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远古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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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喜怀着一颗紧张又期待、羞涩但还是万分期待的心情过了一个下午。对于要不要观看族礼这件事, 着实的纠结。部落的开明风气她早就适应了，但除了尤族人的粗暴野蛮之外, 凌族人和族里人办事也还算收敛, 虽然声音还是会传出来, 好歹也会单独捡个地方，无论在家里还是野地里, 总不会轻易让他人撞见……要说晚上的这场表演,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看的不仅是春|宫秀，更是阿贡的强壮和勇气吧。
    抛开自己的观念束缚, 这还是一族的重要仪式, 她作为郁族……嗯……暂时的一员, 是很应该参与的。
    但这样一来, 煤球就没人看着了，还有族里那几个半大不小的娃娃，根本不是学习那种事情的时候，让他们在这样懵懂的年纪里看别人办事, 总觉得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出门看秀，还是在家带娃, 陆喜就这样纠结着洗完澡, 才发现缸里的水都快凉了，煤球在门外都叫了她好几声。
    匆匆收拾好自己, 她这才急忙开了门, 入目却是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阿贡？”
    阿贡只见门内的女人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 脸上身上还挂着水珠，就知道她前一刻还光着，在大水缸里清洗掉一整日的汗渍。
    这样干净的她，仿若即将把自己贡献给他，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在那搭好的台子上，把完整的身子贡献给他，为他孕育一个健康强壮的崽子……原本，就该是她。
    可下一秒，阿贡立即清醒了过来，那个女人不再是她了。
    阿峰不知何时出现，以极快的速度一把将门内的陆喜拽了出来，藏在自己身后，眼神坚定而严肃地与阿贡对视，毫无惧意。
    阿贡的眼神几乎冒火，为的是昔日的手足如今这般忤逆他，在这种关头，更是让人恼火。再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某一天自己攒够了怒意，会不会将他与那些不知道好歹蓄意挑衅的人同罪论处，直接把他砍了！
    阿峰也为难，他纵是冷情，如今身前身后的两个人，对于自己也都十分重要。曾经他没什么大的追求，阿贡既需要他的帮助，不防助他一直稳坐族长之位，帮他承担危险、维护他金光闪闪的威严。
    但自从答应了阿喜，他就发过誓不再让她做不愿意的事情。在这样的世界，她太弱小，既然选择了让她依靠，便是阿贡在前，他也不能退缩。
    其实也不难，他没有个族长之位等着继承，也没有上下老小等着照顾，就比较自由。他可以带着阿喜立刻走，离了部族的庇佑，他依然能让两个人都活得下去……但他是为了什么，才又回来的啊？
    “你有什么事？”阿峰率先出了口，给阿贡一个台阶下。
    “来叫她帮我洗头！”阿贡语气不悦，莫说他俩还未经过他的同意，就算此刻陆喜就是他阿峰的女人，自己也有那个权利私下找她。
    陆喜自然不傻，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不过各自隐忍而已。阿峰站在了郁族的对立面，亦不过是为她。
    阿贡当然能自己洗头，可他既然这样提出来，自然有各种她推之不掉的理由，阿峰若是反抗，很可能会陷入危险，毕竟算是一个挑衅。
    陆喜就轻轻拉了一下阿峰，见他转头，忙笑道：“家里还有些刺儿果果，我就帮他洗洗吧。”
    阿峰迟疑了一下，还要待说什么，就被陆喜笑着打断：“我的木梳子断了一个齿，你有空再帮我做一个。”说着就招呼阿贡：“阿贡你先坐会儿，我还得烧水呢。”
    待陆喜进屋去，阿贡只沉沉看了阿峰一眼，似是宣告胜利一般，朝一旁的圆木凳子走去，定定坐下。
    陆喜一股脑儿地将洗浴用具搬了出来，因为这里时常有女人来洗头。或是她帮忙，或是她们互相帮忙，总是来她这里张罗，因此竟渐渐攒下一整套的用具，从拧刺儿果果汁的细麻布，到舀水用的竹筒、盛水洗头的陶瓷盆、竹架子、擦头发的“毛巾”、修剪头发用的锋利小石刀、甚至是几把上好的鱼骨梳，都存在她家里，女人们要用时，自己就会进来搬。
    阿峰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无奈地往林子里去，帮她找一根适合做木梳子的木头。
    陆喜烧上了水，就把刺儿果果用麻布包了，使劲将其拧出汁来，滴在一个竹筒里。阿贡坐在一旁，叫她与煤球娘儿俩个及其不自在，眼珠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煤球正抱着陆喜的腿，一面躲着族长大人威严的目光，一面又将脑袋露出来探视，他不时刻盯着阿贡，怎么来得及躲呢？
    正玩着这让人心累的捉迷藏，阿娘终于解救了他，只听陆喜温柔地嘱咐他：“儿子，你去叫柳姨来咱们家玩儿，好不好？”
    煤球已经到了能听话、说话的年纪，他自然理解了陆喜的话。只是有点不明白，平日里要去柳姨家，都是阿娘把他送过去的，今天怎么叫他自己去呢？
    “去吧，阿娘看着你，没事。”陆喜极为认真地蹲下来，求自己的儿子给她搬个救兵。
    煤球眨了眨眼，便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遇到小坡都手脚并用地攀爬上下，竟十分灵活。
    然而等了许久，柳娘不见来，连自己儿子都在那耽搁住了，陆喜心中不禁哀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阿贡的头发自然不如阿路和阿峰的打理得勤快，况又是个单身男人，又忙，更没闲心注意这些细节。
    现下他就那么坐在凳子上，身旁的竹架子上放着一盆热水，还有一筒刺儿果果的汁水，一块垫了好几层的粗麻布，一把打磨好的鱼骨梳，还有几巴小小的石刀。
    陆喜正站在他身后，把结块较大的头发小心翼翼地割掉，给族长洗头，她就没那个胆子造次，生怕扯到头皮惹他不快。
    接着就是洗头，阿贡只感觉一双小手在他头发里穿梭，水温也合适，揉得他难得地放松下来，竟有些享受。
    “这个水有点辣眼睛，你闭着眼，不行就用毛巾擦一擦。”陆喜一面打上“洗发水”一面叮嘱，阿贡正常应着。
    直换了好几次水，头发上才肯出泡沫，说明已经洗干净了。
    洗完了头，头发自然还是乱的，女人们在这时候一般是自己把头发擦干，再央别人帮忙梳开编辫子。然而眼前是阿贡，他连烧水都不愿意帮忙，现下哪敢劳动其大驾？陆喜只好服务做全套，拿了毛巾帮阿贡擦干，而任由自己的长发自然风干。
    阿贡又不愿意用鱼骨梳，听说陆喜有木梳子，就非要她拿出来。好在他头发不长，小心一点梳，应该扯不断，陆喜这才不情不愿地贡献出自己的木梳子。
    阿贡斜着睨了一眼，复又闭上，那梳子根本没有断齿。冷笑着哼了一声：“你心里早就想着阿峰了。”
    陆喜一怔，这是阿贡在她面前头一次直面这个话题。
    默了默，她还是决定抓住机会，彼此开诚布公，岂不好？
    “阿贡，你既然有了阿薇，就……就把阿峰给我吧。”陆喜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阿贡享受了这一通服侍，身心轻松，脑子也早就冷静了下来，眼前这个女人，他是一定得放弃了。
    不能与阿峰反目，亦不能放任云族力量游离于掌控之外，与她最大的瓜葛，无非就是他为族长，她为族人，而已。
    “这段日子事情太多，等过些时候安稳下来，再好好给你们办。”阿贡温温地说着，听不出喜怒，于陆喜则是心中大喜。
    这么说，她和阿峰就可以不用走了。
    “好啊！”陆喜心里感激阿贡，给他梳头就更为尽心，就连阿贡要求帮他剃胡子亦欣然答应。
    阿薇今日搬进了青砖瓦房里，几个人在里头忙着架床，她则站在门外的场子上环顾整个郁族，青砖瓦房一开始选址就是为阿贡，族长的屋子既在中间，视野又宽阔，能瞧见族里大部分人家。她环视四周，敢发誓这片大地上还没有哪个部族能有土房子、青砖瓦房，过了今晚，这一切就是她的了。
    阿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语气带有一丝冷冷的嘲讽：“你心里念的男人，想要的可不是你。”
    阿薇不悦地转身，却见阿杜的目光投向一个矮小的草棚，场子上是阿贡和那个女人，二人面对面，举止甚是亲密。
    她心里立即腾起怒火，这女人还真是手段了得，勾着一个强壮俊美的男人，对阿贡竟也不放手。
    *
    直至傍晚，广场上的台子前开始热闹起来，因是大夏天，火堆在一旁燃得极旺，人们却另在一处围了个圈玩乐。只等天黑，才将火堆撤了，并把台子前的各处火把点燃，众人都暂歇了歌舞，各自占了个有利地位，到了时候好观礼。
    阿峰拖着一截选好的木头出了林子，迎面遇到盛怒的阿薇，她毫不客气地踱步至他面前，警告他管好自己的女人。
    他站在原地有些愣愣，想起阿喜曾对她说过，他也是她的。
    突然间觉得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羁绊，甜到了心里。
    众人见到阿贡的时候，眼前皆是一惊，原来阿贡没了胡子，不仅威势不减，更添了几分凌厉俊美，女人们的崇拜爱慕，直叫身边的男人吃醋。
    晚会气氛热烈起来，台上的阿贡亦是红光满面，笑容不减。没一会儿，阿薇也上来了，同样是得体的举止和笑意，众人更加欢呼。
    煤球没办成事儿，自然也没脸给她阿娘拖后腿，傍晚就困得睡下了，陆喜自然将他放在屋里，哪有心情管他会被吵醒。
    现下陆喜已经在广场后方占了个大石头，站在上面伸长了脖子眺望。阿峰就倚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根木棍，瞧着陆喜的激动，嘴角微微一抹玩味的笑意。
    远处突地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吼叫声，惊慌和害怕。
    众人安静下来，那个声音愈发尖利了，只见一个男人朝着广场跑了过来，众人认出他是今天站岗巡逻的。
    “是马队！是马队！没有口哨！”男人气喘吁吁地吼着，所有人顿时脸色一凛，旋即有女人惊慌地尖叫起来。
    陆喜只听是马队，也慌。只听阿峰唤她：“阿喜，快下来！”
    她急忙一蹲身，就落进了阿峰的怀抱，安全落地。
    “阿峰，没准是搬来的救兵呢？”陆喜一边跟着阿峰跑，一边疑惑。
    “不，是你上次遇到的那支马队。”阿峰的声音充满焦急：“你得躲起来，绝不能让他们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