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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卿晓惊醒起身的时候,燕南铮也醒了。
他支起身子,睡意朦胧的桃花眸立即清明灼亮起来,“卿卿,做噩梦了?”
她摇头,恍然大悟,这是他的寝房,是他把自己抱过来的。
又是同床共枕!
她的心骇然一跳,立即溜下床去,“奴婢去看看拂衣。”
他拽住她的手臂,语声沉哑:“之前鬼煞来报,拂衣退热了,应该没有大碍了。”
“奴婢还是不放心,奴婢去看看。”兰卿晓不想跟他同睡一房、一床,太危险了。
“你去了也帮不上忙,鬼煞会彻夜守着,你无需担心。”
“可是……”
燕南铮把她拽回来,“好好歇着,明日早点起来。”
她感受得到他的强硬姿态,只好默默地回到里侧躺下来,以免激怒他。
见她背对着自己,还用棉被裹得紧紧的,他努力压制血脉的涌动,却还是不行,慢慢蹭过去,在被窝里把她搂入怀里。
兰卿晓激烈地挣扎,“殿下,不可以……”
“乖,睡吧。”
燕南铮语声黯哑,抓住她两只乱动的手,紧紧抱着她。
发现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她心软了,放弃了反抗,身子也放松了一点。
或许,他只是想抱着自己?
可是,这样抱在一起,睡得着才怪。
“殿下,奴婢的腿麻了。”
“殿下,这样奴婢睡不着。”
“殿下,奴婢想去外面赏月……”
“卿卿,若你睡不着,本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沉哑道,扳过她的脸。
“什么?”兰卿晓心尖一颤。
“把你折腾散架了,你还会睡不着吗?”
燕南铮翻身压着她,眼神灼灼,似有幽暗的火焰燃烧。
她的心狂烈地跳起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奴婢去打地铺……”
他抓住她两只手,扣在她的头顶,俯首吻下去。她立即偏过头,“奴婢乏了,很快就能睡着……
他在她的唇瓣轻啄一下,躺下来,不过依然抱着她,“睡吧。”
她欲哭无泪,知道再怎么挣扎、抗议也没用,认命地接受了现实,希望能睡着吧。
同床共枕,搂抱着互相取暖,却都睡不着,各怀心事。
兰卿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夜里抱着她的男子不在了。
她不由得呼出一口气,所幸昨夜没发生什么事,燕王爷没闹她。
她穿好衣袍立即去看拂衣,拂衣依然不省人事,两个侍婢正给她擦身,因为昨夜她出了几次汗。
“卿卿姑娘放心吧,拂衣姑娘已经退热了,熬过来了。”一个侍婢笑道。
“谢谢你们照顾她一整夜。”兰卿晓恳切地道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最辛苦的是鬼煞,我们守到半夜就去睡了。”另一个侍婢道。
“我应该好好谢谢鬼煞。”兰卿晓知道他们是奉燕王的命令办事,不过她也应该道谢。
鬼煞端来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她端过来,道:“鬼煞,你守了一夜,辛苦了,先去歇着吧。这次谢谢你了,改日我和拂衣正式向你道谢。”
他憨厚一笑,“卿卿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我的本分,我也习惯了几日几夜不睡。”
她忽然想到之前燕王要他想的杨昭仪的死法,问道:“杨昭仪的死法,你想到什么名堂了吗?”
他回道:“想到了,两日前告诉殿下了。殿下没跟你说吗?”
她摇头一笑,“许是殿下有自己的打算吧。”
汤药凉了一点,兰卿晓亲自给拂衣喂药。
拂衣好像呛到了,睁开双目,醒了。
兰卿晓喜极而泣,水眸雾濛濛的,“拂衣,你醒了,太好了。”
拂衣乌黑的眼珠有点呆滞,缓缓地转动,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有点懵,这是哪里?
不过,她很快认出卿卿,惊喜地笑,软萌软萌的,“卿姐姐……”
兰卿晓激动地抱住她,“你吓死我了。”
“我还活着吗?”拂衣轻缓道,嗓子沙哑干涩。
“不许说这样的话。”兰卿晓欣喜地笑,“头疼吗?哪里不适,告诉我。”
“还好……”拂衣看见前面站着几个陌生的人,诧异地问,“他们是……”
“这是燕王府。昨夜他们照顾你一夜呢,快谢谢他们。”兰卿晓道。
“不用。汤药趁热喝了吧。”鬼煞道。
兰卿晓立即把汤药接过来,“快喝了。”
拂衣最怕喝药了,皱眉道:“我没事了,不用喝药了吧。”
兰卿晓立即道:“不行!必须喝!”
鬼煞笑道:“你体内的寒气还没彻底清除,昨夜你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必须调养三四日才能康复。”
拂衣吃惯了美食,最讨厌喝药,这简直要了她的命,不过她还是喝了药。
之后,她郑重地向他们致谢。
药劲上来,她躺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兰卿晓终于松了一口气,侍婢道:“卿卿姑娘,你还没吃早膳吧,快去吃吧。我们在这儿看着,你放心吧。”
她这才察觉到五脏庙已经闹腾起来,于是出去到琼庭。
“卿卿,过来。”
燕南铮在寝房外间,正要派人去传话,正巧她出来了。
她走过去,不客气地坐下吃早膳,先塞了一块还温热的千层糕,“对了,鬼煞说已经想出杨昭仪的死法是什么名堂,殿下为什么不告诉奴婢?”
“先把这碗吃了。”他已经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在她面前。
乖乖”地吃起来,“殿下有把握抓到真凶吗?”
“你不相信本王?”
“奴婢当然相信殿下。”
她很想知道真凶如何杀害杨昭仪,不过燕王好像没有说的意思,她也不好追问。
吃完早膳,他走进内寝,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精钢软剑。
兰卿晓看见那把精钢软剑闪着银白的寒芒,颇为刺目,好似比寻常的银剑亮;再者,剑身比寻常的软剑短、细,且纤薄如纸;剑柄精致小巧,镶嵌着大小三个红玛瑙,闪着幽润的光泽。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这把精钢软剑就喜欢。
燕南铮看见她眼里的惊艳与喜欢,递到她面前,温柔道:“耍一下看看合手不合手。”
她鬼使神差地握住软剑,站起来唰唰地耍了几下,“很轻,很软,但使得很有劲。”
刘大将军赠予她的那把宝剑锋利无比,耍起来虎虎生风,是一把难得的好剑。不过她是绣娘,在宫里行走不可能时刻带着一把宝剑,只能练剑的时候用一下,过于可惜了。
而这把软剑就不一样了,她可以把软剑缠在身上,随身携带却不让人发现。
“这把软剑名为惊鸿,喜欢吗?”
他瞧得出来,她真心喜欢这把软剑。
她的水眸闪着晶亮的光色,喃喃道:“惊鸿……”
“今后你可以随身携带这把软剑,有人欺负你、刺杀你,你可以用这把剑保护自己。”燕南铮的深眸蕴着清浅的笑意,似有星光璀璨。
“殿下把这把软剑送给奴婢?”兰卿晓知道不应该接受这把阮剑、这份赠礼,即使她再喜欢,也不能。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卿卿,本王终于找到惊鸿剑的主人。”
“可是……”
“若你不喜欢,本王便将这把惊鸿剑毁了。”
“不要!”兰卿晓连忙阻止,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解释道,“毁去就太可惜了。这把惊鸿剑这么名贵,奴婢没有资格……”
说着,她递给他。
燕南铮没有接,淡漠道:“本王送出的东西不会再要回来,你毁了便是。”
她犹豫着叹气,叹息着啧啧有声,留恋不舍地耍着、把玩着,终于下了决心,“好吧,奴婢接受殿下的美意。谢殿下。”
看着她欢笑如花的容颜,他的心湖漾起一丝丝涟漪,寒玉般的俊脸在春风的吹拂下渐渐变成暖玉。
她爱不释手地耍来耍去,越耍越顺手,恨不得把幻月剑法耍一遍。
“这两日空了,本王给你喂招。”
“好呀。”
话音还没落地,兰卿晓就后悔了,转过身激动地握拳:怎么就答应他了呢?怎么就答应他了呢?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想反悔是不可能了,怎么办?
燕南铮吩咐仆人收拾餐碟,这时,刘岚彻明朗的声音传过来:“卿卿……卿卿……”
她疑惑地走到门口,看见刘大将军飞奔而至。
燕南铮面上的轻笑渐渐消失,不过他已经习惯刘大将军神出鬼没,在王府自由出入。
下一瞬,刘岚彻奔过来,火速窜进来,瞥见案上的早膳,“吃早膳呢,正好本将军还没吃,吃两口。”
他一伸长臂,取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大将军,我们吃完了。”兰卿晓笑道。
“吃完了?”他的注意点转移到“我们”这两个字,为什么卿卿今日这么开心?
燕南铮自然也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奴婢和殿下”,心里欢喜。
他轻淡地问:“大将军一大早就光临寒舍,有要事?”
刘岚彻的心里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今早本将军一回城就听闻卿卿出了事,立马就赶过来了。”
墨七早就知道卿卿的姐妹出了事,也给他传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收到。否则,他必定昨日就赶回城,狠狠地教训那个该死的云露。
他不知道,墨七放出去的信鸽,被燕南铮的人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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