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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正元一十六年,大渝于大周北境挑起战事,戍边将军袁平和副将尚成志带兵击退大渝兵将,保大周北境平安,周帝封其为战北忠勇将军。
正元一十八年,袁平率部攻打大渝巾州,袁平急进,判断失误,不幸于峡谷中伏,尚成志以身诱敌助袁平突围而出,临终将独女托孤于袁平,袁平收尚成志五岁独女尚绾绾为养女,尚成志之妻尚柳式殉情。
正元二十二年,袁平大败渝军,夺巾州、旌州等六州,渝军向大周提出议和,周帝大喜,封袁平为定北侯,戍守北境。
十年后,北境在袁平的治理下安稳太平,一时间北境百姓只知定北侯,不识周帝,远在汴京的周帝命袁平回京述职,袁平携三子袁护及养女尚绾绾进京。
周帝得知袁平带女进京,且似如己出宠爱有加,当即封尚绾绾为永宁县主,取北境太平之意,要在世家子弟中挑选一人为其指婚,袁平奏请周帝让其女自行择选夫婿,周帝应允。
第一章
“爹…爹…女儿不想嫁人啊……”
“乖女儿,听话啊,你就当救救你大哥,嫁了吧,嫁了吧……快…快上花轿…”老汉拉着新娘子往花轿里送,新娘子哭的梨花带雨,盖头也没有,就被人推搡着送进了花轿。
“这张老三可真够狠得,儿子欠的赌债拿姑娘还债…”
“可不是,翠莲娘走的早,要不可得拼命呢…”
“这新郎官都够做她爹了,呸…真是老不要脸的…”
“都在这凑什么热闹呢,起开,起开,关你们什么事!”说话的是个满脸油光的男子,外袍的一角拽在腰间,露出的裤腿上还沾着油印子。
新娘子哭喊着要出来,男子上去狠扇了一个巴掌,道“你给我老实点,高高兴兴的嫁给我爹,你哥欠赌坊的钱就一笔勾销,否则老子要了你哥的命!”
“小老爷放心,翠莲她肯定好好的,千万别动我的儿子啊……”老汉双手颤颤的在胸前微合,回身看着自己的女儿,“翠莲你听话,跟着大老爷过好日子……”
油头男子不再看他们,让人奏起迎亲乐便要带花轿走,没走几步,花轿的结绳突然断开,轿子踉跄了一下,停了下来。
油头男子回头望去,见一着绛紫色对襟窄袖的瘦小男子,左手捧着老张家的杏仁酥,右手握着软鞭,站在轿子旁正乐呵呵的瞅着他,眉毛冲他挑了挑,乌黑的眼珠子在眼框里转来转去,秀挺的鼻梁,一张薄润的嘴唇上面还沾着几颗杏仁酥的细碎,脸颊上两个小巧的梨涡此刻正开的灿烂,生的一副讨巧模样。
油头男子顿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那人面前,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襟,举起拳头便要冲眼前的俊脸打去,瘦小男子忙惊恐地用手护住脸,拳头还未打到实肉,便被另一只手顺势接住。
“这位大哥,舍弟多有冒犯,切勿真伤了他。”
油头男子心中俨然还有火气,但觉此人手劲甚大,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便松开手,说道“你可知你们拦的是哪家的亲,我们是给谁做事的!别多管闲事,小心小命不保!”
说着伸出油手晃晃的摆出一副拿钱息事宁人的姿态,突然手上一阵吃痛,“哎呦”的叫出声……
瘦小男子收回软鞭,轻声道:“三哥,这胖子当真是让人讨厌,光天化日之下这般不要脸…”说完站到袁护身后,像调皮捣蛋的孩子找到靠山,不似刚才,连语气都硬气了不少。
油头男子脸涨得通红,揉着手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人!”
瘦小男子拉着袁护的衣袖,瞅瞅他又瞅瞅那几个撸着袖子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的小弟,心下想着,三哥教训这几个瓜怂倒是没问题,只是若在街上打起来,回去又得受罚,免不了倒吸了几口凉气,握紧软鞭。
正要动手,人群中兀自走出一人大声道:“住手!”
此人淡然走到油头男子面前,拿出一块做工精巧的玉牌,给那人看完后收回袖中,回身冲袁护行了个礼,道“三公子,老爷找您回去,有事相商。”
袁护点头道:“知道了,这就回去。”说着看向油头男子。
油头男子见了那玉牌,得知眼前的两人是他吃罪不起的贵胄,不敢多言,笑着点了点头,让手下抓紧修轿子去了。
轿中女子见油头男子不敢得罪袁护,抱着一线希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眼看向袁护,哭诉起来。
“公子……救救我……”她磕了两个头,泣不成声道:“家中大哥嗜赌成性,老父无力还债,为救大哥,将我许配给赌坊老爷,可那赌坊老爷已经五十又二了,已是将死之人,况且……况且小女心有所属,还望公子救我,日后小女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一二。”
说着便在地上猛磕起头来,袁护虽见她可怜,却觉得这总归是人家家务事,刚到京城,此番动静未免太大了,实在不该插手管这事,便一直没有答话。
油头男子见袁护并不想管这件事,就使了个眼色给张老汉,那老汉心里只有儿子,哪管得了那么多,拉着新娘子就往轿子里送,宽慰她赌坊老爷年纪虽大,但是很喜欢她,嫁过去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新娘子瞅着袁护,眼中刚燃起得光瞬间灭了,心灰意冷的由着老汉推着她往回走。
瘦小男子看着新娘子的样子实在不忍,急走两步,拦住父女二人道:“左不过是欠钱的事,你欠他多少钱,我替你还上便是!何苦逼着自己女儿嫁人,有你这样的爹,不知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
伸手将腰间佩戴的墨玉摘下,送到新娘子手边,道:“这墨玉你先拿着,是块儿值钱的东西,足够还你哥赌债,眼下若不是着急,定将它变成现银,防止有人哄骗你。”说着看了油头男子一眼。
新娘子接过墨玉,眼泪跟珠子一样哗哗的落下,激动的就要下跪感谢。
瘦小男子伸手扶起她道:“不必谢我,只不过,你说的心有所属之人,在你被逼出嫁的时候,从未出现,如此凉薄,我劝你还是不要执着过深。”
新娘子止住眼泪,眼神空洞的点了点头,将墨玉交给老汉,脱下红色的外袍,由着张老汉跟油头男子在那争执,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袁护拍了拍瘦小男子的肩膀,道:“你不该帮她,人各有命,此番一闹,今日不嫁那老爷,日后还有谁敢娶她。”
瘦小男子并不答话,摇了摇头道:“不过是用钱解决的事,你不该袖手旁观。”
袁护眉头微皱也不答话,看着争执的二人,道:“那墨玉是你从尚府带出来的,目的既已达到,用不用将它换回来?”
瘦小男子撇着嘴晃了晃脑袋道:“不过身外之物,三哥不用费心。”接着环顾一圈,问道:“豆全呢?”
未等袁护回话,远处一个人影正拼命的往人堆里扎,这出闹剧引来众多围观的人,本来热闹的集市,现下有些水泄不通,张老汉和油头男子还在争论不休,看热闹的人兴致正浓,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
“让一让……让一让……公子!公子!”长着一双笑眼的少年,头上沁着汗,在人群中左挤右挤,喘着粗气道:“公子,我可算找到你啦,三公子说的对,哪里人多,公子肯定在那,呐……你要的白梨。”
他伸出两只手,每只手里拿着两个梨,弯月笑眼此刻眯成了一条缝。
瘦小男子上去便拧着他的耳朵道:“好你个豆全,买个梨,疯哪去啦,你家主子刚才差点让人揍了……”
豆全被他拧的吱哇乱叫,手里的梨也噼里啪啦的掉了,连连求饶,捂着被拧红的耳朵,在一旁委屈的撇着嘴。
楼上的包厢中,着玄色锦袍身材修长的男子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骨节分明的手端起一杯清茶,眯着眼细细的嗅着,一双杏眼掩盖在长长的睫毛下,长眉如剑,不怒自威。
半晌,缓缓开口道:“那便是定北侯府的公子?”
夏齐颔首道:“回王爷,是袁府三公子袁护。”
建安王望着渐渐走远的几人,目光停留在瘦小男子的背影上,“紫衣服的那个呢?”
夏齐摇头道:“应该也是漠北来的公子,许是和袁护公子交好的客卿,王爷若想知道,属下立即去查”
“无妨,不碍事。”建安王冷声道:“徐世友开的赌坊,背后倚靠的是太子,刚进京就出这么大动静,袁家公子还真是不知收敛,陛下此时召袁侯回京述职,多半是要有所动作了……”
夏齐道:“北境八部多年来对袁侯忠心不二,威望甚高,袁侯手中的兵权已威胁到远在汴京的陛下,此番多半是想削弱袁侯手中的实权,不过老虎终究是老虎。”
建安王凝视杯壁片刻,抬眼道:“袁侯自是怠慢不得,只是不知陛下要如何下手,本王已有一部分兵权在手,此刻若是和定北侯府走到太近,惹了陛下的猜忌,怕是得不偿失。”
夏齐认同的点了点头,嗔笑道:“太子殿下最近可是忙的很呢,春日宴的帖子已经送到定北侯府上了……”
建安王微闭着眼,自己靠着多年的浴血奋战,才换来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太子若是将袁侯笼络过去,在军事方面就如同有了话语权,握着杯身的手一紧,转身看向夏齐道:“春日宴的贴子可有送到府上?”
夏齐低头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没有,咱们那位太子殿下正急切的想要向袁侯示好,哪敢请您过去,不过就算没有帖子,王爷还不是想去就去得……”他看了建安王一眼,接着道:“那宴请名单上永宁县主也在。”
建安王轻嘬了一口茶,轻笑着道:“看样子,他是打算从永宁县主这下手了,他看上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安庆荣,在御史台任主簿。”
建安王踱步走回桌前放下茶杯,不以为然道:“袁侯疼女儿,奏请陛下自行择婿,安庆荣一个柔弱书生,永宁县主怕是看不上他,太子想从这入手,真是愚蠢透了。”
夏齐道:“安庆荣是京城出名的美男子,永宁县主从小就在漠北那种蛮荒之地长大,保不齐还真就叫太子殿下碰着了呢,王爷可还要袖手旁观?”
建安王将双手背到身后,挺了挺腰身狡黠一笑说:“无妨,夏齐你没去过漠北,那里的女人,粗鲁野蛮的很,根本无需本王动手。”
“啊?哦。”虽有疑虑,但夏齐知道建安王一向说一不二,此时争辩已无意义,默然立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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