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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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门被推开，两位服务员在门口探头探脑。我就知道她们会来。刚才我寻灭火器砸门就是想把动静闹大，这家宾馆的保安会在监控室看到我都干了什么，他们一定会派人来看个究竟。这就是我特意留的一个后手。万一房里是一群悍匪，我也不至于惨死都没人知道。
    服务员看到里面的情景，被吓得不知所措。我则大大方方对那服务员说：“没什么好稀奇的，遇见了一个死变态，想欺负我弟弟，正找他要说法呢！你也不要大惊小怪！半小时后，我还没出门，你再打电话报警！咱们一起上派出所！”
    那服务员听我这么一说，虽干为难，但还是诺诺点头退出门外。我坐回胖子跟前，问他想好了没有。胖子点头，说可以出五千块医药费。
    我抬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伸手朝裤兜里摸出一石子，随手弹出，梳妆台上的镜子秒碎。胖子决没有想到我有这等功夫，吓得直接开价道：“五万、五万！”
    这个价才是对我尊重。我想都没想，直接说：“太多了，你给两万吧！”
    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地不贪心，而我不是无缘无故发善心的。要是胖子告我敲诈。我知道这个数在敲诈罪中算是中间量级。
    胖子对我感激涕零道：“兄弟，你真够意思！”
    “两万块，你不会再去告我敲诈了吧？”我说。
    “不会，不会！”胖子差点发誓，“我立马可以去银行取钱给你。”我叫他别急。胖子不解。我将桌上的便签和笔递给他，让他手写此事经过。
    “你应该知道怎么写，对吧？别让我费二回事，你麻烦，我也麻烦！”我对胖子道。
    胖子愁眉苦脸，问道：“这是何必呢？”
    “何必？这是必须的！”我不容置疑道子。胖子已经知道我脾气，不敢忤逆，只得接纸笔写“认罪书”！
    一切顺利，我暗松一口气，心想：等钱拿到手，小米要是不要，我就自己留着。这可是我冒风险敲诈的来的。
    几分钟后，胖子写完“认罪书”。我拿来看过，还算满意。有了这份“认罪书”胖子也就不敢告我敲诈罪了。何况，我要他两万块钱也不多。
    我把“认罪书”收了，准备揣进自己口袋，小米却把它要了过去。我以为他是想看看里面的内容，便递了过去。没想到他接了“认罪书”直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可没打算让小米替我收着这份“认罪书”，没成想小米突然对胖子说道：“我不要金钱的赔偿，我想要第一种赔偿方案！”
    此话一出，我和胖子都傻眼了。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对于小米的拆台，我怒斥道：“你说什么？”
    小米毫不畏惧地看向我，一字一句道：“我想在电视台表演歌舞伎！如果他答应，我便不会将此事报告给警察！”
    “混蛋！谁要看你的歌舞伎，难道你不知道你在脸书上发表的对南京大屠杀的质疑，已经严重伤害大家的感情？”我怒斥道。
    小米垂了垂头，继续顽固道：“这是另外一码事，我的质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气塞，瞅着小米典型日本人的德行，手不由自主向他抽过去。
    “有理不在声高，既然是历史事实，就应该能经得住大家的质疑，你何必要动手？”不等我手抽下去，小米不卑不亢道。眼前的小米根本就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像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狡辩高手。
    我没有落下那一耳光。打人确实不对。我抓过小米的衣领，将他揪到跟前，恨道，“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你本来不就是来求他办事的吗？求人办事不就得付出吗？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要我来救你？你不能只想着占便宜，不想不被人占便宜啊？”
    小米知道我就快把最难听的话说出来，他回避我的眼神，实话道：“我不想被这个胖子那样欺负！”
    “所以你就拿我当枪使？”我恨道。
    小米默然。
    我说对了，小米既想保全他自己，又想达成目的。这小子不愧是日本人的种，太奸诈。
    我狠狠松开小米，然后转身警告胖子道：“钱老子不要了，但你要是敢让这小子再上节目，我就敢让你兜一裤裆子屎！”说完，我谁都不鸟地走人。而小米也没有追出来。
    我愤懑无比，直接拨通明浩的电话，喊他出来说话。明浩本来还想找借口不来，直接被我吼：“不来，你别后悔！”
    明浩不敢不来。我将见面地点定在国贸宾馆大门口。如果小米一直不出来，我就带着明浩再杀进去，然后把烂摊子扔给明浩。可是几分钟后，我看见小米穿戴整齐地出来，脸上没有一点受损害的样子。
    我盯着小米，看他打算怎么跟我擦肩而过。小米走过来，站到我面前，然后弯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什么也不说地走了。没过多久，胖子也出来了。除了脸颊上的五指印子，穿好衣服的他看起来很是人模狗样。我上前拦住他，再次警告他：“你要是让山田浩男上节目，我就有法子让你丢饭碗！”
    刚刚被我打得要吃屎的胖子，听了我的警告，只含义不明地笑了两声。我恨得又要动手，那胖子却警告道：“你现在要是再敢动我一下，咱们俩派出所说话！”
    我想了想，忍住了，放他过去。
    这一趟，这个跟头栽得我有苦难言。幸好，明浩准时赶来见我，让我有了发泄口。
    这次见明浩，着实让我吓了一跳。虽然我对明浩一直都有成见，但这些年来，随着眼界的开拓和衣品的提高，回头重新认识明浩，我不得不说，明浩是我们四个人中最风流气派的，那健身多年的身材穿什么都透着男性荷尔蒙的气质，肉感中见性感。自从跟许薇分手之后，他是日渐沦落。这次见，更是让我心疼。那头发是多日没洗的样子，油腻腻地被手捋到一侧，以不挡眼睛为标准；衣服是几年前的旧货，不仅洗变了色，还皱巴巴的。
    我不由嫌弃道：“你不就结个婚吗，怎么变小老头了？有你这个榜样在，我们还敢结婚吗？”
    明浩没有脾气，咧嘴一笑：“我这是例外，只要你们按程序走——先结婚后生儿子，就不会遭我这罪了！”
    看明浩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拿小米的事烦他。明浩也忘了我急忙着火找他所为何事。我们找了一饭店，随便聊了聊。
    许薇和明浩结婚是因为不想放过明浩，是奔着折磨报复明浩去的。明浩和许薇结婚则是带着赎罪之心。一个要施虐，一个要受虐，正好凑一对。许薇结婚之后就再没工作，一心只想照顾好孩子、折磨透明浩。生活的重担压于明浩一人肩头，幸好还有父母帮衬，所以还不至于到吃老本的地步。需要插一句嘴的是，明浩的人生胜在买房买得早，不管是在老家投资的房，还是在这里买的房，统统升值。日子只要有过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卖一套救燃眉之急。从这意义上说，他算事成功人士。我因为也下手买了一套，所以人生不算输，而正东则是错过班车者。当然，这样的划分只是那时那话，多年以后的正东上升为成功人士。
    活得悲催的明浩以他儿子为傲。他掏出钱夹，让我看他们一家三口。许薇将头发剪成了男人婆的发型，再也看不出当年大学时至模样，却显得格外干净利索。谁也不会看出她有抑郁症。实际上，明浩不仅要照顾儿子，还要照顾许薇。
    “我现在不敢正儿八经地出去工作，就怕她会抱着孩子走了，让我找不到！”明浩苦恼道，“这都是我该受的！”
    明浩如此检讨，让我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犯错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该受的谁也逃不了。
    “为什么不让你妈过来帮忙照顾？”我出主意。
    “他们在老家开了一个门市店，还能挣几个钱。正因为有他们的帮衬，我才能勉强撑着！”明浩说。
    “那想过回老家吗，一家子在一起，你也不至于这么累哈！”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馊主意。
    明浩叹口气，苦笑道：“我能没想到吗？只是过不了许薇的关哈！这里教育质量明显比我们老家强，我们不能不为孩子想哈！”
    “也是哈！”我有些无语。
    明浩的生活离我有些远，不是我听听就能懂的。我能为他做的只是不让他再为小米操心。明浩并不知道小米闯的祸。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再有很多时间趴在电脑前。
    明浩将话题转到允男身上：“前段时间，他给我发信息了，让我帮忙收集一些小玩意，然后给他邮寄过去！”
    “他都要你买什么了？”我问。“图书、消毒水什么的，总之，他去的支教的地方什么都缺，凡是我们不想要的都可以想着寄给他，他都用得着！”明浩说。
    “他可没有跟我说这些！”我说。
    我和允男的关系因为妮娜而被搞得格外尴尬，尽管他支教之后来信解释了他和妮娜的交往史，我也跟他说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话，但我们还是不可避免的尴尬了。那种尴尬只能意会不能言说。
    明浩看出我的落寞，赶紧打哈哈道：“他应该是知道你忙吧，哪有时间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次陈雅的生日宴，明浩在场，他知道和允男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都帮他把事办了吗？”我问明浩。
    “没有！”明浩说。
    “他就不该找你办这些事，他应该能猜到你是多么的自顾不暇！”我说。
    “是，是，这事只有正东会拿它当个事好好办！”明浩说。
    听了这话，我就知道明浩不只是形象退步，情商也在退步。允男是不会找正东做这些事的，他深知正东如今是多么的奋发图强。他找明浩办这件事一个原因可能，他觉得明浩比较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