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初

1.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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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然所造就的痛苦将青年人的棱角磨平,起码大多数人会在选择中迷失,然后迫不得已停下脚步,为生存而战。
    我不是要说有选择是痛苦的,而是要说选择不明,坚持不透是最痛苦的。
    人总是有千般变化,不到盖棺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死的。
    一只草鸡扑棱棱划过天空,可以看到流星赶月,也可以看到黑锦缎一样的夜空,天上的繁星点缀,宝石灿烂。
    所以为什么会站在这儿,看着水中的倒影,小弟弟缩在胯下明明一个迷糊着眼睛的少年,光着身子,寒风冻透了全身,没有丝毫可以遮蔽的余地。这事儿是怎么说呢,说多了太牵强,不说又太玄幻,总之他就这么精光条净的站着,搞不清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当天上的红日变成夜幕,谁又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总之日子是要过的,人是浮根的草木,离了大地,生来就为了生存奔波。茫然痛苦造就一时,一直痛苦的早就死了,活着的总会找到自己的所在。
    于是江流捡起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自己的小刀,干粮,和大了n号的冲锋衣。
    他娘的,这算奶奶的什么个事儿?只能确定自己还在地球上,一片漆黑麻黑的灌木丛扎着脚底板,再怎么大大咧咧的男人,也会想,他娘的,不会有狼吧?
    荒郊野外的草鸡,见了人倒也不怕,江流一刀捅死那不开眼的,这东西瞅着自己胯下,晃悠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哪来的傻东西。”
    扛着这鸡迈开步子,不穿内裤蛋打蛋,顺着一条溪流寻找人烟。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反正肚子饿了有吃的,嘴巴渴了有喝的,万一要是害怕了,刀尖向着自己一戳,完球,白瞎老天爷一片好生之德。
    所以不管往哪个方向想,活人都不能这么干,要是这么干了,只能证明自己是个高等动物,不能证明自己是长了个蛋的高等动物,你见过草鸡自杀的么?都是他杀的,鸡,才不知道害怕呢。
    江流瞎78乱想,用这些东西打乱自己的思维,他需要愤怒来克服恐惧,一方面,恐惧能实实在在的带来愤怒,反过来说,有了这种情绪,人就有了攻击性,有了攻击性,才能稍稍不害怕未知。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很容易变了味道,于是他也不想了,就是硬挺着一喉头的口水,握着自己的小刀,还有那只给他带来底气的草鸡。
    怎么确定方位小学生课本上说过,枝向南开水往东流,这鬼话准不准得看你在哪座山上,看天色好像是北半球,华夏大地?千年以前?妈呀,他就没见过这地面上哪个无人区没个矿泉水瓶的。
    完犊子咯!
    转念一想,恩?自己好像已经完犊子过了一回了,这是叹个什么气。
    纠结着,一路顺着这水走到一条大河边上,天也黑了,雾也降了,愤怒憋不出了,变得有点想哭。
    三十多岁一老爷们,哭个鸡毛,可不哭不成啊。找不着人,也控制不了这幅少年的身体,一边给那鸡拔毛,一边眼角含泪,看见的知道他是在吃肉,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
    哭也哭了,吃还是要吃的,黑夜里也点不着火,割了鸡胸肉顶着腥混着口水往下咽。他害怕得痢疾,万一在这荒郊野外吃错了东西喝错了水,保准他见不着第三天的太阳,挑了些貌似干净的东西吃了,体力有了些许回复。冷静下来往树洞一躺,看着天上黑黢黢的夜空,星星闪烁着,方圆十里见不着自然光以外的任何光线。
    如果不是他身体小,很容易就在这种环境里倒霉,躲进树洞用石头一盖,半夜里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刨,刨了一会用鼻子嗅个没完,没奈何肚子饿最后还是走了,只把他吓个够呛。
    嘛玩意儿?!
    黑黢黢谁知道,天大亮了也不敢出来,直到最后实在熬不过去,把那石头一推,看见外面一堆发白的粪便。
    这东西吃肉的,看着像狗粪,实际没有植物纤维,就是一坨,肯定不可能是吃屎的。
    搞半天这地方真有狼。
    洗了脸,整个人清明不少,走起路来也更带劲,清风抚弄朝阳,给没死透的送去希望。
    不要管他狼不狼吧,遇见了算自己倒霉,遇不见算它倒霉,见着人算自己的运气,见不着人要是能碰到个野人丫头,也能全自己做男人的本份?
    不然是要怎样。
    破口大骂老天爷是王八昨天已经做过了,今天开始心若明光……主要是那只鸡吃的七七八八,再不找点东西果腹,哪有心情大骂天地无良,活生生就是欠它的。
    一棒子嗨死一只愣兔子。
    这些野物是真的么见过人,江流没有爪没有牙,一排洁白亮新的牙齿怎么看都是吃素的,要不是板牙比马厚,谁知他不是吃草的?兔子觉得自己死的不冤,用身体的香味让同伴们记住了一样新的死法。
    江流总算生了火,把那兔子放在草堆上烤着,花费了他整整一天的时间,他已经不奢望短时间能找到人群。混着吧,活着吧,去你妈的吧。
    一根棍子扔出老远,物质上的重压叫他不能喘气,精神上的折磨又无比沉重,他突然觉得以前受过的那些所谓的苦都是吃饱了喊冤,祖先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又躺了下来,天已经黑了,不敢睡觉,照顾着火源,不远处就有幽绿的眼睛,它们好奇的盯着柴火堆,本能的记得那些被雷劈碎的树木,和无处逃遁的森林大火,疼痛随着远古深忆。江流躺在火堆边上,头痛的捂着眼睛。
    泪水顺着眼角丝丝滑落。
    我挚爱的亲人们,我所厌恶的人群们,我丢掉我的尊严,不要我的清高,我要你们和我一处,哪怕是死,我也不要这样孤独的死去。
    我是何等的狂妄,现在我真诚的忏悔,望你待我回归故里,去敬服我们存在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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