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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猜猜情节为什么会被打乱呢? 秦渡瞥了许星洲一眼, 道:“请我吃顿早饭,鼻涕的事儿既往不咎。”
许星洲那一瞬间想起立跳舞, 但是立刻忍住了。
许星洲乐呵呵地问:“你看学校食堂成吗?请你吃好一点的,教工餐厅早饭套餐。”
秦渡:“……”
“没有那么难吃哟。”许星洲笑眯眯地解释道:“毕竟是给教职工吃的, 教职工五四精神未灭, 反抗精神犹存, 餐厅那个水平比学生的好多了, 早上的免费汤都是真正的豆浆。”
许星洲打量了一下秦渡的表情,秦渡在听到‘真正的豆浆’五个字之后,那个表情看上去,实在是, 不像个能被糊弄过去的样子……
许星洲眨了眨眼睛,她长得就好看, 出卖起色相来简直令女孩都心动。
秦渡:“……”
秦渡:“你还是给我新买一条毛——”
许星洲大喊道:“你想吃哪里!你说就是了!我请!我请!怎么能让您吃教工餐厅, 太他妈不要脸了!怎么会有人出这种馊主意!”
秦渡却指了指许星洲长凳上放的, 已经凉得差不多的紫米糕。
“那是你的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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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唰地把许星洲头发吹乱, 渡船遥遥飘过, 周围行人川流不息,喧闹非常。
“……这个?”许星洲茫然地挠了挠头,将那两个小塑料袋拿了起来:“不是,我吃过了,这个是别人送我的。”
秦渡:“……”
秦渡眯起眼睛问:“谁?”
许星洲不解道:“还能是谁, 早点摊阿姨送我的。她说看我可爱, 今天一天会很辛苦, 让我别饿着自己,还给我装了只小茶蛋。”
秦渡:“……”
秦渡想都不想,吧唧一声,弹了许星洲的额头……
“阿姨是无辜的,”他冷酷无情地说:“别乱撩人家阿姨。”
许星洲被弹得懵逼了一下,委屈地喊:“去你的!我什么都没做!我才不是那种人渣!”
秦渡再度眯起眼睛……
许星洲挫败道:“也、也许是。”
秦渡嫌弃地道:“——人渣。”
许星洲:“……我没有……”
那个比她大两岁的人停顿了一下,地道:“不用你请别的了,我饿得很,现在就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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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长风吹过,秦渡在长椅上坐着,许星洲出于妇女之友的道义,给秦渡在友客买了杯热咖啡,与他并肩坐在江畔。
江涛声阵,外地游客口音此起彼伏。
许星洲突然觉得自己像糟糕校园文里小白花倒霉蛋女主,一不小心砸碎了总裁兼学生的价值五千万古董大花瓶,要卖身给他当奴隶。
许星洲:“……喂。”
秦渡正在慢吞吞地啃茶叶蛋,闻言眉毛一抬。
许星洲伸出手说:“给我点水吧。”
秦渡:“那是我的。”
许星洲:“你那个紫米糕还是我的呢。我不用咖啡喝药,刚刚忘买水了。拿来,我不对嘴喝。”
秦渡漫不经心道:“叫声师兄听听。”
许星洲简直想骂他……
许星洲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补充:“我就是吃点药……”
秦渡摁住自己的健身包,散漫地道:“——叫秦师兄。”
“秦师兄,”秦渡混账地说:“求求你了,给我点水喝吧。说一遍。”
许星洲简直觉得这个台词是从她kindle里头的哪篇bdsm小黄蚊里抠来的,登时羞耻加愤怒,炸开了花:“你是变态吧——!!”
秦渡:“……”
秦渡似乎这才意识到台词的不妥,不说话,把健身水杯拧开,递了过去。
许星洲接过水杯,开始在自己的包里翻找——她陆陆续续掏出了两个数码宝贝小徽章、一个吐泡泡套环的幼儿园玩具、两三支马克笔和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玩具,还有过气网红小黄人——开心乐园餐送的,简直不像个大学生的包。
许星洲似乎觉得有点羞耻,解释道:“都是做志愿者的时候孩子送我的。”
秦渡眯起眼睛:“……真的?”
许星洲心虚道:“……挺、挺好玩的,我就留下了。”
秦渡:“……”
许星洲终于喃喃道:“在这儿啊。太久没动了。”
然后她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满是划痕的嫩绿色药盒,里头是一堆彩虹色的小药片,有红有绿有蓝,还有黄色的小球,长得像泡泡糖一般。
秦渡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怎么神奇的人吃的药也是神奇的?这看上去一个个都跟糖丸似的……
许星洲打量了一会儿,以水冲服了一枚粉红色的小药片。
秦渡一头雾水,问:“这是在吃什么药?”
许星洲艰难地将它吞了下去,说:“桃子清口糖,家乐福超市柜台边上卖的那个。”
秦渡以为自己听错了,眉毛微微挑起。
“……糖。真的是糖。”许星洲认真地解释道:“你吃一片就知道了。”
说着,她从药盒里捏了一小片,放进了秦渡的手心。
女孩手指冰凉,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在他手心微微一挠时,犹如满江春水一般。
“直接含就可以了,”许星洲认真地说:“不苦。真的是糖。”
秦渡满腹疑惑,将那药丸含了进去。
——下一秒,秦渡意识到,许星洲没有说谎。
那小糖片儿带着股酸甜的桃子薄荷味,清新爽口。也从头到尾,没有半点是‘药’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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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假期的第一天,中午十二点钟,程雁仍躺在床上混吃等死——在被饿死之前,她点开饿了么下了一单鱼香肉丝盖浇饭,接着她的手机叮地一声,来了条微信。
微信是许星洲发的。
“雁雁,我今天在外滩偶遇学生会主席了。”
程雁一惊:“……哇?他没揍你吗?”
宇宙第一红粥粥:“外滩人太多,到处都是警察,他不能揍我的,要吃处分。问题是他已经跟了我一上午。”
程雁一个骨碌爬起来,秒回:“我可不信他会这么闲!粥粥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宇宙第一红粥粥:“是吧,其实我早上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
程雁十分亢奋:“可以啊许星洲!春天来了许星洲!”
程雁坐在床上,一边挠着头一边劝:“我觉得吧,大学无论你自己怎么样,恋爱还是可以谈的,对方条件又很好!你又不是真的喜欢女孩子,只是不喜欢和男生一起玩……”
宇宙第一红粥粥:“……雁儿啊。”
程雁:“……嗯?”
宇宙第一红粥粥道:“咱俩都想多了,他连麦当劳都不和我aa,现在是我请他吃麦当劳。”
程雁:“……”
-
许星洲扫码付账,将餐盘端到了窗边桌上。
外头天仍阴着,像是又要下雨的模样,这个麦当劳开在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套餐却并没有比别的地方昂贵多少——穷苦大学生在这金子做的地界上,也就只吃得起这个。
月末的穷苦大学生许星洲叹了口气道:“您多吃点儿。”
秦渡对她微一点头,仍在和他老师打电话,他身上气场拔群,哪怕穿了一身不适合在外头招摇的运动套装、还在做着吃女孩子霸王餐这种破事儿时都显得都卓尔不凡。
许星洲听了一会儿他们打电话也听不懂,只能理解那是他们在讨论一个精算项目的问题。
许星洲开了麦乐鸡,蘸了蘸酱,外头适时地下起了雨。
……出门没带伞!伞在秦渡那里,但是鬼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今天没带……许星洲又感到了憋闷,这是和秦渡扯上关系之后的第二把伞了!上一把被许星洲慌乱之下丢在了理教,至今不知所踪……
话说是不是应该给秦渡起名为雨伞杀手……
许星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啃自己的汉堡,茫然地望向窗外,
那一瞬间,秦渡打着打着电话,突然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在许星洲唇角一抹,把她嘴角的沙拉酱擦了。
许星洲一懵:“……诶?”
秦渡示意那是沙拉,让她自己继续擦干净,继而三句两句挂了电话。
那动作带着一种难言的柔情,许星洲那一瞬间脸都有点发红,低下头遮掩自己脸上的红晕,不让秦渡看见。
天地间大雨倾盆,玻璃上映出无数个渺小的世界倒影。
“……下雨了,吃完饭咱们散了吧,我等会就回学校。”
许星洲低着头,嘀咕般地说。
没人知道——甚至连许星洲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许星洲的人生信条就是“生而为人即是自由”,其次是“死前一定要体验一切”——她的座右铭是活到八十就要年轻到八十。
去个个把酒吧,在她这连事儿都不算。
……
酒吧门口‘1929’的牌子在夜风里晃晃荡荡,天刚下了场雨,石板路上映着灯红酒绿、水光山色。
那酒吧十分好玩,且富有年代感,照明还用了上世纪流行的霓虹灯管。它为了掩盖自己是个酒吧的事实甚至还在店里挂了一堆香肠,许星洲捏了下,里头灌的是货真价实的火腿。
“副食店”柜台后一扇绿漆破木门,长得犹如储藏室,十分欲盖弥彰。
程雁站在门前十分扭捏:“我不想进去……”
许星洲怒道:“你就这么没有出息吗程雁,你都快二十了!连个夜店都不敢进!你是因为害怕你妈吗!”
程雁:“我妈确实很可怕好吧!”
许星洲不再听程雁扭麻花儿,硬是将比她高五公分的程雁拖进了小破门。
-
那扇破门里仿佛另一个世界,里头灯光昏暗绚丽,音乐震耳欲聋。紫蓝霓虹灯光下,年轻英俊的调酒师西装革履,捏着调酒杯一晃,将琥珀色液体倒进玻璃杯。
程雁终于摆出最后的底线:“我今晚不喝酒。”
许星洲甚是不解:“嗯?你来这里不喝酒干嘛?”
程雁说:“——万一断片了不好办。咱俩得有一个人清醒着,起码能收拾乱摊子。我觉得你是打算喝两盅的,所以只能我滴酒不沾了。”
许星洲眼睛一弯,笑了起来,快乐地道:“雁雁,你真好。”
他们所在的这个俱乐部灯光光怪陆离,她的笑容却犹如灿烂自由的火焰,令人心里咯噔一响。
程雁腹诽一句又跟我卖弄风情,陪她坐在了吧台边上。
程雁要了杯没酒精的柠茶,许星洲则捧着杯火辣的伏特加。程雁打量了一下那个酒瓶子上赫然在列的‘酒精含量2%’——几乎是捧着一杯红星二锅头。
程雁:“你酒量可还行?”
许星洲漫不经心地说:“那是,老子酒量可好了,去年冬天去俄罗斯冰川漂流,在船上就喝——喝这个。”
许星洲又痛饮一口,毅然道:“我一个人就能——能吹一瓶!”
程雁:“……真的?”
许星洲怒道:“废话!”
…………
……
那杯伏特加许星洲喝了两口,就打死都不肯再喝,毕竟那玩意实在是辣得人浑身发慌。于是许星洲把杯子往旁边推了推,靠在吧台边一个人发怔。
程雁在旁边打了个哈欠,说:“这种会所也蛮无聊的。”
许星洲盯着酒杯没说话,沉默得像一座碑。
程雁知道她有时候会滚进自己世界里呆着,就打了个哈欠,将自己那杯柠茶喝了底儿净,到外面站着吹风去了。
紫色霓虹灯光晃晃悠悠,像是碎裂的天穹。
许星洲坐在灯下,茫然地望着一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调酒师将冒着气泡的玻璃杯往许星洲面前一推。
调酒师礼貌地道:“一位先生给您点的。”
许星洲低下头看那杯饮料,是一杯柠檬和薄荷调就的莫吉托。她又顺着调酒师的眼光看过去,吧台外闹腾着、乌乌泱泱的一群人,角落里有个颇高的、男模般腿长的身影,大概就是调酒师嘴里的那个冤大头。
许星洲的视线灯红酒绿,模模糊糊,一切都犹如妖魔鬼怪——她使劲揉揉发疼的眉心,强迫自己清醒。
调酒师以一块毛巾擦拭酒瓶,说:“杯子下面有他的手机号。”
许星洲在杯子下面看到一张便笺纸,上头写了行电话号码和一个潦草汉字——她盯着那张纸看了一眼,就将它一卷,扔了。
调酒师被那串动作逗得微笑起来,对许星洲说:“祝您今晚愉快。”
许星洲嗯了一声,迷茫地看着那群红男绿女。
她根本没把那个给她点酒的人当一回事,只漫不经心地扫视全场。许星洲面孔清汤寡水,眼角却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种难以言说的,因活着而热烈的味道。
调酒师颇投她的缘,随口问:“姑娘,你一个人来喝酒,又有什么故事?”
许星洲没回答。
突然,酒吧那头传来推搡之声。
“让你过来你不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爽地道:“他妈的躲在这里干嘛?看你哥我不顺眼是不是?”
许星洲眉毛一动,朝那个方向看去。
调酒师莞尔道:“别看了,小情侣吵架而已。”
许星洲:“……”
角落里那女生十分抗拒,拿着包往那男的身上拍,那男的大概喝的也有些上头,牛脾气上来了,直接拉着女生往隔间里扯。
那个隔间里,恰好就是非常闹腾的,灯红酒绿的那一群人,里头大半都是女孩。
许星洲盯着那个方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在外面这样好看吗?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说?”那个女生一边尖叫一边拿包抽那个男生:“陈两蛋你他妈的是个死流氓吧!我不想和你们呆在一起了——!你听到没有——!”
许星洲没听见别的,只听见了‘流氓’二字,登时热血上头。
许星洲对调酒师说:“你问我有什么故事?”
“——我的故事太长了,一时说不完。”
许星洲停顿一下,严肃地对调酒师道:“但是你要知道的是,今晚也会成为我的传奇的一部分。”
然后她站起了身。
-
………………
…………
时间拨回现在。
雨汽刷然吹过,f大理教,三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足足几十人,传奇女孩许星洲低着头,装做自己是个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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