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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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明浩分手后，我开车回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小米并没有回家。我真心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再管这个孩子。
    我去洗了洗，然后上床睡觉。我准备什么都不想，只睡上一觉，然后再说其他。但是这一晚正在发生的事，让我这个愿望没有得逞。
    我刚躺下没有多久，门就“咚咚”被敲响了。那种敲门声是十万火急的那种。我想不出谁会这么敲门。我起床开门。
    门一开，我吓了一跳。门口站着的是小华，他还是一身黑的打扮。长长的刘海将他巴掌大的脸遮了一半，如果他不开口，我会以为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鬼。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但是我必须得来。等你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打扰！”小华尽量客气，但他说话的腔调鬼气逼人，我不由得寒毛耸立起来小华说完，接着又用半命令的口吻对我道：“我马上要带你出去，你得赶紧换身衣服！”
    我只觉好笑：“我凭什么要跟你出去，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但是我们肯定是统一战线上的人！”小华道。
    我根本不信他的话。我手抄口袋，用身体将小华拦在外面，不让他进门。
    小华微微抬头，嘴角牵了牵，说道：“你就不想知道现在山田浩南正在做什么吗？”
    我心一紧，满眼疑问。但我没有问出口。
    “他现在正在和那个胖制片人在一起！”小华冷声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眉头一挑，问道。
    “想得到回答，就跟我走！如果你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也不能勉强，但我保证，等过了明天，你就会后悔！”小华盯着我，眼神透亮。尽管我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但那一刻还是看出他至少不是一个奸佞小人。小华看出我的心理活动，再次对我道：“快去换身衣服，然后我带你去我家！”“去你家？”我既疑惑，又警觉。
    “去了就会知道！”说着，小华出言相激道，“你是一个男人，我也是，你不会是怕我什么吧？”
    明知道是激将法，但我还是回房换衣服。等我出来时，小华看也不看我一眼，只转身下楼。我跟着下楼。
    小华非常自信，到了楼下，自顾自上车，然后驾车而去。我只得驾车跟上他。
    车在城区绕了很久，然后终于在大桥公园某小区内他把车停下来，然后下车。我跟着停车，然后跟着他进了单元楼。
    那是最老式的住宅楼，楼道里的窗户是花砖垒砌的，外面的冷风直接可以吹进来。我跟小华上了六楼。小华拿钥匙开门。那门是最老式的木门，外面一层是最简陋的防盗门。开了门，小华带我进屋。那屋子只能用一个乱字才能形容，地上到处拖着电线版，客厅的矮几上放了好几台笔记本电脑，让人奇怪的是，屋顶的中央竟然挂了一个投影仪。一般人家都不会装这个玩意的。
    看到我对屋顶的投影仪很疑惑，小华便打开了它，然后绕到一台电脑前，动手操作了一番，然后对我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山田浩男正在干什么了！”
    我看着小华，想听他能说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出来。
    “就在跟你道别之后，山田浩男去了省电视台，在那里，他和胖制片人回合！胖纸片将在省电视台录播大厅为山田浩男补录歌舞伎的镜头！不出意外的话，下次那选秀节目直播现场，也就是明天晚上，这组vcr就会跟观众见面！到时候，山田沫良的计划就会成功！”
    虽然我对小米偏执很恼火，但我更关心山田沫良是谁？
    “山田浩男的伯父——山田家族的实际掌门人！”小华道。
    “你对山田家很了解？网上曝光小米家底的帖子是你发的吧？”我问小华道。
    对于我的问题，小华果断承认，然后继续忙他的电脑。这时候，从屋顶上缓缓放下一张幕布，投影仪正好对着它。小华在一堆文档中，选择了一个ppt，然后打开并播放。
    “我们先看几张幻灯片，可能会有些无聊，但每一页都至关重要，你应该看得认真。”小华说话，语气不容置疑。
    我渐渐摸到小华的脾性。尽管还不知道他要放什么内容，但心里已经认定：那一定很有意思或者很有价值。
    ppt被弄成播放的模式，不需要小华手动播放。小华站起来，一边看，一边对我做必要的讲解。
    首张幻灯片是一个很长的标题，我没记住，但内容很耸人听闻。接下来又是一组幻灯片，出现好多张艺术作品，那些画有傻子一样大笑的，还有旧照片样式的，还有对伟人的恶搞。我看了不由皱起眉头。恕我欣赏不了这些艺术作品。我看向小华，想要她解释他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这是中国顶级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作品拍卖动辄几千万！”小华冷冷道。
    “你能看出这些作品的意义吗？”小华问我。
    我摇头。
    “这就对了！在我看来，这些所谓的艺术品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以政治题材为主，技法抄袭西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表现主义和波普艺术的手法，形态丑陋、夸张甚至血腥，以审丑和解构为目标。但他们的作品拍卖却屡创新高，于是他们便成为了中国顶尖画家。这是为什么？”小华转脸看我。
    “我哪知道，我对此一窍不通，也不关注！”我说。
    “这就是今天我要跟你讲的要害内容！”说着小华又换另一组幻灯片，上面出现一组老头形象，是亚洲人。
    “仔细看这组人物照片，记住他们的名字！”小华发出指令。
    “他们都是日本人？”我惊讶道。
    “对，倒数第二个叫山田冈本——是小米的曾祖父。”小华手里多了一只激光笔，他将光标指向一个老人头像。那人慈眉善目，眼神格外谦卑，一看就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这么挤牙膏吗！”我没有耐心呆在这里看小华装神弄鬼。
    “别急，耐心一些，你应该像我一样充满耐心，这样你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诡异复杂！我将带你重新认识新视界！”
    我一脸的不以为然，更不想静静地看小华如何装逼。我想找个位置坐下来，但我却发现这很难。我们四周到处都堆放着东西，我能找到地方下脚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我走神之际，幻灯片又换了一张。
    “我们再来看一个新闻报导——这是中国海关发布的信息！”小华道。
    我没有耐心看完整幅的文字报导，只想听小华总结其主要内容。
    “刚才我说的那几位天王级的艺术家之所以动辄被拍千万，根绝海关的爆料，其实是外国炒作集团的‘天价做局’。我给你几分钟时间看这篇报导！”
    “不，你说你的！”我说。
    “下一个问题你该问：外国炒作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华希望我的魂能在现场。但我没有成全他。
    小华只好自己接道：“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了解山田家族！”小华将幻灯片转到另一组。这一组幻灯片都是讲山田家族的，从明治维新开始追溯，一直讲到二战，最后幻灯片定格在山田家族的人物关系图上，那图被小华弄得像是族谱关系图。小华要讲的话的话，跟网曝帖子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对，我一开始就对你承认，网上曝光山田浩男的帖子是我干的！你不用我再向你解释为什么了吧？”小华道。
    “暂时不用！”我说。
    “山田家族每一个人都是是武士道的精神死忠粉。他们从甲午时期在中国干了多少坏事，我就不赘述了。新世纪以来，山田家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想为武士道招魂。”说到这，小华停了下来，将幻灯片换成另外一张。那上面是另一个人物头像。
    小华介绍道：“这个人叫山田万基，是山田家族灵魂人物，也就是小米（山田浩南）的大爷。书面语，就是大伯父。此人在山田家族中的地位相当于族长。他在政经两界都有势利，目前主要从事文化艺术品交易活动。”
    怕我不懂山田万基干的到底是什么勾当，小华补充解释道：“说得直白一些，山田万基中心事业就是和国际上几大国艺术品运输公司合作，操纵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通过艺术品交易，提携中国当代艺术品领军人物。正因为他们的掺入，当下，各种艺术在中国呈纷扰之势，在不同的维度上都呈现出矛盾和对峙。他们极力炒作中国波普艺术和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作品，让这一类艺术呈繁荣之势。这样就直接导致一些没有文化定力的青年艺术家趋之若鹜地对这一类作品进行模仿和翻新！”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尽管我一直积极防御，但还是不由自主被小华编织的故事带入进去。
    小华回头看我一眼，嘴角一牵，似笑非笑。他等的就是我这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