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

45.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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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猜猜情节为什么会被打乱呢?  秦渡:“……”
    秦渡眯起眼睛望向谭瑞瑞,谭瑞瑞毫不示弱地瞪了回来, 问:“画到三教?你失心疯了吧?”
    “对呀。”许星洲不开心地说:“怎么可能, 我们是超人吗?晚上不吃饭了?而且我两年没见我这个同学了诶, 我们以前关系很好的,都一起去公交车站,吃个饭怎么虚伪了。”
    秦渡:“呵呵。”
    谭瑞瑞说:“你不用管他,他犯病的时候不想让周围人和一个人高兴。”
    许星洲笑眯眯地道:“嗯, 这个我早有领会,话说部长他们食堂哪里最好吃啊?我嫌远,都没怎么去过……”
    谭瑞瑞点点头, 笑道:“都不错,以前和同学去吃咖喱鸡米饭……”
    秦渡冷笑一声, 在阴凉地儿里坐下了。
    油菜在春风中摇曳, 二教前许星洲背影极有气质,一手拿着大刷子,另一手拿着调色板, 裙子貌似还是新买的——操,秦渡恨得牙痒痒,简直想拍她脑门两下。
    穿裙子做什么, 哪个脑子有问题的在做这种活儿的时候穿这种裙子?还嫌自己不够招人?
    …………
    ……
    过了不知多久,秦渡终于高贵地开了口:
    “许星洲, 过来。”
    许星洲那时候正在给石墩涂黄颜料, 太阳把她的脸都晒得发红, 秦渡站在树底下, 伸手招呼了她一下。
    许星洲;“嗯?”
    秦渡冷冷道:“你穿成这样,哪有来干活的样子?”
    许星洲一双眼睛里,那一瞬间,闪过了一丝难过的情绪……
    秦渡眯起眼睛:“嗯?”
    许星洲不开心地道:“穿什么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秦渡不爽道:“许星洲你穿成这样耽误干活,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部员的自觉?”
    谭瑞瑞立刻护犊子道:“秦渡你别找她事儿!洲洲别听他的,你今天穿得好看。”
    许星洲嗯了一声,刚打算跑掉——秦渡就凉飕飕道:“反正穿得也不像个干活的样子,你去跑个腿吧。”
    许星洲:“……哈?”
    “天气这么热,”秦渡充满刻意地道:“你去买点冰饮回来,我出钱。”
    许星洲:“……好……吧?”
    然后秦渡从靠着的树上起了身,问:“拿得动吗?”
    许星洲掐指一算,宣传部这次来了七八个人,加上秦渡也就是九瓶饮料,一瓶饮料五百毫升十瓶饮料五公斤,也就沉了点儿,便爽快道:“拿得——”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秦渡就打断了她。
    “——拿不动是吧?”秦渡站直了身子,自然而然却又无可奈何地说:
    “真是拿你们身体孱弱的小姑娘没办法,我跟你一起去。”
    许星洲:“???”
    -
    许星洲跟着秦渡,跑了一趟超市。
    秦渡连拎都没让许星洲拎一下,自己将一堆零食和饮料提了回来,许星洲只负责跟着跑腿,外加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其他时候就跟着秦渡,空着手。
    秦渡这人小气,又坏,却总是有种让人格外舒服的气场,她想。
    金黄阳光坠入花叶,满地璀璨的光。
    许星洲朝秦渡的方向跑了两步,疑惑地问:“我今天是穿得不好看吗?”
    秦渡提着两袋饮料和薯片,漫不经心地胡诌八扯说:“口红颜色不对,我不喜欢这种。”
    许星洲蔫巴巴地哦了一声,然后过了会儿,小心地拿纸巾把口红擦了。
    ——秦渡那一瞬间,简直有种犯罪的感觉。
    不是不好看,他其实相当喜欢,秦渡难耐地想——但是他妈的怎么能给别的野男人看?许星洲这个小混蛋,这时候都化妆。
    阳光落在林荫道上,许星洲口红没擦干净,稍稍出来了一点,像散落的玫瑰花瓣一般。
    秦渡看着那点红色,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
    许星洲微微一愣,秦渡抬手,以手指在女孩的唇角轻微一揉。
    “口红抹出来了。”他轻声说,“自己好好擦擦。”
    许星洲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的……”
    然后许星洲低下头,认真地擦拭自己的口脂。
    她的唇太柔软了,湿润而鲜红,带着一丝艳色。秦渡摸到她嘴唇的那一瞬间就心神一荡,继而模模糊糊地意识到,那是一双很好亲吻的嘴唇。
    ——像许星洲这个人一样。
    -
    下午四点,夕阳照耀着大地,树木皆被镀上一层金红色泽,风吹过时,黄金般的树叶唰然作响。
    许星洲裙子染了点颜色,忙了一下午,还出了不少汗,有点儿灰头土脸的,笑眯眯地跟大家说再见。
    谭瑞瑞道:“你那个高中同学呢?”
    许星洲笑着说:“他在校门口等我啦,我们等会一起坐地铁去!”
    秦渡哼了一声,许星洲又道:“我走了哦,大家再见!”
    秦渡似乎想说什么,那一瞬间,谭瑞瑞以刷子劈手一指!
    谭瑞瑞以沾着红颜料的刷子指着他,眼睛一眯:“星洲今天干活一点都没偷懒,你要是敢拿活动分卡她,我就举报你。”
    秦渡说:“呵呵。”
    然后秦渡遥遥地望着她的背影,许星洲已经背着包溜了,她跑得飞快。
    谭瑞瑞瞅了瞅许星洲,又瞄了一眼秦渡,狐疑地问:“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我家副部就跟看劈腿的老渣男一样?许星洲睡了你跑路了吗你用这种眼神看她?”
    秦渡:“……”
    秦渡看了谭瑞瑞一眼,斤斤计较:“我扣你活动分信吗。”
    谭部长简直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终于道:“你是看上我老婆了?”
    秦渡眼皮都不抬:“你说她是你老婆?我宣布你今天活动分没了。”
    谭瑞瑞:“……”
    “你就是看上她了!”谭瑞瑞恶意地大喊道:“秦渡你看上我家副部长了!你吃她的醋吃了一下午!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告诉你她那个高中同学是什么人!”
    宣传部员都噗嗤噗嗤地笑,秦渡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谭瑞瑞恶毒地说:“我再说一遍,你现在还来得及跪着求我——”
    其实谭瑞瑞喊话时只是揶揄而已,没想过秦渡会做出任何反应,毕竟他与许星洲之间的那种火花非常淡,秦渡甚至有意隐瞒。
    加上他这人半真半假的,肯定是抵赖的可能性居多。
    然而秦渡却连解释都没解释,任由这群人按他们想象的模样理解,连遮掩的心思都没有。
    谭瑞瑞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吃屎的感觉……
    秦渡突然说:“我不关心。”
    “……我管她这个高中同学啥样啊,”秦渡漫不经心道:
    “——反正肯定没我有钱。”
    谭瑞瑞:“……”
    宣传部众部员:“……”
    秦渡将头发往后抓了抓,扬长而去,只留他们在后头面面相觑。
    -
    时近傍晚,夕阳血橙,映得白桦树一层金光。
    隔壁t大都是一群骑着自行车的工科男,秦渡穿过他们的校园,微风吹过时,地平线尽头细草摇曳。
    饭点刚过,食堂已经没多少人了,但是小炒和盖浇饭等小吃依然供应。秦渡在外头一眼就看到了许星洲——她坐在食堂窗边,对面坐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模样秦渡并不看得真切,只看到穿了件灰色卫衣。
    秦渡:“……”
    这种暗恋三年不敢表白的人能有什么魅力?
    说不定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说不定是个油腻腻的男人,秦渡痛快地想,哪个相貌堂堂的男生能唯唯诺诺成这样?
    许星洲也是傻,遇上这样的同学,难以拒绝邀请的话就拉我来当挡箭牌啊,我又不会拒绝……
    ……回头一定要把她训一顿,有事找师兄,这点道理都不晓得。秦渡挑开食堂黏糊糊的门帘时,得意地想。
    然后,秦渡看到了许星洲对面坐的男孩。
    -
    学一食堂零零星星坐着人,夕阳染红了落地窗外的天,秦渡站在门口,一手仍挑着门帘。
    那个叫林邵凡的男孩头发剪的很短,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体格相当好,坐在许星洲的对面,肩宽腰窄,一看就是个运动系男孩儿。
    许星洲笑得眼睛弯弯,温暖地冲他笑道:“谢谢你的糖醋里脊呀。”
    林邵凡瞬间连耳朵都红了,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道:“不、不用谢我。”
    “……女孩子吃饭,”林邵凡别别扭扭地补充:“总是要照顾的嘛。”
    然后那个干净的大男孩夹了几块糖醋里脊,放进了许星洲的碗里。
    许星洲拼命揉了揉耳朵,辩白道:“本来就是这样的。”
    秦渡嘲道:“本来就是这样的?他在我怀里就不敢动。”
    然后秦渡一捏小孩的后颈,那个小孩立刻怂巴巴地趴在了秦渡的肩上。
    许星洲直觉觉得秦渡似乎在欺负小朋友,却又挑不出错处,只得回去继续和其他的孩子玩游戏。
    秦渡仍是不参与,只是抱着那个正在萌牙的小婴儿坐在台阶上,小孩子脏兮兮的,把口水往秦渡的身上抹。
    秦渡忽然问道:“这个孩子是为什么被抛弃的?”
    许星洲一愣,一个男孩立即道:“宁宁是刚出生的时候脑感染,治疗费要两万块钱,爸妈就不要了。”
    许星洲点了点头,伸手在那个男孩头上摸了摸,道:“nicu治疗费两万。那家人嫌是个女孩,就直接丢在医院跑了。医院新生儿科的护士大夫凑了钱把她勉强救活,还在科室里喂了些日子,后来实在照顾不来,就送来了福利院。”
    秦渡:“……”
    许星洲莞尔道:“没见过这种事?”
    秦渡眉头拧起,慢慢摇了摇头。
    “秦渡,你没见过也正常。”许星洲笑了笑:“……这世上多的是穷人,多的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两万块足够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丢掉性命垂危的小女儿……人间苦难多得很,这只是最普通的罢了。”
    秦渡漫不经心道:“……你好像很了解?”
    他那句话里带着丝探究的味道,锐利的目光隔着阳光朝许星洲看了过来。
    那个小男孩说:“星星姐姐当然了解——”
    这他妈哪能说呢!
    许星洲当机立断,啪地拍了那男孩的头一下,说:“就你话多。洗牌去!”
    秦渡不解地望着许星洲,搞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拍小孩。而许星洲拍完孩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干干净净。
    秦渡哧地笑了一声,怀里抱着脏兮兮的孩子,那一瞬间只觉得心里都在开花。
    ——像个毛头小子,他想。
    -
    他们回去时天已经颇黑,斜阳昏昏地落在马路牙子上。
    许星洲累得腰酸背痛。她锻炼并不太多,陪小孩子玩又非常的耗费精力,尤其是这群小孩还与普通孩子不同,他们格外的需要照顾。
    ——社会福利院的孩子,天生便与普通的孩子不同。
    他们大多身有残疾,年纪越大的残疾程度越重。这些孩子——唐氏儿、先心病、畸胎儿,甚至刚出生就身染重病的孩子,被他们并不配为父母的父母遗弃,耳后被捡了进来。
    极少数不残疾的孩子,会被其他无法生育的家庭在几周之内领养走,而剩下的那些苦难更为深重的孩子,则将在福利院里呆到成年。
    许星洲突然道:“……你说,惨不惨?”
    秦渡一怔:“嗯?”
    “那些小孩呀。”许星洲怅然地闭上眼睛,道:“……在孤儿院里的这些孩子。他们年纪越大,越清醒,越没有父母要。领养的时候没人家是要三岁以上的孩子的,怕养不出感情来。于是这些三岁以上的孩子一天比一天清醒,一天比一天明白‘我没人要’。”
    秦渡握着方向盘,随口嗯了一声。
    许星洲知道他没听进去,笑了起来,说:“你爸妈一定很爱你。”
    夜色下,秦渡一边开着车,一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的家庭的确和睦——甚至像是电视剧中模范的家庭一般。秦家父母的关系如胶似漆,甚至连红脸吵架都不常有,秦渡的父亲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十数年,理论上应该是阅尽千帆,却这一辈子都没容忍这个家庭被第三者插足。
    ——他们给了秦渡最好的父爱和母爱。
    “所以,秦渡,你无法理解。”许星洲将头抵在车玻璃上说:“这个世界上‘没人需要’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秦渡点了点头,认真道:“……可能吧,我没有尝试过。”
    许星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嘲式地说:“……不过,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呢。”
    ——那毕竟是他们的,无法被分担的人生。
    许星洲看着窗外,窗外的落日十几年如一日,圆圆的,被高楼切开又组合,下午六点时,像一个浮在番茄汤里的、格格不入的熟蛋黄。
    秦渡忽然停下车,道:“许星洲。”
    许星洲一怔,车水马龙的红绿灯照耀下,秦渡将车停在了红绿灯前,腾出一只手,在她背后,将她柔软的头发往耳后撩了一下。
    “……别想太多。”秦渡说。
    他停顿了一下,道:
    “回学校给你买杯奶茶,喝点甜的,别不高兴了。”
    -
    f大校门口查校外人员查的相当严格,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执行一车一杆,学生进出得刷一卡通,外来拜访者则全都要登记身份证号才可入内。这是许星洲第一次坐能开进校内的车——开车的人还是校学生会主席,仔细一想还真是哪里不大对劲。
    夜幕沉沉,树梢的风声刷然而过。
    秦渡在华言楼前找了个车位,停下,示意许星洲下车,剩下的路他俩一起步行。
    “……你……”许星洲抱着自己的小帆布包,想了一会儿,又纠结地问:“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秦渡:“嗯?”
    许星洲以为他没听懂,又道:“剩下的路我可以……可以自己回去,不麻烦你了。”
    “……你也知道自己麻烦。”秦渡漫不经心道:“师兄难得请你喝奶茶,你不想去算了。”
    然后秦渡拍了下许星洲的肩膀,示意她别磨叽了,跟他一起走。
    夜幕降临,四月初春,临近社团之夜。
    社团之夜预热早已开始,草坪上有民谣社的年轻男生抱着吉他,在路灯下唱着温柔民谣。
    许星洲终究是个年轻女孩,压抑不住好奇心和对异性的向往,探头探脑地围观那个唱歌的少年人,那少年人嗓音清朗,头发在脑后梳了一个揪儿,面前放了个鸭舌帽,歌唱时有种难言的迷人意味。
    秦渡:“……”
    周围一群围观的女生,许星洲在那群女孩堆里挤着,笑着从包里摸出一小把硬币,哗啦啦倒进了那男孩的帽子里。
    “你唱歌真好听,是哪个院的呀?”许星洲笑眯眯地对那个少年说:“我是新闻学院的!大二的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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