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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淰儿,不要再追了!”云痕看着还要追出去的淰儿,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淰儿却挣扎着要他放手,“不追,父皇的解药就没有了。”
皇帝已经愈加虚弱,再找不到鲻蝥蛊的解药,他恐有性命之忧。
云痕一顿,竟放了手。
还是宇黎反应过来,将淰儿那么一拉,再往怀里一带,淰儿瞬间就被他禁锢满怀。
“你!”淰儿惊诧地去看他,话却被他接了过去。
他说,“让我去,一定将解药带回来。”
不知为何,那一刻看着他眼底的柔情,她突然就信了,遂点了点头。
宇黎轻轻一笑,将她往云痕那边一放,就要离去。
“谁都不准去追!”高台上,皇帝的声音响起,让宇黎不得不停了下来。
众人齐齐转身,便见皇帝晕厥过去。
他下跌的瞬间,还好涵魄与青桑及时扶了一把。
“父皇,皇上!”所有人皆是一惊,顾不得其他,齐齐朝高台冲过去。
陆御医立刻替皇帝诊了脉,确定是蛊毒发作了,众人心里顿时一紧,但还是听太医之言,先将皇帝扶回了御圣宫。
御圣宫。
群医会诊,所有人都在门外等候。
“淰儿,别担心,会没事的!”云痕看着淰儿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有些心疼,遂出言安慰。
淰儿点点头,但担忧并未减少,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
宇黎看着她,本想开口问她,为何会武功,小产后可曾复原,战场上可曾受伤,但偏偏,什么都问不出来。
一来,现在还不是时机,二来,自己也不知从何问起。
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站在她的身侧。
“咦,为何不见阿飒萝公主?”还是雨妍最先发现,阿飒萝不见了。
沐之翊率先望了望四周,果然不见阿飒萝身影,心里陡然一沉。
刚才大殿之上,一片混乱,莫不是趁乱,阿飒萝被敌方掳走了?
如此想着,他的心更乱了。
淰儿四处望了望,目光突然定格在兰妃娘娘身上。
左丞相一党都跑光了,包括三皇子赵荀在内,却唯独遗留了兰妃娘娘,以及保护她的陈统领。
“兰妃娘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淰儿见她眼神似有些漂移,遂直接冲她开了口。
被她点到名字,兰妃瞬间有些怔愣,显得有些迟疑。
她这个样子,八成是真的知道了,淰儿一经确定,立刻去了她身边。
“兰妃娘娘,只是一个下落而已,淰儿相信,你跟左丞相他们不一样。阿萝她最是宇辜,若然无端出事,那盛京如何对得起明都?”
她清楚,兰妃娘娘也是明理之人,否则也不会一再地相帮于自己。只要说中要害,兰妃定然会以大局为重。
果然,兰妃虽面露难色,但还是开了口。
“是荀儿趁乱,带走了她。”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兰妃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们!”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害他。
“你!”沐之翊突然就怒了,冲上前来,幸得陈统领,一下护在兰妃前面。
否则,估计沐之翊当下就要动武了。
他的担心焦虑,淰儿看在眼里,感念他对阿飒萝也不是完全无情义之时,还是免不了要劝劝他。
“沐大哥,三皇兄毕竟是兰妃娘娘的亲生骨肉,她又怎可能出卖他?所以,还是别为难兰妃娘娘了,我们立刻派人去找,一定会让阿萝平安回来的。”
沐之翊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拳头这才松开,“我亲自去找!”
淰儿想着,如此也好,遂点了点头。
一旁的云痕,急忙将可召所有暗卫的令牌,递给了他。
“拿着这个,所有的暗卫听你调配,一定能尽快找回阿飒萝公主。”
人多好办事,沐之翊倒是没有推辞,将令牌收了起来。
刚要走,有一声音又唤住了他,“我与你一起去!”
沐之翊回头,却发现开口的是顾曜,顿时面色一冷,“不必了!”
冷冷丢下这么一句,他已经施展轻功,一个跃身消失不见。
顾曜微微一怔,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的欺骗。
刚才之所以能并肩作战,也不过是大局考虑而已。现在一切差不多尘埃落定,他又决定与他划清界限了。
淰儿见他黯然,遂上前安慰,“沐大哥轻功绝佳,加上暗卫相助,应该没问题的。”
顾曜舍弃一切,只为自己。在这里,恐怕他也就只有自己和云痕,两个朋友。
顾曜淡然一笑,“我知道他的底子,但如今北羌西滇南和三国联手,实力不容小觑。我是小夏的哥哥,怎么说她也不至于伤害我。”
他还是希望能劝说顾夏,如此或许也可免一场战争。
淰儿点点头,此话也有理,只是,“既如此,顾大哥跑一趟吧,直接去见顾夏。另外,注意安全!”
顾曜感念于她的善解人意,冲她轻轻一笑,也运起轻功离开。
这件事尚没个眉目,御圣宫的房门开了,以陆御医为首,众御医齐齐走了出来。
“陆御医,父皇他怎么样?”淰儿,赵霆,赵旭三人最先冲上去询问。
陆御医看着三人着急的模样,心有不忍,但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臣等尽力了!”他一开口,身后众太医也齐齐附和。
尽力了?仿似不可置信般,三人皆睁着大眼,瞪着他们。
对于他们这样的目光,陆御医难免有些不敢承受,遂低下了头。
沉默了片刻,方才又道,“皇上近日已停了续命解药,如今毒素顷刻全发,已入心脉,纵然现在有解药,也于事无补。”
然后,还是抬头,看向了淰儿,“皇上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光景,此刻也已苏醒,公主皇子殿下,还是进去看看吧。”
其实不必他说,他们也肯定会进去的,现在他发话了,他们自然不再迟疑,直接冲了进去。
皇帝的御圣宫,可不是什么人都可进去的,所以他们三人之后,兰妃、雨妍与舒妃跟了进去,其余人,皆等在门外。
“父皇!”三人跪在龙榻之前,齐齐开口。
皇帝将微眯的眼睛睁开,便见自己的三个孩子,已然是泪流满面,不由得笑了笑。
“你们哭什么,父皇这不还没死吗?”
说完这句话,他轻咳了咳,似乎气血有些不畅。
他越是这样,淰儿越是难过,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父皇,都是淰儿的错,无端引狼入室。”
算起来,晓静的确是她招惹上的。没有她,也没有那么多的风波了。
“哎!怎么能是你的错!”皇帝摇了摇头,“她听沈晚之言,一心要向父皇讨债,就算没有你,她也会选择其他途径!”
“可若不是因为我嫁给黎大哥,她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淰儿仍旧哭泣着,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这样说,皇帝知道再劝无益,只得从其他方面入手。
“真论起来,是父皇对不起沈晚在先,现在却报应到你们身上。自打你们母后去世,父皇每天都活在回忆中,如今能去与她团聚,也是件喜事。”
这倒的确是真心话,若不是他有着皇帝的责任,皇子又尚未有挑重担的能力,说不定他早随了嘉仪皇后而去。
“父皇,你不要这样说,你一定会没事的!”
皇帝未答,只是摆了摆手,“这个蛊毒折磨着父皇,却也折磨着淰儿你,如今父皇解脱了,你也要好好地生活。”
淰儿快速摇头,泪水流得更多。
皇帝叹了口气,又唤赵旭赵霆上前一步。
“父皇!”二人齐齐开口,也红了眼眶。
“旭儿,你是太子,亦是长兄。父皇走后,盛京就交给你了,奸逆已除,只是或许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要好好执政!”
“是,父皇!”赵旭点点头,默然擦干了眼角的泪。
这时,皇帝又冲他身后的雨妍招了招手。
“父皇!”雨妍上前一步,与赵旭并肩而跪。
“你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是皇后的最佳人选,一定要好好相助旭儿!”皇帝看着雨妍,眼里都是满意的笑意。
雨楠和雨妍都是自己的妹妹赵寜亲生,可只有雨妍,像极了赵寜。
“父皇放心,雨妍定会好好辅助太子殿下!”
这边交代妥了,就剩赵霆了。
“霆儿,你一向稳重,定要好好辅助你的皇兄!”
赵霆点点头,想说话,却只是流泪。
“岱儿呢?”皇帝又看了看房内,没有找到赵岱的身影。
赵霆和赵旭互看一眼,都是不知,只得摇了摇头。
淰儿心里在开始担心起来,父皇已经连昨夜之事都不记得了,看来当真是时间不多了。
着急地握住皇帝的手,轻声唤他,“父皇,您不记得昨夜之事了吗?德妃娘娘自尽,四皇兄和青翼将其送出皇宫,埋入皇室陵墓内。”
皇帝像是才想起般,点了点头,“是啊,德妃也走了!”
他的声音更像是自语轻喃。
舒妃和兰妃皆是一震,未曾想到,德妃昨夜会自尽。虽然疑惑,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们也不好多问。
“舒妃,兰妃!”沉默良久的大殿内,突然又响起皇帝的声音。
二人被吓了一跳,这才回神。
淰儿主动往旁边移了移,好让舒妃和兰妃同时上前来。
“皇上!”二人看着这个曾经风采一世,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帝王,一时间心内百感交集。
皇帝未说什么,就先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了你们!”
自从他有了嘉仪,对于后宫她人,确实是忽略冷落多年。
二人默然低下了头,或许曾经有怨,但如今他已经这样,还能跟他计较什么?
“兰妃,朕知道你的心思,这么多年身在深宫,可心一直在陈邴身上!”
“皇上,臣妾!”兰妃赶紧出言,打算解释,自己和陈邴可是清清白白,可不能被误会了去。
皇上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朕都明白,所以才说委屈了你。朕如今也没多少时间了,索性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成全你和陈邴。”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枕头底下。
舒妃先是疑惑,不过紧接着,还是伸手进枕头下,摸到一个物什,将其拿出,却是两道圣旨。
“皇上这是?”舒妃举着那两道圣旨,不明所以。
皇上指了指那两道圣旨,“打开!”这句话,他说的当还挺干脆清晰。
舒妃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将其打开,却发现一道是给自己的,一道是给兰妃的。”
给舒妃那道,写明圣上登基,晋她为太后。给兰妃那道,写明,赐还兰妃,与陈邴大婚。
这两道圣旨,无疑让她们手足无措,都觉不可思议。
想说什么,却被皇帝摆手制止了。
“你们都出去,唤云痕和宇黎进来,淰儿暂时留下!”
众人默然拭了拭泪,还是出去了。
“父皇,可是有话想单独与我说!”
他要唤宇黎和云痕进来,她心里也猜到几分。
皇帝也没卖关子,只因时间不多了。
“淰儿,经过这么多事,在云痕和宇黎之间,你究竟打算选谁?”
淰儿一怔,果然是这件事。这个问题,早已是个无法回答的两难之选。
“父皇,淰儿不知道!”她默然垂下了眸子,打算避开这个问题。
皇帝微一沉吟,“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父皇希望你能有个清晰的打算。”
稍稍一顿,缓了口气,这才接着道。
“父皇体内的蛊毒,承受最多的人,其实是你!父皇实在不愿,你再为此纠结!”
“所以,父皇便停了沈晓静给的药,不愿淰儿再受其威胁!”
皇帝稍稍一怔,叹了口气,“陆御医还是告诉你们了!淰儿,不要难过,只要你们过的好了,父皇便再无牵挂。”
看着皇帝这幅模样,淰儿更觉心酸,眼泪再次涌了出来。
“父皇,淰儿不想您走!”
“哎,傻话,父皇总会有这天的。”皇帝轻笑着摆摆手,紧接着又是一阵轻咳。
淰儿赶紧替他轻轻顺气,好一阵他才平复下来。
“父皇希望你坚强,但也希望能有个人陪在你的身边。宇黎和云痕,都是很好的人选!”
坚强吗,相教于以前,她已经很坚强了。
“淰儿,回答父皇!”皇帝余光瞥见柱子背后,两片衣角,因此又提高了音量。
淰儿微一咬唇,还是开了口,“父皇,眼下已经不是他们俩,我想选择谁的问题,而是,他们俩,我应该选择谁的问题!”
避重就轻,然后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论如何,我答应父皇,会好好保重自己!”
话都说成这样了,皇帝还能再说什么呢,只好不再逼她。
“云痕,宇黎,你们进来吧!”稍提了提音量,朝柱子背后喊了一句。
淰儿一惊,一回头,果然见两人进来了。
皇帝似是看出她心中的震惊,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父皇!”淰儿转身看他,眼底里明显有着不愿离去。
毕竟皇帝的时间不多了,她与他相处的机会,也不多了。
皇帝脸瞬间一板,“父皇的最后一道命令,你也不听吗?”
无奈,淰儿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看了看云痕一眼,又看了一眼宇黎,二人对她点点头,她这才出去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没人知道屋内,皇帝究竟跟云痕和宇黎说了什么。
只知道,他们二人出来之时,告知大家,皇帝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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