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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很好,”河涯侧过头看着鹿尘和子鸢,“世间最暴戾的两把武器的主人居然是生死与共的伙伴……或者说是恋人,那么既然你们拔出了乌鲨,就带走它去往你们该去往的地方吧,那里是你们的终焉之地,也是命运的开始和尽头……”
燃烧的门梁坠落下来,重重地砸在门口。
百里子鸢目瞪口呆,鹿尘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拖住百里子鸢的手,“快走!这里就要塌了!”
“在大殿的背后,有一条甬道,”河涯低低地说,“始终沿着最右边的道路走,不要回头。”
鹿尘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率先冲向了门口。百里子鸢留了一步,她看着那个老人。百里子鸢觉得自己是救不了那个老人的,也觉得已经用不着救他,可是这个老人是在等待这样一个结局。
“好好使用你的乌鲨……”老人望着百里子鸢,“其实它只是……一个需要被人抚摸的……小孩子,不要让它感到孤独……和落寞。”
河涯还没说完,身体就被火焰吞噬了,百里子鸢扭头去看那把掉落在地上的乌鲨。
“哈哈……噢哈哈……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好像有很多的声音在黑暗里笑着,带着一点狂喜、一点唏嘘。
“你来啦,她来啦……哈哈,又有人来了,想要使用魔鬼的力量么,哈哈,拿命来换吧?”
百里子鸢惊恐地环顾周围,无数苍白的影子。
他们围绕着自己,大笑、咆哮。
“明明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拔起剑。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有一个声音在那些人群外说。
百里子鸢想了起来,进入大殿之前,就是这个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他来了!他来了!我们快走!快走!”大笑的影子们仿佛惊恐起来。
百里子鸢猛一转身,周围已经不再有人,影子消失了,那个说话的人也不在。
“只是畏惧这样地活着啊,畏惧那些满是血的画面,也畏惧苟且着哭泣着死去。”那个声音还在,仿佛从黑色的天空里投下来,“你想好了么?”
“你是谁?”百里子鸢大喊。
“我就是寄宿在乌鲨中的魂,回头看我!”
百里子鸢猛地转身,看见身后血色的脚印绵延向着远方。她抬头,看见了那个人,手中捧着乌青色的古老大刀。那个人融在黑暗里,面目百里子鸢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想好你拔刀的理由了么?”黑影问着她。
“我……为了……”百里子鸢犹豫着,“我不想看到我爱的人死啊!”
“也是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么?嫣然,她和你真的很像,那么,尊贵的暴戾之血的继承人,百里子鸢,握住它。”黑影递过了乌鲨,他的声音帝王般不可抗拒。
百里子鸢紧紧地握着乌鲨,感觉它好像是活过来一样。
百里子鸢忽然仰天倒了下去。
跑到门边的鹿尘赶忙回过来支撑起百里子鸢地身子,他看见洞开的石门那边,是顾青辞和颜小叙的身影。那两个人隔着清油燃烧的熊熊火焰对视了一刻,颜小叙最先冲了过来,把鹿尘和百里子鸢甩给了顾青辞。
隐隐的轰鸣声传来,顾青辞的神色变了,“南夏的卫军们……他们开始灌湖了!”
燃烧的椽子不断地落下来,两个大人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像是站在末日的火雨中。
“怎么办?”颜小叙看着怀里和百里子鸢一样昏过去的鹿尘,紧张起来。
“水会不断地涨高,沿着向上的甬道,我们可能浮出去!”顾青辞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
燃烧的大梁终于坠落了,隔断了一切的视线。
侧面的石壁也裂开了,水声有如雷鸣,像是接天的水墙塌了下来,卷着白沫压向顾青辞和颜小叙的头顶。
回旋激荡的水把四个人整个地卷了起来,顾青辞和颜小叙紧紧地抱住了鹿尘和百里子鸢。水整个漫起来推着他们向外去。
“跟我走!快!”顾青辞大吼一声,然后抓住了一根突起的石柱,“那边有闸道,能出来!”
大漠苍颜浮沉流沙 第三十八幕 钱多花不完可以包了青楼往下洒钱嘛
第三十八幕钱多花不完可以包了青楼往下洒钱嘛
百里子鸢用力地睁开眼睛,只睁开了一道细缝,眼皮重得像是粘在一起。
“你醒了?”有人轻声说。
百里子鸢循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她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说话的人背着手站在窗口,阳光明媚,百里子鸢只能看见一个依稀的背影。
强烈的阳光让她不由得举手去遮住眼睛。
那个人缓步走到了她的床边,“你已经睡了一日一夜。”
“你……你是顾烬!?”百里子鸢的眼睛适应了光亮,她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那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大约十八岁出头,和鹿尘一样大。他轻衣绵甲,颀长挺拔。不过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味,对面一熏,百里子鸢好像都要醉了。
可是年轻人的一双眼睛还是清明透亮的。
百里子鸢看见他手中握着一个扁扁的白铜罐子,想必盛的就是烈酒。
“没错是我,”年轻人微微一笑,“你不用记住我,只是叔叔托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所幸你们都没有事,终于不辱使命。”
“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哦……”百里子鸢用力地撑起身子,身上的伤口像是裂开了,剧烈地疼痛起来。
顾烬没有阻拦她,伸手指了指。就在旁边不远处的竹床上,鹿尘蜷缩在洁白的被褥里,他的额头被素绢包扎起来,百里子鸢熟悉的那一绺倔犟的头发,还是从里面钻了出来,轻轻地弯成一弧。
百里子鸢如释重负地躺了回去。
“是个很勇敢的小伙儿。”顾烬微微用力,在鹿尘的胸口一按,鹿尘痛得叫出了声来。
顾烬只是笑,“不过你啊我的救命恩人鹿小哥,你如果这样硬撑,也许以后就永远见不到子鸢公主了。你是受伤最重的一个人,叔叔和颜首领几乎以为你活不下来了。”
“都没有事,”鹿尘望着屋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了。”
“有件事我得预先提醒你,这次南夏宫廷起火,毁掉了南夏国的祖陵。现在满城宵禁,廷尉府的人挨家挨户地大搜,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你无须对我隐瞒你们在里面看到的一切,我也不想问,不过我们之外如果另有人知道了这件事,”顾烬凝视着鹿尘的眼睛,“也许会引起天翻地覆的变动。你能保守秘密么?”
鹿尘点了点头,“我什么都不会说。”
“那就好,”顾烬仰头就着白铜罐子喝了一口,又笑了,他的笑和年龄有些不相称,懒洋洋的,“你的眼睛真是沧桑,我还有件东西要给你看。”他从旁边捧出了青色丝绢缠绕的长形包袱,鹿尘看着丝绢面上纹绣的花纹,觉得极其的眼熟。
他忽然想了起来,那是墓室甬道顶上的花纹,秘术的符咒,压制着不安的死魂。
鹿尘隐约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了,惊悚地扭头避开。
他害怕那柄刀,乌鲨!
“别害怕,它已经被驯服了,否则我也不敢碰它。直到它的新主人死去,暴戾血印才会再次被激发。”
顾烬解开了包袱,真的是那柄乌鲨鹿尘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依旧不安,这柄刀也让他感觉像是在沉睡,那些呼吼着的血尸似乎并未散去。
顾烬的手指在刀身上轻轻地扫过,“不曾想到我一生中还有机会亲手接触这柄传说中的刀……没有别的事我要出去买些东西,”顾烬收起了乌鲨,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喜不喜欢零食?要不要吃点棉花糖桂子糕什么的?”
“我不吃,不过你给子鸢买点吧。”鹿尘瘫倒在床上。
顾烬一笑,起身离去,在身后关上了门。
屋外是暖洋洋的日光。这是一栋简单的茅顶小屋,建在山腰,放眼出去是满眼的林木,山谷里的云雾正缓缓地升了上来,渐渐地把山腰一带都淹没了。
“叔叔。”顾烬停在墙角处。
有人从墙后伸出手,顾烬看了过去。
“那两个孩子都没事了吧?”墙背后的人问。
“都已经醒来,不过子鸢又睡了。真是拼命的孩子,如果总是这样,真的不知道能活多久。”
“她的一只脚已经踏上战场了,战场上不拼命,就能活得下去么?”墙后的人声音淡然,听不出什么感情,“这件事做完,就把这里烧了,你也尽快离开这里。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去西梁的荐书,那里会有百里家的人接应你。”
“是要和魔君开战了么?”
“还不到时候。纹花刺客们还没有决定踏进这片战场,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派你去西梁,是早做准备。”
“是!”
顾烬静了一刻,“我有一句话,只是想说说。为了保住我们的秘密,难道不应该牺牲鹿尘么?”
墙后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算是我的私心吧,每次看到鹿尘的眼睛,就像对着镜子,虽然很沧桑的眼神,但是,却让人看得清自己,而且,他也在比武中救了你的命,不是么?”
三天后,正午。
“鹿尘顾烬!”百里子鸢挥着两只拳头在瀑布的顶上蹦着,“我要跳了!我要跳了!”
潭子像是一块翡翠,十几丈高的瀑布落进去,打起了白色的水沫,激起的声音像是连续不断的轰雷。鹿尘踩着水,冻得直打哆嗦。他听不清百里子鸢说什么,只是对着瓦蓝天空下的人影使劲点头。
百里子鸢真的跃出了高崖,像是被风吹了起来。
她倒翻了一圈,抖开的长发在空中像是墨笔一挥而成的弧,而后挺直了身体直**水,轻盈盈的没有溅起什么水花。鹿尘急忙游了过去,只有咕嘟咕嘟的水沫直涌上来,却没有百里子鸢的影子。
“子鸢!子鸢!”他有些惊慌,四顾着大喊,他的声音被雷一样的水声吞没了。
“啊!”鹿尘的脸色忽然变了。
百里子鸢的脑袋从不远处的水里冒了出来,她甩开湿漉漉的头发,兴高采烈地举起了手中的东西,吐出舌头双手在耳边打开摆出大角鹿的模样,满脸都是狡黠的笑。
“那是我的裤子!”鹿尘涨红了脸。
百里子鸢不理他,单手划着水游向了岸边,一手还高举百里子鸢的裤子,在她头顶像是一面旗帜。
岸上吊着草叶枕着胳膊看天的顾烬跳了起来,一把抢下百里子鸢手里的裤子抛进了水里。
“干什么?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百里子鸢在水边的石滩上蹦着,水从头发和湿透的里衣流下来,滑过她光洁的双腿。
鹿尘在水里套上了裤子,狼狈地爬上了岸,气喘吁吁地坐在顾烬旁边,顾烬也不听百里子鸢的嚷嚷,依旧是枕着胳膊躺在草上。
“顾烬来不来跳?”百里子鸢转着眼睛,抓起草末洒在顾烬的脸上。
“我不怕的!”顾烬揭开上衣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腹,“我把腰带打了两个结子!”
“哼!算你狡猾就是了!我还要再去跳,我还要再去跳,”百里子鸢蹦了起来,转头往一旁的山坡上跑去,那里有一道石阶,可以登上潭子瀑布的高处。
“我跟你去……”鹿尘站了起来。
“别管她了,没事的,”顾烬懒洋洋地嚼着草根翻了个身,“她好歹是得到乌鲨庇护的人,你再跟去,顶多就是再被她扒掉裤子而已。”
鹿尘坐了回去,呆呆地看着百里子鸢的背影。
百里子鸢的亵衣是纯白的,湿了水紧紧地粘在身上,透出肌肤的颜色。随着奔跑,她柔软的腰和修长的腿像是在跳舞,湿了水的黑发一起一落。
鹿尘的脸有点红,转过头看见顾烬也跟他看着同一个方向。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鹿尘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
两个男孩相对着呲牙笑笑,一起躺下来看天。
“对了,一直想跟你叔叔说……”隔了一会儿,鹿尘轻轻地说,“谢谢你叔叔救我。还有,也谢谢那天我们跳下悬崖的时候,你出手救我,你是纹花的刺客吧?”
“别想了,”顾烬睁开眼睛,“我也不是救你一个人,我如果不救你,我叔叔和颜首领也不会放过我。”
拿着乌鲨的百里子鸢忽然坐到了两个少年的身后,她纤细的腰靠着两个少年。
“好难看的刀……”百里子鸢皱了皱眉。
“这才是一柄战刀。”鹿尘说,“和我的龙渊一样。”
“很值钱吧?”百里子鸢忽然说。
鹿尘和顾烬懊丧地摇了摇头。
青烟袅袅地腾起,三个人一起站起来走回茅草屋,声音还遥遥地在深潭四周回荡。
“可惜啊没有把南夏祖陵里的东西拿出来几件,全毁了真可惜。”
“子鸢你怎么想那个鬼地方了?”
“那么多宝贝,又是个古物,可以拿出来卖钱吧?”
“你要钱有用么?我还有一些,把死人的宝贝东西偷出来卖了换钱真是缺德……哎哟……”
“鹿尘你怎么那么笨!你口袋里才多少钱,那些宝贝随便一件都应该能卖很多很多钱吧?”
“可是子鸢你要很多很多钱干嘛?”顾烬插嘴问。
“笨!可以买花买花蝴蝶买风筝买炒栗子买胡香豆买好多好多东西!就算实在花不掉,本公主还可以在将来包了辰冕城的青楼在青楼的阁子往下洒钱啊……”百里子鸢笑眯眯的。
大漠苍颜浮沉流沙 第三十九幕 流亡的纹花刺客
第三十九幕**的纹花刺客
大地的西方矗立着巨大的山影,如同沉寂在黑夜中的一尊黑色的巨大雕像。
浩瀚的东南方荒原,雨在一直下着。
淅淅沥沥……
沙沙沙沙……
无穷无尽的雨水从天空中洒落着。
马蹄陷入潮湿的泥地中,这支不知来自何方的队伍艰难跋涉。
他们顶着冰冷的风,向着远方的地平线退却,踏上了一重斜坡,又是更大的一片荒原在他们面前铺洒开来。
无边无际,仿佛永远也不能走到尽头。
雨水沿着银色的长枪滑落到手上,钻进手甲的缝隙中。引以为骄傲的防具此时变成了沉重的束缚,熟铁的甲胄内都是水,头盔压着湿透的长发。
漫天都是水,可是水囊已经干了,武士们将剑鞘里蓄积的雨水倒进嘴里,水中满是铁锈的涩味。
其实不光是剑,铠甲也久未上油了,湿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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