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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转弯退了两里, 依然不见岔路, 吕文媗说道:“来不及了。”
郭嘉这会儿也听到一点隐约震动的声音, 确实来不及了。
“八两, 停下来。”
既然已经出了夏县, 郭嘉还是有绝对把握脱身的。
很快,二十六骑慢慢出现在三人的视野,这斥候铁骑军容正气,锐气十足。
原本是准备分组查探, 谁知没到分组的距离, 就看到了新生的马车疾驰过去的车辙痕迹, 于是他们立刻追了上去,此去目的就是夏县, 入夜奔袭本就是要打一个措手不及,主公之命,沿途遇上的,自然要收拾掉。
吕文媗见他们来势汹汹。
郭嘉最了解军事,不需看,也知曹军夜袭时的手段。
二十骑马上将吕文媗这辆马车团团包围。
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 那是因为马车外的赶车上没有人,而车门却是紧闭, 他们一时没能确定而已。
“碰。”的一声声响。
马车的门被一把长刀劈开。
为首的斥候见里面是一个儒生, 一个姑娘, 还有一个看似仆人的壮仆, 他们心神放松下来。
为首的斥候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下了一个手势,刹那间,他后头的骑兵就已经举起了长刀欲挥过去。
郭嘉正要开口,谁知他眼前一到白影闪过,等他看清楚的时候,他同时也听到一个大汉闷哼摔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入目的就是,吕文媗已经将为首的那位斥候踢下了马,自己稳当地坐在马上,甚至,那斥候劈下马车门的长刀也落在了她手上。
吕文媗手轻轻抚摸过长刀刃,原来古代的兵刃,工艺也不怎么样,这样的长刀,在末世也就和一把菜刀没什么两样了。
她脑海里一时想起诸多钢铁的配方,她发现,她哪怕不把□□拿出来,也有立身这个古代的资本。
其他的斥候见自己人被踢下马,纷纷呼和朝着吕文媗攻击过去,这是他们的本能了。能杀得,自然杀,不能杀,他们也会想尽办法逃出一二回去通风报信。
哪怕吕文媗已经将他们的什长踢下马,在他们眼里,吕文媗一行还是弱者,所以,不需要做后手准备。
俗话说得好,人会因小失大,也不能以貌取人。
“砰砰砰。”的几声巨响,吕文媗在诸马之间不断跳跃,竟然灵活如猿猴一样,叫斥候们的兵刃半分都落不到他身上,甚至还有一部分被她踢下了马。
随后,如雨一般的箭激射过来,吕文媗身手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在重重箭雨中如穿花蝴蝶一样翻越避开,数百只箭放到后来,竟然一只都没有射中,要知道,这都只离着十步不到,他们军中训练可是训练的八十步开外去了。
他们心中有些惊恐,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吕文媗不但避开了这些箭,甚至还空手接了十来只,突然,她用力将箭扔了过去。
这时候,她突然心生了一个念头。
刹那间,十来只箭极其准确的都定在十几个人的右手手臂上,在精神力的笼罩下,吕文媗扔得又快又准。
“去告诉曹操,他若屠城,便得日日小心自己的人头,我抵不过千军万马,但是区区刺杀还是足以让曹州牧寝食难安。”
说完后,吕文媗全身心放松下来,这确实是一个办法,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再有权位的人也怕刺客。
夜色下的吕文媗这会儿站在马上,恍如凌空一般,她高高在上,仿佛下面都是待宰的羔羊,这番造势,看得人心神震动,也让吕文媗的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神秘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斥候队率曹风忍着腿折的伤痛站了起来,怒问道。
此女竟然直称主公名字!
“你们不必管我叫什么名字,夏县与我有缘,若有损伤,我只会去找曹操。”吕文媗冷声说道。
曹风死死地盯着吕文媗看,他要把这个女人记仔细,然后禀告给主公。
“记住我的话,也请原话转给曹操,然后你们就可以滚了。”
曹风看了左右一眼,他们二十来个人啊,就一个罩面,就已经全部溃败。
他有负主公栽培。
可现在,他们确实战力全损,或者拼命着还有一线希望,可也仅次于一线希望,他们不能硬拼,至少这么一位可怕的姑娘,需要及时禀报给主公。
曹风咬了咬牙:“走!”
曹军军容整齐,曹风一发话带人离开,瞬间,其他人就跟着离开了。
留下吕文媗重新落在地上。
郭嘉从马车上缓缓下来,他说道:“吕姑娘可知,你今日这番话,已经成了曹操的生死大敌,他不但会派人追杀你,还会在游侠中犒赏取你人头。”
吕文媗说道:“我知道。”
但是再来一次,她同样会这么做。
郭嘉叹息一声,然后说道:“这些虽然是曹操的精锐,但是和真正的大将武士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吕姑娘若是没有其他事,到了徐州后就南下江东去吧。”
至少十年里,曹操是到不了江东的,更何况,江东世家林立,又有猛虎孙家,可谓是天然的屏障。
吕文媗转过头,好奇地问道:“你见过最厉害的高手是什么实力?”
吕文媗的阿爹阿娘偶尔也会兴致上来,说一说他们平黄巾的勇猛事迹,据说,在敌军无人可挡,连兵刃都有两百斤。
若是这些传闻属实,吕文媗也没有任何把握,至少,她能拎起两百斤的东西,但是舞不动上百斤的兵刃做招数的,她明白力的相互作用,这上百斤的兵刃配上杀人的招数,这杀伤力有多大?
她一时间可以仗着灵巧躲过,但是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一力降十会的武功?
古代的诸侯和君王,想来也和基地的首长一样,有着无数高手在暗地保护,她还真不知道这里的高手可以和体术几级相比。
郭嘉沉吟了下,说道:“八两有幸和当年的黄巾波才交过手,二十招就败了,险之又险逃得性命,后来曹操带军援助颍川,曹操胜了波才。”
吕文媗的心有些凉,果然,她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八两的功夫她见识过,她可以打败十个他。
波才二十招赢了八两,那么至少是有其三倍实力。
曹操能赢,至少就是四倍,一个诸侯本身武力都有这么高,那么那些英雄将领,岂不是……
郭嘉看了眼八两,八两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公子说得有些谦虚,他可是和波才打了很久的,但是他明白,公子这是不想吕姑娘去找曹州牧。
毕竟,曹州牧手下的高手真的多,就算吕姑娘都能赢,但哪里能安全逃出来。
吕文媗想了想,问道:“关羽和曹操相比如何?”
原谅她从记忆里听到的,貌似就是吕布和关羽张飞的武功最高。
郭嘉不由一笑,继续说道:“听闻,刘皇叔曾与曹操校场练过兵,刘皇叔远不如曹操,但是其兄弟关羽几十招就让曹操认输,自此,曹操一直想拉拢关羽。”
这些还是从文若那儿听到的,曹操对关羽真是求贤若渴,文若都曾差点被派去做说客。
吕文媗算了算,这么一来,关羽少说也是曹操实力的两倍,甚至还可能更多,毕竟曹操官职高,作为下属,比武只怕也会留手给些面子,这样一来,更说不准关羽的实力了。
听说那位战神吕布,还曾单挑过虎牢刘关张,那不知道又是多少倍实力了。
这样算来,吕文媗觉得自己实力只怕也只能算一般,之所以如今横着走,只是因为遇上的高手少。
“所以,吕姑娘不如前去江东定居,传闻江东山水秀丽,景色宜人,最是适合人隐居了。”郭嘉试探地说道。
至于以后,只要吕姑娘不是真的要替夏县做主,总是有机会说和的,只是如今情况,还是避让为宜。
吕文媗转身向马车走去,随后探出头来,目光幽深,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她说道:“先去徐州。”
郭嘉只得拍了拍手,然后也登上了马车。
八两的驾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
此次带兵连夜奔袭夏县的将领是曹操账下的偏将军曹纯。
毕竟是一县之地,曹操怎会亲来,如今的曹操还在彭城坐镇指挥,欲攻破郯城而费心费力。曹纯现在正合一个年轻的文弱书生说话,看其表情,颇为尊重。
“报,斥候六队重伤归营,求见将军,有要事禀报。”
曹纯听了,说道:“戏祭酒,你且回去休息,我们一炷香后得继续急袭。”
戏志才笑了笑,说道:“无妨,也正好听听夏县动向,此次夏县不容有失,以迅雷之势破郯城周围县城,方能定郯城之势。”
曹纯这才站起来,说道:“见。”
随后,见他三十二个精锐斥候都重伤进账,却无一人有伤重不治,他的心下微松,这就代表着,并不是遇上军队。否则,三十二人,不应该全归。
“尔等为何如此模样,出了何事?”曹纯直接看下曹风,这些斥候并不是一般的斥候,都是他曹家募集,从各军找出的精锐,作为特殊训练,现在是带出来融入各军,日后主公的意思,是会将这些独立形成一营强军,甚至名字,主公都想好了,寓意为像虎豹一样凶猛无畏的虎豹骑。
可是今日,却个个灰头土脸。
曹风跪下禀报说道:“末将前去查探夏县动向,在未分行路口时遇上一辆马车,马车上有一儒生和一奴仆和一位年轻姑娘,那位姑娘武功奇高,我等齐上都不是对手,后来齐齐放箭,不但不曾射中那位姑娘,反而让那位姑娘反击过来,她接住的十三支箭朝着我等射来,末将和其十二人手臂同一处都被箭射中。”
如果前面的话只是让曹纯皱眉,后面的话,让他脸上有些色变。
“同一处?”
“是的,都是手肘上一寸之处。”说完,曹风有些心有余悸,这得有多准啊,而且还是十三支齐射,神箭手也不外如是吧。
曹纯马上下来,然后就去看他们的伤口,完全确定就是同一处后,他说道:“还有呢?”
若只是如此,他们也当继续查探夏县动向,毕竟人没死,军中斥候的任务就不能断。
曹风看着曹纯,立刻说道:“那位姑娘说,她与夏县有缘,还说若我军屠杀夏县,她便去……便去取……主公的项上人头。”
曹纯“砰”的一声,营长里的桌子应声腿断。
曹纯第一反应,就是何人如此大胆,第二反应就是此人必杀不可,俗话说得好,君辱臣死,这如何能忍!曹纯甚至就要召集诸将,追杀这位胆大妄为之人。
这会儿,一言唤醒了他的神智。
“将军莫怒!此人连夜与我军斥候碰上,怕是已经料准我军今日夜袭夏县!”
他们听到马蹄声,还惊恐地以为是曹军追来,等到看到吕文媗后,她们才松了口气,孙夫人连忙带着孩子过来,一看见吕文媗接近,就给吕文媗下跪行礼。
吕文媗救孙夫人,并不代表她有多少好感,对于她来说,只是顺手一救而已,尤其她还有个孩子,在她那个时代,孩子是非常珍贵的,尤其修炼体术的人,随着等级越高,怀孕的几率越少,而普通人又负担不起养上一个孩子的口粮,这造成末世的孩子越来越少,每一个孩子出生都显得比较珍贵。
她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停下马,而是直接略过这一行人,当做没有看到。
“恩公,请听妾身一言。”
吕文媗听到她语气的急切之意,她停下马,转头去看他们。
“夫人请说。”
孙孟氏又拉着孙小公子跪下了:“妾身得恩公救命之恩,来世定会结草衔环以报恩公……”
吕文媗一听皱起了眉头,说道:“我不需要你报恩,还有,你还活着,提什么来世?”
孙孟氏勉强一笑,她不由爱怜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孩子,然后说道:“姑娘夜闯军营,似乎是威逼曹军退军?”
吕文媗瞧着她,她闯入军营,戏志才确实在这孙夫人面前说了这么一句。
“是。”
孙孟氏不由看了吕文媗马上的戏志才一眼,这个她也是认识的,是曹军中的人,看打扮和面貌,应该是军营军师。
“不知是否……”孙孟氏还是带了点希冀地问道。
吕文媗也看了戏志才一眼,说道:“我只管夏县是否被屠城,夏县归谁,和我无关。”
孙孟氏苦笑一声,说道:“妾身也并非不知世事,不敢有所期待,也清楚曹军此次夜袭,我夏县定然不保,如今兵临城下,妾身想回去和我郎君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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