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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若欣于 2016-12-5 15:12 编辑
第五章
邓布利多抬起头,想让始作俑者受点教训,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糕了,毕竟送格林德沃一个恶咒,还能当做忒休斯记忆里真实的凭仗呢。但楼梯上站着的并不是黑巫师,更确切地来说,那是年轻了好几岁的格林德沃,这和通缉海报上的恶棍有了更显而易见的区别,仅仅凭借照片,显然没法确认这就是本人。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就连门口的撞击声也跟着消失了,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最后将门钥匙扔给了忒修斯。
傲罗又看了看格林德沃,似乎想用眼睛将对方从头到脚扫描一次,好在这一次他不再有异议,念动咒语,眨眼间就消失了。邓布利多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他还想将没有魔杖的格林德沃送走,然而让这家伙溜出去只会使一切变得更糟。他指了指东面的卧室,示意对方躲在那里——然而黑巫师并不需要他过多的关注,德姆斯特朗的风气相当粗放,他们甚至不会禁止学生间的决斗,在被劝退以前,格林德沃显然深谙斗殴的艺术。
如果所有人都跟格林德沃一样识时务,他的世界显然会好过许多,邓布利多感慨着,这念头一转即逝,他的眼睛仍旧盯着门口——最后一道防御咒消失了,大门被掀翻在地上,但外面仍旧空无一物。整个空间异常地安静,一切都禁止了,然而空气中的浮尘仍旧晃动得厉害。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挥动魔杖:“障碍重重!”
魔法屏障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巨大的撞击声自他身前传来,那东西,不论是什么,显然悄然无息地到了足够近的位置。邓布利多眯起眼,他试图让粉尘覆盖在上面,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什么能在这个玩意儿上留下痕迹。束缚咒也没有起到作用,显然那个东西没有在原地停留。
“你需要一点阳光。”格林德沃说,此刻,他已经站在客厅的另一头,恰好在撞击点的后面几寸,而那绝不是一个安全的位置,当闯入者被威胁后,‘他’的第一反应无非是后退那么几步。邓布利多皱起眉,他明白格林德沃的意思,如果像忒休斯所言,那个东西拥有巨怪一样的影子,既然在屋子里无迹可寻,那环境的差异也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项。
无需交谈,格林德沃的意图已经很明确了,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他捏紧魔杖,看着对方捡起了一截椅脚,抛掷的响动吸引了那个东西的注意,茶几被掀翻了,紧接着是一盆三米高的散尾葵,‘他’与格林德沃之间还剩六英尺不到的距离。
已经足够了,邓布利多想,它会跟着跑出门外,暴露锁在,犯不着离那个东西那么近。随着最后的障碍物被推开,邓布利多浑身的血液开始往头上涌,他抬起魔杖,正对着格林德沃和闯入者的方向。但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魔法可能会误伤格林德沃,而即使击中了那个东西,一旦转移了‘他’的攻击对象,引其出门的计划也就泡汤了。该死的,快离开那,别像个傻瓜一样的站着。
格林德沃的确转身向外跑去,他穿着一件蓝丝绒窄袖袍,这种前面收紧,有着披风一样后缀的长袍在当下很受欢迎,但在逃跑的时候,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邓布利多紧跟在后面,有那么几次,他怀疑那个东西已经碰到格林德沃了。
他们离开了屋子,尽管伦敦的空气昏沉,盛夏的阳光还是渗透了下来,而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打斗的地方。麻瓜市政厅就在它的西面,泰晤士河边的人潮与车辆涌动着。格林德沃跑得越远,被那东西掀开的障碍物就越多,树木枝条,报纸,紧接着是路过的行人,马匹更加敏感,它们抬起前蹄嘶叫着,一整条路的车辆横七竖八的停了下来。
“上帝啊,这风可真大!”麻瓜们惊呼,丝毫没留意有两个人在亡命狂奔。
那个所谓的影子已然现形,它横在地面,有两人高,四肢着地奔跑着,硬要说的话,更像一个体型高大的狼人。邓布利多抬起手,他的手很稳,喧闹的人群也无法干扰他——昏迷咒像箭一样射了出去,直达靶心,行道旁的栎树猛烈摇晃,直到一个灰色的玩意儿落到树根上。看见他以后,邓布利多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这家伙浑身是毛,脏兮兮地黏做一团,对方的四肢仍在抽搐,而这显然不属于昏迷咒的副作用。
格林德沃也停下了脚步,他喘着气,脸颊通红,直盯着邓布利多,他的眼睛闪着光,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样子。直到这个时候,邓布利多才发现对方衣服上的裂缝,足足有两三道,只差那么一英寸那个狼人的爪子就要碰到他了。这个认知让邓布利多停住了呼吸,他没法想象这个,让格林德沃在自己的保护下遭受狼人啃咬。
“这太冒险了,你应该躲起来!”大概是过于激动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破音,不少麻瓜朝这处打望,但他们都没有停留,趋利避害的保持着距离。
格林德沃耸肩,一面指了指横躺着的狼人,邓布利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一甩手,将那个昏迷不醒的生物变成了一个大木桶——对于麻瓜而言,这比满脸是毛的怪人更易于接受,他们经常将巫师的法术看作流星,怪风,善于用谎言安慰自己。
“而事实证明这个主意很不错。”格林德沃扯起嘴角,像凯旋归来似的,微微扬起下巴。他总是这样,炫耀着自己出色的魔法天赋,邓布利多想不出还有哪个人能容忍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过去的自己从未表示过不满,或许这是格林德沃变本加厉的主要原因。
邓布利多走到离对方更近的地方,他尽量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明不明白,那是一个狼人。”
“噢,梅林!一个狼人!”黑巫师学着他的口气调侃,他挑高眉毛,脸上写满了不屑:“你在害怕什么?阿不思,我早看出他是什么东西了。”
我当然没有害怕。这是邓布利多的第一个反应,我能恐惧什么呢?担心狼人将你抓伤,把你变成一个狼人黑巫师?那听上去就像一个二流恐怖小说——而盖勒特·格林德沃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万一意外真的发生了呢?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他以为自己足够冷酷,在格林德沃的安危前能无动于衷,可刚才发生的一切打碎了他自以为是的信念。事实上,他没法忍受这个,仅仅是想到格林德沃会被狼人咬伤,他都会为之一怔。尽管他有无数个理由去证明格林德沃的受伤,甚至死亡,能够终结魔法世界最大的威胁。然而他终究没法说服自己。如果格林德沃,那个没有失去记忆的黑巫师知道了这一切,他一定会大笑出声,他的死敌既软弱又愚蠢,任机会白白丧失还暗自庆幸着。
道德与情感分庭割据着,它们就像天平的两端,而邓布利多没法让它们再次平衡下来,他只能垂下眼,平静地说道:“你没事就好。”
“我当然……”格林德沃随口答道,但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缓语气道:“我去过阿尔巴尼亚的黑森林,并在那里度过了一整个月。你清楚的,那里除了黑暗生物,什么也没有。”
尽管对方的语句平铺直叙,那份该死的默契让邓布利多读懂了其中了含义,格林德沃在安抚自己,尽管德国人从不擅长这个,而不久之前,他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让邓布利多更加难受了,他认为自己不配这样的关爱,哪怕格林德沃只是短暂的迷恋也好,他比曾经的那个少年要不堪多了,他满腹阴谋,容貌被时光所侵蚀,脾气也不好,偏执,我行我素,早就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我知道了,盖勒特,谢谢。”最后,邓布利多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想,我们得将它带走。”格林德沃说,他踢了踢那个脏兮兮的木桶,又转头看向邓布利多,笑得像个拿到玩具的孩子:“从山坡上滚下去怎么样,我很乐意看着他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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