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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袅袅骇然变色,“被自己养的猫咬死,不知王选侍当时是什么心情,她死时的模样一定不太好看。”
沈瑶环点头,“我爹爹说了,王选侍的确死得有点惨烈、可怖,看一眼就会夜夜做噩梦。”
云袅袅寻思道:“白猫为什么会咬自己的主人呢?”
福宁公主听宫女说起过王选侍死时的模样,好奇地问:“九皇叔,王选侍养的猫怎么会咬她?猫不是很温顺的吗?”
兰卿晓心想,燕王会说出他们做的试验结果吧。
刘岚彻激动地抢先道:“寻常的猫温顺乖巧,自然不会咬主人。王选侍养的那只白猫,被真凶做了手脚,半夜发狂咬死王选侍。”
“如何做手脚的?”慕容文暄急切地问。
“真凶应该是给那只白猫喂了一种特别调制的药物。陛下,太后娘娘,燕王做了一个试验,臣亲眼目睹,一只猫吃了特别调制的药物,变得凶狠如虎狼,作战力十分厉害,将一个柔弱女子咬死绰绰有余。”刘岚彻解释道。
众人惊呼,热烈的议论声渐渐涌开。
没想到真凶杀人的方法这般独特、可怕!
燕南铮冷漠道:“真凶利用王选侍养的白猫咬死她,目的在于制造死于意外的假象,迷惑世人。”
有人道:“这个杀人真凶太凶残了。”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群起而攻之。
兰卿晓忽然明白了,燕王故意把杨昭仪之死放在最后,是因为杨昭仪之死最难破解,也是最关键的。
杨右相忍不住又问:“燕王殿下,那杨昭仪是如何死的?”
燕南铮道:“杨昭仪在春芜院暴毙,死于半夜。经仵作验尸,她全身没有伤口,只有天灵盖下面有一细微的针孔,体内的血只剩下一小半。此杀人手法非比寻常,十分诡异。”
寂静的金殿再次响起议论声,杨昭仪全身上下只有一个细微的针孔,体内的血却失去了大半,这死法着实诡异。这杀手太凶残太高明了!
刘太后冷冷地拢眉,瞧不出情绪的目光在殿内扫来扫去,似在寻找真凶。
“燕王殿下,您查到什么,不妨直说。”杨右相悲愤交加。
“杨大人稍安勿躁。”刘岚彻宽慰道。
兰卿晓怎么也想不明白真凶如何杀杨昭仪,那么燕王已经破解了吗?
燕南铮没有解惑的意思,扬声道:“传月昭仪上殿。”
所有人激动地窃窃私语,燕王终于要当众审讯了吗?
月侍郎坐立难安,既想女儿洗脱冤屈,又不想当众丢了月家的颜面,可也无可奈何。
云袅袅有点兴奋,可以亲眼目睹殿下办案、问讯的过程,亲眼目睹殿下的神采,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沈瑶环不由得打趣道:“你开心了吧,稍后不要魂游天外。”
云袅袅窘迫地轻笑,“沈妹妹又取笑我。”
来紫宸殿之前,燕南铮就吩咐好。此时,万众瞩目之下,侍卫带着月昭仪进殿。月昭仪身穿白色囚服,一头青丝披散,衬得小脸清瘦了一圈,惨白惨白的,在这冬日里显得尤为单薄。
兰卿晓瞧着月昭仪,月昭仪依然清冷孤寂的神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似周遭的事都与她无关。
月昭仪走到中央,面无表情,面对御案下跪:“罪妾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
“昭仪,你务必一五一十地说,九皇叔定会查清,不会冤枉任何人。”慕容文暄其实也不太相信淡然恬静、与世无争的月昭仪是凶残冷酷的凶手。
“昭仪娘娘,你认罪吗?”福宁公主迫不及待地问。
月昭仪没有回答,螓首微低,素面暗淡无光。
燕南铮语声如冰:“月昭仪,本王问你,你如何杀死杨昭仪?”
月昭仪的小脸死气沉沉,语声轻淡:“燕王殿下,罪妾的确杀了人,至于如何杀人,无关紧要。陛下,太后娘娘,罪妾认罪,无论如何处置罪妾,罪妾毫无怨言。”
月侍郎焦急地喊道:“昭仪娘娘,不能随意认罪呀。没有做过的事,千万不要认!”
不少人窃窃私语,真凶真的是月昭仪,不过月昭仪为什么不肯说如何杀害杨昭仪的?
兰卿晓不由自主地望向对面的萧太妃,萧太妃看着月昭仪,那怪异的眼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夹杂着太多的情绪,可是这些情绪又说不清道不明。
“月昭仪,本将军奉劝你说清楚的好。”刘岚彻温和地劝道,“太后娘娘和陛下赐你死罪,再容易不过,不过要给四位死者一个公道,给死者的亲属一个交代。你最好交代清楚。”
“罪妾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月昭仪语声清凉。
“你不肯交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杨昭仪是怎么死的。”燕南铮的桃花眸溢出一抹清寒。
“罪妾知道……”她着急地辩解,“罪妾已经认罪,她们都是罪妾杀的,燕王殿下你为什么不结案?”
“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凶手。”他笃定道。
此言一出,大殿哗然。
月昭仪不是真凶?那真凶是谁?
杨右相迷糊了,“燕王殿下,月昭仪当真不是真凶?”
刘岚彻也颇为好奇,“燕王,不要卖关子了,真凶是如何杀死杨昭仪的?”
月侍郎心急如焚,大声道:“昭仪娘娘,千万不要认罪。你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月昭仪不理会他,郑重道:“陛下,太后娘娘,罪妾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罪无可恕,罪妾恳求一死。”
慕容文暄不知如何回答,纠结地看燕王,“九皇叔,这……”
刘太后不发一言,凤颜高冷。
“你不肯说出如何杀死杨昭仪,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凶,你是替真凶顶罪。”
燕南铮冷冽道,整个金殿只有他落雪青竹般站着,鹤立鸡群。
大殿再次哗然,议论声轰然作响。
月侍郎语重心长地说道:“昭仪娘娘,你为什么替真凶顶罪?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你娘和祖母,想想月家呀。”
月昭仪的眼睫轻微一颤,小脸依然死寂,如寒气逼人的雪雕一动不动。
兰卿晓看见萧太妃的嘴唇抿了两下,眼睫轻颤,此外再无其他。
“燕王殿下,罪妾的确是杀人真凶,没有替真凶顶罪。”月昭仪清寂道。
“九皇叔,月昭仪替什么人顶罪?真凶究竟是哪一个?”慕容文暄焦躁地问。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速速道来!”刘岚彻不耐烦地催促。
“月昭仪替萧太妃顶罪。”燕南铮看向对面的萧太妃,眸色暗冷。
大殿涌起热浪,似油锅快要爆了。
所有人都想不到,月昭仪是替萧太妃顶罪,想不到深居简出、与世无争的萧太妃是杀人真凶。
万众瞩目之下,萧太妃依然不动声色,脸庞变得死白,死气沉沉,眼眸幽冷地盯着月昭仪,好似她的世界里只有月昭仪。
刘太后不惊讶也不动怒,冷目旁观这一切。
月昭仪惊慌道:“不是的,罪妾没有替萧太妃顶罪……罪妾杀了人,理当受到律法的惩处……”
刘岚彻不敢置信地说道:“燕王,你没弄错吧,真凶是萧太妃?”
慕容文暄也想不通,萧太妃有什么理由接连杀三个妃嫔,“是啊九皇叔,是不是弄错了?”
兰卿晓相信燕王的推断,不过想不通这几桩命案为什么跟萧太妃有关,虽然萧太妃今日的确很古怪。
月昭仪与萧太妃交好,因此替她顶罪?可是萧太妃为什么杀后宫妃嫔?
众人都在揣测、议论,等着燕王的下文。
“太妃娘娘打算缄默到底吗?”燕南铮似笑非笑道。
“燕王凭什么指控哀家杀人?有证据吗?”萧太妃终于开口,不过姿态闲适,仿佛只是闲话家常。
“太妃娘娘自以为杀人布局天衣无缝,不留下蛛丝马迹,不过最大的破绽便是月昭仪。”他的容颜白皙如山巅雪,皑皑之色肃杀。
“整个帝京都推崇燕王是断案第一人,原来不过如此。燕王就是这样断案的吗?随便指一人便是杀人凶手?”她冷冷地讥讽。
“太妃娘娘的布局十分精妙,应该筹谋良久。你先收买毓秀殿的宫女秀秀,秀秀心甘情愿为你所用,在玉丽嫔的膳食里下毒,接着巧妙地‘嫁祸’给杨昭仪。杨昭仪谋害皇嗣,顺理成章地被废,贬到春芜院,这是你最好的下手时机,半夜时分杀死杨昭仪,神不知鬼不觉。”
燕王这番话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
月昭仪坐在那儿,犹如寒冬原野上的一株百年枯木,在寒风里瑟瑟摇曳,没有逢春的时机,也没有半分向往春日的迹象,枯寂里消耗光阴。
他接着道:“太妃娘娘以为无人可以破解杨昭仪之死,本王试试。”
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所有人聚精会神望着他。
兰卿晓也是兴奋不已,刘岚彻笑道:“太妃娘娘,仔细听好了。”
福宁公主催促道:“九皇叔,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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