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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坠被带走后春红便一直念叨,结果她念叨了两天没有将香坠念回来,自己反倒一早被人给带走了。
玲珑没有去打听春红被谁带走了,又被带去了哪里,不过当天深夜她容光焕发地回来的时候,自己倒是兴致勃勃地抓着玲珑说了一遍又一遍。
春红是从宫里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坐着华丽的马车,身边跟着客客气气的宦官。入府的时候,走的也不是角门而是正门。她回到蔷薇阁的时候,玲珑正坐在侧厅刚好摆放一张小桌的墙角喝茶。
不过一天不见,春红倒是摇身一变派头十足,回到蔷薇阁后跟玲珑打了个招呼,就将几个宫女指使得团团转,一会提食盒,一会搬箱子,一会又是挪桌子。侧厅中间的洞还在,可供同行的空间并不大,宫女们磕来碰去的,不时能够听到春红的呵斥声。玲珑看他们忙得很,干脆继续坐在角落里专心喝茶。
等到终于安排妥当,春红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笑眯眯地走到玲珑旁边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原来香坠姑娘竟是大宁流落民间的公主!这些东西都是公主赏给你的,快来,好多好吃的呢!你不是最爱吃了吗?”说着就拉着玲珑回屋。
玲珑屋内摆了一桌精致的好菜,被春红按着在桌边坐下,筷子也送到了手边,玲珑含笑接过,也不去问春红为何这般殷勤,从善如流享用美食。
春红恭恭敬敬跪在一旁给她布菜,不时地拿眼睛偷瞄,见她吃得高兴,立马将一碗羹汤送到她手旁:“小心别噎着了。现在香坠姑娘成了公主,以后你想吃什么没有?来,喝口汤缓一缓。”
玲珑对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没有兴趣,瞥了一眼却并不去碰。
春红急了:“这碗驼蹄羹可是御赐之物,公主见味道实在是好自己都舍不得多喝,特意留着给你的。”
玲珑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这碗汤我是非喝不可了?”
春红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这驼蹄可是稀罕的东西,只怕这王府的主子都未必吃得上。我只是不想你白费了公主一番好意。”
“好意?那我可不敢辜负了公主的好意。”玲珑面上的笑容加深却带着几分讽刺,将调羹取出扔在桌上,仰头将整完羹汤一口喝完,然后底朝天地反转空碗问,“汤喝完了,你现在可以交差了吧?”
“可,可以。”春红的脸色有些白,目光闪烁再不敢看玲珑一眼。
“那你还不给我滚!”玲珑沉下脸,狠狠将手中空碗拍在桌上,碗碎成了几块。
春红突然意识到或许玲珑知道汤里有什么,霎时面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待脚步声远去,玲珑翻身一跃从窗户跳下,一路跑进蔷薇花丛中,趴在假山上运功催吐。
将胃里面的东西全都吐完后玲珑虚弱地直起身,正用衣袖擦嘴角,不经意地一转头便瞥见不远处正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易江秋。他依然是白衣如雪,皎洁的月光仿佛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银光,清冷中又透露着几分雍容华贵。
玲珑缓缓放下唇边的手,目光冰寒:“公子这是一早就等在这里看戏呢!”
易江秋点头为礼:“我在收集露水,不明白姑娘此言何意。”
玲珑冷哼:“天都没凉下来有什么露水给你收?就算是要收露水,也该等到清晨吧!公子是何等聪慧之人,怎么寻个借口却这般不走心?”
“晚上的露水虽不及清晨多,但也是有的。”易江秋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所说非假,瓷瓶中传出了水声。
“都受伤了还特意跑来蔷薇阁干这种明明可以交给下人干的活,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玲珑忽然欺近,掐住了他的脖子,“你说你不喜欢被人算计,我同意不喜欢。我们江湖人的日常便是打打杀杀,我们做事也很直接,对于我们不喜欢的或者对我们有威胁的人,我们都是直接杀了以除后患。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易江秋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才从自己脖子上移开,搭上脉搏:“姑娘气息不稳,面色青黑,是中毒之兆。”
月下看美人,比之那日翠竹旁更多了几分风流韵味,玲珑竟觉得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恍惚。她好像记得刚刚没有喝酒啊!玲珑收回自己的手,微微侧身不再看他:“不过是些砒霜,要不了我的命。”
易江秋含笑道:“不想姑娘非但武艺高超,对毒也有了解。”
玲珑咬牙道:“我只是有常识好吗?香坠初入宫哪里有门道弄到毒药?春红一个丫鬟能够想得到的毒药也就只有砒霜鸩毒之类,你还指望她们弄来什么了不得的毒?”
“余毒也会有伤身体。跟我来。”易江秋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就走。
“你做什么?”玲珑挣扎了一下居然没能挣脱他的钳制。
易江秋回头,又是微微一笑:“跟我来就是。姑娘艺高人胆大,还怕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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