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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王大开把一个药瓶在胡小恩面前摔碎。
胡小恩心存侥幸说:“老板,这些都不是我的。”
王大开气红了眼,厉声道:“这些就是从你休息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吗?”
胡小恩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也很无奈,低头轻声问:“老板,您不是允许研究新配方的吗?”
王大开瞄了胡小恩一眼,说:“是,我是允许你们研究。可我让你们在工作的时候研究了吗?而且,你的配方已经被我否定了,你没有必要再研究了。就算你坚持研究下去,我也不会采用。”
胡小恩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满自己的苦心研究被老板批评得一文不值,他虽然知道这无法改变,但还是问:“为什么?老板,您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小胡,你调制的药剂固然很好,但我这里的确不合适。”
“老板,我调制的药剂可以改善猪的体质,提升猪肉的质量,并以此来扩大我们养殖场的影响,让更多的老板购买我们这里饲养的猪,这样不好吗?”
“小胡,你的想法很好。不过,你涉世太浅,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小胡,我问你,你知道我们做生意最看重的是什么吗?”
“是品质。”胡小恩不假思索地说。
“品质有什么用?现在最注重的是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懂吗?用你那个药水养的猪虽然体格比普通的猪大许多、卖得价钱也高、猪肉的味道也很香,但却要一年才能出栏,严重影响上市时间。小胡,你想想啊,别的养殖场的猪都是三四个月就出栏了,我们这里却要七八个月,你让我怎么和同行的老板竞争,你说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别的老板赚钱而无动于衷吗?”
“老板,如果你按照我的方法养猪,一年以后就拓开了市场,那些买猪的老板会更多地选择我们养殖场饲养的猪。”
“小胡,你以为那些老板都是傻子吗?现在是追求产量的时代,品质好而产量低的产品不会受到欢迎。如果品质好产量高,那些老板一定会疯抢的。所以,我想走的是这条路线,你懂吗?”
“短时间是不可能养出高品质的猪的。老板,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用人单位都招聘有经验的员工吗?”
“是因为有经验的员工上手快,不用再派师傅教,能独立处理突发问题。”
“小胡,这个问题你回答得很好。有经验的员工工作熟练,做事往往事半功倍,这是用人单位老板最喜欢看到的事情。举个例子来说,比如养猪,张三会养,李四也会养,但张三比你娴熟,所以我就优先录用张三。再举个例子,对于解一道数学题来说,同是一个数学老师教的学生,解题的速度却是不一样,可能大家都会,但往往有人两分钟之内就能解出来,有人需要五分钟,有人需要十分钟,有人甚至需要更长时间。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东西,谁不会?谁都会,关键是熟练程度。以前厂里有一个员工叫小赵,他干活很慢,常常是干一分钟活说两分钟话,我见他这样,就把他给开除了。小胡啊,现在的社会是快节奏的,什么都要快,不快的话,就只能看钱从你面前白白流走,装进别人的腰包,你现在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好好干,日后会有出息的。”
胡小恩听王大开说了这么多话,腿脚没动一下,早已酥麻,听王大开不说话了,忙问:“老板,我现在可以回去工作了吗?”
王大开以为胡小恩听进他说的话了,脸也不像之前那样耷拉着了,他笑着说:“小胡,回去吧,好好干。”
胡小恩微笑着点了点头。
胡小恩无法说服王大开,只能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如果王大开不采用的养猪方法,他就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
怎么办?要跳槽吗?这年头工作难找,能上哪儿去?这份工作是胡小恩填了几十份简历才应聘上的。
胡小恩深知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只要老板不开除他,他就不会换工作。
回到养猪房,胡小恩二话没说就把一瓶矿泉说灌入肚中。
张九见胡小恩从王大开办公室回来,笑着问:“小胡,老板都和你说什么了?”
胡小恩见张九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老张,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在老板面前告的密?”
“不是我。小胡,咱们两个谁跟谁,我会到去找老板揭你的短吗?”
“不是你是谁?我在养猪房私藏药剂的事情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你不告密,老板怎么会知道?”胡小恩抓住张九的衣领把张九按在柱子上说。
“其实……”张九心生一计,说:“这件事不能全怪我。”
胡小恩松开张九的衣领,厉声问:“这么说你承认了?”
张九听后,有些急了,忙说:“不不不,小胡,你听我说。今天中午,老板突然带人来搜查管制刀具,结果管制刀具没搜到,把你实验用的东西搜查出来了。老板就问我那些是谁的,我知道是你的,当然就实话实说了。我也知道我对老板说了实话你可能会怨我,不过你也清楚,这间养猪房就只有你我两个人,这里面的个人东西,不是你的就是我的,那些药瓶药包什么的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即使我们关系再好,我也不可能替你背黑锅,你说是不?”
胡小恩听张九这么说,觉得自己错怪张九了,就道歉说:“对不起,张叔,我错怪您了。”
张九却表现得很大度,他说:“没关系,这不算什么,大风大浪我都经历过,何况这一点小事。小胡啊,以后遇到事情先弄清楚再责怪人,不要无故冤枉人,今天这事摊在我身上,我脾气好,不怪你,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报复你呢。人呢,就要吃一堑长一智。”
“张叔,我记住了,谢谢您的指教。”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在老板面前告发了胡小恩,胡小恩却对自己表示感谢,这让张九心里兴奋不已。
张九蔑视了胡小恩一眼,心想:“哼!小娃娃,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呢,你哪里会是我的对手。我早晚会把你赶出公司的。”
下午下班后,下起了大雨。
胡小恩没有带伞,又不和同事顺路,只能淋雨回家。
这雨下得倒是时候。胡小恩从王大开办公室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整个下午都愁眉不展,而当清凉的雨水滴到胡小恩的头上时,他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
雨点落地,胡小恩的愁容也跟着落地了;春风消散,胡小恩脑袋里的郁结也跟着消散了。
一场雨,下得如此深沉,浇灭了他心中的怒火千重;一场雨,打翻了五味瓶,给他灌输了热情激昂。
当我们对未来迷茫、生活失意时,不要心急,不要发愁,只要耐心等待,总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会给你带来幸运、带来改变,让你重新审视自己,重新看待这个多彩的世界。
这场雨就像是一个救星,让胡小恩重新看待自己,以新的眼光看待生活。
胡小恩边走边想,只觉得脚步更加坚定了,浑身也就更有劲了。
他转过一道弯,无意间瞥见一条瘦弱的小黄狗睡在路边的柴草里。
胡小恩停下了脚步,又走了回去。这时他才发现,那条狗蜷缩在柴草上不能动弹。
大雨哗哗啦啦从天上降落,浇到它的头上,淋到它的身上,剥夺它的温暖,侵蚀它的体温,将来可能会吞噬它的生命。它浑身充满恐惧,眼睛里充满悲哀。冰冷的雨水浸透它所有的毛孔,让它没有丝毫的暖意。
“它好可怜,就像我一样,孤独无依。”胡小恩心里想。
他走过去,用自己的身体为狗挡雨。
当胡小恩靠近时,这条狗并没有因恐惧而退避,可能是它无力再动吧。
胡小恩把小黄狗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帮它取暖。小黄狗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目光也变得温暖多了。
胡小恩在雨中等了一大会,没有等到有人来找狗,决定把这条狗抱回家养。
一路上,这条狗没叫一声,好像胡小恩就是它的主人似的。
胡小恩走到楼下,吴老头看见他抱着一条狗,就问:“小胡,在哪抱的狗?”
胡小恩看了吴老头一眼,说:“路边捡的。”
吴老头又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胡小恩没有说话,就朝吴老头走去。
离吴老头还有一米远,这条小狗就“汪汪”叫了起来。
胡小恩边摸小狗的头边说:“这是吴爷爷,不要咬。”
但这条狗还是咬个不停。
吴老头要给小狗检查身体,但这只狗不配合,胡小恩就亲手把着,给这狗理毛,这狗才安静一会。
吴老头看了一会,对胡小恩说:“小胡,这狗生病了,早晚要死,治不好了,我劝你还是把它扔了吧。”
胡小恩一听吴老头这么说,坚决反对。
“不行,它太可怜了,我要救它。”
“小胡,我想……这条狗可能是被它的主人遗弃的。它的病治不好了,不然它的主人也不会狠心遗弃它。它身上有很多病菌,你若把它带回家,有可能会被病菌传染。”
吴老头是苦口婆心地说,胡小恩却是坚持要救。
最后,吴老头也是无奈了,就对胡小恩说:“随你吧。小胡,能救活就救,救不活就赶紧把它扔了,以免得病。”
“是,吴爷爷。”
胡小恩上了楼,把小狗抱进屋里,并用床单裹住小狗的身体。
小狗确实奄奄一息了,眼睛时睁时闭地看着胡小恩。
“不如把我调制的药喂给它试试吧。”
胡小恩想完,就把药水取出来给小狗喝。
小狗喝完药,眼睛不停地在眨,没过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胡小恩感到奇怪,也很着急。
“没道理啊,这药是让它更有精神的,它怎么会死呢?”
胡小恩为小狗伤心,为自己调制的药剂纠结。
胡小恩伤心纠结到深夜就睡下了。
夜里,胡小恩做了一个梦。
梦里,胡小恩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妈妈照顾他的那段时光。他很幸福,很快乐,过得无忧无虑,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用看别人脸色活着。那是他美好的童年。
那时,胡小恩经常睡懒觉,妈妈总是不厌其烦地叫他起床。
还有,他很喜欢听他们家那只狗的叫声。听到那只狗的叫声,胡小恩就觉得不再迷茫。那只狗就像是墙上的挂钟一样,提醒胡小恩应该做什么、不要忘记做什么。
而现在,他仿佛又听到那个叫声。
他睁开眼睛,看见小黄狗站在床前汪汪叫,好像在叫他起床。
他变得高兴起来,心里伤心和纠结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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