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两性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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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个人接着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直到m记玻璃窗外的天色完全暗沉了下来，才决定解散这次被延长的课后讨论。
    由于顺路，鲤鱼精和小鹿男还有班长三个人一起走。
    “鲤鱼精，我们就这样直接去你家没关系吗？我们有4个人，你爸妈不会觉得我们很吵吗？”
    班长还是有所担忧的问。鲤鱼精摇头
    “周六他们都去店里了，正好我一个人很寂寞，你们可以过来陪我呀～”
    鲤鱼精用着调皮的语气轻松的说，让人觉得这么做好像真的没关系似的。
    “再说啦，”
    她用手臂环住了班长的脖子
    “你们，可是5个人哦，你的那位也要来吧～”
    “我刚才给他发了条简讯。”
    面对鲤鱼精没有恶意的调侃，班长意外冷淡的回答。
    感觉话题变得有点尴尬，走在旁边的小鹿男掏出手机，独自刷起了line。
    “哇哦，那个荒川要来呢～”
    没有观察到班长不自然的表情，鲤鱼精一副荒川一定会来的样子聊了起来。
    “我第一次看到他，觉得他超～级～帅，可是脸真的好臭啊，一副谁也不想理的样子。”
    班长还是没有说话，觉得她只是害羞的鲤鱼精接着继续讲
    “发作业本的时候从他身边走过，不小心撞到了他，跟他说了声‘不好意思’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好歹我也是个女生，笑一笑打个圆场也可以啊！可是他就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给的让我难堪呢～”
    感觉不妙的小鹿男偷偷用余光往班长那边看了过去。
    “竟然对你做过那样的事情，我代他向你道歉哦～”
    仿佛刚才的阴沉都不存在，班长又用正常的状态回话了。
    “你一定要好好批评他！！“
    “我会的。“
    “不愧是女朋友的力量，竟然可以让那样高傲的人屈服。”
    “毕竟女朋友嘛～”
    “不过班长，你到底是怎么让这样的男生喜欢自己的？我也好想有一个长得帅、又多金的男朋友！”
    该说鲤鱼精是坦率还是太粗心了，虽然说了一些看重物质的话，但是那真诚的可爱样子却让人觉得可以原谅，毕竟这样的男生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不过分矜持的话，谁都想要。
    “咦？鲤鱼精不是和河童在一起了吗？”
    班长惊讶的张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爱开玩笑的调皮的女孩。
    没想到鲤鱼精听了以后，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和刚才那样强势的控制话题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那那那家伙是个笨蛋啦！”
    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鲤鱼精的左侧的口袋里传出了电话的声音。左手上还提着塑料袋的她慌乱的将塑料袋扯到另一只手上，空出的那只手立刻掏出了电话，来电显示也不看便尖声粗鲁的喊道
    “干嘛啦笨蛋！“
    看上去好像很嫌弃，但是接电话的时候那生怕让电话那头的人久等的焦急却骗不了人。
    “是啊我们刚刚弄完……不要！我不要你接我，你家离这儿太远了……我不要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走回去……现在这个点人很多，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好啦老头子……我说了不要！你怎么这么像我爸？……啊，我真的不要！……烦死了，随便你！你就算来了我也不会等你的！“
    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接电话的鲤鱼精用着恶劣的语气大喊大叫，嘴角上一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果然是被疼爱着的呢。
    小鹿男不禁被热恋中甜蜜的氛围所吸引，静静地在一旁观察着打电话的鲤鱼精。
    真希望他们能永远这么幸福就好。
    他收回了赞许的目光，却在扭头的不经意间，撞见了班长没来得及整理的失落表情。
    班长仿佛忘了身边的事物，呆呆的望着眼前幸福的鲤鱼精，那双经常水灵生动的双眼里写满了悲伤的空落。
    小鹿男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他这才记起了酒吞的分析，猛然意识到这种热恋的景象对于一个处在单方复出的脆弱关系里的人是多么的残忍。
    可是，就算意中人此刻如此的悲伤，小鹿男也做不了什么。他和班长因为告白的原因而在感情相关的事情中失去了主动的权力。
    “啊……就是这样…‘
    挂了电话的鲤鱼精害羞的垂下了头。
    “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你们路上小心，小鹿男你可一定要像个男人一样送班长到家哦！“
    “放心交给我好了，你快去吧，再见啦～“
    小鹿男笑着向鲤鱼精挥手。
    “再见“
    班长也强打精神，跟着小鹿男一起向鲤鱼精道别。
    只剩两个人的气氛里混杂着心的跳动与尴尬。
    鼓励自己一定要说些什么的小鹿男勇敢的开口
    “今天的历史讨论进行的好顺利，没想到妖琴师收集了那么详细的资料。“
    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共同话题，班长却没有回话。
    “班长也很厉害呢，写的介绍真的好优美。”
    “抱歉，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被直白的拒绝了，然而小鹿男这次没有被打击到，他知道班长不是讨厌他才这样做，刚才鲤鱼精和河童之间甜蜜的热恋气息让她无法像从不知道这件事似的继续坦然的聊天。
    “好的，我知道温柔的班长有着自己说不出来的幸苦，不说话也无所谓，不过还请一定要让我送你到家哦，老实说这么晚了我也有点不放心。”
    “谢谢…你…理解我”
    小鹿男很真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对方连道谢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没关系啦！我应该做的。”
    到底忍受了多少才会这样呢？
    小鹿男心疼看着身旁那个把身子努力缩紧只为了让自己不哭出来的人。
    如果，谁要像这样执着的喜欢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把她牢牢抓紧的吧。
    两个人沉默的走在路上，入秋之后的夜晚星星不再像万里晴空的夏日那般琳琅满目。1个多月前还热到让人受不了的太阳终于被迟到的阴云击败，这几日空中的气压都低得叫人胸闷气短。
    走向地铁站的路上人群川流不息，人们挥动着步子和另外的人们擦肩而过，美丽的人会得到更多的瞩目，而普通的长相只会在模糊的轮廓里成为陌生人记忆中的一个不经意间的瞬间，轻易的遗忘。
    地铁的车厢轻轻的摆动着，高速的疾驰让窗外的景色像一副冗长的画卷一般流动。
    小鹿男记起了在乡下过暑假的某一天。
    那一天的阳光十分明媚，连记忆都变得温暖了起来。小鹿男没有干什么特别的事，他的家是一座独栋，还带了一个被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他就这样把爷爷的竹席铺在了屋子和院子相互联系的站台上，在屋檐的阴影中躺下。
    由于在乡下，大片的树林带来的凉意和太阳光晒人的舒适感夹杂在一起，包围着闭目养神的小鹿男……
    “嗡嗡”
    思绪被身边人手机的震动声拉回了现实。
    不知是不是震动的力量太大了，班长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她就像在和手机屏幕上的锁屏标志做着斗争，用着缓慢的速度，艰难而紧张的划开了它。
    小鹿男不敢往闪亮的电子屏上投放过多的目光，只是大概注意到了简讯只有几个字的长短，可收到短信的人，就像在读万字长书那样盯住屏幕，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看到班长反常的举动，小鹿男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班长终于动了控制界面的手指，无法不去在意的小鹿男看到文本编辑小小的输入光标在几个字上来来回回了良久，才有了定夺。
    放下了手机，班长的长发也在头微倾的角度下遮住了她的脸孔。
    “荒川说他不去呢。”
    语气听起来很稳定，这样反而更加有事。
    “是吗”
    小鹿男努力让音调更加的坦然一点。
    “我想我这样做一定很自私……”
    班长又开口。
    “但是可以请你稍微陪一下我吗……”
    喜欢的人已经变成了这幅脆弱的模样，小鹿男甚至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模样，向眼前快要崩溃的人道歉。
    “多久都没关系的，我们这站就下车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嗯……谢谢你……”
    收到的是感激的谢意，可小鹿男却觉得在此时此刻连谢意都变得沉重万分。
    “我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荒川的呢？”
    班长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面露着苦涩的微笑，和小鹿男一起在一座没有什么人烟的公园里走着。
    “可能是因为没有交往前，看见对待别人那么冷漠的他，独独对我很温柔，有的时候还会很耐心的教我不懂的地方，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是特别的呢。”
    认真倾听着的小鹿男没有感到任何消极的情绪，他对这个此刻孤独又脆弱的心爱之人除了怜惜便再无其他更为复杂的感情了。
    “抱歉，跟你说这个，你一定觉得我是个自私的女孩吧，利用着你对我的感情……”
    “不会的，痛苦的事情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以后会好受点。”
    “谢谢你，你真好。”
    班长感动的笑了起来。
    这就够了。
    小鹿男心想。
    单方面喜欢着班长的他，不奢求更多的回报，只要她不讨厌自己，甚至只是觉得自己是个不错的人，他觉得他的恋爱就已经有了充足的回忆。
    “我真的好幸苦……”
    说着话的班长声音又颤抖了起来。
    “我好喜欢他好喜欢他，我知道很多女生都想要有一个像他这样出众的男朋友，但我不一样，我很自信我是真的单纯的喜欢上他不为人知的温柔，有着更加深刻的情感……其实在和他交往之前，我就知道尽管我可能是特别的，但不是被他所喜欢的吧……就算心里仍有顾忌，却还是忍不住向他告白了，他说他非常高兴，甚至故意走漏消息搞得人尽皆知……看到他这样我以为我真的成功了，我真的成功的拥有了他，然而……事实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话讲到最后，班长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我……我就算怎么邀请他，他也从来没有出来陪过我一次……发简讯也是，回话的时间很长，甚至有些直接忘到了第二天……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会骂我傻瓜，告诉我他喜欢我，可是他的行为却完全不像他说的那样啊……我又不是真的傻瓜，我当然知道他可能不那么喜欢我了，也许是因为我太莽撞的向他告白让他以为其实我是个很轻浮的女孩子，让他觉得我其实没那么特别了……”
    轻浮的明明是那个混蛋。
    接触到了受害者的真实心理，荒川犯下的错误在他心中像发了霉的食物愈加发酵。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他分手呢？”
    “因为……因为我以为只要我是真心喜欢他的，那么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班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她还是抵不住内心的凄凉与无助，捂着脸哭了起来。
    小鹿男在班长的哭声中一下乱了马脚，从来没有应对过哭泣的女生，还是心爱的意中人，小鹿男焦急地催促着自己不论说什么还是做什么，只要别像木头一样杵那儿就好。
    对了餐巾纸！
    小鹿男急急忙忙的打开书包，拿出纸巾递到了班长的面前，很想伴着这个行为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平日里那个外向的小鹿男在关键时刻不翼而飞，现在就连普通的说话都不知道该讲哪一句。
    班长边道谢边接过了纸巾，
    “没关系，我没事……”
    “快点好起来吧班长！”
    “我也很想……”
    “荒川同学根本不值得你那么喜欢他!”
    “怎么会呢，荒川可是那么耀眼的人啊…“
    “真的，他没那么好啦！”
    “为什么，他虽然性格很冷漠，可是对我也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呀……“
    “不是你知道的那种不好啦！”
    脑子里下达的命令是说出安慰的话语，可是越是急就越是没发保持理智的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一心想着要赶快，凭着感情一味的去否认，小鹿男在班长惊讶的目光里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
    “那是什么？”
    完了！
    小鹿男的眼球躲开了班长的脸孔，转到了毫不相干的长椅上。
    现在已经不是焦急，简直就是危险得要冒汗了。
    “小鹿男，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没能逃过直觉的敏锐，班长的声音没有了哽咽，很严肃的问了他
    “我……”
    撒个谎混过去啊！
    脑子总是轻易的做出种种设想，再为差劲的情况也可以在幻想中改成一副顺风顺水的面貌。可是再怎么设想，变成实际的行动仍旧困难重重。
    被正义感拖拉着不知道该不该撒谎的小鹿男支支吾吾的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这样只会让怀疑的一方疑心更重。
    “你别骗我哦！“
    被班长抢先提醒了，小鹿男感觉自己还是被逼上了绝路，可是在班长的提醒中，害怕撒谎的焦虑也被驱散了。
    “我……”
    班长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次，注视自己的目光那般紧张，不容任何的闪避。
    “对不起！！！！”
    知道自己无法再瞒下去的小鹿男标准的90度鞠躬，道了声歉。
    “不告诉你是害怕你受伤，其实…其实…”
    “怎么了？”
    “其实……其实荒川同学出轨了……我之前，在便利店里看到他和一个女员工好上了……”
    小鹿男有一种错觉，这句话之后两人间短暂而恐怖的沉默好像延长了一个世纪的长度。
    然后世纪之末，便是暴风雨般的呜咽声。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班长的娇小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纤细的骨头看起来经不起这样的运动。
    “呜呜呜呜，你……他……呜呜呜”
    班长已经哭得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呜呜那么信任你啊！呜呜呜呜”
    小鹿男怔怔地盯着班长弯腰恸哭时凸起的背脊。
    没想过会这样……
    不告诉班长是因为自己带着骑士精神的善良才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可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被欺骗了这么久，甚至连在身边一起生活的人都知道了，遭受的背叛不只是来自于出轨的一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瞒着我！”，所爱之人的心早就不在她的身上了，努力挣扎了那么久结果全是无用功，没有感受到及时的提醒与帮助，反而蒙在谎言里度过了长又幸苦的时日，小鹿男也在这样的视角里变成了撒谎者的帮凶。
    “你们……你们太可恶了……”
    用掌心擦着眼泪的班长，红着眼睛瞪视小鹿男，目光里的厌恶与责备像针一样刻进了小鹿男的瞳孔。
    心脏的跳动已经快停止了。
    好痛……
    小鹿男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胃突然好痛……全身都痛了起来。
    天色的暗沉和黑色的湖水融成了一团，凄厉又惹人心疼的恸哭回响在公园里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
    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小鹿男移开了视线，失焦的眼睛随意的发射着没有意义的注视，单薄的身体任由发凉的寒意侵蚀着颤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