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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前世对红楼二尤还真是有些看不上。尤二姐下场凄惨完全是自找,尤三姐所作所为倒是令人可恨可怜。/p
直到见了人,瞧了那尤氏二姐果然是花为肠肚雪作肌肤的美人;尤氏三姐更是个绝色,身姿窈窕,一双秋水剪眸,有一种形容不出的风情,二人身着素衣,站在一处,彼此更填三分颜色。真真是两个尤物。邢夫人心说难怪见惯了美人的贾珍贾琏俱都对她二人垂涎不已,她如今也觉得若是这二位死了,实在是暴敛天物。/p
若有这样的美人日日在眼前晃着,什么世俗礼法,只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虽说如此,邢夫人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普通女人却不能苟同贾珍贾琏的行为。只对二尤确也多了许多同情。况且女儿怡春出嫁,凤姐虽抱病仍勉力支撑料理确也让邢夫人十分感动,邢夫人决定帮凤姐一回,阻止贾琏纳尤二姐做二房。也让贾琏少些罪孽,想朝廷那里,贾府的罪行尽够,实在不必再填。/p
只若要放手去做,邢夫人确有些不便。自打女儿怡春出嫁,邢夫人便将自己大部分的心腹陪给了女儿,跟着女儿到了史家去。如今她的心腹人就那么几个,每日里正事还做不过来,如何又管这事?少不得想个法子,要凤姐知晓,阻了贾琏此事。/p
却说贾琏终于找到机会与二姐接洽。他本是公侯之后,人又生的风流倜傥,自以为平生憾事就是娶了凤姐这个“河东狮”,只有平儿一个美妾,又常年捞不着。此番见了尤氏二姐的人才,如何不馋?又是东府太太尤氏的妹妹,自也有番来历身份,遂想尽办法要如了心愿。/p
这回借着回城取银子,他带着贾蓉、几个小厮,骑上马一同进城。在路上叔侄闲话,贾琏有心,便提到尤二姐,夸说如何标致,如何做人好,举止大方,言语温柔,无一处不令人可敬可爱,&ot;人人都说你婶子好,据我看那里及你二姨一零儿呢。”/p
贾蓉揣知其意,便笑道:“叔叔既这么爱她,我给叔叔作媒,说了做二房,何如?&ot;贾琏笑道:“你这是顽话还是正经话? &ot;贾蓉道:“我说的是当真的话。”贾琏又笑道:“敢自好呢。只是怕你婶子不依,再也怕你老娘不愿意。况且我听见说你二姨儿已有了人家了。”/p
贾蓉道:“这都无妨。我二姨儿三姨儿都不是我老爷养的,原是我老娘带了来的。听见说,我老娘在那一家时,就把我二姨儿许给皇粮庄头张家,指腹为婚。后来张家遭了官司败落了,我老娘又自那家嫁了出来,如今这十数年,两家音信不通。我老娘时常报怨,要与他家退婚,我父亲也要将二姨转聘,只等有了好人家,不过令人找着张家,给他十几两银子,写上一张退婚的字儿,想张家穷极了的人,见了银子,有什么不依的。再他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怕他不依。又是叔叔这样人说了做二房,我管保我老娘和我父亲都愿意。倒只是婶子那里却难。”/p
贾琏听到这里,心花都开了,那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一味呆笑而已。贾蓉又想了一想,笑道:“叔叔若有胆量,依我的主意管保无妨,不过多花上几个钱。 &ot;贾琏忙道:“有何主意,快些说来,我没有不依的。”贾蓉道:“叔叔回家,一点声色也别露,等我回明了我父亲,向我老娘说妥,然后在咱们府后方近左右买上一所房子及应用家伙,再拨两窝子家人过去伏侍。择了日子,人不知鬼不觉娶了过去,嘱咐家人不许走漏风声。嫂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那里就得知道了。叔叔两下里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即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一顿骂。叔叔只说婶子总不生育,原是为子嗣起见,所以私自在外面作成此事。就是婶子,见生米做成熟饭,也只得罢了。再求一求老太太,没有不完的事。”/p
自古道&ot;欲令智昏&ot;,贾琏只顾贪图二姐美色,听了贾蓉一篇话, 遂为计出万全,将现今身上有服,并停妻再娶,严父妒妻种种不妥之处,皆置之度外了。却不知贾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姨娘有情,只因贾珍在内,不能畅意。如今若是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之意。/p
贾琏那里思想及此,遂向贾蓉致谢道:“好侄儿,你果然能够说成了,我买两个绝色的丫头谢你。”说着,已至宁府门首。贾蓉说道:“叔叔进去,向我老娘要出银子来,就交给俞禄罢。我先给老太太请安去。”贾琏含笑点头道:“老太太跟前别说我和你一同来的。”贾蓉道:“知道。”又附耳向贾琏道:“今日要遇见二姨,可别性急了,闹出事来,往后倒难办了。”/p
贾琏笑道:“ 少胡说,你快去罢。我在这里等你。”于是贾蓉自去给贾母请安。贾琏进入宁府,早有家人头儿率领家人等请安,一路围随至厅上。贾琏一一的问了些话,不过塞责而已,便命家人散去, 独自往里面走来。原来贾琏贾珍素日亲密,又是兄弟,本无可避忌之人,自来是不等通报的。于是走至上房,早有廊下伺侯的老婆子打起帘子,让贾琏进去。/p
贾琏进入房中一看,只见南边炕上只有尤二姐带着两个丫鬟一处做活,却不见尤老娘与三姐。贾琏忙上前问好相见。尤二姐含笑让坐,便靠东边排插儿坐下。贾琏仍将上首让与二姐儿,说了几句见面情儿,便笑问道:“亲家太太和三妹妹那里去了。怎么不见?&ot;尤二姐笑道:“才有事往后头去了,也就来的。”此时伺候的丫鬟因倒茶去,无人在跟前,贾琏不住的拿眼瞟着二姐。二姐低了头,只含笑不理。/p
贾琏又不敢造次动手动脚,因见二姐手中拿着一条拴着荷包的绢子摆弄,便搭讪着往腰里摸了摸,说道:“槟榔荷包也忘记了带了来, 妹妹有槟榔,赏我一口吃。”二姐道:“槟榔倒有,就只是我的槟榔从来不给人吃。”贾琏便笑着欲近身来拿。二姐怕人看见不雅,便连忙一笑,撂了过来。贾琏接在手中,都倒了出来,拣了半块吃剩下的撂在口中吃了,又将剩下的都揣了起来。刚要把荷包亲身送过去,只见两个丫鬟倒了茶来。/p
贾琏一面接了茶吃茶,一面暗将自己带的一个汉玉九龙佩解了下来,拴在手绢上,趁丫鬟回头时,仍撂了过去。二姐亦不去拿,只装看不见,坐着吃茶。只听后面一阵帘子响,却是尤老娘三姐带着两个小丫鬟自后面走来。贾琏送目与二姐,令其拾取,这尤二姐亦只是不理。贾琏不知二姐何意,甚是着急,只得迎上来与尤老娘三姐相见。一面又回头看二姐时,只见二姐笑着,没事人似的。 再又看一看绢子,已不知那里去了,贾琏方放了心。/p
原来,因家里日渐败落,尤二姐跟着她娘,平日全赖姐夫贾珍周济度日。贾珍为人如此,自不免叫他得手了去。尤二姐便将多年没有音信的未婚夫婿丢在脑后。如今又来到府上暂住,更见识了何为富贵。本是爱慕虚荣的性情,见贾琏是姐夫贾珍本家的主子爷们,又象瞧中了自己,如何能不动心?/p
于是大家归坐后,叙了些闲话。贾琏说道:“大嫂子说,前日有一包银子交给亲家太太收起来了,今日因要还人,大哥令我来取。再也看看家里有事无事。”尤老娘听了,连忙使二姐拿钥匙去取银子。这里贾琏又说道:“我也要给亲家太太请请安,瞧瞧二位妹妹。亲家太太脸面倒好,只是二位妹妹在我们家里受委屈。”尤老娘笑道:“咱们都是至亲骨肉,说那里的话。在家里也是住着,在这里也是住着。不瞒二爷说,我们家里自从先夫去世,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如今姑爷家里有了这样大事,我们不能别的出力,白看一看家,还有什么委屈了的呢。”/p
正说着,二姐已取了银子来,交与尤老娘。尤老娘便递与贾琏。贾琏叫一个小丫头叫了一个老婆子来,吩咐她道:“你把这个交给俞禄,叫他拿过那边去等我。”老婆子答应了出去。 /p
尤三姐跟着老娘进来,一直未吭声。她性子与二姐大是不同,是个泼辣人。从前年纪小,不懂什么,后来年纪渐大,瞧着贾珍与二姐姐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暗恨贾珍不是好人,竟哄去了二姐姐,败坏了名声。只她也无法,后来每逢贾珍来,或是没有好声色,或是避开。这回贾珍之父、大姐姐的公公没了,跟着老娘二姐姐来贾珍府上暂住帮着理事,她心里本不情愿。又想到父亲没了,贾珍必要服丧,不能胡来,倒也不必担心别事,遂才跟着过来。/p
眼见着大姐夫贾珍并没把大姐姐放在眼里,又仍拿自己姐妹调笑,心里暗恼。如今又瞧着这个西府的主子爷们贾琏似是瞧中了二姐姐,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心中恼怒更甚。只忖着先弄清原委再做道理,遂冷眼旁观不做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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