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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碍于小母狼的态度, 风离站定了脚步,一面笑得和煦而热情, 客客气气地问陆喜, 一面却打个手势让族众将这一人三狼包围起来。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面前的女人却只是转转眼珠,并不答话, 对他是满身的防备。
“你知道凌族吗?所有女人都想去的地方。”风离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他说的是实话。
话音一落,族众扬起斧头缩小了包围圈,只见风离面带一抹揶揄, 盯着她的眼神犹如在看猎物, 他又道:“你想不想去看看?”
小母狼呲牙瞪着四周,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喝, 却不敢轻举妄动,它也明白自己毫无胜算。
陆喜心下一凛,随即明白眼前男人话中的意思,他们是凌族人。
她突然抑制不住地扭头朝厚重的密林里看去, 不知阿峰这时候在哪里,他会不会突然出现来救她?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忽而想到郁族面临的危难和尤、凌两个大族之间的嫌隙, 如果将他们引到郁族,或可解决危机;忽而又想到部落特有的排外性, 害怕阿峰这时候出现, 会被众多的凌族人伤害。
但无论如何, 现在她跑不了。
小母狼已经接近了爆发的边缘,早已有几个男人专门盯着它,只等它受不了威胁,先行出手,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它弄死。
为安抚小母狼的情绪,陆喜尽量平复语气,她只淡淡朝为首的年轻男人道:“所有女人都想去的地方,我当然也想。”
风离倒是一怔,面前这女人不慌不忙(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句句语出惊人,叫他有点意外,明明是他有所图谋,却反而像是着了她的道似的。
还未等他回话,又听女人道:“我跟你走,你把它们放了。”
男人爽快一笑,“它们”自然是指她身边那三头狼,既然她人已经出来了,他也不是非要把狼弄死,便挥手让族人往后退了退,留出了安全空间。
陆喜这才稍松口气,她放下手中的小狼,蹲下身摸了摸小母狼的头和脖子,不知道该怎样传达自己的想法,她把它推向男人们的包围圈之外,只希望它能带着俩小的找到阿峰。
然后,不论阿峰怎样选择,她只需安心等待。
小母狼往回挪了几次,大概是终于懂得陆喜的意图,反身对她轻轻一蹭,抬起头来看她的眼睛,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这才呜咽一声,朝自己的弟弟吹了吹鼻子,先行往林子里跑去,俩小狼随即跟着跑了出去。
陆喜回过神时,双手却被男人猛地拉住,绑上了麻绳。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抬头怒视眼前的男人:“你什么意思?”老娘不是答应跟你们走了吗?
男人并不顾陆喜的反抗,结结实实地绑好后,一把掐住她的后颈,推着人往马队走去。
走近马队,陆喜这才看清,这是一支百十来人的队伍,除了十几个绑着手的女人,其余都是些壮汉。
马大概有好几十匹,将近半数都驮着毛皮和其余的物资。
风离弯腰凑到陆喜耳边,在小巧圆润的耳垂上吹了口气,带着笑意的轻佻语气响起:“看到了吗?女人都要绑着,我才放心。”
陆喜突地绷直了背,耳垂上传来的异样感觉犹如一股细细的电流,电得她后背酥麻,后颈上那只大手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她不安地扭动着脖子,风离的力道却加重,不容她摆脱。
马队灭了火,就要继续前行。
风离只见这女人一双白净的腿脚上满是伤痕,有刺条儿刮的,也有草鞋磨破的,此刻还微微泛着血迹。他便一把将陆喜拽上了马,不待其调整好坐姿,自己又跨坐身后,手伸到她前面握住缰绳,顺便圈着人不能随意乱动。
陆喜一面观察着凌族人,一面偷偷留意四周,如果阿峰出现,她得做好准备。
“你叫什么?”陆喜侧头问身后的男人。
男人似未料到她会主动说话,低头看了一眼这个矮小的女人:“……我叫风离。”
风离打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晚风微拂起女人发丝间的清香,撩得他有点心猿意马。不过她不大符合他的审美,细看之下,这女人除了白嫩点儿、脸蛋精致点儿,没一处长得让人满意,更何况还是个雏,他哪有那耐心去开拓?
不过,是个雏也有点用处,族里那个丧心病狂的老家伙就好这口。
马队颠簸了许久,似是翻过了两三个山头,风离才下令在一条溪边停了下来。
男人们忙着用兽皮、树干和粗麻绳搭帐篷,开始生火烤肉,陆喜则被丢到了女人堆里。
她四下看了看,周围是几个把守的男人,风离则在搭好的第一个帐篷前自顾自地烤着肉吃。
他们所在的是一片旷地,视野宽阔,野兽基本就不会靠近,也算是安全。但这样阿峰也很难接近她,而且天一黑,她根本看不到远处。
女人们的装扮虽大差不离,但还是有点细微区别,陆喜知道这些人显然不是同一个部落的。
她试着和女人们聊天,想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阿姐”,陆喜低声叫了一下面前的女人,露出讨好的笑容。
女人直起黑乎乎的脸,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吓得陆喜噤了声。
她们的眼神真的很吓人,充满着悲伤、恐惧,甚至是弄弄的仇恨之意。
这些女人是被自己的部落作为供品供奉给凌族的,族人口中感谢她们,实则毫不留情地抛弃,任她们被凌族人一路虐待毒打。不恨还等几时?
陆喜一连套近乎失败,还被个女人啐了一脸腥臭的口水,看守的男人发现动静,扯了带刺儿的条子劈头盖脸就朝女人们甩下来。
女人们顿时哀叫一片,但没人敢反抗。
陆喜露出的背上挨了一刺条子,打得她一声就哭叫出来,只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痛起来。
挨打过后,女人们对陆喜的态度更是差到极点,先前只是因为她的打扰,女人们才会瞪她,这会儿所有女人怨恨的眼神都齐齐朝她射来,并且久久不移开,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可怕。
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词汇能够表达“谢谢”、“对不起”这种情感,只能靠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了。
陆喜就忍着后背的痛,颤抖着把自己缩起来,不敢去触碰任何一个女人的眼神。
没过多久,晚饭就来了。她们一共不到二十个女人,晚饭供应得特少,男人用长青叶盛着烤好的大小不一的肉块过来,女人们并不敢站起来抢,只能凭着手速和运气,抓到多少算多少。
自然没剩下陆喜的份儿,她哪敢先拿啊?
吃完饭供水,两个陶罐轮流喝,轮到陆喜时只剩下一口了,一年轻的女孩看了看陆喜,又看了看陶罐,最终仰头咕嘟咕嘟喝光!
陆喜自然啥也不敢说,谁叫刚才因为她让所有人都挨打了呢?
不过那女孩倒是朝她笑了笑,似是有些愧疚,她大概是渴得狠了。
陆喜极是珍惜这么个来之不易的微笑,忙回了个大大的讨好笑容。
天渐渐昏暗下来,远处的林子越发模糊,陆喜心中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外圈挪去,一会儿挪一点,叫人察觉不出来。待会儿阿峰要是来了,她好逃跑。
她正打算再一次装作活动双腿来挪动一小步,突然女人们就作鸵鸟状急促又不安地往里挤,一下子就把她这个边缘上的人凸现出来,陆喜一颗心突地揪了起来。
把守的男人低头瞅了陆喜一眼,却没有管她,只是恭恭敬敬地超她身后低下了头。
陆喜转头一看,只见风离带了几个男人朝这边过来,女人们愈发显得不安。
陆喜大概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她忙背过脸去,心里只后悔这一路都在清洗身上的蛇粪味儿,没有弄点儿泥掩盖掩盖。
正想着,眼前站定了一双腿,吓得陆喜差点没叫出来。
她抬头看去,只见是风离,陆喜看不清他的表情,火堆离他们太远了。
风离踢了她一脚,随即吩咐看守的男人:“给我看住,别让她跑了。”他看来看去,始终觉得这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她说想去凌族,只怕是个谎言。
男人恭敬地接下命令,恶狠狠地朝陆喜扬了扬手中的刺条儿,警告她老实点儿。
随即,身后就响起一片哭声,陆喜转头看去,只见先前过来的那几个男人各自都拖了女人朝暗处去,而风离则是一手掐了一个朝自己的帐篷走去,一如对她白日里的行径。
此起彼伏的声音逐渐响了起来,陆喜只在心里默默屏蔽一切少儿不宜的声音。
他发现还有几个看起来年轻的女孩和她待在一块儿,眼神也不那么害怕。其中一个还对她笑过。
她小声地叫那个女孩:“妹妹,阿妹!”
女孩抬头看她,眼里是疑惑,而非仇恨。
她松了口气,轻声问道:“阿妹,你害怕吗?”
女孩摇摇头,小声回她:“不怕,他们不会抓我们。”
其余女孩也都点头。
怕陆喜不相信,就有个女孩说:“他们说,雏都是要留给老族长生崽的。”
陆喜知道自己暂时没什么危险,稍微放心,至于什么老族长,远着呢。她可不会去什么凌族,阿峰会来救她的。
看守的几个男人聚在一旁说荤话,陆喜就赶紧再看了一眼四周。
这一眼,叫她看见远处小树蓬边一对荧光闪了又闪。
陆喜眨了眨眼睛,想仔细看,荧光又不见了。
没一会儿又闪起来,她忙挺直了背向前倾,这下她又看到一双,也是这样闪动的频率。
是狼,是阿峰来救她了!
陆喜深吸口气,她得想办法悄悄靠近那边。
四周都是男人们此起彼伏的大笑,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声,几个女孩在低低地说着话,几个看守的男人依然聚在一起。还有一个仰躺在草地上,叼着狗尾草,翘着二郎腿看星星。
她突然脑子一抽,想出个大胆的办法。
陆喜悄悄挪过去,用脚勾了勾那男人的腿。
男人转头见是她,有些错愕,狗尾草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哥哥,你……你想不想要?”陆喜故作娇羞,朝男人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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