出马车, 环视一圈, 唤了十五过来。十五见闫桢伤了手臂, 望向黑衣人的眸光也染了杀气。
闫桢理理葛钰额前墨发, 将她腰中别着的匕首抽出握在她手上, 对着一旁十五吩咐:“保护好夫人,若有损伤唯你是问!”
“十五明白!”十五应下。
夜风吹动山林, 吹拂起黑衣人衣裳, 也吹拂起闫桢一行人衣裳。天际月色被乌云隐去, 刀光一亮,一片肃杀。
葛钰与十五紧靠着马车,她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闫桢身影,突兀的打斗声响回荡在寂夜中,她狠狠皱紧眉,手将匕首轻轻拔开也紧紧握着。
闫桢一行纵是个个为顶尖好手,但对上十几个死士般阴狠只攻不守招招凌厉的打法,也讨不到多少便宜。一支破空利剑又从密林中飞射而来,箭头直指闫桢,葛钰吓得心跳一骤,“小心身后!”
闫桢抬起利剑刺向身前纠缠的人,拉过他身子向后一挡,利剑噗的刺透黑衣人身体,眼珠一鼓迸渐出鲜血。闫桢向葛钰点点头,二人一对视,说不明的情意在各自眼中流淌。
窜动的黑影犹如鬼魅,一个恍神森冷地弯刀便向葛钰十五袭来。十五抬剑一挡,金属相撞发出嗡嗡颤响,杀气顿时蔓延到马车边。
十五与那黑影打在一起。黑影挥刀直上将十五逼至车辕,十五抬脚借力跃上车顶,二人在车顶过了数十招。黑影的弯刀掠过十五后背,十五向旁侧一躲背上仍刀气被带出了血迹,一个回身回袭,剑刺在黑影握刀的手臂上,提起内息狠狠用力向下一剜,削下黑衣人一块模糊的血肉。
黑衣人手臂被伤得深可见骨,只见他眉头一拧依然混血握刀,转身向葛钰袭来,葛钰侧身躲开摔在地上,十五飞跃而至:“夫人,可有伤到?”
葛钰摇头爬起来,眸中也冷得能冻结冰霜,“我无事,你……小心!”
葛钰拉过十五向后一退,黑衣人弯刀袭了个空,眼中阴郁毕现,“去死!”
弯刀在葛钰瞳孔中骤然缩小,也如利箭一样向她砍来。葛钰神识一静,弯刀骤然放大,抬起手中匕首挡过去,匕刀一相交,弯刀却如锈泥般被斩断。
黑衣人眼中闪露出一丝惊疑,慌张一退。十五突然跃至他身后,一剑刺去,结果性命。接着又有几个黑影想靠近马车,还不等反应,便被高家兄弟、苏九合力斩杀。
闫桢衣上沾了许多血迹,紧紧拥住葛钰,感受着怀中人为他扑扑的心跳,用下颌在她头顶,“怕吗?”
葛钰情不知所以用手环过他腰间,第一次正面给了回应,她抬起头望着闫桢眸子,定定地摇摇头:“不怕,有你在我都不怕。”
闫桢小腹一紧低头封住葛钰双唇,葛钰感受到入内掠夺的舌头,笨拙地微微回应。一不注意牙齿磕在那游动的东西上,淡淡的血气在二人口中荡散。闫桢仍没放开她,手搂住她纤腰一用力,葛钰身子再次向前一倾,牙齿又磕上他舌头,心下一慌,岔了呼吸。
通红的双颊在灰暗的月色下瞧不太清,但发烫的温度却是可以感知的。葛钰垂了眸子慌措的低头,闫桢见她如此,唇角微微一勾,笑了。
高淮、苏九几人默默清理着一众黑衣人尸首,都低埋着头紧着做事,生怕打扰了他们主子雅兴。可做着做着又忍不住暗中觑一眼,眸光闪闪后又埋回去。
高淮怔了怔,不经意间靠了靠十五。十五冷冷瞥他一眼,手中还染着血的利剑微微出鞘意思不言而明。苏九见这二人一来一去,颇为意味地瞧了一眼。
一场厮杀空气中都凝结了血气。葛钰待闫桢换了衣裳,借着烛火为他上药,一条斜长的口子狰狞地横在闫桢右臂。葛钰轻抖着药粉,“疼吗?”
闫桢见她眉间轻蹙,将已到嘴边的‘不疼’两字又吞回肚中,“疼。”
“那我再轻点儿。”
轻轻的声音在闫桢心头荡起一阵涟漪,眸色不自觉软下来,也不管手臂是否还上着药,头又向葛钰凑过去。葛钰一把推开他,包扎好,匆匆跳下马车,“十五也受伤了,伤在背,我去为她上药。”
不知为何,葛钰心下就想解释一句。
十五膝上搁着剑靠坐在一块大石上。高淮双手环抱嘴中叼了根草,靠在另一块大石上。十五脸撇在一边不想瞧他,高淮却仍然直勾勾的望着。
葛钰见状,觉得自己似乎来得不太是时候,脚步一收便往回走。十五眼尖的瞧见她,一跃而下,“夫人?”
葛钰见悄然走不成,将手中药罐塞给她,目光向高淮瞅一眼,“要不要……他……”
“属下与他没关系。”十五眸光冷冷的盯过去,从上至下瞥眼高淮,想想后背的伤又将药罐递还给葛钰,“劳烦夫人了。”
葛钰见高淮颓丧着脸,心下颇为同情。若谈到友人二字,高淮可以说是她在易安城的第一个朋友,之前倒是未有注意,他对十五是怀着心思的。
为十五上好药后,葛钰再次嘱咐让她别称什么夫人,就回了。没行几步只觉脑中昏沉,差点站不住,稳了好半晌才缓过神。
车中小几上摊开着一副归宁地形图,闫桢手指敲在祁山部分正仔细的思量着。葛钰为他斟了杯茶,刚递到手边才反应过来如今是夜间,不应饮茶。
闫桢握住她往回缩的手,接过杯盏一饮而尽,盯着地图随意道:“阿钰可知,这祁山主峰有多高?”
葛钰想了想,“七百余丈。”
闫桢诧异的看着她,有些意外,“你知?”
葛钰取过小几上地图,“从小便听闻安州祁山钟灵毓秀、山清俊朗,寻过许多记载它的书翻过,有幸读过前朝萧氏人所纂的《祁山志》,故而记得一些。”
闫桢点点头,祁山志是专门记载祁山风貌的,大宁禁宫中虽有收藏,可若非对此有着异常偏好,古来浩浩书册,谁又会去细阅一本山志。
葛钰仔细凝视着地图,轻道:“从柳阴至归宁走祁山快则两日,慢则三四日,其中便于设伏的密林有三处,我们今晚歇息之地便是第一处。”说着,葛钰抬起头来望向闫桢,闫桢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若黑衣人一次刺杀不成,在到归宁前,还有两次机会。照我们今日速度,明日夜间定能出山道。可夜间多变数,最好是加快脚程在夜幕降下前出祁山。”
闫桢将地图与小几都推到榻的末端,拥了葛钰躺下,“原来,我的阿钰这般聪慧。”
葛钰推了推他,见他用的是带伤的手臂,便歇了心思。一是不忍,二是在黑衣人来前所受的遭遇她可不敢忘,免得惹急再与她来一番,她可得臊死。便是此时,手腕处都还余着些酸痛。
脑中昏沉之感再次袭来,葛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缓一缓后听见耳畔传来声音:“阿钰不好奇,那些个黑衣人为何要刺杀我?”
“你会告诉我吗?”
闫桢翻身正对着她,略有些歉意道:“暂时还不能。阿钰愿意等吗?”
葛钰没好气的嗔他一眼,翻身背对着不说话。若说没有好奇,那是骗人的鬼话,她不是没猜测过闫桢身份,可闫桢连个全名儿都未告诉她,王公贵族颇多,她猜不着。
再说,她不等着,难不成他是希望她跑?
闫桢见她略略置气,低低一笑,将身子挪过去紧贴着她后背,“阿钰?”
唤了几声没见回应。他伸手搂住她腰也略略向上移,刚一触到衣襟,搂着的人儿身子一僵,闫桢得逞的向里滑入几分,指尖传来温软,“你真不理我?”
葛钰倏地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转过身子心有余悸道:“理,我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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