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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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处山脚。荆棘丛生，荒无人烟。常何在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神浮山的山脚，再往前马车就过不去了。
    他将马放了，抱着萧若淑往前走。山路崎岖，到处是绊脚的泥沙石头。可常何在走的很稳，如履平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山谷。
    山谷四壁都是绝壁。只有中间一处有一块平地，远远看去那边有一处人家。
    常何在心神大振。看来客栈老板说的不假，在这里果然有隐世的神医。
    他背起萧若淑。此时她已经迷迷糊糊，软软趴在他的背上。常何在把外袍撕成布条，然后牢牢将她束在身上。
    萧若淑昏昏沉沉，小脸越发白了几分。
    常何在咬牙，带着她慢慢爬下了绝壁。他武功极高，不过背着一个人也十分吃力。几次险险掉下来都是用手中匕首刺入山壁之中。
    终于，他慢慢挪到了山谷中。
    常何在看到前方有炊烟袅袅升起，周遭种着无数花花草草，一看就是有人打理过的。常何在抱着萧若淑穿梭在花丛中，忽然看到前方有个白衣女人，正在弯腰浇水。
    “你们是什么人？”
    见有人过来，那女人立即起身，声音清冷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我们是来求见神医的。”常何在不卑不亢的回道，目光直视女人。
    女人放下东西，慢慢走过来，白纱飘飘自有股遗世独立的姿态。眼前的女人一股傲气，大约三十多的样子，相貌普通，不过气质却很好。
    “求见神医做什么？”女人故意问道。
    “自是为治病而来。”
    “是来给这位姑娘看病的吗？”女人瞥了一眼怀中之人，清清冷冷的问道。
    常何在颔首：“不错。”
    “这姑娘是你什么人？”
    “家妹。”开口道出想好的说辞。
    “家妹？”女人冷冷一哼，拆穿：“你们二人丝毫不像，怎会是兄妹？”
    常何在愣了下。他知道有的大夫医术娴熟，看一眼就知道骨骼。他和萧若淑的确是不像……
    常何在收了面上的冷色，连忙问道：“请神医救人？”
    女人轻笑：“你能爬下绝壁也算是个人才了。怎么，外面没有大夫可以救她？”
    常何在黯然摇了摇头，脸色难看。
    常何在想到此处，忽然跪下：“请夫人救她一命。”
    女神医看着常何在，微微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跟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常何在想了想，便如实相告：“并非兄妹。”
    “那便是心上人了。”女神医道：“你可是喜欢她？”
    常何在皱眉，未语。
    女神医一声轻笑：“倒是个天生寡言之人，我看这姑娘面相确实不是个短命之人。而且听她的呼吸还也算是元气有在。倒是可以救，只是……”
    “夫人有什么条件，尽可提来。”
    “我这人平时替人看病，有个古怪爱好，便是要让人说出一个我非救不可的理由。”
    “什么样的理由？”
    女神医道：“儿子为救母亲，是亲情。男人为救女人，是爱情。为兄弟而求救，是友情。你是属于哪一种？”
    常何在不语。
    女神医眸子闪过一丝试探：“这样吧，你娶了这丫头，把这丫头当成妻子我便救她。”
    常何在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
    “怎么，你看不上这丫头？”女神医皱眉问道。
    “我是太监。”常何在素来惜字如金，没有任何铺垫就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觉哪里异样。
    女神医颇为诧异，微微讶异的打量了一番常何在。
    “果真如此？”
    “没有理由骗您。”
    “你说得对，没有男人会拿自己这方面开玩笑。”女神医微微颔首，笑道：“我看你心意颇诚，就不勉强你娶这丫头了，要救她也可以，但是你得给我卖命三年。”
    女神医的视线划过常何在腰上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剑。这男人身手矫捷，能爬下绝壁的在当世也算是一个好手了。
    常何在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
    “为了这丫头，不后悔？”
    “我本就欠她一命。”常何在神色淡然。
    他不想杀萧若淑，现在打伤了她，让她危在旦夕，这一条命，她不该死的。
    女神医在他脸上没有看出分毫异样，于是往前走，淡淡道：“好，你带着她进来。”
    ……
    前方不远，就有一座农家小舍，独此一舍，隐在一片密林之中并不惹眼。院子里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常何在一眼扫过去，就认出这些药材很多都是名贵的珍品。
    千斤难求的罗浮草也在里面，可此时它却被人毫不怜惜的摆在地上。
    进屋之后，女神医指着屋内的一张小床：“把那丫头放到上面去。”
    常何在慢慢地放下萧若淑，她闭着眼睛陷在昏睡中。
    女神医走过去，在一侧坐下，手摸起脉，边问：“她上一回清醒是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以前。”
    她把脉了一会儿，摸了摸萧若淑胸口的伤处，道：“是被人用内力震伤的，此人功力深厚，极会把握分寸，多用一分力这丫头的内脏就完全震碎了。”
    常何在不语。
    女神医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仔细检查了一遍就起身往外走去。
    “能治吗？”常何在跟在她身后。
    女神医回头嗤笑：“你都把人送到我这里来了，我要是治不好她，那岂不是砸了我的招牌？”
    “不过这丫头肋骨断了几根又伤及肺腑，真要说好治也不好治。”
    常何在请教：“神医有良方？”
    “有，但我需要很多名贵的药材。”
    “百年灵芝，百年野山参，我要拿这些入浴治疗，最后以罗浮草为引将这丫头的命续上。”
    “可这丫头身体极虚，耐不住药性。所以过程中，需有一个内力极为高深的人做辅，将药力渡入她的体内，方能成事。”
    女神医一口气说完，常何在的心里也有了打算。
    内里高深之人……此地，恐怕他是不二之选：“百年灵芝，千年野山参，我有，就放在屋里的那个包裹内。”
    没想到顺手抢来的药材真能派的上用场。
    “极好。”
    女神医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你娶那丫头为妻了吧？这治疗之事，非亲近之人不可行。可你既是太监超出于男女界外，那边无谓是不是夫妻了。”
    常何在垂眸。
    “要治内伤，先看外伤。等会儿去进去看看那丫头的外伤，治内伤时，自有派的上你的地方。”
    女神医在院子里取了几样药材，然后走进屋内。
    常何在在院子里整整等了大半个时辰，女神医才走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神态看起来却不显疲惫：“进去吧。我把她的肋骨接好了。剩下的就是要治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